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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有一天 我们逃亡


教皇宽大、舒适的椅子上,眉纱懒洋洋瘫在上面。

        教皇则站在旁边,恭恭敬敬。

        “所以说,现在的梵蒂冈差强人意?”怪不得自己闹了那么久都没人出来,光明骑士的等级不够啊。

        “是的,如今梵蒂冈的黄金骑士只有五名,要时刻防范吸血鬼的来袭。”

        “只防范吸血鬼?其他人呢?例如浪人之类。”眉纱抬眼道:“而且伯爵以上的吸血鬼不在少数,五名黄金骑士太少了些吧?”

        “只要成为光明骑士,在必要时刻可以发动献祭生命的咒法,大幅度提升实力,所以就算是高等血族,也不会轻易来招惹我们。”

        也就是说,自保有余但供给不足。看这位教皇不像是有野心的样子,不会太让人讨厌。

        “这个给你。”她甩给他一张光碟:“里面是一些术法,可以提升你们的实力。”

        “这?”翻了两页之后,教皇立刻欣喜若狂。

        “现在只能给你这些,以后或者还会有更多,就要看你听不听话。”眉纱悠然道:“虔诚者,自有福报。”

        教皇已经完全服了,再多的神迹没有力量来的重要。

        “这个当然,尊使如果没有其他要事的话,不如就由教廷来招待如何?”

        “我本就有这个打算,要看你们的所作所为,自然还是就近的好。”眉纱打量着这里:“你这里不错,冬暖夏凉清幽雅致,不介意给我住吧?”

        眉纱那些绕口的成语教皇听不懂,不过最后一句听懂了,于是忙不迭点头:“当然可以。”

        有这样一个人当然要留下,绝对绝对不能放出去。

        “你的房间的床铺……”要住就住最好的,眉纱让惑儿去打探过,教皇的地方比别人的好不止一个档次。

        要住他的房间?教皇愣了愣,仍然点头:“当然,我现在就让人去收拾,床褥会全部换新。”

        “很好。”眉纱满意拍拍他肩膀:“我喜欢识时务的人,或者你的力量可以比其他人更强些?以身为一名教皇而言。”

        教皇感觉自己心跳加快:“那么……那么……”

        眉纱知道他想说什么:“如果你做的的确足够好,对主有足够的虔诚之心,就算想要被神界迎接,飞升,也并非不可能。”

        “真的可以?”

        “我是什么身份,会骗你?”眉纱起身:“话就说到这里,日后如何,就看你自己的作为。”

        “这个自然。”

        教皇躬身送走她,立刻叫人进来。

        “给我查查这女孩的身份,一定要彻查,不管是她的出身来历还是其他,全部的资料我都要,越详细越好。”

        眉纱在教皇的房间享受美食,去听壁角的惑儿溜达回来:“我就说你这个圣女的身份没这么好当,教皇找人查你了。”

        “这点我知道,无所谓。”眉纱道:“你以为他能查出什么?我就算到这里来都没有任何人知道。顶多是一个突兀出现的中国人,没有任何来历和背景,反而更适合我现在的身份。”

        越是查不出她的身份就会越顾忌、越怀疑。

        与其编一个大得吓人的身份给他,倒不如让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精明嘛,我还以为你最近变笨了。”惑儿打个滚:“这张床真舒服。”

        “教皇的住所当然好,这阵子就待在这里好了。”眉纱靠在床头,轻轻抚着它的脊背。这里可以让自己安稳下来了吧?只要给那个教皇足够的好处,他不会理会自己的任何事情。

        “惑儿,我只希望可以安安静静的休息一段时间,我想我们可以做到不是么?”她喃喃说,逐渐陷入沉眠。

        惑儿趴在她身边静静看着她的睡脸,身体抽长变成人类的样子,轻飘飘靠在她身边。

        眉纱已经很累很累了吧?这一路走来的疲惫,一层层压着,卸不下。她不依赖别人,所以只能越来越沉重。就算身为她半身的自己,也从不会被寄托什么太重要的东西。

        这样的疲惫,让人怎么能受得了?

