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的若即,她的若离
一．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是否还能红着脸。”很多年以后，当顾澄天偶然听到这句歌时，他莫名地就想起那次在会议室里见到安欣然时，她红着脸低着头的样子。那样子的她，让他的心瞬间变得柔软，心动或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吧。
是的，那一次的相见，算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相识吧。之后呢，其实顾澄天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安欣然。毕竟这个演出具体联络的是林希。林希很负责，每次从舞团回来都会向他汇报排练的进度，所以他也没必要亲自去团里督促。只是，每次林希向他汇报后，他总有一种冲动，想去亲自看看，看看她跳舞的样子。所以，有一天，他跟林希说，想一起去看下排练的进度，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们就一起到舞团来了。
杨团见顾澄天亲自来看排练，连忙一起陪着来到了练功房。练功房里，安欣然和几个演员正在有条不紊地跳着。《天鹅湖》优美的乐曲正弥漫在练功房里。杨团本来要让她们停下来迎接顾澄天，但顾澄天阻止了。他示意杨团不要声张，他们悄悄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静静观赏。安欣然她们都只是穿着练功服，但旋转轻舞的她，还是让顾澄天仿佛看见了那个在舞台上穿着漂亮的演出服，闪闪发光的那个她。时光好象从来没有走远，她依然是那个优雅美丽的白天鹅，而他仍旧是那个在台下默默惊叹的少年。
一段舞毕，杨团征询顾澄天的意见，顾澄天由衷地鼓掌：“很好，很完美。”他看向安欣然，她正在和几个演员聊天。
杨团谦虚地说：“还有些细节我们还要改进下，不过您放心，一定可以如期演出的。”
“那就好，等下次正式合舞彩排的时候，你们就去剧场排吧，那样会更有效果。”顾澄天建议到。
“对，对，能到剧场去排就最好了。”杨团附和着。
“小林，你到时候跟进下，和剧场打好招呼。”顾澄天又吩咐林希。
“好的，我知道了，顾SIR。”林希把这项记录下来，以备查询。
“还有，”顾澄天又想起了什么，“安小姐的比赛不会受影响吧？”
杨团愣了下，以为顾澄天是担心这个演出会不会受影响，他马上保证：“不会，她都会安排好时间的。一般她下班后才练习比赛的舞，不会耽误演出的。”
“哦。”顾澄天若有所思地应了声：“这样吧。杨团，大家练得都很辛苦了。我请大家喝下午茶吧。”他转过头又对林希说：“小林，你去问问大家都要吃点什么，你去买下。”
“好的，顾SIR.”林希答应着。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顾经理，还要您破费。”杨团长忙不迭地说。
“没什么，大家休息下再练好了。”顾澄天淡淡地说。
“那真是谢谢顾经理了。”杨团道谢着。转身，他对着三三两两坐着的团员说：“大家都休息下，等会再练。顾经理请大家喝下午茶。这样，李颖，你就帮着林小姐一起去买吧。”
“哦，知道了。”李颖向安欣然吐了吐舌头，悄悄地报怨道：“就知道差遣我。”
“你就去吧。有的吃还不好啊。”安欣然推了她一把，笑着对她说。李颖无奈地穿上外套和林希一起走了。
杨团接了个电话后，就去办公室处理事情了。留下顾澄天一个人对着一屋子的美女。他有点不自在，因为那些美女都看着他在窃窃私语。他有点无聊地四周望了下，发现安欣然正靠在窗边好象在看风景。秋天淡淡的阳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就象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他不由地就想起了那天她染上红晕的脸。不由自主地，他踱了过去，站定在她对面。“安小姐，这样称呼你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安欣然显然没想到顾澄天会过来，她转过脸，有点不知所措地说：“随便。”说完又想逃走了。
顾澄天及时叫住了她，没话找话说：“安小姐，你舞跳得真好。你是从小就学的吗？”
安欣然没法，只好站住了回答：“是啊，我四岁就开始学了。”
“是吗？那学了好久了，如果不是太喜欢跳舞，我想一般人是坚持不下来的。”顾澄天由衷地说。
安欣然的眼睛亮了亮，她望着他，若有所思地问：“你有很喜欢的爱好吗？”
“有啊。我上学的时候很喜欢唱歌的，那时还和同学一起组乐队玩呢，很有意思。”顾澄天想起自己的少年时代，那时候的他也是学校各类文艺活动的风云人物啊。
