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医治寒症
“兰苑”，院子里种着各种兰花，剑兰，墨兰，春兰……还有许多叶素月叫不出名字的。
屋子门口坐着个丫鬟在做针线活，见安谨言来了，嘴巴张得老大，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
“二……二……二公子！”
“什么时候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安谨言嫌弃道，把先前的郁闷发泄在了这丫鬟身上。
“小姐正在小憩，我去叫她。”连忙放下针线活，往屋子里走去。
安谨言领着叶素月和顾惜之在兰苑的客厅坐下，马上有丫鬟沏了茶过来。
很快的，苏柔便收拾好出来了。
“表哥，她们说你回来了，我还有些不信，原来你真的回来了，而且刚回来便过来看柔儿，柔儿好高兴。”
叶素月只见一个眉清目秀，鹅蛋脸面，穿着杏黄撒花烟罗衫，约摸十七八岁的姑娘疾步走了过来。
“柔儿慢些。”看着急冲冲走过来的苏柔，安谨言皱了皱眉。
苏柔笑笑，而后看到安谨言旁边坐着的叶素月和顾惜之，眼神有些诧异，表哥怎的会带两个姑娘过来？
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的不悦，朱唇轻启，不确定的问道：“表哥，这两位姑娘是？”
“他们是表哥请来给你看病的。”
“表哥不是去找那忘忧老人么，怎的……”怎的带回来的却是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剩下的话，苏柔没有说出口。
“她们是忘忧老人的传人。”
“叶素月。”
“顾惜之。”
“如此，柔儿的病就麻烦两位姑娘了。”苏柔柔柔的说道。
叶素月笑笑，不着痕迹的观察苏柔，虽然施了粉黛，却也掩饰不住她略显苍白的脸色。
“不知苏姑娘是否时常感到疲倦，四肢发涨，没有精神。睡一夜手脚都仍冰冷，容易感染风寒且恢复时间长。”
苏柔点点头，她其实不大相信，这个年纪跟她差不多大的姑娘，能有什么真本事。
“正是，我家小姐只要稍微吹了风便会染上风寒，常常易疲劳却无法安眠，神医可有法子能治好？”
一直紧跟在苏柔身旁的一个穿碧色衣裳的丫鬟说道。
叶素月多看她两眼，“容我先给苏姑娘把脉看看？”
苏柔看了看安谨言，见他点点头便把手伸了过去。
叶素月开始仔细的给苏柔探脉，秀眉微皱，嘴唇紧抿。
“不知柔儿这病是否还有的治？”苏柔看着云朵，平静的问道。
叶素月收回手，“寒症，初初染上之时若想根治并不难，只是过了这许多年，苏姑娘已是寒邪入骨治起来却是有些麻烦。”
闻言，那碧衣丫鬟红着眼圈，紧抓住叶素月的手不放。
“需要什么名贵药材，神医但说无妨，只要能治好我家小姐。”
“春意，我这病，我知道是治不好的，不要为难叶姑娘。”
苏柔出言制止碧衣丫鬟，同时心里有些不屑，自己的病遍访名医都没能根治，就知道就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哪能有什么真本事。不能治就不能治，还偏要逞能。
叶素月悄悄揉了揉被那春意抓疼的手腕，“并不是需要多名贵的药材，只是我虽知道个偏方，但是苏姑娘这病其实已经很严重了，所以能否根治我也并不能保证，各位不要有过高的期望。”
安谨言的视线从没离开过着叶素月，乍见她手腕有些红了，不悦的看了眼春意。
“素月只管尝试，我信得过你。”
若说安谨言一直在悄悄关注叶素月，苏柔则是明目张胆的一直注视着安谨言。自然而然的便发现他看叶素月不一般，现在又叫她“素月”，苏柔只觉得心里酸涩不已。又想，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病，叶素月哪里能结识安谨言，都是因着这病。
“寒症可用针灸治疗，同时每日用药材泡澡，祛除体内寒气，并且需时常用生姜红糖煎水服用假以时日，应该会有好转。我们暂且试个十天半个月看看效果。”
“就按素月说的办。”
只要有机会治好就行了，安谨言只觉得全身都舒坦了许多，先前他尚且会想着，若是苏柔的病一直治不好，他便守着他一辈子。
无关情爱，而是责任。
他知道苏柔喜欢他，可是他对她却只有愧疚，若是没有遇见真心爱着的人，跟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区别。
他欠了她的。
可是现在他有了心仪的姑娘，那么他便不再情愿守着苏柔了。
他需要苏柔痊愈，这样他才能问心无愧的追求自己的幸福。
“敢问神医是先针灸还是先泡药澡，泡药澡又需要哪些药材，春意也好做准备。”
“先针灸，针灸完便泡药澡，所需药材有桂枝，肉桂，川椒，当归，红花，须得日日坚持。”叶素月仔细的交待着碧衣丫鬟。
“素月，现在便开始针灸么？”安谨言询问道。
“如果苏姑娘方便的话。”
苏柔还在想着安谨言可能喜欢叶素月的事情，笑得有些勉强，“这便开始针灸吧。”
