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的孩子是怎么死的
那道咀嚼声没过多久，就诡异地消散了，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已经结束……
107一阵心惊肉跳，过了好一会儿，才确信刚刚发生了什么，顿时不可置信地大叫起来：“啊啊啊黛西女王，你怎么可以这样！”
黛西就像是听不见它的话一样，依然张开蝠翼立在风中，没有任何言语，血红的眼中激荡着汹涌澎湃的情绪。
“你个奴隶，跟谁说话呢？”桔子因为现在在黛西身边，说话硬气多了，见这个奴隶竟敢用这种语气跟黛西说话，想也不想地回它。
虽然它也不敢相信黛西竟然会把司徒穆扔下漩涡，但它是黛西的机器人，不管怎样都是向着黛西的。
“奴隶？智障别插嘴！我以后再跟你算账！”107恶狠狠地瞪了桔子一眼，没忘记自己要说什么，又看向黛西，忍不住语速极快地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她。
“黛西女王，主人最讨厌的就是多管闲事了，可他因为担心你出事，在被你讽刺离开后又赶去海底救你，在察觉到海上的异常后又连忙跑来这里接你，你怎么可以在他来接你的时候，趁机把他丢下去当祭品呢？”
107气愤道：“你是真的想让他死吗！”
黛西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桔子却被它说得有点心虚了，小心翼翼地在黛西耳边问：“坏女人，是不是有人念起了化解海妖歌声的咒语，让你被怨恨蒙蔽了头脑？”
黛西没有回它，对面的107还在大声嚷嚷：“我不管！下面就是有怪物，我也要下去找我主人！”
说着，它就径自往漩涡中心冲去了。
……
司徒穆落进漩涡中心的那一刻，海水被他的身体击起一整圈雪白细碎的泡沫，金丝边眼镜掉落进了风平浪静的海里。
漩涡中心其实就相当于台风眼，周围浪潮汹涌、险象环生，中央却静如死水。
因此，如果偏了一点，掉进周围，普通的生灵立马就会被海浪搅碎，但如果是中心，就不用遭受海浪的袭击，而会被潜伏在正下方的海怪直接吞掉。
司徒穆面朝天空，没有丝毫挣扎的身体逐渐沉入昏暗的海底。他缓缓闭上了眼睛，眼中划过久违的一抹痛意。
藏在海底的利维坦感受到有祭品进入，亢奋地砸吧起嘴巴，磨动起满脸尖锐的牙齿，边磨牙边兴奋地朝他游近……
就在它游到距离司徒穆十米远的地方时，司徒穆终于还是被洁癖占据了思绪，他十分嫌弃地拧眉，转身看向利维坦，目光中的不善刹那间转化为席卷而至的杀意。
“滚。”
极为冷淡的一声，那种来自地狱的寒峭肃杀的气息竟然扑面而来，周围黯淡光线下深灰的海水都似乎变成了幽蓝色火焰，只一瞬便蔓延至利维坦周身，惊得它连连后退，慌不择路地往他的视野外逃。
早在看见司徒穆的眼睛时，利维坦就仿佛被死死扼住了咽喉，恐惧得无法呼吸。
他的眼睛明明是血红的，它却在他瞳孔深处看到了熊熊燃烧的幽蓝色火焰。
森冷，荒芜，死寂。
利维坦逃走后，司徒穆的眼睛渐渐恢复成了正常人类的黑色。他眼前的海水又和上次导弹爆炸的火焰一样，凝结成了一个魔鬼形状的躯体。
“你不杀黛西就算了，毕竟她是我要亲手杀死的……”这个东西神神叨叨的，今天情绪似乎低落了很多，语气和意思都跟上次不一样了，“可你居然舍不得她死？”
司徒穆抬眸看向它，语气很淡：“你觉得利维坦能杀死她？”
意思是，他不是舍不得她死，而是利维坦本来就无法杀死她。
“你不是很喜欢做实验吗，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不千方百计弄死黛西，怎么就知道她弄不死？”这东西越说越激动，海水形成的魔鬼躯体扭曲的速度越来越快，就跟精神方面有什么严重的问题似的。
“哦，”司徒穆微笑，“我看不惯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还不清楚吗？我就是不想报答你的恩情。”
明明是温润谦和的语气，却说着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话，这东西算是彻底明白了，他不会刻意去杀黛西，毕竟对他来说完全没必要，他才懒得多费心思。
可对它来说有必要！
它过了好一阵子都没说话，只故意发生浓重的呼吸声表示自己的愤怒，就像个脑子不正常的人在生闷气。
司徒穆懒得理它，转身就要离开时，它才急忙开口：“你应该很清楚，我们才是同一战线的，而黛西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她现在没有得罪你，可你不要忘了，当初她的孩子是怎么活生生被你做实验做死的……一旦她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她最恨不得杀死的一定不是我，而是你！”
“所以，你现在可以不杀她，但你绝对不能对她产生任何感情。”
“但愿你今天阻止利维坦杀她的做法，是为了发挥利维坦更大的价值，才不想让她参与进来。也但愿你是为了将这个身份扮演好，才和她暧昧不清。”
“不然呢？”司徒穆唇角勾起一丝笑，却没有笑意，只透着几分不耐烦。
“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我不是说了，地狱降临时，你自己亲手杀了她，我不会有任何异议。你在担心些什么？”
“我来人间是为了完成我上百万年的执念的，而不是听你三番五次警告我的。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用你来对我指手画脚。我对于地狱降临的渴望，比你强烈千万倍。”
