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009年5月 沐清辉
姚青城飞到美国，在机场喝了杯咖啡，齐云歌常常一人，朱利安也只来过一次，她倒是多次提到外公，姚青城把着一切串起来，倒不难推断出齐云歌的成长环境，她与外公相互依靠，可想而知卡佩先生的去世对他来说是何种打击。
秘书过来接机，美男手拿咖啡，微低着头沉思，虽然秘书是男的，还是一位万年直男，都觉得这样的画面真是美呆了。
“老板，车子在外面等着，要出发吗？”秘书试着换回神游的断姚青城。
姚青城把空杯子塞到秘书怀里，“给我订一张回去的机票，就现在，越快越好！”
美国这边请来的职业经理人什么都没做成，一直是乱糟糟的一团，他们的董事长也时常抽风、中国、美国、英国来回跑，敢情飞机都是他家的，指哪去哪啊！
姚青城见秘书不说话，心下不耐烦，“怎么？不行！”
秘书小心、谨慎、委婉地劝着老板：“职业经理人好像没有发挥他的作用，美国这里需要董事长你亲自坐镇。”
“有多差？”姚青城话里不带一丝感情。
秘书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记得自己每天都会把经营状况发给老板，老板难道失忆了？可他还知道自己是他的秘书啊！难道~~对老板来说~~自己是特别的存在！
“咦！”秘书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颤。
姚青城不明白为什么梁玉萦生孩子之前给他找来了这么一个二百五做秘书，总不会在她怀孕时脑子就不好用了？“天啊，防火、防盗、防傻蛋！”姚青城算是领教了。
“第一、我没心情管这边公司的经营状况；第二、老板说去哪就去哪；第三、你刚才是什么表情，像吞了一只苍蝇！”
“我~~我~~我没吞苍蝇啊！”这可怜的孩子还没抓住老板说的重点。
姚青城满头黑线，要跪求这个白痴给自己买张回去的机票？算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姚青城买了下一班的机票，顺道解雇了黄鱼脑子的新秘书。
回到英国真是好巧，居然遇到了齐云歌和一个气质出众的中年美妇。
齐云歌放开妈妈，红着眼跟姚青城寒暄：“姚先生，好巧！”
“你好，我刚从美国回来，这位是？”她们眉眼有些许相似的地方，可有道格拉斯的错误在前，姚青城只开了个头。
齐云歌指着自己的妈妈：“我妈妈，玛格丽特.卡佩。”
姚青城谦虚地伸过手：“卡佩女士，你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自以为是的姚青城可没给齐云歌的妈妈留下好印象。
“回去吗？”姚青城问魂不守舍的齐云歌母女。
“嗯”齐云歌猛力吸吸鼻子，挽起妈妈的胳膊，“妈妈，我们回去。”齐云歌从姚青城身边侧身而过。
“我是为她回来的！”姚青城站在原地，悲哀地发现自己被抛下了，他要做出租车回去！
齐云歌取了车，招呼妈妈坐进来，想起她们可以顺道捎载姚青城一程。
“不要，我不喜欢那个男人，不许他搭顺风车。”果然是生下她的亲妈，万事皆能料中！
“为什么？你第一次见他啊！”姚青城已经好久没对她发春了，齐云歌已经暂时忘了他天生猥琐的本性。
玛格丽特看着气质出众的女儿，叹了口气：“他对你不怀好意，你看不到吗？”
一开始的确是这样，可吃过几次亏之后，姚青城明显老实许多，按照齐云歌的武力值，消灭心怀不轨的姚青城绰绰有余。
“他不敢，我会让他生不如死！”齐云歌给妈妈一颗定心丸。
又绕到生死的问题上了，气氛再度凝重，齐云歌和妈妈回到花园小镇上，姨妈和巴克罗一家都等着他们呢？
玛格丽特见到姐姐伊莲娜修女，免不了又哭了一场，三个大人围着劝了一场。
齐云歌拿了妈妈的随身物品，带到二楼收拾妥当。明天要举行丧礼，僵硬的遗体化成灰烬，世上再无阿尔伯特卡佩陪着她走过每一个角落。
姚青城感概阿尔伯特强大的知名度，他在小镇上住了一晚，随口问旅店老板是否知道明天谁要办丧礼，轻而易举地找到齐云歌他们。
