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寿喜锅的季节
1个月后，12月下旬，咒术高专，男生宿舍。
“打扰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推门而入，没人应声，但从休息室传来了电视声。
顺着声音走去，进入视线的是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的银发少年。
“五条君，晚上好哇。”
银发少年对我的到来毫不意外，他扭过头看向我，“杰刚出完任务回来，正在卧室睡觉。——千日酒小姐今天带了什么好吃的？我好饿啊。”
哪怕屋内没开灯，他的鼻梁上依然架着墨镜，电视屏幕散发的幽幽蓝光洒向他，那头银发泛出柔顺细腻的光泽，他精致的面孔看起来近乎人畜无害。
但我很清楚这张脸不是花瓶——自从成为一名辅助监督，我对咒术界有了更多了解，关于五条悟的事迹，我听了很多。
我没想到世上竟真有如此杰克苏的存在……咒术界的活传奇五条悟完美到令人发指！他完全可以改名叫【五条·除了性格恶劣哪里都完美无缺·真正的天选之子上帝宠儿顶级人类·最气人的是还有绝绝子婴儿肌·悟】。
托了那次丢人的醉酒事件的福……我和夏油杰正式建立起了友谊，我现在能理直气壮地大声说：“我就是杰的好朋友之一！”
卸掉“优雅贵妇+正经长辈”包袱后，我差不多放飞了自我，凭借着我厚颜无耻——咳，说错了——我活泼开朗、真诚热情的性格，迅速地拉近着我和杰的友好关系。
刚好最近一个月辅助监督的工作不太忙，我每隔两三天就会跑来高专探望夏油杰(实际上是用各种好吃的投喂他+找他玩)。
别误会！我并没有骚扰杰！我向他承诺过我会注意分寸，我一直都履行着自己的承诺！每次来之前，我都有发短信给他，只有他同意了我才会来。
我成了咒术高专的常客，和高专的大家关系越来越好，甚至和五条悟都熟了起来。
由于我已经知道了五条悟的牛逼之处，和他接触时，我有一点小慌张——新人辅助监督遇到咒术界活传奇大佬，不可能心里不慌吧？
从前的我对诅咒的世界一无所知，把他当作普通晚辈，现在我可不敢，我怕他一个弹指把我灭了。
结果我发现五条悟并不难相处，尽管他知道我知道他很牛逼(好绕口哦)，他对待我的态度仍和过去一样，没啥礼貌，但也不算很没礼貌，没有变得更没礼貌(这一句也好绕口哦)，于是我对他的那点小慌张很快彻底消失了。
就像是以前一样，我现今每次投喂夏油杰都不会落下五条悟。
五条悟挺喜欢吃我做的或者我买的食物，他还夸过我，说：“千日酒小姐做料理和买东西的品味，很不错嘛。”
有这样一位大佬当我的食客，说不感到得意是不可能的，我承认我从投食五条悟这件事上收获了很多满足感。
以至于我愈发上瘾，总想跑来投喂……
不过我还是最喜欢投喂夏油杰，因为别人家的崽子再香，也没自家崽子香。
——哪怕我已经不是杰法律上的亲属了，我还是把他当作自己的家人、自家的崽子，我改不了的，我想我大概到老死那天都不会改的。
杰在我心里的定位是【家人+自家崽(儿子)+好朋友】，我知道这个定位有点复杂，可人的感情本来就非常复杂，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眼里不可能只有一种属性。
在此我还想特别向高专食堂的工作人员道个歉……因为我总在晚餐时间前来投喂，夏油杰和五条悟去食堂吃晚餐的次数越来越少，本来就没什么人气儿的食堂变得更冷清了……
我有种错觉，我觉得我好像养了两只猫猫(两只武力值过高用猫胡须就能戳死我的猫猫)，一黑一银，每天等着我来喂。
眼下，银色猫猫正看着我，喵喵喵叫着，说他肚子好饿。
“这几天不是寒流来袭大降温嘛，这种天气最适合吃暖呼呼的食物了，所以我准备了这个——”
我对着银色猫猫举起我手里的装满食材的巨大购物袋，“今天吃寿喜锅哦！”
“哇，可以哦，我好久都没吃这个了。”
“甜点是稠鱼烧，五条君要饭前吃还是饭后吃呢？”
“现在就吃吧，我真的好饿啊。”
银发少年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到灯开关旁按亮了灯。
我把购物袋放在休息室的桌子上，翻找出装着稠鱼烧的保温盒。
有水流声响起——是五条悟在用休息室的水池洗手。
——高专的宿舍是单间，每间房自带厨房，休息室没有公用厨房，但有大台面和水池，台面上摆着微波炉。
银发少年洗完了手，向我走来，我把保温盒递给他，“一个多小时前新鲜出炉的，出自东京最受好评的稠鱼烧店，还热着呢，吃吧。”
对方毫不客气地接了过去，“谢谢。”
“五条君，硝子酱呢？今天怎么没看到她？”
没错，硝子如今也是我的食客之一，我凭着我高超的交际手段在一个月内和她混成了好朋友。——顺带一提，我和歌姬也熟得不行，我就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天才交际花。
当然我在杰以外的人面前是没有那么放飞自我的，我的对外定位是正经程度至少为728的大人。
五条悟捏了个稠鱼烧，咬了一大口，他的腮帮子鼓鼓的，说话声略微含糊：“硝子不在高专，她被上层借走了，大概明天上午回来。”
“这样啊，好可惜，我还想大家一起吃寿喜锅呢。”
“下次再一起吃呗。”
