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水中画

看着已经处在顿悟中的洛杰，谢晓峰也是有些无奈——本来是想问问自己的过去，没曾想聊得太过愉快，竟然都偏到武学探讨上了。

        静久思动，谢晓峰突然有些好奇洛杰教导下的徒弟是怎么样的——能让自己感觉到危险的人物，应该也有非常手段吧。

        看着突然走下船的谢晓峰，和陷入静止状态的洛杰，众人正有些紧张时，对面那人突然道：「不用紧张，洛兄他只是略有所悟，想必在武道上又有新的机缘，不过，你们先前不守承诺又当如何？」

        「你和我师父都称兄道友了，不要那么小气吗？」鱼上冰到是忘了害怕，有些憨憨的笑道，一副‘我是小辈，你不能和我计较哦’。

        「呵呵，那倒没有，只是在和你师父探讨武学时，突然有些好奇他的弟子的武功如何，能让我看看尊师的真传吗？」

        有‘剑神’指导武功本是好事，但自家知自家事，自己的武功都是主神空间兑换来的，哪有什么真传，正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时，突然看到身旁的李小北，鱼上冰嘴角微翘，有些天真烂漫的说道：「家师没有答应，我可不敢让你看，不然让你偷学了去怎么办？！不过我师父曾传给我师弟一门外功，不如你指导他一下吧。」

        无缘无故被推了出来，李小北也显得有几分无措，老实道：「我就学了一门『铁布衫』，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招式……」

        有些好笑的看着女孩的古灵精怪，谢晓峰温和的说道：「无妨，你只需运行这门功夫的法门便可。」

        听到这里，李小北便按照对方的要求——暗运内力，凝神于外，让自己的身体时刻处于警戒的状态……

        看到李小北已经准备好，谢晓峰到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只是很随意的在对方的肩膀、手臂上拍打了几次，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只见他拔出随身携带的长剑，剑锋悬空于李小北胸前要害三寸之地，剑气微吐，一股若隐若现的杀意拢罩到对方全身……

        正当其他人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时，李小北突然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全身凝滞，宛如时间静止一般——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任何气息，却又偏偏和周围浑然一体。

        这种状态大概持续的二秒，李小北便恢复了过来，只是全身却是汗流夹背、脸色苍白异常，就象是经历了一场无声的大战一般，看得周围的人有些莫名其妙。

        鱼上冰突然走上前来，眉头紧皱，对着谢晓峰质问道：「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看着周围散发着不善的目光，谢晓峰微微笑道：「放心吧，是好事。现在我猜到你师父为什么没有教你其他武功，没有想到你竟然能触及到武意的边缘，怎么样，现在有什么不同的感觉？」

        「好像更强了些，如果将‘铁布衫’提升到最大化，似乎能够抵挡各类伤害，还有一个『坚若磐石』的属性加成，减免伤害百分之五十。」李小北所说的正是主神面板上的属性分析。

        听到李小北的话，其他轮回者彻底惊呆了，如果把这种状态当成一个技能来看的话，完全相当于一个小无敌在身，对一个团队来说极具战略价值。

        谢晓峰正有些好奇什么是‘属性’时，洛杰已经来到众人的身旁，虽然收获良多，但想将两种武学理念真正融合到一起，却总感觉欠缺了什么重要原素，最后只能收拢心神……

        他有些好笑的看着对面两人，道：「有『剑神』愿意指导你们武功，怎么还不愿意啊？还有，我怎么不记得有收你们做徒弟啊？」

        看着众人异样的目光，鱼上冰脸上有些涨红，但依然抢声辨解道：「那是你记忆不好啊，在【生化危机】，在李小北大喊‘师父’时你是不是就出现了——也就是说你承认他是你的徒弟，那他叫我师姐，那你当然就是我师父了，这完全符合逻辑啊。」

        看着已经装起迷糊的鱼上冰，其他轮回者听到这样的‘师徒’关系，突然有种绝倒的冲动——你说的全是歪理嘛，谁会承认啊。

        洛杰想了想，道：「你说的好像也对，那我的确应该是你师父。不过，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规矩……如果你们不能通过我的考验，我也不可能收你们为徒，不如就从你们的武功开始吧。」

        这也行？！其他轮回者突然有种世界观被颠覆的感觉……

        其实，洛杰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是一个名师，相比那些武林门派成熟而系统的学习，自己虽然可以熟练的运用各家的武功，但大多是作为剧情世界意识的特性所决定的，更多的类似于本能，并不适合教授——不过，通过这个机会却是了解主神空间武学的一个机会，洛杰自然不可能轻易放弃，更何况自己和他们的关系又那么奇特。