        自从接受了美亚德的传承以来,眉纱一直在努力让自己活得恣意潇洒一些,可心底无法放开的一切,最后只能更加让人无法挣脱。为了自己活着,为了责任活着……

        它低头,轻轻吻着眉纱的脸。

        眉纱,你为别人做的或者没有很多,但却改变了很多人的生命。可是就算身边的人再多,对你的关怀再多,谁……能为你做什么?

        眉纱就这样在梵蒂冈住了一个月,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偶尔给教皇点儿好处,让他服服帖帖地服侍自己。

        惑儿天天趴在窗口晒太阳,越晒一身毛越白皙,越晒越懒。

        眉纱偶尔在下午日头将落的时候抱着它一起晒,然后两个一起沉迷地看着如血夕阳将最后一丝悲哀的天色沉入夜幕。

        当然,偶尔也要显一显神迹,不然就算教皇不说,其他人也会抗议。

        所以梵蒂冈偶尔会白光大起,里面所有人都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力量也有大幅度提高,只是提高之后会腰酸背痛几天。

        惑儿也很很喜欢眉纱显神迹,让其他人用生命力换取实力的提高时,它也能从中得到些好处。

        “满月已过,你在看什么?”眉纱从浴室出来看见惑儿趴着窗口注视天上,伸手把它一把捞起。

        “今天的星星很奇怪,明天可能会有大事发生。”惑儿仍然看着星象。

        眉纱抬头看去:“哟?原来如此。”火星异常明亮,土星在天边最遥远最阴暗的角落逡巡,月光笼罩了一层朦胧的暗蓝色。

        “洪水?”惑儿猜测。

        “或者是大地震。”鉴于这里不太有发洪水的可能,眉纱说。

        “不管怎么说,我们的好日子是不是到头了?”这些天混吃等死,它又胖了一大圈。

        “地震也震不塌这里,有什么好到头的?”眉纱抱它回去睡觉:“睡觉,明天继续带你出去吃大餐。”

        提起大餐惑儿立刻开心点头:“好啊!”

        一人一猫沉沉入睡,在距离不远的地下却有访客悄悄到来。偷入梵蒂冈,偷偷前往教皇的卧室。

        来人自以为没被发现,却不知身为普通人的他们早已经被光明骑士知悉,只是没有动手处理而已。

        除非对教堂中人有性命威胁,否则不得暴露身份对付普通人,这是他们的准则。

        理所当然,这三个普通人顺利摸到教皇寝室。

        一掀开床上低垂的罩帘,走在最前头准备时刻控制住教皇的雷君凡愣住,身后的曲希瑞差点儿撞在他身上。

        他用力推了推雷君凡,搞什么啊?雷君凡转头看他,用口型道:“这个根本不是教皇。”

        身后的安凯臣一个箭步窜上来,也愣在那里。

        “不会是教皇的情妇吧?”他突然对雷君凡促狭地挤眼睛。

        雷君凡翻白眼:怎么可能?这任教皇的声望很好。

        曲希瑞推开他们两个,都什么时候了还闹着玩,他们只有半个小时,让他催眠了一问就知道,反正能住在这里的,一定和教皇有非常亲密的关系。

        但是一看之下,他也愣住了。

        安凯臣在后面促狭地推着他,压低声音道:“你不会是看上了吧?”

        “别胡说八道!”曲希瑞推开他:“这女孩我认识!”

        “喵~”一只猫从眉纱身子底下钻出来,双目放着绿幽幽的光,在暗夜里显得更为瘆人。

        曲希瑞立刻精神一振:这不是她那只非常古怪的猫吗?

        这只猫现在也一样古怪,看到他们之后竟然高高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

        安凯臣开始不停揉眼睛:“希瑞希瑞,我发现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有一只猫在嘲笑我们!这真是一次非常难得的幻觉。”

        曲希瑞和雷君凡立刻齐齐堵住他嘴巴,幻觉你个头啊!那么大声!

        眉纱叹口气,睁开眼睛:“如果你们一直不出声,我本来想当你们不存在。这么大动静,鬼都会被你们吵起来了。”

        三人迅速对视一眼,看来本来万无一失的计划要在他们这里出问题了。

        “教皇住在这条走廊左边第一间,不要吵我睡觉。”眉纱翻个身继续睡,顺手把惑儿也拉过来。

        惑儿挣扎着露出一个小脑袋,冲他们吐舌头,大大做着口型:一群笨蛋。

        三个人无语,头一次,他们被一只猫嘲笑了?