“你唱歌一定很好听。”安欣然眼睛看着前方，脸上带着朦胧的笑。
看着这样的笑容，顾澄天有点失神，他不好意思地说：“还好吧。只是工作后，就没时间玩了。”为了家族的事业，他也只能放弃自己的艺术梦想了。“所以我很羡慕你啊，安小姐，你从事的工作正是你喜欢的事情，这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顾澄天真诚地说。
安欣然浅笑着看了他一眼，说：“有时我也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可是……”她低下了头，有点黯然地说：“喜欢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屈从各种环境，人事。”说到这里，安欣然想起了自己为了坚持跳舞，对团里的妥协，和严宁的矛盾。心底的叹息几不可闻，却触手可及。
顾澄天象是听见了她的叹息，他温和地说：“其实我们每个人在这个社会上都要妥协很多的事情。要实现一个梦想，确实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但凡事还是要看你从什么角度去想了。就比如说你为了参加比赛，答应了我们这个商业的演出。看起来是杨团长制约了你，但其实换个角度想下，你也可以通过我们这个演出来熟练你的舞蹈。你或许可以把这次演出的一部分来作为你的参赛剧目，这样的话，我觉得你的练习时间也可以大大缩短了。当然，跳舞我是不懂了，我也只是建议啦。”顾澄天说完有点担心地看着安欣然，他怕她一不高兴又调头走了。
可安欣然却抬起了头，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对他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她真诚地说：“谢谢你。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过。”
“是吗？”顾澄天有点欣喜。他迷失在她的笑容里，那样轻柔如梦般的笑容，他好想每天都看到她这样的笑。
“是啊。你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安欣然微笑着说。顾澄天听了开心地笑了。
秋日的暖阳照着两张灿烂的笑脸，在这一刻，他们的心里充满的都是彼此的笑意。顾澄天深深地凝视着安欣然的笑脸，温柔地说，“你的笑，好美。”
顾澄天的声音充满磁性，顾澄天的眼睛有着蛊惑人心的魔力，安欣然突然就觉得心跳得好快，脸上不禁一阵的发烫，她低着头，说不出一句话来。顾澄天看着她低着头，红着脸的样子，觉得心里“嘭”的一声，象是烟花绽放一般，每一簇烟花里都是她红红的俏脸。他禁不住凑到她身前轻声地说：“你是我见过最爱脸红的女孩子了。好可爱。”
这样子的靠近，安欣然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她刻意不去看他，她怕自己一看就会整个沦陷在他的深邃眼神里。她不能沦陷。她只能逃走。
“来来来，大家可以来吃了。”林希和李颖买了东西回来，大家都嘻嘻哈哈地围了上去。顾澄天看着不远处低头独坐的安欣然，想着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唐突了，他想上去解释下，但这时林希拿了一杯咖啡过来，“顾SIR,拿铁。”“哦，谢谢。”顾澄天客气地笑了笑。再回头看去，安欣然的旁边已经有李颖在了。“下次吧。”顾澄天在心里暗暗地说：“下次，下次一定要好好地跟你说，我只是，情不自禁。”
二．
晚上，安欣然独自在练功房练舞。她想起白天顾澄天说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她可以在排好这个演出的情况下，把自己的参赛剧目也融合进去，这样就会事半功倍，进度会快很多。她以前怎么没想到呢？只能说这是当局者迷了。想到顾澄天，她就想到了下午他对她说话的样子，那深邃的眼眸，那低沉却充满磁性的声音，还有那挡不住的阳光笑容。所有的他就这样满满地充塞在了她的脑海中，终于让她跟不上节奏，跳不下去了。安欣然无力地跌坐在地板上，任音乐流泄在整个房间。她的心里第一次因为一个男人而忽视了舞蹈。她把头深深地埋在腿上。良久，她抬起头来，眼中却闪烁着点点的泪光。用手随意地抹了下眼睛，安欣然收拾好东西，轻轻关上门，走了出去。