“还有，少监视我，没有谁喜欢被监视，尤其是被你这种神经病监视。我们现在是同一阵线的，但以后，未必。”
他这话已经说得很重了，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毕竟没有谁喜欢被任何人警告和监视，如果这东西再这样，那他们就只能分道扬镳。
这东西好一阵子无话，再开口时语气居然带了几分可怜：“黛西把我打得精神受创以后，我总是会控制不住地猜忌他人，我只是内心缺乏安全感而已。我以后会尽量控制住，不再打扰你。”
“我们吵这一次就够了，我不会再因为黛西的事情对你指手画脚，反正地狱降临时，我一定会亲手杀了她，她能活的时间不长了，到时候就算你真的舍不得她死，我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司徒穆无所谓地抬眸看了它一眼：“随你，我讨厌多管闲事。”
那东西满意地点了点头，觉得这才是他的作风，不相干的人就是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只要他到时候不插手它杀黛西的事情就行，其他的随便他怎样，反正他们的最终目的一致，这就够了。
他们所处的地方就像是与外界隔绝了一样，在那个东西融入海水消失以后，司徒穆才像是又回归了漩涡中心，107也终于找到了他。
然而下一秒，很想喜极而泣但不敢的107就被黛西一把挥开了。
黛西终于摆脱了海妖歌声的掌控，她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多么缺德的事情，就马不停蹄地下来救司徒穆了。
她有些诧异司徒穆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但更多的是庆幸。可还没等她开口，司徒穆就微微勾起唇角，流露出了几分自嘲：“你是特意下来看我的惨状的？”
“很抱歉，三十家ipohi机生产基地被炸毁得很及时，我还没死成，你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的话里话外全是疏远和自嘲，还有意无意地解释了他为什么依然好好的。
难道炸毁生产基地真的这么有效？黛西心想。
“我不是来看你死没死的，你没事就好。”她说。
然而司徒穆并不放过她：“那你是来干什么的？来给我收尸的，还是说……来救我？”
说到最后，他唇边的笑更深，话语里的讽刺也越发明显了。
黛西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了金丝边眼镜，他清隽的容颜多了几分年轻与随和，少了几分漠然和沉着，可看她的眼神，分明跟一潭死水一样了。
她想起弗雷德对她说，他看她的眼神是没有变的。啧啧啧，他以前要这么看她，还能跟她在一起？
怕不是她看上了他的脸，威逼利诱，强抢民男……？
“后者。”她回答他，还朝他凑近过去，轻佻地用指尖勾了勾他的下巴，眼尾的笑意灵动又惑人，“小哥哥，我又对你充满希望了，所以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哦……就好像，你眼里的光都熄灭了一样。”
“你还是最适合温柔的眼神了。”她恬不知耻地跟他提要求。
司徒穆偏头躲开她作乱的手，笑得有些许凉薄：“原来你是专门过来嘲讽我的。”
黛西无辜地睁大了眼睛：“我说的是真的，不是嘲讽你。”
知道他不相信她，黛·追夫火葬场·西有点不自然地说：“那个……对不起嘛，我不应该干这种缺德事的，我下次绝对不这样欺负你。”
“还有下次？”
“……没有了。”
见他脸色仍然不怎么好，黛西做出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表情命令他：“你不许生气了，你明明知道我短时间内摆脱不了海妖歌声的掌控！我看之前我摁着你强吻的时候，你还挺享受的，怎么它让我恨你，你就生我的气了？”
“……”完蛋，他又觉得她可爱了。
趁他低头之际，黛西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脸颊上，神情颇有几分傲娇：“好了，这下便宜也让你占了，我们已经扯平了。”
“……”无耻，明明占便宜的是她！
而黛西觉得，她这么做实在是因为她确定了这狗男人就是爱她爱到发慌，所以前两次都想带她走，她不介意大方地给他点甜头尝尝，才亲他的。
看着眼前司徒穆的耳朵竟然有一丢丢红了，她又得意又想笑，这狗男人，这就受不住了？好纯情的样子哦。
有趣有趣，好想再逗逗他。
她拉住他的手，将他疾速带到海面上，忽然停住了脚步，扭头看向司徒穆，坏笑着问：“想回到你的战斗机里，飞回家去吗？”
司徒穆瞧着她这一看就知道要干坏事的眼神，突然好奇她想干什么，于是点了下头：“想。”
“刚刚我们扯平了，所以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了。”黛西的坏笑越来越深。
“你想要我做什么？”司徒穆很识相地问。
黛西也开门见山：“当我的晚餐。”
像是猜中了一样，司徒穆很平静道：“你要多少毫升血？500毫升够了吗？”
“……我吸了多少就算多少！”黛西无语了，他究竟知不知道吸血鬼的尖牙上有催情因子的？怎么还是这么直！
司徒穆没有被她拉住的那只手松着领口的扣子，说：“吸吧，我急着回别墅，等你晚上十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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