        李小北和鱼上冰在来到这个剧情世界之前，都已经将气功强化兑换到了高级——技能：高级内功运行，可以大幅度强化自身内力，并且可以在短时间内提高身体素质——除此之外更是花费代价，兑换了必要的基础轻功、基础掌法、基础拳法、基础指法、基础剑法，因为只有兑换了这些才能兑换进阶武学，比如他们现在正在演示的全真剑法……

        招式朴实无化，在同为武学侧的双胞胎看来也是一门不错的剑击技巧，至少很实用，但她们却注意到洛杰和谢晓锋的却看得直摇头，前者更是脸色难看，甚至是难以忍受——这是怎么回事？？

        谢晓锋叹息了一声，对俩人道：「足够了，你们不用在演练下去了。」

        似乎也是注意到了现场的气氛不对，俩人站到一旁，沉默不语——其实花费了巨大的代价走到现在，两人也隐隐感觉到了主神空间兑换的武学不对，却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也许答案今天终于能够揭晓了吧……

        看到两人演练下来的武功招式，虽然洛杰也知道两人所付出的代价绝对超过自己的想象，但内心一股无名的愤怒却怎么也无法压制下来，就好象要破体而出，只有杀掉眼前所有的人才能平熄这份怒火，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开始充斥全身——

        难道是上一个轮回世界遗留下来的后遗症，洛杰立刻清醒过来，不由感到背后一阵冷汗，只是一道情绪居然能够跨越两个轮回，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在这个剧情世界里曾发生过连没有思想的世界意志也无法原谅的事情……也许……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掌控过这个世界吧……

        深吸了一口气，洛杰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目前最重要的还是了解主神空间的武功和这里有什么联系才是，他语气有些清冷，转身问道：「不知道你对他们的剑法有什么看法？还望谢兄不吝赐教。」

        「洛兄客气了，恐怕能够对他们做出最公正的评价，这天下只有你一人吧。」谢晓锋神秘一笑。

        「这是何故？」

        「他们所演练的武功招式、内功心法，与我记忆中的武学毫无交集，倒是和这里的武学隐隐约约有什么关联，只是观他们的武功有形无韵，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恐怕也只是一种沦落的杀人技巧，已经不能称之为武功了，但两者之间又有很大的不同，恍如水中月，连形、韵也算不上吧，倒象是残念的融合，很是怪哉。」

        能不猜谜嘛，洛杰真的很想告诉对方——还能不能好好交流，明明白白说话不行吗？！而其他的轮回更是一种似懂非懂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群学子。

        洛杰坦诚的说道：「就武功招式来说，你们更象两个提线木偶，没有自己的理解、自己的变化，只是不断刻板的重复；内功看似深厚，却博而不精，能够真正运用的不足十之二三，就算是用这个世界的实力划分，你们顶多也就是二流高手的层次——别说是谢晓锋口中的神与意合，就连全真剑法的道韵都没有理解几分，完全就是空架子，遇到实力相当的还好说，遇到真正的高手，你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一旁的谢晓锋倒是有些好奇看着俩人，问道：「你们这些武功都是跟谁学的，我怎么看，都象是要害死你们俩个的节奏啊，我看你们两个还是跟这位师父从头学起吧。」

        李小北和鱼上冰一脸的苦涩——花费了那么多的代价，现在让自己废功重修，谈何容易啊，更何况自己在这里逗留的时间还这么短。

        似乎也是理解俩人的困扰，毕竟是在随时要人命的主神空间，更何况他们现在的窘境也有自己当时推波助澜的因素，想了想，洛杰提议道：「你们俩个就以现在的状态，就武道来说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尽头，要想走得更远恐怕只能废功，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收你们为徒，但我最多只能保留你们一半的内力，或者你们还是放弃现在走的武者道吧……」

        其他轮回者不由投来一抹同情的目光，换谁走了这么远，却突然有人告诉他必须从头在来，恐怕都不会好受。

        谢晓锋听到洛杰的话，却是有些吃惊道：「你要给他们二人灌顶？要知道你的内力一旦用这种方法失去了就永远缺失了那部份，数十年苦修就没了，值得吗？更何况他们现在还不是你的弟子。」

        「没关系的，还有你们俩个。」说着，洛杰看向眼前的两人道：「不论你们选择什么，只要将来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就可以了。」

        已经走错了一步，还应该继续走下去吗？……

        李小北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我愿意。」

        「嘻嘻，半途而废可不是我的作风，而且都已经叫你那么久的师父了，现在放弃我不是太吃亏了。」鱼上冰豁然一笑，让人可以清楚的看到她那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以及靓丽的面容。

        两个人都做了一个了不得的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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