深秋的夜晚已经很有寒意了，街上也行人稀少。安欣然却散漫地走在街上，也不知要走向哪里去。她的心里空落落的，却又好象有一簇小火苗一直在窜啊窜。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心里酸酸涨涨的，好难过。她拿出手机，拨出了严宁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就很渴望听到严宁的声音，好象听到他的声音，她就会安心了似的。但很久，却都拨不通严宁的手机，只有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电话现在无法接通。请在嘀声后留言。”安欣然頽然地摁掉电话，默默地向前走着。一阵寒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激灵，人也好象瞬间清醒了，她在心里暗暗地说：“严宁，你快回来吧，我等你回来。”这样想着，安欣然觉得安心了许多，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只是，风起时，已吹皱一池湖水，又岂能轻易平复？
安欣然本来已经想好了，如果顾澄天还来找她说话，不管是公事还是什么事，能避则避，避不了的，她都一律严肃脸对待，绝对要目不斜视，再不能被他的帅脸给迷惑了。她对自己说，那只是一时被帅哥给帅糊涂了，毕竟爱美之心人人有之嘛，她安欣然也只是个凡间女子而已呀，爱看帅哥也没什么错吧？但原则还是要有的，就是做人不能三心二意，特别是女孩子，更应该对感情专一，不能被帅哥灌几口迷汤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先别说人家是不是随口开开玩笑，就自己的情况，更应该把握好分寸的。
她自以为给自己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信心满满地等待着检验的那天。可谁知道，自那天以后，顾澄天就再也没来过团里。每次都是林希来看他们排练。虽然这样让安欣然好象松了一口气，但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却并不十分高兴，隐隐还有些失望。她不知道失望的是没法来检验她的坚定立场，还是失望见不到他。
终于到了合排的那天，他们一行人来到了联系好的剧场。CHT房产来了林希，还有他们企划部的几个同事，欧阳，小杨他们都来了。因为这次只是先试排下，所以他们公司的上层都没有来。听林希介绍，到正式彩排那天，几个高层要先来看一遍的，然后根据他们的意见或许再调整下。杨团这次也不敢大意，安排了团里最精英的演员来演出，务必保证演出的成功。
安欣然在后台化着妆，舞步她已经很熟了，乐曲一响，她一踮脚就能舞出来。每次要演出前，她都有点小兴奋，那种跃跃欲试的心情，让她有一种投入的快感。但今天，她在小小兴奋之余，却还有点小小的企盼，顾澄天，他，会来吗？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很想让他看到她穿着天鹅服的样子。正这样想着，那边杨团正好在问林希，顾经理来不来的，他也很久没来看过了。林希好象在说，顾澄天不知有什么事，人不在北京。后台杂乱，各种声音此起彼伏，他们又离得远，安欣然听不大清楚他们说顾澄天到底怎么了，但一颗心却莫名地牵动了。
“欣然，帮我拿下头花。欣然。。”李颖叫了好几遍，安欣然才醒悟过来是在叫她。
“哦，给你。”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李颖嗔怪地说。
“没什么。”安欣然掩饰地拿起了眉笔画眉毛。
“欣然，我觉得你最近有点怪怪的，老是神不守舍的，怎么了，想你家严宁了？”李颖一边戴花，一边玩笑地说。
“我哪有，不是很正常嘛。”安欣然为了显示“正常”，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
“快点，快点，要上场了。”杨团站在门边一阵吆喝。
安欣然一听，对李颖说：“快点了你，杨团在催了。”
“知道了，知道了。就知道催。”李颖翻了下白眼，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
宽敞的舞台，绚丽的灯光，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一群小天鹅缓缓地舞了过来。安欣然在台上跳呀转呀，深深地沉浸在舞蹈的美妙之中。她没有注意到，台下有一个人正悄悄地进来坐在了座位上，静静地欣赏着这美丽的画面。
安欣然一圈转回来，目光无意地瞥了下台下，忽然，她看到台下有个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双眼睛，是这样的熟悉，仿佛前生就已经认识。她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动着，“呯，呯，呯……”就象要跳出胸膛一般。，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终于不用逃避，她的目光第一次那么直接地对上他的，这么多天的别扭心情突然就消失了，她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微笑，仿佛她真的变成了那只白天鹅，自由地翱翔在蓝天之中。
