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五
哈利抓着莉莉的手，在不断转换的楼梯间奔跑着。
他们没有目的地，只为了躲开那只嗅觉灵敏、熟悉各个密道的老猫。已经连续好几次，他们一走到走廊上，洛丽丝夫人就温柔地冲他们叫唤，紧跟着的就是费尔奇的脚步声。
两个人最后拐进了一间漆黑的屋子，洛丽丝夫人在门口徘徊了会儿，并没有进来，费尔奇来的时候也只是在门口探了探头，在发现里面几乎没有藏身的地方以后就离开了。他的嘴里还喃喃着：“我可怜的洛丽丝夫人，你一定是太累了。”
屋子里很昏暗，只开了一扇窗户，月光从窗户透进来，成了昏暗中的唯一光亮。
月光所及的地方是一面镜子，镜子很大，镜周刻着一行小字，莉莉说不上那行小字是什么语言，她也没有仔细去看，因为镜子里的内容瞬间就将她的注意力引走了——
镜子里的是她和斯内普，穿着普通人的衣服，在伊万斯家里和佩妮他们一起吃点心，聊天。男人的脸色并不算好，只是那抹冷硬里还是夹了几分柔和。
“这个镜子……”她的心里有几分诡异的兴奋。
哈利也有些怔楞，他低声说：“可是这面镜子昨天并不是摆放在这的……”他的眼睛像是黏在镜子上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莉莉：？
他转过头，那双和她十分相似的眼睛闪着光：“我在镜子里面看到了你和爸爸。”
莉莉：？？？
“我没记错的话……”詹姆·波特和莉莉·波特已经死了吧……
莉莉突然觉得背后有些冷，她望进镜子里，那个黑袍男人正缓步走向她。
她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盖着的斗篷就被掀开了。
“两个夜游的……格兰芬多。”斯内普拉长了音调，语气快活得像在唱歌，“格兰芬多扣五十分，一个星期义务劳动，自己去找费尔奇，别忘记告诉费尔奇，你们可怜的老教授没有特别需求。”斯内普的眼光若有若无地扫过莉莉。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没有必要这么苛刻。而且我认为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药材还是需要稍微整理一下的，对吧，莉莉？”他的蓝眼睛俏皮地看了一眼莉莉，露出会心一笑。
斯内普：？
“邓布利多。我想我的药材都是很好地被分类后堆叠在那儿的。”
“我觉得斯内普教授说的很对。”莉莉冷淡地说，“费尔奇先生会为我们安排好合适的工作的。”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闪了闪，看向哈利，轻笑说：“哈利，你跟我来一趟我的办公室吧。”又看了看莉莉，转头对斯内普说：“西弗勒斯，麻烦你把莉莉送回格兰芬多塔楼吧。”
“费尔奇还没走远。”
“我可以自己回去。”
两人同时开口，显然都不愿意和对方多交流。
“你们不会为难年迈的管理员先生吧？他巡视霍格沃茨也很累了。”邓布利多摸了摸长胡子，摇了摇头，不太赞同地说。
他的紫色巫师帽微微摇摆着，上面点缀的星星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几分诡异光芒。他意味深长地说：“现在的霍格沃茨，可能不太安全……”
斯内普张了张嘴，微扬的嘴角，轻易可以看出他讽刺的话语就要吐出，但邓布利多显然不给他这个机会，蓝眼睛飞快地从两人身上滑向哈利，他说：“跟上我。”
哈利迟疑地看了一眼莉莉，看到莉莉无奈地点了点头才跟了出去。
“我可以自己回去，邓布利多不会知道的。”
斯内普摇了摇头，“邓布利多说得对，现在的霍格沃茨确实……不大安全。”他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讽刺，斯内普意味不明地吐出几个单词：“自找的麻烦。”
“如果你觉得麻烦，大可以让我自己回去，反正格兰芬多塔楼离这里并不远。”
“你并不麻烦。”他淡淡地说。目光透过那扇半掩的窗递向禁林，将隐形衣小心盖在莉莉身上，注视着那双绿眼睛，语气稍软：“待会儿不管遇到谁，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说话。”他将莉莉的魔杖从袖管里取出，无意间触碰到女孩儿温凉的肌肤，斯内普抖了抖，他略有些不自然地开口：“我送你回塔楼。”
莉莉沉默着跟上。
怕什么来什么。
斯内普看着从不远处走来的奇洛，暗自庆幸着自己给莉莉盖上了隐形斗篷。
他渐渐停下脚步，莉莉一时不察，踩着他的斗篷轻轻滑了一下，脑袋撞上了他的后背，她不自觉地嘶了一声。
“奇洛。”斯内普掩饰着开口。左手不动声色地背到后面，扶了扶莉莉。
犹豫了一会儿，莉莉还是将手递了过去。
柔软覆上粗粝的一瞬，莉莉突然觉得所有的纠结都是不必要的。她喜欢他，他喜欢她就足够了。
“西弗勒斯。”奇洛完全失了白日里的唯唯诺诺，大蒜的味道也有所减轻，但他身上的味道依然有一种难言的诡异，莉莉觉得那大约是混杂于神圣和邪恶的诡异感，虽然她不太清楚是什么带给了她这样的感觉，但是她觉得这种感觉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莉莉试探着将头靠在斯内普的背上，嗅着男人袍子上令人安心的魔药味道，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容。
男人的背脊僵硬着，声音也不似平时低沉悦耳，但落在奇洛耳朵里反而变了味道，他似乎很满意斯内普的反应，两个人简单对了几句，确认了一下对黑魔王的忠心程度后，奇洛就离开了。
“莉莉。”他略带警告地说。
但女孩并没有因此离开他的背。
清浅的呼吸渗透进柔软的布料，他觉得自己全身都开始发烫。
斯内普僵直着身子站了好一会儿，等到脸上的热度稍散后，他唤：“莉莉。”
女孩儿依然没有回答。
他似乎猜到了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扶住女孩儿的肩，将隐形斗篷掀开，女孩儿沉静的睡颜展露在他的眼前。
他心念一动。
悄悄……应该……不会发现吧……
他悄悄靠近女孩儿，轻轻吻上女孩儿的唇。
清新柔和的香气在撩拨他仅存的理智。
“唔……”女孩儿似乎被惊动了，睫毛颤了颤，悠悠转醒。
“西弗……”软糯的声音带了几分沙哑，斯内普的眸子一深。
良久，他轻轻回答：“嗯？”
女孩儿柔嫩的手抚上他的脸，最后落在他的鼻子上，她说：“你的鼻子好大。”
斯内普：“？”
“戳到我的脸了。”她略带抱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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