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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玄木令


进了屋之后,花婆婆一直朝西边厢房行去。

        来到门前,花婆婆却一下子犹豫了。

        该不该进去呢?该告诉她吗?

        在门外徘徊了很久,花婆婆仍旧还在犹豫着该不该进去。

        “门外的是花婆婆吗,为何不进来?”

        这时从房里忽然传出了一个声音,那声音柔柔的,同时又冷冰冰的,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花婆婆见房里的人早已得知自己站在门外,并且已然发话,自己再不进去,无异于过于矫情。

        于是她推门而进。

        但见房内朴素典雅,不仅卷籍甚多,而且还随处摆放着好几件常见的乐器,房里没有看到任何花朵,但却无时无刻不弥漫着一种混合着草木的花香,让人感觉如同置身于自然野外之中。

        “婆婆,找我有事吗?”说这话的是一个女人,正坐在房里最中心的位置,翻看着一些不知何名的卷籍。

        她看上去似乎不过40出头,面容温婉而恬淡,一身紫衣,给人的第一印象似乎是很容易相处。

        站在她一旁的是华莲,只见华莲一言不发地侍立一旁,低头不语。

        只见花婆婆低声道:“夫人,有件事,我思索良久,不知该不该说?”

        紫衣女人道:“你既然都已来了,不就是为了告诉我的么,为何不说?”

        她的声音是冰冷的,她的目光也是冰冷的,这两种冰冷加在一起,和她温婉恬淡的面容形成了强烈反差,而这种反差又给人带来了一种拒之千里的感觉。

        花婆婆见言于是道:“夫人见教的是,我…”她看了看一旁低头不语的华莲,话到嘴边,忽然又咽了下去。

        紫衣女人于是对华莲道:“华莲,你先出去,我和花婆婆有事要谈。”

        华莲点了点头:“是,师父。”转身出去。

        这时紫衣女人道:“婆婆有话就直说吧,别耽误了时间,我还要研究琴谱的呢。”

        花婆婆于是道:“夫人,我来是想让你看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一块木牌。”

        “一块木牌?”紫衣女人狐疑道:“婆婆,你如此的神秘兮兮,莫非就只是为了要我看一块木牌而已?”

        “夫人息怒,不妨先看了再说,因为这块木牌有所不同。”

        “有何不同?”

        “夫人请看。”说着花婆婆从怀里取出了木牌,并向前一步,高举空中,似乎是为了让紫衣女人看得更清楚。

        那紫衣女人本已因为花婆婆神秘兮兮莫名其妙的举动,而略感不快,在得知花婆婆如此的小题大做只是为了让自己看一块莫名其妙的木牌之后,紫衣女人内心中的不耐烦无疑更加的累积到了极点。

        但她见花婆婆如此执意,并且言语之间似乎说的煞有介事,于是只好放下了手中的琴谱,克制着自己内心的不耐烦,转头朝花婆婆那边望了过去。

        本以为只是不经意的一瞥,结果一瞥之下,紫衣女人不禁为之一震,大惊失色。

        只见她急忙站了起来,匆匆地朝花婆婆跑去,一言不发的就一把夺过了花婆婆手中的木牌,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且惊且喜道:“这是玄木令牌…没错,是我爹的玄木令牌…”

        紫衣女人呆呆地望着木牌,眼神复杂,目光闪动。

        这时,原本弥漫于她脸上的惊喜神色忽然一下子隐失,只见她突然神色一变,目光冷峻地望向了花婆婆:“婆婆,老实告诉我,这木牌你究竟从何得来?”

        花婆婆讶异道:“夫人,这木牌,真的玄木令?”

        紫衣女人黯然道:“是的,不会有错,这就是我爹的玄木令,就算烧成了灰我都认得…”

        “原来真的是掌门的玄木令,难怪如此眼熟。记得当年,他将此物传给了…”

        “够了,别说了,那个负心的男人,我恨不得…”但见紫衣女人咬牙切齿,目光迷离,像是回想起了一些悲伤而遥远的记忆。

        花婆婆见女人情绪激动,只好侍立一旁,不便多言。

        静默了片刻之后,紫衣女人情绪似乎稳定了许多,这时她忽然道:“婆婆,这木牌为何会在你手中?莫非你见过他了?”

        “没有,夫人,我并没有见过他。”

        “那这木牌你从何得来?”

        “是从飞燕那里得来的。”

        “飞燕?她怎么会有这木牌?”