彩排结束后，大家都鼓掌叫好。杨团走到顾澄天的身边，一边握手一边笑着对他说：“顾经理，还以为您没空来呢。您能来就太好了，您觉得怎么样，还行吗？”
顾澄天客气地笑了笑，由衷地说：“很精彩。舞蹈方面你们是专业的，我就不发表意见了。至于其他方面，我会跟部门同事再协调的。”
“您满意就好，有些细节我会让他们再改进的。”杨团笑呵呵地说道。
这时，几个同事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谈着自己的看法。顾澄天搜寻着安欣然的身影，无奈周围围了太多人，他看不到她的身影。
安欣然在后台慢慢地卸着妆，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充满着小小的喜悦，嘴角不自觉地带着笑意。是因为彩排的成功？或许吧，彩排很顺利，相信正式演出那天会更完美的。李颖经过她身边，看到镜子里她的笑脸，调侃地说：“欣然，什么事这么高兴呀？捡到钱了吗？”
“彩排很顺利，难道不值得高兴吗？”安欣然笑着反问道。
“高兴，当然高兴了。可是最高兴的不应该是杨团吗？又有钱进门了。”
“钱你也有份的，奖金又不会少你一份。”
“那倒是。哈哈。”李颖被安欣然说得也高兴起来了。
两人正说笑着，杨团进来了，他走到安欣然身边说：“小安，晚上你和我一起去吃个饭。”
安欣然一听就想，准没好事，又是什么老板之类的要应酬，她才不想去呢。于是她故意苦着脸说：“杨团，我今天有点累了，身体也不太舒服，就不陪你去了。”
杨团听了也不勉强她，他转头对李颖说：“那小李你和我一起去吧。顾经理晚上请我们吃饭，我们总要出几个人去撑撑场的。”
李颖听说是顾大帅哥请客，心里那个高兴，她对安欣然眨了眨眼睛，满面笑容地对杨团说：“好啊，好啊。我陪你去，杨团。”
安欣然没想到是顾澄天请客，但话已说出口也不能改了。她有点闷闷地坐在位子上卸妆，旁边李颖倒高兴地哼起了小曲。“欣然，你干嘛不去啊？就当去白吃一顿大餐也好的呀。何况还有一个大帅哥可以看。”李颖不解地问安欣然。
“不去就不去，你爱看你去看呗。”安欣然没好气地回答。
李颖听她口气不对，疑惑地转过脸来看她，见她刚才还挺开心的，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呢？她不禁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欣然，你真的是身体不舒服吗？”
安欣然被她一问有点不好意思了，想到自己刚才语气不太好，于是缓下了口气说：“没什么，我就是不爱应酬。你多吃点吧。”她勉强对李颖笑了笑，站了起来，“我去换衣服了。”
三．
更衣室出来，安欣然收拾了东西就早早走了。不去吃也好，不用整晚对着他。不是说了能避则避吗？这样不是挺好的，避开了呀。安欣然有点苦涩地摇了摇头。“嘀嘀嘀”有一条短信进来了。她拿出手机翻了下，是严宁发来的，他说山区通讯不好，所以不能常常给她打电话了，让她自己保重。也不知严宁什么时候回来，这时候的她，多么希望严宁能在她身边，让她可以断了胡思乱想的念头。而现在，她的心却是这样的乱，这还是那个对什么都淡然处之的安欣然吗？
晚上的饭局倒是吃得热火朝天的。顾澄天是个随和的人，杨团又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其余都是年轻人，大家说说笑笑，倒也其乐融融。席间，顾澄天装做很随意地问了杨团，安欣然怎么不来，杨团就很抱歉地说她身体有点不舒服，就不能来了。而嘴快的李颖却揭穿说，是安欣然不想来应酬，杨团无奈地瞪了她一眼，尴尬地对顾澄天笑了笑。顾澄天不置可否地笑笑，倒也没说什么。一旁的李颖因为杨团瞪了她，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本来就是嘛。她本来挺高兴的，一听说要来吃饭就不开心了。”
这话一说，那边的欧阳不服了，他不解地说：“安小姐还真是一个挺特别的人，我还没听说过哪个女孩子因为要跟我们天哥吃饭而不高兴的呢！”
小杨也搭腔说：“就是呀，我们公司的女孩都为轮不上跟顾SIR吃饭而伤心呢。”
“就是，就是。”那些企划部的同事都附和地说。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咱们欣然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了，怎么能轻易被美□□惑。”李颖也是个爱玩闹的人，听他们这么说也口没遮拦起来。
“李颖，瞎说什么呢，没规矩。”杨团及时喝止了李颖的胡闹话。
