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十四

二月二十四日，情人节。

        莉莉一走进礼堂就被吓了一跳，礼堂里各处被挂上了桃心样式的气球，被施了魔法的气球和彩带在空中漂浮、缓缓地转着圈，各式魔法乐器绕着气球和彩带演奏着，管乐中也不断地吐出各色细碎的彩带，零零落落地落到长桌上。

        她厌恶地皱眉，给自己座位上空施了一个“障碍重重”，细碎的彩带被拦截下来，在她头上打着圈。麦格在路过时赞赏地拍了拍她的肩。

        她的目光跟着麦格上了教师席，落在了那个黑色的身影上。

        男人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洛哈特像是没有察觉一般，依然在他耳边絮叨着。

        洛哈特总算发了慈悲停下来，仔细地拍了拍自己丁香色的袍子，站起来大声说：“诸位，情人节快乐！”随后他向为他赠送了贺卡的人道谢，又挥手招来了十二个脸色阴沉的、插着翅膀、背着竖琴的小矮人。

        洛哈特的脸上笑意更深，满脸喜气地、隆重地为大家介绍了这些“充满爱意”的矮人们，他的兴致并未到此结束，他大声说道：“我相信我的同事们也会愿意参与进来的！”

        洛哈特指了指弗立维和斯内普，“为什么不请斯内普教授教你们怎么调制迷情剂呢？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弗立维教授比我所见的任何巫师都更精通迷幻魔法，这条狡猾的老狗！”他似惊叹似惋惜地拍了拍手，弗立维教授把头埋进了自己的手里，而斯内普——他的脸上的杀气比往日更深，细碎的彩带同样在他头顶打着圈，但仍有不少落在他的黑袍子上，显出几分滑稽来。

        莉莉忍不住笑了笑。斯内普找到了离开的理由，立刻就杀了下来，“伊万斯小姐，”他抱着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微微吊起，“鉴于今天是星期六，你们没有任何课程安排——”男人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怀好意，“地窖见。”他大步走出了礼堂。

        莉莉只好跟在他后面走了出去。她走出礼堂的时候还能听到来自各方的窃笑。

        “西弗……”莉莉轻喘唤道，他的步子太大了。

        斯内普这才发觉她的窘迫，稍稍放慢了脚步方便她跟上。

        斯内普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子在莉莉身上施了一个快干咒烘干了她衣服上粘附的浅薄汗液。

        莉莉无奈地推了推他，顺手拂去了依然附着在他长袍上的彩色碎屑。

        斯内普抿嘴笑笑，亲了亲她的额头。

        莉莉微微有些恼怒，再次推了推他，男人嘴角笑意更深。

        晚上莉莉去礼堂吃饭的时候碰上了赫敏。

        她看起来很激动，棕色的头发因为有些汗湿的关系粘在了一起，脸红得不成样子，大滴大滴的汗水自额头滚落。

        “莉莉！”她挥了挥手，冲莉莉跑过来。

        “怎么了？”

        赫敏看了看四周，小声道：“这里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公共休息室，我在路上跟你说。”

        莉莉点头，从桌上拿了两个三明治，“你别急，现在楼梯上肯定没什么人。”

        赫敏捏了捏手上的纸条，轻轻嗯了一声。

        她缓了口气，轻轻道：“我查到了。”

        “什么？”莉莉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个怪物……”她把纸条递给莉莉，口齿不清道，“蛇怪！那个把学生们石化了的是蛇怪！”

        莉莉仔细地看着字条上赫敏摘抄下来的句子，“直视蛇怪眼睛的人会立刻死亡……”

        “是的，你还记得桃金娘是怎么死的吗？”赫敏提示道。

        莉莉想起桃金娘说的那双——“巨大的黄眼珠！”

        “是的，”赫敏点了点头，“而且哈利——”

        莉莉尖叫道：“哈利是蛇佬腔！”

        赫敏重重地点了点头，“所以哈利可以听到他的声音！”

        莉莉的耳边似乎也有些轻微的嘶嘶声，一直在干扰着她的大脑，她似乎或多或少也能够听得懂那语言，她转头看向赫敏，她的嘴唇动着，莉莉能看懂她的嘴型：“直视蛇怪的眼睛会立即死亡……”

        莉莉低头思索着，赫敏却等不住了，她语速极地快道：“先是洛丽丝夫人，当时地上有水；再是柯林和差点没头的尼克，柯林当时是透过照相机看到蛇怪的，差点没头的尼克是幽灵，他不可能再死一次……“

        莉莉和赫敏爬上阶梯，在路过拐角的时候，莉莉被赫敏拉了一下，“我们现在最好还是谨慎些。”她用一面镜子反射出拐角的路，“记得吗？书上说直视就会立刻死亡。”

        “聪明！”莉莉赞了一声。

        赫敏抿嘴笑了笑，拉着莉莉的手，“走吧。”

        莉莉和赫敏越往上，嘶嘶的声音就越发大了，带上的情绪也越发激烈，莉莉拉了拉赫敏的手，“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赫敏安慰道：“没事的，最多也只是被石化而已——”她晃动着手中的镜片，对准了拐角的走廊，她刚要往前走走，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石头暗淡的色泽几乎在瞬间吞噬掉了她的身体，她只来得及甩开莉莉的手，大喊出一句：“莉莉，快跑！”

        莉莉来不及想太多就立即转身往后跑，蛇鳞摩擦管道的沙沙声逐渐逼近，声音也越渐清晰，就像是那条蛇就在她身边，享受着观看猎物逃跑的过程，叫嚣着杀戮的嘶嘶声混着老旧管道被摩擦的沙沙声，轻易就能够看出那条蛇怪正处在巨大的兴奋之中。

        三楼……二楼……

        二楼的走廊又一次湿了个透，莉莉的鞋子轻轻打了个滑，她低着头往旋转楼梯跑去，噼里啪啦的水声几乎掩盖了那轻微的细响。

        大约是到了饭点的缘故，走廊上没有一个人，看着眼前晃荡着烛光的空荡走廊，她不自觉松了口气。

        莉莉依然快步跑着，被水浸湿的帆布鞋和长筒袜更添了些负担，因为有些疲惫的关系，她的脑子此时几乎无法动弹，唯一的念头就是快逃。

        莉莉机械地奔跑着，没有注意到前方快步向她走来的高大人影。

        她直直地撞进了这个高大的、充满了魔药气息的怀抱里。

        “莉莉——”男人的脚步微微有些不稳，他扶了扶莉莉。

        “西弗勒斯，快跑，蛇怪就在附近——”她迅速打断斯内普的话，拉起他的手就跑，斯内普微微愣住，好在他反应一向很快，迅速把女孩儿按进自己的怀里后就往旋转楼梯跑。

        然而就只是这短短的停留一瞬，蛇怪已经从管道里钻了出来，走廊里的水滴飞溅，波纹晃荡着，身躯高大粗壮，黄眼珠闪着光，黄黑色的獠牙外露，粘稠发黄的唾液散发着恶臭，在走廊的水中扩散开，恶臭在一瞬间席卷了整条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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