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痛说家史

在那奇妙的世界里，程之举感到了造物的神奇。你们怎么竟然就有这样的东西！

        程之举不敢肯定，这是异能还是高科技。就那么几个字，看进去，就能看到那几个字代表的实际岁月！之举想都没有想到过。三维的图画，好似也是这样，大体上差不多，大体上有些相像，可是比起白胡子老头的这一个来，那就差了很多。人家这个，里面的世界，是活的，真的，真的就是有人物在走动，有庄稼树木在随风摇摆。

        白胡子老头看到之举如痴如醉的样子，知道他已经入迷了，脑子里在胡思乱想了，拍拍手掌，发出响声，提醒程之举说：“看里面看里面，别胡思乱想。”

        程之举看进去，那里，对就是里面，里面的世界，程之举再熟悉不过了，那就是自己的家乡，程家埠嘛。这么说吧，现在，程之举的感觉，就是在看有关程家埠的一段录像，只是比起录像，要更逼真，更有代入感，那感觉，就是自己融入里面，在里面生活的众多人物之中的一个。

        听到白胡子老头不让自己胡思乱想的话语，程之举潜下心来，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老者让自己看里面的意义何在。

        程之举看到，程家埠的人们，男耕女织，日子过得井井有条津津有味。春天了，柳树发芽，杨树吐絮，牧童牵着牛儿，来在埠上吃青草。大人们扛着犁头去耕地、撒种，狗儿跟在身后，妇女们挎着篮子，里面放着烙饼和大葱大酱，那是中午的饭食。

        埠后面的埠洞里，各种动物聚在一起，开大会。小家伙们不安分，戳七闹八在相互逗着玩耍。一只小狐狸，身上的毛色呈现金黄色，体型匀称，长得真好看。假设是个人的话，是个女人，不知会有多少小伙子尾随在身后追求她；假设是个小伙子，又不知有多少姑娘，一趟又一趟地找媒婆去提亲。

        程之举看着那只体型匀称的好看的火狐，心都动了。潜意识里突然又想到，这是在人家黄小姐的家里，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可不太道德。念头一闪，又想到，也就是想想而已，又不动真格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继续看下去，好似看到了自己，看到自己在和集团老总的儿子一起喝酒。那家伙喝的，丢死个人。不会喝就别喝，你看一喝，喝的出了洋相，旁边的人们都在窃笑。不好不好，以后遇到这样的场合，一定要高标准严要求，对自己下手要狠一点，别弄些景儿，过后看看，自己就感觉悔不该当初。

        再看下去，可坏事了，那埠子，就被大型挖掘机“轰隆隆轰隆隆”给开膛了，到处烟雾弥漫，呛得人睁不开眼睛，程之举在看的过程中，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土腥气味。

        再仔细看看动物家族，不只是狐狸獾和狼，就是那些体型小一点的，老鼠、黄鼠狼、刺猬和蛇，甚至蚂蚁，都遭了殃了。一窝一窝狼狈逃窜。一时间呼儿唤女，哭爹喊娘，凄惨之声不绝于耳。

        看着这种惨像，程之举不禁想到了无亲无友流离失所的含义。不免伸手抹了抹眼角流出的心酸泪。

        一旁的白胡子老头看到程之举的举动，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孺子可教也。”

        旁边有几个闲杂人等，不三不四地说了几句：“假正经。”“早知如今，何必当初。”“留着眼泪，哭你自己去吧。”

        程之举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感到，与自己的将来有关系。

        这个时候，白胡子老头开言道：“你在劫难逃。虽有悔悟的表示，但是，不给你点苦头吃一吃，记忆是不会加深的。”

        程之举作为新贵人，在这里，女人毛没有捞到一根，反而受到重重灾难，对自信心的打击，也是可想而知的。也不能总是这样任人宰割，连话也不反击几句吧？那样，也太小瞧我程之举了。

        程之举忍不住，终于发话道：“冤有头债有主。不明不白的，作为你家的新女婿，荷包蛋还没有吃一口，反而受到这么多的折磨，道理何在？”

        白胡子老头态度也有点硬：“自己做事自己知道。我们的家园，是怎样被毁的？难道你的心里不清楚？倒打一耙，反来问我！”

        程之举说：“这样说来，那就更不关我的事了。挖掘机不是我开的，决定把埠开膛也不是我的主意，我只是说，埠洞里可能有宝物，谁能想到，那喜欢打榧子的家伙，就当了真，就真的动起手来了。”

        “各人的罪过各人承担。如今只说你，不要牵扯别人。喝酒管提酒壶的要钱，这是常理。不是你的那一句话，勾引出打榧子那家伙的邪念，我们怎么会有今天的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白胡子老头有点生气地说。

        谈话的气氛陷于僵局。

        大厅里静悄悄，就是掉一根缝衣针在地上，都会听得到响声。

        程之举眼下，肚子里有点饿。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看看白胡子老头，坐在那里，不言不语生闷气。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白胡子老头不知想到了什么，悲愤之情，脸面上就能看得出。气呼呼地，老者开口说道：“狂妄之徒！真是狂妄至极！好端端的生活，就这样给毁了。自不量力，你们才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几天？崽卖爷田不心痛，就是说的你们这号人。看看排下来的辈分，你在你们村，在你们程家埠，才排在多少世？二十世！我们排到多少世了？一万一千一百一十一世了！在没有你们以前的很久的时候，我们的家族，已经在这里生存了许久了。你们的到来，我们并不反对，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可是，有谁知道，你们是瞎折腾，今天这样，明天那样，把个河山，点划来又点划去，不知道到底想把山放在哪，河放在哪。弄得我们跟着遭殃，生灵涂炭。”

        这话，有点意思。程之举听出来了，这应该是自己得罪了谁，人家今天报仇来了。

        我程之举，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我并没有欺男霸女的罪过，我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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