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面之缘

火树银华喧闹中，

        彩灯有缘喜相逢。

        从别后，忆相逢，

        几回魂梦与君同！

        这一天正是洛阳的上元节。天气特别好。由于过完年还没有去任上，吃过晚饭老爷给全家仆人放大假都可以去街上关灯，猜灯谜。很快的，家仆便三三两两出发了。只留下少数几个贴身家仆一会跟着老爷夫人小姐们一块出去。这二小姐一看这阵势，老爷夫人都要去。连忙推说头疼要回房休息。老爷夫人虽然觉得这不像她往日作风，见她执意不想去，也只好作罢。一会儿老爷夫人大小姐带着仆人坐着轿子离开了家。二小姐和丫环萍香也开始梳妆打扮。萍香打开柜子找来一套新男装给小姐换上。自己也拿出往常的外出服装换上。然后带了点碎银子便悄悄溜出了家。路上见了老爷的轿子生怕被认出来，赶紧就溜。

        街上真热闹啊！街上铺面前全挂满了花灯。而很多地方的花灯上都有谜面，若观灯的人猜对的话可以有小小的奖励。二小姐和梅香扮作了男子，那就不必有所顾忌。可以哪儿人多往哪儿去。一路上挤挤看看，点点评评，好不热闹。萍香小孩脾气，图着哪儿的彩头喜欢就非缠着小姐猜，结果溜了半条街下来，手里已得了不少彩头。可萍香还不甘心，直向人多彩头大的地方走。

        走到一家铺面前，只见这家只是几个六方形宫灯，没什么稀奇。正要走，只见有人正好在往外挂灯。这是一个孔雀开屏，挂的人声称。今刚刚他家老爷得了小少爷，高兴，所以谁能最先出一个贺喜的好对子挂上有重赏。旁边还备的有纸笔。一干世子们摇头晃脑，准备一试。

        二小姐微一沉吟，有了，拿笔来。也同时有人喊道：“拿笔来！”边上的仆人忙又拿出一支笔一张纸说，两位同时有了。我等难分高下，请两位公子都写出来，等我家老爷定夺。说着已带二人到桌前铺好了宣纸。

        只见二小姐一笔娟秀的字迹：

        月照玉阶熊入梦

        花开绮阁燕投怀

        而另一位公子笔走龙蛇也一挥而就：

        石麟美应如麟趾

        雏凤清于老凤声旁边人看了二人的对联轰然叫好。张灯的小斯忙让人把两幅对子拿给老爷看。一会便有人送出两份礼物，给了玉莲小姐和书生每人一份。萍香打开见是一把常见的玉扇，便不以为意。随手放入一堆礼品中。一边还不服气的嚷嚷：“我家公子的好，应得大彩头！”

        玉莲小姐忙拉住她，不许她乱嚷。而旁边人群却齐转头看她们。还有人已啧啧称赞：“好一对有才有貌的书生！真是貌比潘安啊！”而刚才得彩头的书生也瞠目而顾：天下竟有如斯美貌的男子！平素我以为自己已算风流了，观此子真是自愧不如啊！一会一定结识一下。

        玉莲小姐见这么多人看她，一下子羞得红透耳背，拉着萍香香赶快逃离那个地方。而得彩头的书生在后边边追边喊：“公子，等等我。。。。。。公子别走啊！我们认识一下！”

        二人终于气喘吁吁地到了另一家花灯前，主仆二人才停住脚，萍香还只怪小姐跑什么。玉莲只怪萍香不该多事。正互相埋怨着，花灯前人喊：“谜面出来了，出来了，猜中这件礼物就是你的了。”说着把手中的物件一扬。玉莲也赶快看向灯面。只见是一盏荷花灯。荷叶瓣瓣，一开一合，异常有趣。谜面就在花蕊上。

        “须之宾客尽散，方肯奏弦歌

        二小姐刚一想到，向小斯要笔写谜底，又有人自己带着纸笔同时在写。结果两人同时写成，交给负责的小斯。结果又是同时写对。这次只剩一件礼品，管礼品的小斯也不知该给谁好。萍香早喊开了：“我家公子写的早，该给我家公子。’而另一家的小斯也闹着他家公子的早，两个仆人先闹得不可开交。玉莲小姐看得好笑，摇摇头说：“店家不用为难，礼品给这位公子就是，我不要了！”说着，拉着萍香慢慢挤出了圈子。

        正往前走，突听后面有人喊;"兄台请留步，公子请留步！”主仆二人忙停下脚步。后面追上来气喘吁吁主仆二人。萍香一看，马上吵了起来：“你们今天专跟我们过不去不是？第一次的大家都有，这次的让了给你还不行，想怎么样？找打啊！”说着，萍香就要上前。平时小姐练武，梅香也在旁看着，偶尔也动动拳脚。就以为自己不好欺侮，要她吃亏，她可就不干了。

        玉莲小姐忙把她拉住。对公子行礼说道：“这位公子，不知喊住我等，有何贵干？”那位公子忙作揖赔不是：“公子不要误会。在下只是见公子才学出众令小弟佩服，人物风流，就想结识一下，交个朋友而已，别无它意，请不要介意，打扰了。”玉莲小姐这才有机会好好观察这位公子。灯光闪烁下，只见这位公子大概二十岁左右年纪。身材修长，光洁白皙的面孔，乌黑深邃的眼眸。细致如美瓷的肌肤。一身书生打扮，无疑是一位巧夺天工的美少年。身旁的小书童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看起来甚为聪明伶俐。

        玉莲小姐正瞠目以对，不知该如何是好。萍香早嚷开了：“谁知道你是谁啊？我家公子不需要你们这样的朋友!""哎呀！忘了介绍了，这是我家王公子。家就在河南府（即洛阳）的西边。我家公子已经是一名解元了。正准备去参加会试呢。”书生也忙自我介绍："晚生王皓轩，今年20岁。不知兄台如何称呼？”萍香抢着答道：“我家公子的名号怎么能告诉你？”

        玉莲小姐忙拉住萍香;"不可无礼！”这才对书生行礼道：“兄弟徐连，今年19岁。小童无礼，忘大哥不要见怪！”“无妨无妨！”书生高兴地说道，看来像捡了个宝似的合不拢嘴。接着道：“你我一见如故。适才兄弟的才学实在令不才佩服至极。不如我们交个朋友，以后常相往来，岂不有趣？”玉莲小姐勉强答应。

        书生忙说：“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如何？”玉莲小姐忙说：“小弟家中有事，须立即回去。”书生想了想，拿出在第一家彩灯处所得那把玉扇，对玉莲小姐说：“不如我们交换信物，以便以后联系方便。兄台以为如何？”

        还没等玉莲小姐回答，书生的书童早嚷开了：“好啊，好啊！不如你们每人在扇子上题诗一首，那不更好？”'书研说的不错。”书生边说拿出笔砚，做好准备。玉莲小姐也不好扫了书生的兴，答应等他写好，也把自己的写上诗句给他。书生略做沉吟，便提笔写好交于玉莲小姐。玉莲小姐也写了交给书生。

        书生还仔细问了小姐家的住址，也仔细叮嘱了自己家的地址，并要玉莲小姐有空一定去找他。这才千恩万谢地笑呵呵地与小姐拱手作别。

        书生一走，萍香就嚷开了，埋怨小姐不该告诉书生自己家的住址，免得日后麻烦。“怕什么?”反正我们不会总呆在家里等着他来找。”“你说什么？小姐？我们不在家里能跑到哪里去？你不怕老爷夫人知道？”“再说吧！玉莲小姐神秘一笑，拉着萍香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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