说完便往里屋走去。
叶素月跟了进去，安谨言和顾惜之则在门外等候。
苏柔的闺房布置得温馨雅致，檀木的桌椅上雕刻着细致的各种花纹，靠近窗边，梨花木得桌子上随意摆放着文房四宝，宣纸上画着一丛兰草，笔法细腻，好像在诉说着主人的多愁善感。
转过头去是女儿家闺房都有的梳妆台，梳妆台的斜对面是挂着粉黄色纱帐的檀香木架子床。
叶素月示意苏柔除去外衣，端坐在床上，而后取出针灸器具，依次在苏柔的风池穴，大椎穴，合谷穴，风门穴……施针。
施针完毕后，又交待苏柔道：“苏姑娘，为治疗寒症，近日起你需用生姜红糖煎水代替平日的茶水，于你身体有好处，且切忌不要多思多虑。”
苏柔坐在床上，发丝微乱，额头上沾着些许薄汗，下唇被咬的有些泛白，静静的看着云朵，欲言又止。
“苏姑娘可是还有疑问？”
苏柔深吸口气，似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问道：“叶姑娘觉得二表哥是如何一个人？”
叶素月有些奇怪，想了想，回答道：“安公子平日里看着较为严肃冷漠，但是看他对玖玖的态度，又觉得他对在乎的人却很关心。”
“叶姑娘……喜欢表哥么……”苏柔一眨不眨的盯着叶素月，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丝表情。
“苏姑娘说到哪里去了，安公子喜欢的是你。”叶素月有些尴尬，语气也略显僵硬。
明明已经刻意提醒自己不要有其他想法，也并没有再偷偷注视他，为什么苏姑娘会问这个问题，难道自己真的表现的那么明显么。
苏柔却以为叶素月是因为自己突然的问了这个问题，所以她不好意思。
可是即便叶素月现在不喜欢表哥，谁又能保证以后不会呢，毕竟表哥那么优秀。
“是柔儿冒昧了，我从小跟表哥一起长大，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他了。虽然他不跟别的女子亲近，可是我总担心他会被别人抢走。”苏柔脸颊微红，含羞带怯的，看着气色也好了许多。
叶素月勉强的笑笑，“安公子成熟稳重，苏姑娘温柔体贴。你们是天作之合，苏姑娘且放宽心便是。”
“我总是忍不住的胡思乱想，刚才误会叶姑娘了，真是抱歉。”
“苏姑娘把衣服穿上吧，别着凉了，记得泡药澡后便喝红糖姜茶，我明日再来帮你针灸。”
方出得苏柔的闺房，安谨言便迎了过来。
“安公子放心，一切都很顺利，苏姑娘只要坚持每日针灸，泡药澡一定会好起来的。”叶素月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辛苦素月了。”说着安谨言便拿出一方手帕欲帮叶素月擦汗。
“我自己来便是，不劳烦安公子了。”叶素月偏过头，避开安谨言的碰触。
安谨言尴尬的抬着尚拿着手帕的手，皱了皱眉头，收了回来。
总觉得哪里出了错，叶素月忽然的便与他生疏了起来。明明回安府之前都不是这样的，安谨言懊恼。
“泡药澡之事有丫鬟帮着就可以了，我们便先回去了。”
“我与你们一起。”
“表哥这便要走了么。”恰逢苏柔穿戴完毕，看安谨言也要走，有些哀怨。
“表哥还要与叶姑娘商量些事情，明日再来看柔儿。”安谨言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头也不回的追叶素月去了。
留下苏柔一人在原处自艾自怜。
“素月，你们走那么快做什么。”不过是与苏柔多说了两句话，叶素月他们就走的差点没影了。
“安公子不用多陪陪苏姑娘么。”叶素月答非所问。
说好的此番只为治病，可是听到苏柔说她与安谨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便又心中酸意难平。竟是一刻也不想在那兰苑多待。
“她有丫鬟伺候着呢。”安谨言笑笑，“倒是素月你，我们明明说好的你叫我谨言，进了安府，怎的又便回去安公子了。”
“叫安公子更合乎情理罢了。”叶素月淡淡的道。
顾惜之则惊的说不出话来，平日里看着，觉得安公子是个成熟稳重的人，今日怎的倒有些孩子气。
“那为何若白不是“沈公子”，偏生我是“安公子”更合乎情理。”安谨言不满。
他向来不是个爱计较的人，然而他一旦计较起来便执拗的很。
叶素月无话可说。
安谨言则趁热打铁，“素月，既然你能叫若白为小白，玖玖，顾姑娘也都称呼的名字，那么叫我应当也是叫名字，这才公平。”
“……”尽管觉得安谨言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可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叶素月静静地立在那，不为所动。
“素月，叫一声我的名字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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