第22章 生日

这周五的最后一节课由于化学老师有事请假，于是变成了自习课，下课铃声一响，三班的同学前拥后挤出了教室，

        姜然趴在桌子上，她看着教室门口蜂拥而至的人群，无聊到好像看着他们走出教室也挺好玩。

        宋远扬往顾欣的方向看了看，姜然看到宋远扬看了过来，慌忙撇开视线。

        他和项景两人抱着球准备去篮球场打球，姜然经常看到宋远扬课间也恨不得抱着球去操场打篮球，有时放学大家都去食堂吃饭，而宋远扬和项景则是抱着球往篮球场走，她有时候不理解，打篮球这种耗费体力的运动，真的有人喜欢到随时都想去篮球场打一场的吗。但姜然后来觉得，宋远扬这样喜欢打篮球，大概就像她喜欢画画一样，打篮球也是他自我放松和愉悦的一种吧。

        教室里的人几乎都走掉了，宋远扬抱着篮球站在门口和一个女生说些什么，女生五班的班花，看样子这一次不像是宋远扬要送她去公交车站，否则的话，宋远扬此时不会抱着篮球准备往篮球场去。

        不知道为什么，姜然每次看到宋远扬和班花相处时，总觉得他们之间没有那么爱彼此。

        当然她觉得自己这样想很不正常，好像自己刻意不看好他们。但对姜然来说，宋远扬与谁在一起，她除了一开始的失落，也并没有多么难过或是不甘，可能她对于宋远扬的感情，更多是出自青春期一种下意识的喜欢，只是那个人恰好是宋远扬而已。

        她看到过、也认识很多称之为情侣或夫妻的人们，可两个人是否相爱，她总是能很强烈地感觉到，有些情侣说着很爱彼此的话，却从他们身上看不出一点相爱的影子，而有情侣彼此只是走在一起，从他们的眼神中就能看出彼此很相爱。

        于宋远扬和班花来说，姜然并没有带有某种不满的滤镜，她只是感觉他们似乎对彼此没有太多的感情，好像就是一开始对彼此的好感，但也仅限于好感。

        有时候她觉得她这样的感觉很荒谬，两个人相爱与否，她哪有资格凭自己感觉来下定论。但她也只是这样感觉，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她有时候对别人的关注过多，甚至总是好奇，她看到的那些说着很爱彼此的话的情侣或是夫妻，她总会好奇他们真的很爱彼此吗？那如果不爱，怎么又会选择在一起呢？

        索性这也不关她的事，即便她再好奇，也不可能知道，只是这种好奇的心里竟然会是因为一种感觉产生，让她意识到，自己好像很少对一些事好奇过。

        “啊，我终于写完了，走吧！”李新锐从放学铃声响起一直专心写英语试卷，安静到不寻常，此时突然恢复话痨模式。

        她伸了个懒腰，把书匆忙塞进书包里，嘴里还一边说着“饿死了饿死了”。看得出来是真的很饿了。

        李新锐尤其喜欢英语，连化学课上也要做一份英语试卷。此刻她正急忙把书和试卷装进包里，发现姜然没有反应，抬起头才发现姜然不在座位上了。

        她问陆溪有没有看到姜然，陆溪说没看到。

        李新锐背着包走出教室，想要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姜然时，听到拐角的走廊处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她没有转身，只听声音便知道其中一个是宋远扬的，而从他们说话的内容来看，另一个是个女生，两人似乎是在谈论分手的事。

        李新锐准备悄悄走远一些，便听见不远处的人大声叫她“新锐姐！”

        李新锐慌忙用手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她小点声，结果季星月直接忽视了，李新锐快步走过去，拉着季星月走远了。她觉得人家好歹是分手，这样显得自己是在偷听不太好，况且她也不想凑这个热闹。

        李新锐揽着季星快步往前走，她问季星月：“姜然跑哪儿去了？”