姚青城献上一束白菊，同一旁穿着黑衣的伊莲娜修女、玛格丽特、洋妞一一握手，齐云歌惊讶于姚青城怎么来这里了。
“我昨天住在这里的旅店，老板告诉我的，请节哀！”姚青城避重就轻。
“谢谢！”一个冰冷的女声抢先回答。
黑发黑眼，像极了好莱坞黄金年代的公主明星，不过她的年龄要大一些，性格也不甜美。
“我阿姨。”齐云歌向不知情姚青城介绍。
“你好，我去后面。”姚青城的身后站着另一位来吊丧的人，耽误别人的时间估计会被“讨伐”的。
“嗯，请”齐云歌朝他做手势，引他来到后面。
“牧师来了。”波澜不惊的语调，不过说的是中文！姚青城借着
人高腿长的优势，看清来人是一斯文儒雅的中年男人。
玛格丽特一脸的不耐烦，这个男人昨晚还告诉他的女儿自己今天来不了的，在丧礼要结束的时候，忽然冒出来，估计够大家“品味”一阵子的。
“是的，外公虽然是自杀，可塔图先生认为他是很虔诚的基督徒，他觉得对于他的……丧礼，可以酌情处理。”齐云歌说了中文，说了中文！
沐清辉看着言语躲闪的女儿，拍着她的背，“那就好，你外公在天堂会很快乐的！”
“谢谢，沐清辉，我爸爸无论在哪，都会快乐，这个我们知道，
不用你多此一举！”玛格丽特女士也说了中文，也说了中文！
站在后面的姚青城震惊了！难怪洋妞一开始不待见他，估计他说中文时，字里行间多少透露出一些算计之意，洋妞刚刚听的懂。
“真是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啊！谁让你自以为没人懂秀中文的！”
姚青城真想一来英国时就假装是个哑巴。
自己的妹妹一直都这么幼稚，修女当然要出来圆场：“沐先生，谢谢你，这么忙，还抽空来参加丧礼。”不出姚青城所料，伊莲娜修
女也说了中文。
这三个女人都说了中文，姚青城一口真气尽散，只听脑中一个声音絮絮叨叨，“祖国语言博大精深、漂洋过海传播到大不列颠的一个小镇上，造字祖先仓颉泉下有知，必会泪流满面啊！”
“沐先生，你好！”朱利安一家和其他几位相熟的人过来打招呼。
姚青城看出这个沐清辉先生在这很受欢迎，不过他觉得这人好眼熟！
“叫什么名字来着？”他问自己，虽说洋妞一家会说中文，可这浓重的外国口音，真考验姚青城的听力。“木青会？不对，听起来好像黑帮！”姚青城躲在后面猜的一身劲。
“沐先生，给你订了一家酒店，你看可以吗？”标准的中国普通话。
姚青城方才知道洋妞的爸爸姓沐，貌似大有来头，“沐清辉，沐清辉……有了！”姚青城万分激动，一不小心戳到前面的男人，压低声音说：“对不起！”
“沐清辉书记、沐清辉书记，这就对了！”
终于结束了丧礼，修女和妈妈先行一步回家，齐云歌和爸爸一路走着说了一些话。
“什么时候回去，爸爸？”
“明天下午的飞机。”沐清辉本意是飞来给女儿一个依靠，可每次总是这样，两人的对话就像上下级的工作汇报。
“那你一路平安！”齐云歌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沐清辉看着脚下的路，想想还是说出来好：“云歌，你这个样子，我很担心。”
齐云歌身子微微一震，咧咧嘴，反问：“有什么好担心的，并没有要死要活的！”
“我倒是希望你要死要活，情绪外露”
“爸爸，有生就有死，很多年前，我就能接受了。”十年前，齐云歌才知道外公早在十年前的十年前感染上了这种病。
“是吗？有生就有死，有结也有离，云歌，你真的能接受！”沐清辉继续问。
“爸爸，不要这样！”齐云歌不耐烦了，“你和妈妈离婚是你们的事，不要和外公的去世混在一起！另外我不是脆弱少女，这些事对我没有那么大的冲击力！”
“原来是这样啊！”沐清辉话里有着微不可察的惆怅之意。
“嗯”齐云歌情绪和缓，到了岔路口，对爸爸说：“你要是想来，就过来坐坐，我明天送你去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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