        惑儿甩甩尾巴,眯着眼睛趴回去悟觉。

        雷君凡左右手各拉了一个,尽快退出这间屋子。

        “别拉着我啊!”安凯臣低吼:“我们竟然被一只猫给嘲笑,你们能咽得下这口气?”

        “我对那只猫也很感兴趣,它竟然不怕我。”曲希瑞感兴趣地说。就他那及其没动物园的体质,竟然有动物不怕他了。

        “你们两个是不是忘记还有正经事。”见没人发觉刚才的动静,雷君凡迅速领着他们往左首第一间房去。

        曲希瑞回头看看,好吧,反正是在梵蒂冈,不怕找不到这个人。

        他们离开之后,眉纱在床上坐着看了一会儿火星,再一次收拾东西。

        “你干嘛去?”惑儿看着她的动作。

        “换个地方待。”她怎么就躲不掉他们!

        “提问。”惑儿乖乖地举爪:“为什么一定要躲着他们?”

        “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但是麻烦已经找上你了。”惑儿咔吧着眼睛:“与其躲着更麻烦,倒不如随他们去,反正不能拿你怎么样。”

        “知道麻烦的定义吗?”

        “知道。”惑儿点头:“会让你觉得麻烦的,一个是太强,一个是太能缠。”

        比起前者,后者更加糟糕,因为太强的顶多是给眉纱带来一个强大的敌人,太难缠的却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谁让她是标准的吃软不吃硬。

        “所以我要离他们远点儿,越远越好。”她没有为任何人心软的打算和兴致,这样的人也最好不要出现。

        “就这么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连梵蒂冈都敢闯的小子,也能让你心软?”惑儿转转眼珠,气冲冲地道:“他们其中一个要抓我去做研究哎,怎么可以就这么放过?就算不做别的,也要耍耍他们。”

        “为什么不做别的?”眉纱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说的也是,我们可以做别的。所以惑儿,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尽可以杀了他们。”

        “呃……”惑儿木了,怎么会这个样子?

        “如果你不打算杀的话,惑儿,就别怂恿我去接近他们。”眉纱将最后一样东西放进次元空间:“我想自己一个人,就是自己一个人。自己一个人很好,起码我不必去在乎任何人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惑儿沉默。

        她记得眉纱曾经和璇歌对坐说——

        “我可以不去在乎任何人的生死,因为我生在世间却不在世间,世间的人无法让我留恋。”

        那是眉纱真正刚刚十六岁的时候,力量被承认,神采飞扬。那时候她的神色,让甚至璇歌都相信,那句话绝对不是假的。

        一直到现在,发生的一切,惑儿承认自己也有推波助澜,现在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正确。

        它只希望眉纱稍稍融入些世间,不要一直只是自己孤独一个人而已,到头来却似乎更加……

        它摇头,忍住自己不该有的叹息。

        知道惑儿是默许了自己的逃跑,眉纱笑着对它伸出手:“走吧。”

        她不是想逃避什么,逃避从来没有意义,这个道理她怎么会不知道?她只是希望能有一个独处、冷静的空间,试试看回到从前的自己。

        现在她一样可以说出不在乎任何人的话,却能感觉到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痛楚,不知为何出现。

        她不喜欢,她想找回以前的自己,迫切非常。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你不是想吃东西吗?我们去美食之都巴黎。”看过这书的时间太久,已经不记得时间线如何行进,只能隐约记得一些和他们有关的事情,其中应该不包括巴黎。

        “好啊,那我们是不是永远待在那里了?”惑儿仍然是一提起吃就激动。

        眉纱翻翻自己从梵蒂冈顺出来的东西:“够你吃到想吐了。”

        惑儿伸脖去看:“你都顺了什么出来?”

        “所有值钱的东西,还有一些画。”

        “画?”

        “呵呵,最值钱的就属这十辐画了。”眉纱满意笑道:“等把这些卖出去,足够你打包巴黎的所有美食。”

        “好哟!”惑儿轻巧跃到眉纱肩头:“你说,那几个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早就不记得了。反正和我无关我也不想知道,他们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自然会离开。”

        “那他们不会来找你?”

