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女神降临
会议厅。
昨晚的目击者们、司徒穆以及另外一些受到邀请的科学家全部落座后，四周的玻璃瞬间变成不透光的黑色，室内一片漆黑。
随即，昨晚的场景开始在这里重现。
这是利用3d全息投影技术实现的，这时的全息投影已经摆脱了成像介质，在空气中就可以将录下的三维场景完整且无死角地展现出来。
科学家们之所以在这里观察昨晚的状况，是为了研究终于现身的女巫——这个早就应该灭绝，他们了解甚少的未知生灵。
昨晚所有被女巫分身咬伤的生灵也都来到了这里，向科学家们补充他们切身体会的经验。
就在3d全息投影将场景重现到卡尔文死亡的瞬间，那阵刺耳且熟悉的玻璃碎裂声再次响起——
3d全息投影定格在这一刻，剩下的没有碎的玻璃又霎时由乌黑褪回透明蓝，昨晚经历过厮杀的生灵都不由浑身一颤，齐齐看向玻璃碎裂的方向。
白昼将金灿阳光投入大楼的靛蓝玻璃内，全息投影的颜色变淡，昨晚的一切血腥都似乎被清洗，但有些恐惧久久无法驱散。
而那只给他们带来恐惧的吸血鬼，才过去半天多时间，就在疾速赶来的军队持枪瞄准下，婀娜多姿地踩着细高跟，踏过遍地碎玻璃，又出现在了这里。
她逆着太阳的光辉，镶满亮片的金色鱼尾裙仿佛散发出璀璨夺目的神圣金光，款款而来时恍若女神降临——
但在场的所有生灵，都知道她不是救世女神，而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听说……有人想污蔑我杀害子民？”
她轻佻地笑了，说不出的妖冶魅惑，波光潋滟的眼眸蕴藏冷意，悠悠转向某个方向，语气带了几分戏谑：
“是你吗，米迦列？”
米迦列刚才一眼望见被金辉笼罩的她，也不禁晃了心神，此时回过神来，脸色霎时变得铁青：“大家都知道你害死卡尔文的事情，你还想倒打一耙？”
黛西但笑不语，就听见米迦列继续说：“就在刚才，全息投影也把他死去的过程重现了一遍，人证物证俱在，黛西，你休想抵赖。”
“没错！”从黛西出现就开始暴躁的斐奥娜，此时也开口了，“你凭什么说王污蔑你？难道你还没有认清楚，你早就不再是我族女王了！谋杀子民，就该承担罪责！”
“哦？”黛西懒懒地看向她，“你的意思是，如果是王谋杀子民，就可以不承担罪责？”
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想谋反？
依照她昨晚显露出来的实力，斐奥娜觉得就算是自己和米迦列加起来，也确实打不过她，万一今天没有抓住她，她暗中杀害他们岂不是易如反掌？
斐奥娜想到这一层，回她：“我可没这么说，就算你成了王，也休想罔顾我族的法律！”
“听到了吗，米迦列？”黛西又看向米迦列，无辜道，“斐奥娜亲王说你如果谋杀子民，也得承担罪责。”
“你……！”
她这算暗讽卡尔文是米迦列谋杀的了，所以这下，斐奥娜和米迦列都愤怒了。
可没想到，把他们两个都戏耍了一遍的黛西，却忽然轻笑着改口了：“别激动，卡尔文当然不是你谋杀的。”
“我这次来，只是想看看你口中的人证物证过不过关，要是不过关，凭什么给我定罪？”
“呵，给你看了证据，你再想办法狡辩？”斐奥娜冷笑道。
米迦列却冷静地开口了：“给她看。”
反正今天的结局已定，在场大多数人都不是没脑子的。
于是，3d全息投影又将卡尔文死亡的过程重现了一遍，从他被女巫撕咬的血腥情景开始，再到他仰面倒在地上，身上数道伤口血流不止，最后停在他的身体完全消失的场面。
看上去没有任何破绽，因为除了女巫分身外，甚至没有谁在卡尔文消失前和他有肢体接触，而他自己也只是躺着，没有做出任何不对劲的举动。
可是，黛西却笑了：“听说现在有许多著名科学家在场，该不会没人能看出端倪吧？”
“什么端倪？”一位科学家的视线从江廖韬那里转移到黛西身上，肯定道，“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卡尔文就是你害死的。”
“张院长，你真的没有看出来吗？”另一位耿直的科学家皱起眉头，一边解释，一边通过智能系统将光屏投在空中，让在场的所有生灵都能看到。
“虽然卡尔文的身体不在了，可通过检查其他生灵的伤口，不难计算出女巫分身的咬合力，再加上她的牙齿长度和形状可以明显通过观察得知，就能推测出卡尔文的伤势。按理来说，他不至于出这么多血，更不会死。而且，他死亡的时间过于快速了。”
他说完，才察觉江廖韬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他忽然间脊背一凉。
又有一位科学家抬眸看了他一眼，语气意味不明：“你说的都只是推测而已，说不定女巫还具备其他能力，比如瞬间增大咬合力、自如控制牙齿形状等等。”
“没错，你的推测不一定是准确的，事实就是卡尔文在大出血后死了。”
“在没有证据能证明黛西的清白之前，黛西依然是谋杀卡尔文的凶手。”
于是，那位说出实话的科学家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好讪讪地收起了光屏。