“哦，不好意思。顾经理。”李颖也意识到自己太没分寸了，吐了吐舌头，低声向顾澄天道歉。“没事，大家都是年轻人嘛。”顾澄天温和地说，“我就当是对我的赞美了。”“来，来，大家吃吧，不用拘束的。”顾澄天举杯，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好，顾经理好酒量啊！那咱们大家也干了。”杨团长也举起了杯，大家纷纷举杯，气氛推至了□□。
吃完饭出来，因为大家都喝了酒，所以都各自打的或乘公交地铁回家。顾澄天因为开了车来，就叫了代驾来开。李颖刚好同方向要去乘地铁，也就上了顾澄天的车。
上车后，顾澄天感到有点头晕，他靠着窗口闭目不语。而李颖因为酒席上说了点过分的话，所以也不敢开口说话，毕竟顾澄天也不是太熟的人。一时车厢内有点沉闷。
“铃铃铃……”一阵铃声打破了沉寂，原来是顾澄天电话响了。顾澄天拿出电话，看了李颖一眼，说了声“抱歉。”李颖微笑着示意他快接电话。顾澄天接起电话，说的是粤语，李颖一句也听不懂，当然她也并不想偷听什么。她有点无聊地玩着自己的手机。
顾澄天接完电话，歉意地对李颖笑了笑，说：“不好意思。”
“没关系，让你送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等会就在地铁口把我放下好了。”李颖客气地说。
“不用送回家吗？”
“不用了，不顺路的。地铁到站就在家门口了。”李颖推辞着。
“那随你。”顾澄天笑了笑说。
其实李颖坐在大帅哥旁边也是有点紧张的，为了缓解下自己的紧张心理，她没话找话地说：“那个，顾经理，刚才在饭桌上说的话，您不要介意哦，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的，嘿嘿。”“什么话？你说了很多话呀。”顾澄天故意装作想不起来的样子。
“想不起来最好了，你都把他忘了吧。”李颖舒了口气。
“是说安小姐不受美□□惑的话吗？”顾澄天有点调皮地看着李颖说。
“啊。。。原来你记得的。”李颖感到好囧的，她轻笑着用手指着顾澄天叫道。
“哈哈，我说过当作赞美的。赞美的话我都记得的。”顾澄天笑着说。
一阵说笑，车内的气氛一下好了很多。顾澄天顿了顿，有点漫不经心地问李颖：“安小姐这么有气质，她男朋友一定很爱她吧？”
“那当然，严宁简直恨不得把她绑在身上呢？法国一回来就催着她结婚了。要不是这次去外地有重要工作，他怕是一步也不会离开欣然的。”李颖滔滔不绝地说着。
“严宁？”顾澄天若有所思地念着这个名字。
“哦，就是她男朋友。他是搞舞蹈编导的。他们从大学就开始恋爱了，很多年了。”
“是吗？真是好福气。”顾澄天笑得有点勉强，不知在说安欣然好福气，还是严宁好福气。
“师傅，师傅，就这里，停一下吧。”李颖突然对着司机叫着。车停了，她慌忙对顾澄天道别：“谢谢您了，我就这里下吧。再见。”
“再见，路上小心。”顾澄天礼貌地叮嘱着。
李颖走后，车厢里又恢复了安静。顾澄天想着那个叫严宁的男人，不知是什么样的人，能获得安欣然的青睐，一定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吧。留学法国的？也学舞蹈的？一定也很有艺术气质吧？那还真是志同道合，一对璧人啊。怪不得安欣然不受“美色”诱惑呢。想到“美色”这个词，顾澄天有点好笑地摇了摇头，心底却泛起一阵苦涩。
他默默地看着窗外的夜色，想起刚才的电话。电话是他妈妈打来的，提醒他要多和谢蕊联系，不要这么满不在乎的。而这次回家，他们也对他说了同样的话。父母希望他和谢蕊赶快确定关系。两家一直是世交，双方父母也都乐见其成。只是前几年，谢蕊还在国外念书，大家也都没提这事。现在谢蕊毕业回来了，而且小姑娘也一直很喜欢顾澄天，顾澄天对她也一直不错，大家都认为他们成一对是顺理成章的事。
上次谢蕊来北京，顾澄天也好好招待了她。其实安欣然那天在街上看到的一幕，就是顾澄天请谢蕊吃饭的那天，那个高个女孩就是谢蕊。顾澄天对谢蕊其实也不错，只是他一直把谢蕊当作小妹妹一样疼爱。他也知道两家父母的想法，也感觉得到谢蕊对他的喜欢，只是他一直没找到“爱”的感觉。“爱”的感觉，又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顾澄天的脑海中自然地跳出了安欣然红着脸低着头的样子，“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这句诗真的好衬她。想着这样的她，顾澄天不禁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只是这样的她，已经是别人的女朋友了。他还是来晚了吗？或许当年在香港就去认识她，结局大概就会不一样了吧？顾澄天轻轻地叹了口气，把目光投向了未知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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