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妖邪作祟
万物复苏的春季最是不缺一些肆无忌惮生长的野花杂草，而且近日发生的大事又太过繁杂，牵动了人心，使得姜尘根本没有时间前往这处神秘殿堂，他在心里默默对着那位昔日视他若子的老爷子念叨了几句抱歉后，本以为会在金鲤殿前看见无数不堪入目地污物，却没想到他还是失算了。
春气入人心，凉州之地生机盎然，西城的姜家自然也不例外，一股暖意儿仿佛流淌到了姜尘浑身上下每处血脉中，微风习习，朵朵娇艳而不失淡然的小花在风中摇曳，一道伟岸的身躯仿佛与这片天地季节融为了一体，站在意境古朴的金鲤殿前，衣袂随风荡起一片洒脱之气，姜天仍然深不可测，但和那位宛如从死地深渊般走出的姜虚不同，这个男人像是一座巍峨大山，气息深沉却刚正不阿。
修炼圣诀能堪破凡人躯壳桎梏，直达人族的内心本源，慈悲是仁，谦恭是礼，不取是廉，慷慨是义，果敢是勇，然诺是信，其实该走出怎样一条道路，天地大道心里亮堂的很，一切早已有了定论。
“小尘来了？”
金鲤殿前安宁祥和，一阵暖阳落下光辉，姜天没有回头，语气却笃定得很，一袭炼气道服在风中和煦作响，没有一丁点上位者的刚愎自用。
“烦劳家主挂念了，小尘愧不敢当，只是不知家主要见小尘所为何事？”
姜尘微微颔首，如此回到。
其实他对这个男人还是颇为敬重的，无论是为人还是修为，姜天都给他高深莫测的第一感觉，更别说，这些年如果不是他和那个一张嘴便能吃遍西城百家美食的姜小四在背后默默支持，他姜尘早已不知埋骨何处了，哪里还有今日的三分辉煌。
“叫你来，只是想看看你是否还活着罢了。”
姜天转过身子，微微一笑，在姜尘肩膀上拍了一下，力度应该不大，只是姜尘身躯抖了一抖。
“那个老东西没什么好心思，昔日在大长老手下便是个无恶不作的主，这些年虽然消停了一点儿，也曾经看他偷偷拜过图腾忏悔，可人总是不知悔改的。”
姜天摸了摸下巴，沉声道：“你要小心。”
他口中指的自然是那位老管家，只可惜这份提醒在某人眼中晚了几步。
“自然，自然。”
姜尘哑然失笑，摇了摇头，他又不是三岁幼童，怎么会辨不清楚善恶美丑，如何不知道该对哪些人露出笑容，又该对哪些人露出另一番笑容的道理，姜家主此番倒是真的有些看不起他了，就当姜尘正准备开口询问一些姜破灭的事情时，姜天却语调一转，神情有些不自然了。
“听说召国四君子之一的竹君子要收你当门客？”
姜尘一怔，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便点了点头，想了有一会儿，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儿：“运气，而且我拒绝了。”
“如此，这也正常，没有哪一位天才会屈居人下。”
姜天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但眼眸深处的那一丝惋惜还是被姜尘扑捉到了。
召国四君子，背景神秘，坐下招揽门客三百，还有一位门客可战从龙之臣，无畏惧古国王侯，每一位君子更是威名赫赫，修为神异不可查，乃是召国国都中最有机会成就一方修炼大能之位的天骄人物，哪怕是一方修炼世家的家主，也对那四位矗立云端的少年感到震惊，有机会和他们牵扯上关系，也是一种无形的气运。
“也罢。”
姜天吐出两个字，恢复了沉稳大气。
这便是一方雄主的气度，纵使金山银海，万千圣诀秘典从手中坠落，除却叹息几下之外，也绝对不会停留，为了身后的家族，他只能迈步向前。
“对了，四家汇武迫在眉睫，你可需要准备一些什么，像是进入流云阁修炼圣诀的资格，还有丹药之类的东西，我们姜家还是有一点关乎这方面的底蕴。”
姜天若有所指，却发现了正眺望着远方的姜尘，不禁一愣，随口问道：“怎么了？”
“当初我尚未开辟出心海，不能修炼圣诀，更没有资格观想图腾。”
姜尘喃喃低语，望着层层叠叠的云朵，疏忽之间收回目光，眺望着远方一片诡异古老的鬼竹林。