        季星月说：“不知道，我刚就想问你呢，结果你拉着我就走。”

        李新锐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才发现姜然给自己发了信息，说顾欣要去找图书馆的老师有事说，但顾欣刚来不熟悉，所以姜然带她去，马上回来。

        李新锐看到消息后又拉着季星月往回走，两人在教室等姜然她们。

        回教室的时候许沿和陆溪两人还没走，李新锐说：“你们还没走呀？”

        许沿抬起头看着李新锐笑了一下说：“嗯，还想再做会儿题。”

        “许沿姐，你也太认真了，我哥总说我要是有你们一半认真，他就谢天谢地了。”

        许沿“啊”了一声说：“是是吗？”

        她有点惊讶，觉得季星辰居然会和季星月说这些，不过心里却觉得有些窃喜，说明季星辰记得她。

        她和季星辰没见过几次，偶尔她会主动在手机上问季星辰一些学习上的事，当然也仅有几次而已，她虽然打着学习的借口找季星辰聊天，但也总是害怕，怕季星辰知道她并不是真的想问问题，而是别有目的之后讨厌她，也怕打扰到季星辰。

        她知道季星辰是医学专业，每学期都要做很多实验，因此季星辰除了上课外，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实验室，很忙。

        自从上次加了季星辰的微信，她总共找过季星辰没几次，更多的是借着国庆节、新年这样的日子佯装发一个节日祝福。

        那次主动要加季星辰微信，许沿也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她本就比较内向的一个人，平时不怎么爱说话，那天她看到季星辰站在走廊上，她便主动和季星辰打招呼，两人聊了几句，她觉得季星辰很温柔，说话的语气让人听着也很舒服，好像他并没有把她当做陌生人一样，会认真回答她的问题，认真给出建议。

        一开始在家长会看到季星辰，她只觉得季星辰长着一张很好看的脸，只觉得这个人的气质很好，很温和，想来不会与自己有交集，他应该是那种大多数人羡慕的人，身边应该也是和他一样的人。

        而第二次见到时，听见他和姜然说话，语气里满是温柔，好像一个大哥哥一样，许沿第一次遇到这么优秀，对待别人这么温柔有耐心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的，觉得他一说话，让人感觉很有安全感，那一瞬间，她忽然想更了解这个人。

        那时她忽然很羡慕姜然，她那时还不知道姜然喜欢宋远扬，只是觉得像季星辰这样的人，应该很多人都会认为他很好，会对他产生好感吧！其实她也知道，姜然对任何人都是一如既往地平静而保持距离，看见季星辰和姜然两人说话时，她也不觉得姜然像自己一样，像是会对季星辰产生好感的人，姜然似乎把季星辰当做一个长辈，说话总是礼貌客气。

        但那天她还是问了姜然一句，她说“他对你很好”，说完后又觉得这个问题太幼稚了。而现在，从季星月的口中听到季星辰对自己的评价，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心里那份埋藏了很久的心思，好像更加躁动了。

        “对呀”，季星月说。

        许沿笑了笑没说什么，继续低头写作业。

        季星月看许沿在写作业，也知道许沿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人，便又自顾自地和李新锐聊起天来。

        “呀！”

        “你干嘛，吓我一跳，怎么了？”李新锐看着手机被触不及防的这一声吓一跳。

        “我给我哥买的礼物还没发货。”

        “什么礼物？”

        “生日礼物啊！9月23是他生日，再有三天就到了。”季星月说着有些气馁，“本来还想直接寄去他学校呢，现在看来是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姜然刚好回来就听到季星月说生日礼物来不及的事。

        “诶？姜然姐，你终于来了。我在说我哥的生日，我给他买的礼物来不及给他了。”

        “你哥生日吗？”姜然第一次听说季星辰生日的事，毕竟高一的时候，她和季星月一家人都还不是很熟的时候，人家就对她很照顾，暑假的时候，自己去人家蹭了那么多次饭，季星辰这么照顾她，姜然觉得是不是也应该送一份生日礼物，或者说句生日快乐之类的。