        “他们没有找我的理由,就算我这里有一只他们感兴趣的猫,我的拒绝也已经很明显。他们虽然时常恣意妄为,但在某些事情上还是比较有分寸的。”

        她已经拒绝的非常明显,东邦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会强迫女性的男孩。

        “那走吧。”惑儿也没在意,反正只是见了两面的人而已,难道还能死缠烂打不成?

        它们都忽略了眉纱忘记所谓‘剧情’的问题。

        其实这六个小伙子到这里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这十幅画……

        在巴黎转悠了半个月,惑儿餐餐都要吃鲍鱼龙虾燕窝鹿茸,反正什么贵它吃什么,一点儿不客气。

        而且它的食量也越来越大,原本和眉纱吃的一样多就可以,到最后一天要吃五顿,饭菜摆满一桌子。

        最后眉纱觉得它太丢人,干脆让它变成人形,拿了自己新办的金卡自己出去吃。

        谁知道这一吃就吃出问题。

        眉纱在这个世界没有身份证明,而这偏偏是一个吃饭说不定都要你身份证明的世界。

        所以她自己弄了一个假的身份证明,世界通用。这个身份不是惑儿的,它用的时候必然会受到更多审查,而它又是假的,就算做的再真,也经不起这么查。

        在惑儿纠结要不要逃跑时,它已经被带到警察局。

        手上拷着手铐,身旁站了两个佩戴警棍的金毛警察,其中一个还是黑人,这混血混的……

        打量完自己所在的这个狭窄的小黑屋,惑儿又直直看着面前的玻璃板。据说这种玻璃都是这边看不到那边,那边能看到这边的,也不知道那边有多少人在看着自己。

        它歪了歪头,还好自己的脸没有一张是真的,眉纱身份证上的资料也没一个是真的,不然还真会惹麻烦。

        “姓名、年龄、国籍。”她对面那个警察命令道。

        惑儿极为纯洁地盯着他看,好像听不懂他的话。

        看到惑儿的表情,对面的警察皱眉打量着它标准东方人的外貌,勉强用中文说:“你……名字。”

        惑儿立刻恍然大悟:“惑·安特迪鲁文。”

        “果然是Z国人。”对方的警察没有掩饰自己一丝嫌恶的神色。

        惑儿眼中的寒意一闪而没,仍然用中文说:“我是因为身份证丢掉了才会弄这么一个应急,总不能让人不吃饭嘛。所以,可不可以放开我,我保证下不为例。”

        警察听不懂它的话:“你不会说法语吗?或者英语。”

        惑儿摇头:“不会。”这句不会它使用法语说的。

        对面警察立刻瞪大了眼睛:“你在耍我!”

        惑儿吐舌头:“我就是在耍你,你又能拿我怎么样?”这句话前半段是中文,后半段是英文,然后又换成法语:“总不能你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你又不是对我以礼相待。”

        “把他给我关到黑屋子里去!”

        “那可不成。”惑儿灵巧跳到其中一人肩膀上,踩着他踢飞另一个人,再轻飘飘落地。

        “你们慢慢耍去吧,本少爷不奉陪。”

        一脚踢开封闭的房门,大摇大摆走出去。

        没等外面人掏枪,他已经身形一晃绕过他们,顺便给了每个人一脚。

        看不起?哼!一人给他们一脚还是轻的,断几根骨头回去躺着吧。

        他晃晃悠悠飘出去,不在乎身后追着一排的警官,反而引着他们在巴黎城晃来晃去,玩得不亦乐乎。

        “火箭弹!”身后一个声音突然吼道。

        上重型武器了?这可不成。惑儿猛地加快速度,窜进一扇打开的门之后消失。

        “停!”后面的警官连忙说:“这班机是飞往哪里的?”

        “拉斯维加斯。”后面一位回答。

        警官立刻紧锁眉头:“那里不能随便动手……联系美国警方。”

        “是!”

