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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心里有鬼


我的问话,并没得到大师的回答。

        车子这时也已经慢慢驶离了那个地方,我困惑的看着大师,看到她已经闭上眼睛,放下了手指,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我又看了眼老汪。他脸色淡定的开着车,对我的注视毫无反应。

        装神弄鬼!我重新坐正,在心里说着,她究竟要干嘛。是针对我吗,我被发现什么了,这是试探我心里乱死了。

        老汪把车子开进了医院里,可是这并不是毛莉之前住的中心医院,我看到牌子上写着六院,毛莉专员到这里了吗。

        “我去看一下,大师先在车里等等,小曾你陪着大师。”老汪停好车跟我们说完,下车进了医院大厅。

        我侧过身子回头看大师,她已经睁开眼了,正往车窗外看着,感觉到我在看她,也朝我看过来。

        “刚才在那里。你一定看见了。”大师先开了口,笑眯眯地用她的小圆眼睛盯着我。

        我茫然的冲她摇摇头。“大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看到什么,我就看到广告牌子和那块地了,还能看到什么啊?”

        大师抬手理了下自己的头发,她剪着一头短发,额前的留海有点长,我注意过她经常习惯性地抬手去拨留海。

        “五号楼那个家里面,很脏我对你很感兴趣,回头我们慢慢聊。”大师把话说得留着一半,然后转头看着车窗外,开了车门自己下了车。

        我赶紧也跟着下车,迎面就看到老汪和江植从医院里出来,正往车子这边走过来。

        他也在。我看着江植走到大师身边,俯身跟她说着话,大师频频点着头,跟着江植就往医院里走。

        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进去,站在原地起初没动,直到走了几步的老汪回头叫我,我这才也跟着进去。

        我低声问老汪,怎么转院了,老汪看看我,问我不知道鱼泉六院吗。我纳闷的看着老汪摇头。

        “这里是精神病医院,毛莉在二楼呢。”老汪极为快速对我说完,小跑着抢到了大师和江植前面带路。

        我听完老汪的话,一点点想起来,鱼泉的六院是专门手纸精神病患者的,江海涛把毛莉被转到这里了,毛莉被确诊成精神病了。

        我跟着上了二楼,走到一个病房门口,江植回过头看看我说让我在这里等着,说完就领着大师开门进去了。

        我和老汪都留在了门外。

        病房里很安静,我没听到毛莉歇斯底里的喊叫哭声,也没看到病房里的情况,就背靠着墙壁,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老汪在我身边来回慢慢走着,我低着头能看到他的两只脚在眼前来来回回,看得我心烦。

        过了好久,病房的门打开,我和老汪都一起看过去,是江植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他出来跟老汪说江总让他进去,我这才确定了江海涛也在病房里。

        老汪推门进去后,江植又看着我,“抽根烟去吧。”

        我跟着他走出医院,两个人站在门口的廊檐下,开始抽烟。

        一根烟抽完了,我感觉脚底发愣,就垛起脚,江植又点了一根烟抽着,扭头看着我。

        “神婆都跟你说啥了,没给你看看?”他问我,语气戏谑。

        我继续跺着脚,“你敢叫她神婆,不怕你爸知道了。”

        我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因为江植叫的神婆莫名畅快了不少,我幻想了一下那位大师摇头晃脑做法的样子,忍不住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这微小的表情被江植看到了,他忽然站到我对面,俯下身子盯着我的眼睛,“曾春夏,你相信那些吗,你信人死了会变成鬼,冤死的还会回到人间来报复仇人,活人会被死人弄死,你信吗?”

        他口气强硬而冷漠,声音带着寒气刺进我的耳膜里。

        “这种事情,你信就有,不信就没有,我不信要真是能那样,还要法律干嘛,被杀死的人变鬼之后都自己来处理仇人就好了。”我一副无所谓的语气回答着。

        “我爸信,我不在国内这几年里他变了好多,老汪跟我说的时候你在五号楼,真的就没看见过那些东西吗,没听到那些哭声?”江植一副咄咄逼人的神情,问这话又朝我靠近了一些。

        我下意识往后退,却被他一把拉住,“你说实话。”

        说实话我怎么可能对姓江的说实话。

        不过江大少爷刚才问的这个,我倒是可以说实话。我抿了下嘴唇,仰着头对江植说,“我没看到过,毛莉和你爸都说看到过,佳佳小孩子也是有过莫名其妙看着家里某个地方夜里嚎啕大哭的时候,可我真的什么都没见到过,也没听见过哭声。”记阵叼号。