“当初我每日清扫金鲤殿，每日帮着凌云兄伐竹炼体。”
姜天默然，也不说话了，往昔姜家欠这位少年不少东西，姜老爷子留下的那句话除了姜天和姜小四的之外也无人铭记，这个如青铜敲打出的男子静静站在原地，沉默的看着姜尘那张略微显出几丝沧桑的面庞。
“可好歹我还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屋，没有金壁玉瓦，没有灵玉屏风，却有着傲然翠竹，可后来翠竹阁被族老毁去了。”
姜尘语气低沉，他想起了生死的一瞬间，姜寸出手，势若风雷，如果不是姜破灭出关，他必死无疑。
岁月沉浮，改变或许不需要漫长的百年千年，往往是十几天，一个月，便有可能物是人非，一切沧海桑田。
当初在不远处矗立着一间翠竹阁，不遮蔽风雨，却能让他安然入眠，如今他有了在同龄人之间难以抗衡的修为，更是得到了几门神秘无比的圣诀，却失去了当初最简单的奢望。
有时候人没有太多欲望，吃饱穿暖睡好，便足够了，可后来长大了，岁月变迁，成长的不只是年龄，还有变幻莫测的野心。
野心才是成长的本质。
“你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哪怕沾染上鲜血，也会去做。”
姜天话音刚落，正当要颇为霸气的一甩长袖，姜尘却直接哈哈大笑了起来，眼泪都从眼角溢出，落在摇曳的花瓣儿上，姜天愣在原地，但不知为何，他也突然跟着笑了起来，爽朗豪气的声音响彻了云霄，震散了彩霞。
“我只想要个睡觉的地方。”
“那流云阁以后便是你的床了，若有人嚼舌头，多年不出手的我，最近恰好身子也麻木了不少，不介意活动一下。”
姜天微笑，却又陡然间笑声一凝，道：“那些圣诀的来路我也懒得过问了，只是告诫你一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姜尘讳莫如深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很清楚这个道理，姜破灭留下的《十方诸天印》还好，已经散到了姜家年轻一辈的手中，没有意外的话此时应该有人悟出了一点儿法门，而《三世禅花佛陀诀》却是真正的神异古老，简直堪称无上秘典，其中藏着的力量蕴含了太多可怕身影，甚至牵扯到了西域最古老的几尊图腾。
“吼！”
“妖兽来了！大家快逃啊！”
一阵震动天地的兽吼声突然响彻了西城，离姜家似乎不远，虽然看不见身影，脚步却如同惊雷，将古老的祭祀之地都震起了一片灰尘。
陡然之间喧嚣的西城街道却宛如迎来了末日一般，一阵阵哭喊之声让人心神颤抖，姜尘紧握双拳，浑身不安的抖动，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几乎是与此同时，一股可怕杀意笼罩了姜家。
“上古妖山中的妖孽出世了，要镇杀西城那些尚未崛起的天才。”
一声沧桑的低语声响起，这是一位隐藏在虚空中的西城老辈修士，他看破了玄机，果断出声提醒。
其实不仅仅是姜家。
陈家，田家，钱家，还有一些看似落寞实则来历古老的修炼世家都被一股股血腥杀意笼罩了，毫无人类该有的神韵灵气，因为这是真正的山间妖兽，恨不得屠戮天地。
“召国人皇将死去，一国气运与其散落天地，还不如为我所用，灭了西城，便可得一丝气运。”
一道冰冷声音响彻虚空，这是一位外来的人类修士，而且走的定是邪魔外道一途，居然直接扬言要屠灭一城生灵，犯下弥天大罪，可此人修为高深，躲于虚空，只是抓住时机趁火打劫，煽动其他外来修士出手而已，本尊却始终未出现。
“召国动乱终究初见端倪了。”
姜尘怔怔出神望着那道长吟一声后便向着西城走去的伟岸身躯，好长一会儿他才被冰冷杀意激醒了，将腰间柴刀取下，赶忙跟在了姜天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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