        而上了飞机就变成一只猫的惑儿,此刻正趴在行李架上面,甩着尾巴看飞机慢慢起飞。

        一堆笨蛋警察,就凭这水平还想抓它?它走到行李架末端,伸爪子去按上面的警铃。

        “呀!这里有一只淘气的猫!”身后一只小手突然来抓它。

        “喵~”惑儿立刻轻巧跳开,落在前面的座椅上。大不了它直接从飞机舱门出去,这机舱里人的死活就看他们自己的运气了。

        “喂,你们这些小孩子别欺负猫。”一只大手忽然捞过惑儿,小心翼翼抱在怀里。

        “喵。”惑儿毫不客气给他一爪子。它要下飞机,再晚回去眉纱会骂。

        “呀。”抱着它的男子吃痛地放开手,它立刻窜向舱门。

        眼看就到门口,它指尖冒出黑色的火焰。它尾巴根儿却突然剧痛起来,像是自己的尾巴被割断了的那种痛苦,让惑儿一下子失去平衡。

        随即,刚刚剧痛的点就被抓住。

        “我们抓住它了!”身后传来小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

        惑儿已经痛的双眼发花。这下惨了……眉纱一定会冒火。带着这样的想法,它平生第一次晕过去。

        眉纱坐在宾馆内,只感觉一阵阵心血来潮,不能让她安稳地思索。于是走到窗边,看着下面熙来攘往的人群,还有其中掺杂的比平日多了许多的警车。

        惑儿今天已经去吃了有一天了吧?这是吃成什么样子,竟然这个时候还没回来。

        越来越多的警车停在酒店楼下,不少警察鱼贯而入,眉纱注意到其中还掺杂了不少便衣,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手拂过桌面,还剩半杯的淡蓝色冰露收进次元袋,还有刚刚开封的雪花。

        她轻弹指尖:“召唤。”

        黑色的带着细细尖喙的蚊蝇成片出现,然后分散在屋子的每个角落,门口那边尤其多。

        眉纱这才给自己倒一杯红酒,慢慢啜饮。

        敏锐的耳收到楼梯上的声音,纷乱的步伐沉重,她想这些人该是都带了武器。

        电梯也不时发出叮叮声,由远及近。

        特意放轻的脚步声在门口终止,粗重的呼吸声却越来越多。

        眉纱放下酒杯,还真是冲着她来的,惑儿又给她惹了什么麻烦?而且她更在意的是,麻烦惹下之后,它为什么没有回来?

        虽然它从来都是在自己的保护下,但若说有点儿事就无法回来,几乎不可能。

        尤其这个世界,有什么人能伤得了它?

        门被踹开,荷枪实弹对准她这个屋内唯一的活人。

        眉纱抬眸,面带笑意。

        “难得我这里还有客人来,尤其是素未谋面的客人。”流利的法语从唇中吐出,不带一丝敌意,反而还让人感觉很亲切。

        在场几乎有一半的人都放下手中的枪,直觉的不把自己面前这个女孩当成敌人。

        “要喝一杯吗?自己一个人正好寂寞。”眉纱把杯中酒对他们晃一晃,轻轻倾覆在地上。

        每个人的眼神都顺着那红酒移动,最后看着地上覆盖的淡红。

        有几个意志薄弱的人已经摇摇晃晃蹲下,用手去沾地下的红酒,或者直接趴在地上用舌头舔。

        他们眼神发直神情恍惚,身体也在不断抽搐晃动,动作却越来越大。

        “很好喝是不是?”眉纱轻轻碰倒了装红酒的瓶子:“那再多喝一点吧,它比你品尝过的任何东西都要美味。”

        从瓶中溢出的红酒已经不是那种淡红,而是鲜红的颜色。

        舌头触及到这鲜红的人,连眼睛都变成红色,大口大口贪婪地吞咽,瓶中酒流不尽,为他们的贪婪提供食物。但就算如此也一样不够吃,他们有的开始啃食自己手臂的肉,有的则去咬其他人。

        门口的人越聚越多,有的是来晚了没有受她暗示的警察,哆哆嗦嗦端着手中的枪。有的则是住店的陌生人,都看得双眼发直。

        眉纱扫他们一眼:“你们捡回一条命,就不要再这么好奇。”

        手挥动,大门被合上,隔绝门内门外的两个世界。

        “啊——”

        “唔唔……”

        惨叫和吞咽的声音不住从里面传来,宛如地狱。被放过的这些人你看我、我看你,忽然发一声喊,全部做鸟兽散。

        谁知道里面那个恶魔会不会再出来对付他们,好不容易被放过,要赶快跑得越来越好!