        我回答的口气坚决淡然,江植的手随着我说完话也从我胳膊上拿开了,他垂着头狠狠吸了两口烟,一大片白色烟雾从他的头发间往空气里散开,丝丝缕缕的。

        “我怎么看不见那些呢他们能看见,我也应该会啊”江植把抽完的烟头丢进了身边的垃圾桶里,眼睛半眯起来看着远处,自言自语着。

        我不出声,目光朝着那片废墟所在的方向望着,我很想跟江植说,心里有鬼就会那样,你爸心里有鬼,他做过什么你根本不知道。

        他是你的爸爸,更是个魔鬼。如果人死了真的会变成鬼魂,那有多少鬼魂都是经由江海涛之手变化的,他都不敢去细数吧。

        我的手指尖死劲戳着自己的手指肚,痛感和寒风让我保持清醒,我记着左佑对我的提醒和暗示,像她说的,她来鱼泉,一切都正式开始了。

        “我爸把佳佳存在了殡仪馆没火化,是听那个大师说的不能就这么火化了,那孩子呵呵,那神婆说孩子是来找我爸讨债的,死了会变成很厉害的小鬼,要按着她说的办法去做才能化解了你一定知道毛莉是谁吧。”江植点着了第三根烟,吞云吐雾间跟我说着,最后问我的时候,他扭头盯着我。

        “毛莉是谁你爸的老婆,我的女主人,你的继母。”我这么回答他。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你以为我爸年轻时那些事我不知道吗,出事的时候我八岁了,我记忆力向来特别好,我什么都记得”

        我看着江植,他会记得什么。

        “你还记得我小姨吧,五号楼顶楼的胡姐。”江植眯着眼,问我。

        我嗯了一声。

        “我有个哥表哥的,我小姨很疼他,他要是还活着,应该跟你差不多大了,我小姨也在六院这里住了几年,她每天都扒着窗户,尤其是到了冬天,她扒着病房的窗户看着那边,一直流眼泪,可是从来都不喊不闹。”江植说着,嘴里叼着烟,抬手朝那片废墟的位置指过去。

        胡姐跳楼那天,毛莉跟我说过胡姐有个孩子当年也死在那场大火里了,再次从江植嘴里听到这些,我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漠然看着那片废墟的方向

        我在小区里跟胡姐有过的几次接触,实在是没发现她原来是个精神病人,她谈吐气质看上去都很好,除了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之外,我也没看出她有什么特别古怪的地方。

        可世界有时就是这么小,她竟然也是当年那场大火的受害者,她也在那场火里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我吸了吸鼻子,问江植,“你小姨为什么会突然跳楼,是因为那个孩子吗?”

        江植没回答我,只是呵呵干笑起来,笑着还咳嗽起来,像是被烟呛到了,我看着他把挺直的脊背咳成了一个弯,还是伸手去拍了拍他的背。

        江植一点点缓过来,咳着扭脸看着我,我看到他脸色白了好多,嘴唇的颜色都淡了很多,黑色大衣领口露出白色的衬衫领子,领口敞开着,因为他弯腰的姿势,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的锁骨。

        他有些病容的这副样子,看起来特别的好看我皱了下眉头,我居然在这时候会在心里想到这些,我疯了吧。

        我收敛心神,“我收回刚才问的话。”说完,冲着江植笑了笑。

        可江植重新站直身子后,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算是那样吧,我小姨出事之前,是我跟她说起了我爸在鱼泉拿到了那块地皮开发的事情,小姨问我那块地是不是要建纪念公园或者广场,我说不是,是要在那里盖酒店那是我跟我小姨,最后一次在网上聊天。”

        江植不往下继续说了。

        可我却终于明白了胡姐出事后江植干嘛会那样了,他是在自责,他觉得小姨会突然跳楼,跟他说的那些话有着直接关系。

        我们两个有些尴尬的沉默着的当口,江植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接了,“你下飞机了。”

        我敏感的感觉,来电话的人是向泳恩。

        “好,你先别过来了,去白堂等我吧,晚上我想喝酒嗯,我知道,挂了。”江植挂了手机,看着屏幕对我说,向泳恩从澳门回来了。

        我果然感觉正确。

        “她,向小姐不去英国了。”我问江植,问完马上就觉得自己这话有点多余。可是已经收不回来了。

        江植像是被烟熏到了,眼睛半眯着看我,“你不想看见她?”