“嗯，反正还有大把机会——杰不是下午三点多就出完任务回到高专了嘛？他当时回我短信告诉我的。现在都六点多了，他怎么还在睡呀？他平时很少在白天睡觉……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受伤倒是没有，我没看到伤势。他最近晚上好像经常睡不好，白天想补会儿觉很正常啊。”
“！杰最近闹失眠嘛？我都不知道！他完全没有告诉我！”
“……这不是什么值得告诉所有人的事吧……千日酒小姐难道没看到他的黑眼圈吗？”五条悟狐疑道，“你天天那么关心杰，竟然没注意到这么明显的变化。”
【当然看到了啊，但我以为那是他之前照顾喝醉的我熬夜导致的……我还在纳闷杰的黑眼圈为什么消得这么慢……原来他是又长出了新的黑眼圈……】
——五条悟不知道那次醉酒事件，他以为夏油杰是回家看望父亲。杰没有告诉他真相，我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不可能告诉他。
五条悟也不知道我已经离了婚，实际上没有任何高专人员知道我离了婚，夜蛾老师还称呼我为“夏油夫人”，我觉得这样很好，因为家长和辅助监督的双重身份让我进出高专更加便利。
“呃……就算是大人偶尔也会有粗心的时候嘛……不管怎样，总不能一直睡着，还要吃晚餐呢，我去把杰叫起来吧。”
我来到了夏油杰的单间寝室门口。
“杰，起床咯。”
轻轻敲了敲门，屋内却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不会是真受伤了吧？可五条君说了杰没受伤，“六眼”不可能看错啊……】
又敲了敲门，仍没有回应。
但门没锁，一拧就开了。
【……如果我进去，会不会有点不太好？其实还好吧……我只是叫他起床吃个饭，这也没什么。我之前还用高倍望远镜监视他呢，那才是过分。】
【杰读国小六年级时，我经常叫他起床呢，好怀念那个时候啊！男孩子真是越长大越不可爱。】
这样想着，我毫无心理负担地拧开了门。
屋内一片漆黑，没开灯，窗帘紧闭，走廊灯光洒进去，让人能够依稀看清事物轮廓。
少年背对着门的方向，侧躺在床上，静静地睡着。
我轻手轻脚地朝他走去。
——哦莫，杰的头发又变长了，是不是该剪了？
昏暗中，少年的的长发墨汁般倾泻在枕头上，几缕黑长发滑落到他的侧脸，遮住他深刻的眉骨与狭长的眼眸，稍稍柔化了他那线条凌厉的侧面轮廓。
救命！我家崽也太帅了！才十几岁就出落得这么轮廓分明，太了不起了！
头发也好多，堪称乌发如云，是全世界为脱发烦恼的人看到了都会嫉妒到面目全非的程度……杰小丸，你太秀了！
正当我为自家的优秀崽崽感到无比骄傲时，我发现他睡得并不安稳——他的眉头是微微皱着的。
……在做噩梦吗？还是说吃了太多咒灵消化不良了？
——我前几天刚刚得知夏油杰的生得术式是【咒灵操术】，我是从庵歌姬那里问出来的。
被询问的深紫发少女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红桑你竟然不知道夏油的生得术式是什么？！你不是他家人嘛？他没有告诉你吗？你没有问他吗？”
“呃……他从来没有主动提过，我也不太敢问，我怕他不乐意说……”
“这有什么不乐意说的……夏油的生得术式很强，他可以将咒灵吸收，收为己用。”
“！！！咒灵那种东西该怎么吸收啊？能磨成粉吸进肺里吗？”
“红桑说的是吸违禁品的吸法吧！我没见过他是怎么吸收的，他吸收时总是避开其他人……我听说是把咒灵变成黑团子，然后吃下去……”
“………………这太可怕了，如果我天天吃咒灵，我也会黑化的。”
“红桑你在说什么啊？我没见过比夏油更喜欢救助弱者的咒术师，他怎么可能会黑化……”
——硝子和歌姬现在都是叫我“红桑”，因为我觉得“千日酒小姐”这个叫法太生疏了，“酒桑”又是杰对我的专属称呼，我不太想让其他人也这样叫我，于是我便让我的新朋友们叫我“红桑”，神乐为我创造的昵称，现在算是小小地扩散开了。
我退出回忆，回归当下。
总之，得把杰叫醒。
……他应该不会有起床气吧？他小时候是没有的，希望他现在也没有……
我忐忑地伸出手，轻轻戳了戳黑发少年的肩膀。
“杰，起床啦，吃寿喜锅啦……”我小声地呼唤着，“杰——起床啦——”
【怎么睡得这么沉……难不成真是消化不良生病了……】
正在心里小声嘀咕着，下一秒，手腕便被抓住了。
对方力气很大，我被扯得弯下了腰。
——夏油杰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已转为平躺，那双狭长眼向上看，正在注视着我。
我的长长发辫从后背滑下，发尾落到他的胸膛。
少年的深色瞳孔在昏黑的环境中极为幽暗。
【……救命！他看起来好危险啊！！！不会是真的有起床气吧？！早知道我让五条君来叫他了……我何苦给自己找麻烦？！】
“杰……我也不想吵醒你，可是该吃晚饭了……”
夏油杰松了手，我忙抽回自己的手腕，后退了一大步。
“酒桑……”
刚睡醒的少年的声音低而沙哑。
“下次不要在黑暗中站在别人的床前，太吓人了……我还以为是诅咒师发动敌袭……”
【原来不是起床气，是刚睡醒犯迷糊把我误认成敌人了……】
“sorry！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呃，我去准备食材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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