        屋内的人已经不成人形,武器扔到一边,衣服也全部撕碎。

        随着他们越吃越多,身体越来越臃肿,最后竟然像一个个肉包子一样。

        看看时间差不多,眉纱手放开,酒瓶摔在地下,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这些人就像忽然惊醒一样,看到自己和其他人的样子,发出痛苦的哀号。

        不过他们的痛苦也没持续多久,那些隐藏在四面八方的细小蚊蝇飞出来,争先恐后扑在他们白花花的肉上,吮吸着血肉。有的则将又尖又长的喙刺入肚腹,吮食内脏。

        眉纱安静等他们全部吃完,才将它们都召集到自己身边。

        吃饱的这些家伙比苍蝇稍稍小一圈,但是浑身通红,红到几乎发亮的地步。

        “你们这些小吸血鬼,还真不是省油的灯。”眉纱露出三分厌恶的神色,笑道:“得到了什么消息?专挑大脑吃的,还不赶快告诉我。”

        一只蚊蝇停在她指尖,将信息反馈过来。

        “原来如此,这只笨蛋猫竟然把自己弄到拉斯维加斯去……”到现在还没回来,绝对是没下飞机,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坐过去了。

        没想过惑儿可能出什么问题,她第一个想法是,该不会在飞机上睡着了?

        等自己找到了,一定要好好收拾它。

        惑儿醒来的时候,仍然被其中一个孩子抱在怀里。孩子的脸上全是泪痕,而飞机即将降落。

        惑儿的尾巴还在隐隐作痛,回头一看,半条尾巴都是红的,而且稍稍有些肿起,上面还有小孩的手印,不止一个,显然都是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捏自己的尾巴。

        惑儿眼底阴沉,抱着它的小孩一声不吭,头一歪就昏迷在椅子上。

        现在都准备着下飞机,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小孩的昏倒,就算注意到也以为它只是睡着。

        惑儿忍着尾巴的疼痛跳到扶手上,回头轻轻舔着自己的尾巴。早就不该对这些小孩心软,难怪眉纱一直不喜欢小孩子。

        听到身后有窃窃私语的声音,惑儿回头,看到其他几个小孩子都开心地看着它,伸手想要抓。

        黑光再闪,他们也都一声不吭倒下。

        这几个是倒在地上的,立刻就造成一阵骚乱。

        惑儿跳到行李架上,张口吞食了这几个孩子的灵魂。它自然没有对人类留手的好心,尤其这几个招惹了自己的人类。

        飞机舱门打开它第一个窜出去,隐匿在人群中。

        当然,是变成人类的样子。以他现在的状态,当猫还没有当人好,起码当人的时候自己的尾巴被保护起来,不会随便被揪。

        “拉斯维加斯啊……”

        入目的一切只能以纸醉金迷来形容。惑儿随意走在大街上,如果眉纱到这里来一定会高兴,因为满地都是钱啊。

        像惑儿这样信步到处走的人在这里很少,大多数都乘着车子,就算路上经过的人也都是脚步匆匆。

        惑儿稍稍测估了下,得出一个准确值——北纬36°10.30,西经115°8.11。

        把坐标通过神识发给眉纱,它继续逛。

        当时怎么就想着抢劫梵蒂冈呢?瞧瞧这繁华的拉斯维加斯大道,这地方如果抢一笔要多少钱啊!

        走累了,惑儿拐进米高梅大酒店。

        “客人您好。”标准的英语接待。

        惑儿也不和她玩闹:“给我一间最好的单人房,最好没什么人打扰的。我喜欢清静。”

        “是,客人请稍等。”

        当问是刷卡还是签支票时,惑儿眨眨眼睛,拎出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掏的手提箱:“现金支付。”

        这是眉纱交代过来的,还好自己也可以随时随地打开次元袋。

        就算经受过特殊训练天塌不惊,招待他这位也一样有点儿木。她第一次遇见真的带一箱箱现金来的,就算以前有也是现兑换,显然风尘仆仆的这位不是。

        惑儿敲了两下前台:“这位小姐,你不介意给我一个反应?”