        我有点讪然,“不是,就是想到了。”

        “我们商量好了,我家和她家也都同意,我们先办个订婚仪式,然后趁着春节去英国度假,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找她了”江植特别加重了“订婚”两个字,说完盯着我,眼神闪动。

        原来他们要订婚了。

        我挤出笑容,“恭喜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

        江植扬了扬下巴,“没想到我会怎样没想到我会帮着她隐瞒性~取向?我又不是白白献身,各取所需罢了。”

        我注意到,江植说完“白白献身”,脸上忽然有了些血色不再那么苍白,我很想笑,好不容易才憋住,把头低下了。

        “曾春夏,你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我说过跟泳恩的婚事是我自愿的,也是我自己做的孽,我可能注定得不到我想要的人,那就让我的婚姻变得有交换价值吧,也不错,像我们这样的二代三代们,还不是大把人身不由己。”江植用冷漠的口气说着这些,可我却看到他眼睛里闪着幽暗的火苗,像是有炽热的火焰正从里往外烧灼着他,他越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越觉得他被那些火焰死死困住。

        他的手机这时候又响了起来,江植低头看着,没接,只是对我说回去吧,然后就自己转身往医院里走了。

        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怅然至极。

        回到医院的二楼,我这时才注意到精神病院里和普通医院的不同之处,这里随处可见像是监狱的那种铁栏杆门,时不时还隐约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叫声,只是毛莉的这间病房看上去还算正常,我走到门口看着江植探头往里面看,就站到了一边。

        没过多久,江海涛和女大师还有老汪,两个医生模样的人从病房里鱼贯而出。

        江海涛出来时沉着脸,看到我之后也没什么表示,只是淡淡对我说了句,“你进去看看吧,别说话。”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我身上,我应了一声,小心从半开的门里走进了病房里,身后传来江海涛低沉说话的声音。

        其实我现在并没多么想看到毛莉的样子,不是讨厌她,只是说不出来的心情复杂,不愿去面对现在的毛莉。

        事情变化的猝不及防,就像十七年前那场大火的突然而至,一个多小时的燃烧过后,我的人生从此完全改变。

        我走到病床边,看到穿着特别病号服的毛莉安静的躺在那里,我明白她的安静是药物的作用,知道她不会像个疯子似的对着我喊叫怒骂,可我却还是刻意保持着浑身戒备的状态看着毛莉。

        我在心里问毛莉,你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吗这话,同时也是在问我自己。

        就在这时候,门口那里传进来那位女大师的声音,隐约听得到她提起了毛莉的名字,还有佳佳。

        江海涛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我正全神贯注的听着,江海涛突然叫了我的名字。

        我装作没听到,等到老汪又叫了我一遍的时候,我才回头看向门口,老汪冲着我招招手,示意我出去。

        我又回头,有些留恋的看了眼安静的毛莉,然后快步走出了病房。

        江海涛这时已经陪着女大师走在走廊上,江植也跟着他们,老汪等我出来了就小声跟我说,江总马上要跟大师一起回奉市,我可以回左总那边继续工作了。

        这次来医院,我和江海涛都没说上话,他让我来医院就只是看一眼毛莉,让我知道毛莉已经住进了精神病医院吗?

        他的心思,我看不透。可是一种不安的感觉始终伴随着我,我看着江海涛和女大师坐进车里离开,直到江植碰了我一下我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屏住呼吸,憋了半天气都没意识到。

        “走吧。”江植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奔着他的车子而去。

        江植把车直接开到了白堂会所。

        我在路上就跟他说送我回左佑住的公寓,可他也不说话,闷头开车到了白堂,停好车才跟我说,今晚跟左总请个假。

        “少爷,我不是你,你让我怎么跟左总说?”我当然不会跟他说,我其实是着急见到左佑,跟她说一下那个女大师的事情。

        “那就让泳恩去说”江植说着,拿出手机就要拨号。

        他动作好快,我出口阻拦的时候,他已经把手机举到了耳朵边上,而且很快就弯着嘴角说,“你给她请个假吧,左总那里嗯,我到了,在包间等你说什么呢你!找死啊,快点!”

        也不知道向泳恩究竟跟江植说了什么,我就看到江植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他绷着脸怒声说着,把手机挂掉了。

        我只能跟着他下车,走进会所。

        会所里一片静寂,像是除了那些职业微笑的服务员之外就没客人,我跟着江植一直上到了三楼,江植也没让人领着,轻车熟路走到一间房门前,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卡刷了,打开门侧身一让看着我,“进来吧。”