        “据她说,她是在城里,从别人身上拿来的。”

        “拿来的?”紫衣女人冷笑道:“你说的是偷吧?飞燕有没有说,那人是什么人?”

        “她说,那人是一名从京城来的少年人,年纪和华莲相仿,她是从他身上拿走的木牌。”

        “少年人?”紫衣女人沉吟道:“这么说,那人不是他了…”听闻木牌的持有者并非自己要找的那个人,紫衣女人显得一脸的失望。

        “夫人,就算不是他本人,但我想,既然那少年能持有这块木牌,那么想必和他关系匪浅。”

        “你的意思是说…这少年知道他的下落?”

        “就算不知道,我想,最起码也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情,或许能为我们提供一点有用的线索也说不定。”

        紫衣女人忽然沉吟不语。

        花婆婆见状,于是问道:“夫人在犹豫什么?”

        紫衣女人忙道:“没什么…婆婆,你去帮我叫飞燕过来,我有话问她。”

        “是,夫人。”花婆婆转身而去。

        得知要去见师父,飞燕显得很是紧张。

        飞燕问华莲:“姐,你猜师父叫我去她房里,又是为了什么事呢?”

        华莲道:“别想了,去了不就知道了。”

        两人于是推门而进,只见房中紫衣女人正在和花婆婆私下聊着,见两人进来,随即终止了谈话。

        飞燕和华莲向紫衣女人垂首道:“徒儿拜见师父。”

        紫衣女人点了点头,随即忽然朝飞燕怒目而视:“飞燕,我只叫了你来,你为何却把华莲也叫来了?”

        飞燕正想开口,华莲却抢先道:“师父,不关飞燕的事,是我主动提出要来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紫衣女人罢了罢手,厌烦道:“算了,此事让你知晓,倒也并无大碍。”

        这时飞燕道:“师父,究竟是什么事呢?”

        紫衣女人道:“飞燕,我问你,你老实告诉我,这木牌真的是你从一个少年身上得来的?”

        飞燕疑惑道:“木牌,什么木牌?”

        只见紫衣女人从怀里取出了那块玄木令牌,一下子扔到了飞燕脚下,“你看清楚了,就是这块木牌。”

        飞燕俯身捡起了木牌,无比气愤地望了望花婆婆,但花婆婆对她投来的目光置若罔闻,飞燕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出卖了一般,而且出卖她的人竟还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飞燕,你说,这木牌,究竟是不是你从一个少年身上偷来的?”紫衣女人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飞燕气愤道:“师父,既然花婆婆什么都跟你说了,你又何必再问我!”

        只见紫衣女人望了一眼飞燕,厉声道:“回答我!”

        飞燕闻之一惊,不知道为何师父如此动怒,一旁的华莲见状忙低声劝道:“飞燕,师父问你,你就直说好了,不要惹师父生气,知道吗。”

        于是飞燕低声道:“师父,那木牌,确实是徒儿从一个少年身上偷来的,徒儿知道偷人东西不好,请求师父责罚。”

        紫衣女人冷笑道:“你也知道偷东西不对?为何又屡屡再犯?”

        飞燕低头不语,似乎在紫衣女人面前,她一贯的伶牙俐齿全都无用武之地。

        紫衣女人又道:“其实我叫你来,并非是为了要责罚你。”

        飞燕一听抬起头来,忙道:“那师父是为了…”

        “我问你,那个少年,你还认得么?”

        “认得。”

        “你可知他如今身在何处?”

        “应该还住在城里的一间客栈。”

        “客栈?叫什么名?”

        “好像叫金陵客栈。”

        “金陵客栈?”

        “是的,师父为何如此相问?”

        “因为我要找他。”

        “师父要找他?为何?”

        “因为我有一些话要当面问他。飞燕,我们现在就进城,你带我去见他。”

        “现在就进城?这么急吗?就我和师父两人?”

        “怎么,你有意见?”

        “徒儿没有。不过,我希望华莲姐姐能陪我一起去。”

        “华莲?”紫衣女人望了望华莲,对她道:“好吧,既然如此,华莲,你就随我和飞燕一起进城,你们两人现在去准备一下,我们待会就出发。”

        “是,徒儿明白。”说着飞燕和华莲两人退了出去。

        这时紫衣女人把目光望向了花婆婆,吩咐道:“婆婆,我们三人不在,你要好生看着百花谷,知道么?”

        花婆婆肃穆道:“夫人,我会的,你就放心好了。”

        紫衣女人点头不语。

        于是三人匆匆进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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