        “啊,抱歉。”她立刻反应过来:“请这边走。”

        “米高梅大酒店……”在半空中飞着的眉纱接到这个讯息,很想惑儿从里面搬出来。

        拉斯维加斯的中心,最好的一个。它就不能少这么出风头吗?她非常清楚凭惑儿的审美观会幻化出怎样的外貌,也非常清楚一个样貌太过出众的东方人在这里会惹来什么麻烦。

        就算曾经的罪恶之都现在已经改变不少,汹涌的暗潮一样不会减少。

        不过拉斯维加斯啊……眉纱立刻对惑儿下令,少说也要给我赢半个城回来!

        惑儿接到这个消息立刻喷了。赢半个城?她真想自己给人追杀啊!

        拉斯维加斯出了一个赌王,这是在断断不到一天内突然传出的消息。

        这个赌王是个东方人,标准东方人神秘的外貌,俊逸潇洒,长长黑发,笔挺合身的唐装……年轻优秀的外貌、谜一般的身份再加上绝顶的赌技,一时间成为所有太太小姐们追逐的目标。

        甚至有些男人也对他有心思,谁让那张脸实在太过雌雄不辨。

        赌场有赌场的规矩,明面上的和地下的,可是这些规矩到了这个年轻人身上似乎都不管用。

        明面上,他赌的很随意,很少找那些规矩太多的赌。而且,不管赌的是什么他都很……很颓废似的样子,眼睛半闭不睁,总睡不醒的样子,却平添了几分慵懒的美感。

        至于地下的那些规矩,他是否出千没有一个人能看出来,这样子也不像出千。

        不过别人却无论如何也赢不了他,就算庄家出钱做大牌,他也总能更胜一筹,要不然就是绝对的平局。

        平局如果他庄他赢,不是他庄的话,他下的注额绝对是最低限度。

        有很多人怀疑他其中有猫腻,否则怎么能这么准。不过照他自己的说法——

        “这话说着,我会以为是在嫉妒我。”手滑过穿着晚礼服的美丽女郎的后背,惑儿挑眉说:“以我国古人的话来讲,凡世一饮一啄自有定数,今世的能耐都和前生作为有关。说不定我做过什么好事,才会在赌场无往不利。”

        这话一听就是敷衍的话语,旁边却有一堆娇笑的女孩,缠着他讲到底这个定数是怎么回事。

        惑儿轻轻嘘了一声:“我的女孩们,不要着急。先让我把这一次的牌局结束,才能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慢慢和你们长谈。”

        立刻又是一阵尖叫,不过所有人都乖乖的不再缠他。

        开牌,自然是惑儿赢,正正好好比对方的大了那么一点。

        惑儿把牌扔到一边:“21点无聊了呢,我们再找些什么好玩?女孩们。”

        “去玩□□。”其中一个立刻说:“那个比其他的都刺激呢。”

        “呵呵,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当然相信,那我们就去玩□□。”看看眉纱也快要到来,这个在赌博中最容易几何翻倍赚钱的东西,自己也该碰碰了。

        惑儿往□□的大长桌旁边一站,立刻五个人全部都看着他。

        算上自己六个人一副牌,人数已经有些多。不过这样更好,不容易作弊。

        拉开椅子,他坐下,食指指尖顶在一起:“不介意多加我一个人吧?”

        “当然不介意。”对方请他坐下:“我对别的不太喜欢,所以一直没办法见识赌王的风采。”

        “过奖过奖,只不过是其他人谬赞而已。”惑儿挥手示意自己不必>“这可不是谬赞,赌王在一天内几乎横扫拉斯维加斯的所有赌局,每赌必赢,这可是谁都比不上的。”

        “我还没有玩过这边的赌局,谈不上横扫。而且每赌必赢,这话恐怕是谁也不敢说。”

        “客气客气。发牌吧?”

        “当然好。”

        惑儿手中的资本原来有二千多万,这一天赌下来之后堪堪突破五千。平常人都会留下一些作为赌本,免得一败涂地。唯有他,毫不在意把所有赌资压上,换成筹码,好像那不是自己的钱。

        “你怎么不留下一点。”身边的女孩撒着娇抱怨。

        “有什么必要?千金散尽还复来,钱对我来说不太重要。”

        “可是,你说会给我买宝石的。”女孩撒娇。

        “宝石当然有。”惑儿侧头去吻她的脸颊。

        “嗯……不要。”女孩推开他,噘起嘴巴道:“你都千金散尽了,一点儿都不知道爱惜我。将来怎么养我啊?”