        我走进去,屋子里的窗户都被厚厚的窗帘遮挡着,江植等我进来后关了门,这才按了开关把灯打开。

        这间屋子也保持着白堂的装修格调,到处都是各种质地的白色,甚至连脚下的地毯,都是白色为主的基调,我看着都不愿把鞋子踩上去。

        “我好困,你随便呆着吧,我要睡一下,泳恩到了叫我。”江植说着朝屋子一脚宽大的白色沙发走过去,他边走边脱掉外衣,身上只穿着白衬衫,一头躺倒沙发上,再不说话了。

        他连鞋都没脱,直接就放到了白沙发上,我看着不禁皱眉,大概是这两年做保姆有了职业病,看到有人这样就下意识会想到收拾起来该多麻烦难弄。

        江植可能真的是很困,躺在那里再也不理我,我走过去,很快就听到他均匀缓慢的呼吸声,他这么快就睡着了。

        我有点哭笑不得,心里还隐隐有些莫名的小失落,像是原本以为会发生什么,可是却什么都没有。

        我四下看看,沙发对面是很大的液晶电视,我忽然想起左佑坐在沙发里看电视笑得样子,索性就脱了鞋子找到电视遥控器,直接挨着沙发边,坐到了地毯上。

        我把电视打开,开了静音模式,全神贯注盯着电视屏幕,一下下按着换台,最后停在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综艺节目上看起来。

        其实我向来不爱看电视,所以没看几眼就有点走神了。

        电视屏幕的变化让昏暗的屋子里闪着明明暗暗的光影,我正想换台,刚抬起握着遥控器的手,却觉得肩头一沉,被一只大手按住了。

        我转头看沙发,原本睡着的江植,现在却睁着眼睛,深深看着我。

        我刚想说话,江植忽的就把身子从沙发上往前一探,他微垂着头,挺拔的鼻尖几乎贴到了我的脸颊上。

        “春夏”江植声音低沉的近似他父亲,我还是头一次听到他这样的声音,刚想避开说话,他的眼神却暗下去,一只手臂支在地毯上,整个人从沙发上转移到了我身旁的地毯上。

        他把遥控器从我手里拿走,房间里很快就传来了电视里的声音,他盯着我,朝我更靠近一些。

        “我”我不知道自己是要说什么,江植已经抬起手,钳住了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扬起来。

        我以为他会马上压过来吻我,可是他没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保持这种姿势一直不动。

        我只能盯着他的眼睛看,看着看着,心里发酸起来。

        “春夏,你离开我爸好不好,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那件事,就跟我以前跟你说过的一样,我给你钱你等我,等我过几年去找你,好不好。”江植有些梦呓般的看着我说着,他的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看着我的目光也迷离不定,隐隐闪着晶亮的光影,在昏暗的房间里分外魅惑。

        我张了张嘴,含糊的发出些声音,自己都有点听不清楚,“你放开,我,什么”

        江植像是听懂了我要表达什么意思,他一下子松开我的下巴,低头在我的嘴唇上快速啄了一下就放开,然后用额头抵住我的额头,声音悲凉的说,“其实我知道,你要干嘛。”

        江植说着,再次吻我,我却下意识扭头避开,他的嘴唇扑了空,我听到他的呼吸声重了起来。

        我自己的呼吸声此刻可能比江植要重过太多,我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的剧烈跳动着,耳畔回想着江植刚才的话,“其实我知道,你要干嘛。”

        他什么意思,他知道什么了。

        我的头被江植用力扳回,他眼神带着戾气看着我,嘴唇一直在抖着,抖得我的心也跟着他的节奏一起抖。

        等到我看到江植歪了歪嘴角,对着我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时,我忽然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一下子轰然倒塌,我感觉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冲着头顶上涌。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疯了,我想都没想,像是凭着本能,突然就抬起手用力捧住了江植的脑袋,把他往我眼前使劲一拉,然后半跪起身子,找准了他嘴唇的位置,狠狠吻了下去。

        我的举动应该是吓到了江大少爷,他被我吻着,起初什么反应也没有,我野蛮的撬开他的嘴往里深入时,他似乎才恍然大悟,反过来夺回了主动权,把我往地毯上一推,整个人压了上来。

        我们两个在周遭一片洁白之下,似乎都忘情不能自控了,我觉得自己像是难得体验到了喝醉的感觉,只觉得脑子晕晕的,好想永远就这么晕下去。

        直到我紧闭双眼的眼前,突兀的出现了一团团火焰之后,我才猛地一激灵睁开了眼睛,像是被人当头泼了冰水,一下子清醒了。

        可是我身上的人正在激烈之处,我不再配合着他,他像是完全觉察不到我的突然冷去,一直持续着,直到完全释~放掉。

        他喘息着扣紧我的一只手,和我十指交缠在一起,我刚听到他叫了声我的名字,门口那里就几乎同时传来嘀的一声。

        那是刷卡开门的声音,有人开门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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