他明白了，其他人的重点根本不在卡尔文因何而死这件事情上，而在黛西就是杀人凶手这件事情上。
因为，他们是人类，他们能遵从的只有江廖韬的指令，而不是黛西的指令。
“呵……”黛西早就知道会是这么种情况，她把自从来这里时就一直提着的金色手提箱放在了桌面上，随即慢条斯理地打开了。
手提箱里，赫然是卡尔文死后留下的衣物。
斐奥娜不知道她这一举动有什么含义，只觉得她不管做什么都是在垂死挣扎，脸上止不住扬起了胜利的笑容，看起来颇有些刺目。
而米迦列明白了什么，脸色逐渐煞白，看向黛西时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之前，黛西来到商业大楼的时间，其实就比玻璃碎掉的时间早了几秒。
就在那几秒内，她顺利找到了卡尔文的衣服存放在这栋楼里的位置，并带走这件衣服，来到了会议厅。
因为仅仅几秒后会议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以即使其他地方的警报响起，也对这里没什么作用了，危险就在眼前。
至于黛西为什么能这么顺利找到卡尔文的衣服，当然是因为超级黑客谭茵茵和她的小伙伴们调了这里的监控，找到了存放卡尔文衣服的地点，并告诉黛西这件衣服上一定残留着某些证据。
如果没有谭茵茵的帮助，黛西即使知道卡尔文的衣服上会残留某些东西，也很难在警报响起、大队人马持枪赶到时，成功找到衣服。
幸亏血族没有火化的传统，这里也到处都有监控，如果把这件衣服销毁，明显是心里有鬼，它才得以保存了下来。
“知道你们不会承认，我只好把卡尔文的衣服找来咯。该不会有人不能用智能系统扫描出来吧，这件衣服里明显含有纳米引爆器引爆后，残留的超细rdx和ai粉。”
“至于我有没有动手脚，你们可以直接查看刚才的监控录像。”
黛西面对着这一群人神色各异的假面，忽然间笑得张扬：“这才是真正的——铁证如山。”
是的，这完全足以证明，卡尔文是因为引爆了体内的纳米引爆器而死的，这是一种注射进体内、撞击感度和摩擦感度都超低、几乎没有声音，从而在爆炸时难以让其他人察觉到的炸弹。
至于他为什么会被引爆体内的炸弹，当然是有人想用他的命——陷害黛西。
那人是不是米迦列呢？似乎除他以外没有更好的答案了，可据黛西观察，更有可能是卡尔文自己引爆的。
虽然他是受了米迦列的指示，可……无法证明与米迦列有关。
总之，他不是黛西害死的。
“再睁眼说瞎话……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哦。”黛西意味深长地说出了这一句。
不过，她接下来又开口了，佯装惊讶的语气中分明带着轻蔑：“可……竟然连扫描都没有人敢？就连说瞎话也没有骨气了，是吗？”
是的，根本没有人敢用智能系统扫描，因为真相已经显而易见了。
没有人类，会有勇气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真相，而得罪江廖韬。
除了——
“女巫分身只给卡尔文的左肩胛骨、左臂、大腿造成轻微伤，右眼、咽喉、肝脏、脾造成轻伤一级，及四处静脉损伤。如果经及时抢救，卡尔文并不会有生命危险，他是由于体内的纳米引爆器引爆而死的，这些证据足以证明你的清白。”
说出这段话的，无疑是司徒穆。
他的身前，107正将检测出超细rdx和ai粉的超大光屏投在空中，仿佛要怼上每个人的脸，使得整个会议厅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没有人敢得罪江廖韬，但，也没有人敢得罪司徒穆。
其实刚才，就算黛西没有拿出卡尔文的衣服，司徒穆也会说出那段话。
没别的意思，他只是不想欣赏那些人拙劣的演技，更不想和他们一起表演。
可……亲眼见到认知应当还停留在一百年前的黛西，拿出这样充足的证据，这般的嚣张肆意，似乎让他有点欣赏她了。
但这也丝毫改变不了他待会儿要做的事情。
一阵慢悠悠又响亮的掌声响起，是黛西鼓掌了，她朝司徒穆笑得明媚灿烂：“谢了。”
但这也丝毫改变不了她要弄死他的决心。
没兴趣再和他们绕了，她转身就走，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恶劣地开口：“哦，对了，为了防止你们矢口否认今天的事情，我从头到尾都在开3d直播哟。”
接着，她还面带嫌弃地吐槽：“要不然谁想和你们搁这儿演戏啊，真无聊。我有这时间，还不如睡个美容觉呢。”
话说，这场直播也是多亏了超级黑客谭茵茵和她的小伙伴们，他们用桔子的直播账号屏蔽了所有审核机制和政府机构等，才能让这场直播顺利被大众所看到。
直播间无疑早就炸了，黛西最后瞥了眼脸色骤变的各位“著名”科学家们，和“德高望重”的江廖韬、米迦列、斐奥娜，就不再逗留，笑着飞出了商业大楼。
而司徒穆，也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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