        两张纸牌发来,明面上一张是红桃Q。

        惑儿笑开,柔声道:“你只是让我打发时间的,女孩,当我的皇后到来时,你以为你还有什么用处?”

        “你!!”

        这女孩变脸的时候,惑儿已经伸手到背后,拉过来一个女孩。

        她也许并不是非常美丽的那种,但却尤其的吸引人目光。

        似雪的肌肤,乌黑的发和鲜血染红的唇。本来以为这个赌王已经是最正宗的东方人,没想到还有比他更彻底的存在,或者说更神秘。尤其她抬起那双眼,扫了一圈的时候,所有人的呼吸都一窒。

        这双眼睛……太神奇了!

        “我的没有让你们失望吧?”惑儿引着眉纱坐下,促狭地对她眨眨眼睛。

        眉纱勾起嘴角,明明是只母猫,偏要变成个男人惹祸,还我的?这话是它从哪儿学来的?扶着眉纱坐下之后,惑儿才挨着她坐好,一脸的柔情蜜意。

        “看来赌王很喜欢这个女孩啊。”的确是极为般配的两人。

        “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惑儿柔声说:“而且我的赌国王后可没那么简单,在这方面她比我要强。”

        “哦?这真是个惊喜,小姐也要掺一脚吧?我们可以多开一副台。”

        “不了,我只喜欢看人赌,不喜欢自己赌。”眉纱执起惑儿的手,在唇边轻轻一吻:“祝福啊。”

        “放心吧,我绝对不可能会输。”惑儿打个响指:“再来。”

        第三张、第四张,两个黑黑的Q晃得人眼花。

        惑儿拉着眉纱不放手:“我的幸运女神果然是最棒的,嗯?”

        “我们还不一定稳胜。”眉纱笑得很甜。幸运女神个屁,说到底就是偷看、偷换,以她和惑儿的本事,自然不会让别人发现出千。

        不过人多牌少,第四张Q弄不到手,退而求其次换了个梅花A。

        眉纱看着他,脑袋秀逗了吧?他底牌是张7。

        惑儿拍拍她的手背,稍安勿躁。

        第五张牌只有一个人要发,就是底牌是张Q的那位,他是顺子,他不信对方有四张Q,除非他作弊。

        不过当惑儿不紧不慢掀开底牌的时候,他也觉得眼睛发花。

        那的确不是张Q,A中间的黑桃跟个大门一样,差点儿把他压趴下。

        惑儿笑呵呵收起巨额赌金:“这才第一局而已,阁下好像……没有钱了?”

        咬牙和他赌到底那位早已经瘫了。他看的不是惑儿,而是他身边的那个人。那人明明说,黑桃A是在他这里的!

        而早早扣了牌那位也连忙掀开底牌,自己的A不见了,取代的是一张梅花7。

        其他人在纷纷夸赞着惑儿和眉纱的好运气,只有他们两个人心知肚明,这小子作弊!

        但是知道有什么办法?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谁也不知道,根本没有人能看清这小子是怎么动的手脚。更何况如果说出来的话,他们两个人串通做牌的事情也就曝光了。

        “赢了不少嘛。”眉纱笑着数钱,斜眼看着惑儿。她要的是半个赌城,就这么点儿,半个赌场都不够。

        惑儿委委屈屈看着她,这也不是自己的错,才短短一天的时间,又不许它抢只能用赌的,他又不是真的赌神。

        眉纱把钱都收起来:“我们继续。”

        “那你给我几天?”惑儿立刻问。

        “一周如何?”

        “不必,三天足够了。”三天时间不休息的赌,弄不好没等自己赢完,那边就不让他赌了。

        “我不要半个赌城,半个赌场就好。”

        “这个没问题!”惑儿立刻说,弄不好一天就可以了。

        不过那个崩溃的家伙被抬下去之后,新换上来的人却让两人齐齐收敛了笑意。

        他们见过面,眉纱也特地让惑儿注意过。而且他一报名字,立刻就一清二楚。

        “南宫烈,上次我们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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