        她问季星月：“什么时候？为什么来不及？”

        “9月23，我今天才发现没发货。”季星月叹了口气，“算了，我把地址改了，到时候国庆节回来给他吧！”

        “你哥国庆节要回来吗？”

        姜然心想，国庆节要是回来的话，那自己应该要买一份礼物才是，可是她最讨厌选礼物，她实在不知道怎么投其所好，不知道买什么，总觉得季星辰这样的人应该不缺这些礼物，或者不在乎这些礼物才对，但是不送好像又显得自己太不近人情了。

        季星月说：“对呀，他国庆回来，说要在我妈的医院学习几天。”

        姜然实在不知道朋友邻居之间什么样的关系才适合送生日礼物，她只知道姜天阳和季云川两人很谈得来，经常来往，钟锦阿姨对她很好，季星辰和季星月一个当她是妹妹，一个当她是姐姐，都很照顾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送礼物显得自己很冷漠，虽然自己也并没有热情到哪里去，但毕竟看在自己蹭了那么多次饭的份上，还是决定要送生日礼物，她问季星月，“你哥喜欢什么？”

        片刻沉默，教室里几人都盯着她，姜然觉得奇怪：“嗯？”

        季星月忽然诡异一笑：“咦？姜然姐，你竟然会送别人生日礼物的吗？”说完还不忘和李新锐挑眉对视。

        姜然心想，果然送生日礼物似乎不太合适，但是她又不想欠别人的。以前但凡欠了人情，她都会尽可能还掉，是因为不想和别人扯上没必要的关系，还有就是，她总觉得别人帮了她，或是不可避免地接受了别人的好处之类的，她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因为别人是好意，如果自己显得冷漠，那么她和那些真正冷漠无礼的人没什么区别，但是她觉得因为别人的好意就去主动和别人维持社交关系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很累，她要的是顺其自然的、没有任何负担的关系，就像和李新锐一样，她觉得和李新锐做朋友很轻松自在。

        “这不是暑假在你家蹭饭有点过分了嘛！”姜然说。

        “啊？你就是因为这个吗？要不是每次我都硬拉着你去，你可能都不会去呢。”季星月显一副失去八卦兴趣的表情。

        “嗯，所以你哥到底喜欢什么？”姜然又问了一遍，她真的很烦送人生日礼物这种事，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就算知道了也纠结不已，有时选个礼物能把自己的脑细胞杀掉一半。

        “他呀，他还真没什么喜欢的，他从小对学医感兴趣，每次看到他手里都会拿着医学方面的书。”季星月佯装思考几秒后说：“不然，你送他一本医学书好了，哈哈。”

        “行，那就这个吧！”送书是不可能的，姜然知道季星月在打趣，也逗一逗她，表现得一本正经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李新锐和季星月两人显然当真了，前者在旁边笑得不亦乐乎，还不忘煽风点火，“姜然，这个主意真的好，我明天就陪你买书去，哈哈！”

        季星月则有点慌了，她哥要知道这馊主意是她出的，不得气晕，她试探性地问：“姜然姐，没开玩笑吧？”

        “没有开玩笑。”姜然依旧是用一本正经且认真的语气回答，语气里还带有一丝坚定。

        “啊？要不别了吧？”季星月分不清姜然到底是不是逗她的，姜然平时说话就没什么开玩笑的成分，她总觉得姜然该不会真的要送她哥一本医学书吧！

        她叹了口，不想了，肚子早就咕咕叫了，还是先解决温饱再说吧。

        顾欣这时候也回来了，季星月看到顾欣后主动打招呼：“我知道你，你是新转来的同学吧！”

        顾欣说是，李新锐在旁边介绍了两人，两人都比较自来熟，认识过后几人准备一起去吃午饭，之后便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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