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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3爷爷


艾米丽·巴恩斯的父亲是美国人,是个傲罗;她的母亲是英国人,是个外交官。

        艾米丽有一个秘密,她的爷爷是九州人,和她母亲一样是个普通人。

        爷爷叫褚决明,出生于1927年。他十五岁就上了战场,据他所说,当时有很多士兵和他同龄。

        经过多年浴血奋战,他活到了新世界的诞生。

        1951年,他在战场上被一个美国极端巫师组织俘虏,漂洋过海拐卖到美国,右腿受到了黑魔法的伤害,落下了终身残疾。

        他遭受重重折磨仍意志顽强。1952年,他终于逃了出来,昏倒在一个树林里。

        恰巧在艾米丽的奶奶埃德塔·巴恩斯(edyta·barnes)家附近。

        埃德塔是个女巫,她用魔药帮他治好了伤。如同诸多浪漫故事的开端,她爱上了这个相貌俊美,气质斯文儒雅、坚韧不拔的年轻人。

        可惜他们的故事并没有童话那么美好。他同样爱上了这个如名字一样通情达理、如花似玉的女子,但他的心魂所系是他的故乡。在当时的国人眼里,儿女私情远不如家国大义重要。

        他要回国!他的祖国需要他!

        可两国正在交战,根本没有交通往来,他的身体又不允许他偷渡。

        他只得留在美国谋生,但日日心焦不已,牵挂着太平洋那端的故国。埃德塔陪在他身边,她的爱化作绕指柔,绊住了这株东方的翠竹。

        1955年,艾米丽的父亲劳埃德·巴恩斯(lloyd·barnes)出生。

        褚决明永远不会改国籍,也没起英文名,他宁肯听周围的美国人用奇怪的音调叫他的姓氏。不过那个年代黄种人在美国很受歧视。为了儿子不被欺负,褚决明让儿子跟了母亲的姓。

        这也许暗示了劳埃德与褚决明关系恶劣的未来。

        劳埃德的价值观和他的长相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美国人。由于父亲的国籍,他在学校经常受到讥笑和排斥。

        他长大后去了伊法魔尼,后来当了傲罗,很少再和父母联系。

        1978年,劳埃德和艾米丽的母亲欧妮丝汀(ernestine)结婚。

        1980年10月1日,艾米丽·巴恩斯出生。

        她隔代遗传了祖父的长相,黑发黑眼。这让褚决明很是欣喜,他给艾米丽起了个中文名字,叫褚朝颜。

        艾米丽三岁时,祖父把她抱在膝上,一字一句教她读《三字经》,给她讲《山海经》里的珍奇异兽,解释她名字的含义。

        他说朝颜是牵牛花的别称,这种花在祖国随处可见,每年的夏秋季节,藤蔓上的花朵在太阳未出时绽放,古时人们把它称为“勤娘子”。它的生命力强悍,遇土就活,有水就疯长,不挑土壤、不挑气候、耐热耐晒,藤蔓的攀援能力很强。

        它的花语是“爱情永固”。

        爷爷希望他的小孙女的性格也像朝颜那样坚韧不拔。更何况,朝颜出生在新世界建立的日子啊,她的未来必会像东方升起的旭日一样朝气蓬勃。

        爸爸妈妈工作极忙,把艾米丽扔给爷爷奶奶照顾。爷爷就把爸爸不耐烦听的事情一件件说给艾米丽听。

        他说他的国家也有一群具有特殊能力的人,他们不叫巫师,叫修真者。他们不用魔杖,不熬魔药,也不给没有特殊能力的人起蔑称,因为他们都是九州人。

        从1840年起,所有的修真者全部投入反抗侵略的斗争中。其中有八成以身殉国,把热血洒在了战场上。剩下的两成中又有一半,为了不让列强抢走他们的传承而倒在了薪火相传的路途上。

        艾米丽永远记得爷爷说出那句话时的自豪表情:“这就是为什么,无论是凡人的文明还是修真者的道术,我们一直流传了五千年。我们的文明从未中断过,胡人、英法联军、日本人还有美国人,他们都占领不了我们的土地、夺不走我们的宝物!”

        父亲不爱听这些,艾米丽爱听。

        爷爷身体不好,年轻时遭受的黑魔法伤害到老年还在折磨他,他的右腿膝盖一变天就会疼痛难忍。

        两国正式建交六年后,他终于回了趟祖国。但由于失踪多年,他早已被认定死亡,追认为烈士,亲人们也基本都不在了。

        所以爷爷只能回美国。

        他的身体回来了,但他的魂,他的骨,他的热血与抱负,永远留在了他的故土。

        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说话总是断断续续的。

        艾米丽就拼命地听,拼命地记。她知道小孩子的记忆很短暂,她怕自己长大后忘记,就一遍遍地在脑海中回顾。

        艾米丽由此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很好,天分也远超同龄人。奶奶教的魔法,爷爷战友交给他保管的法术心得,艾米丽看一遍就会。

        艾米丽还有一个秘密。

        她懂事后发现,自己有一个巫师们没有的天赋——她可以看到别人临死前的回忆。

        艾米丽只把它告诉了爷爷,连父母和奶奶都没说。

        爷爷听她说完,先是陷入了一阵长长的思索,然后给她说起了自己祖先的故事。

        汉族人有一种传统的节日玩具,叫走马灯。灯笼内点上蜡烛,烛产生的热力造成气流,令轮轴转动。轮轴上有剪纸,烛光将剪纸的影投射在屏上,图象便不断走动。因多在灯各个面上绘制古代武将骑马的图画,而灯转动时看起来好像几个人你追我赶一样,故名走马灯。

        九州人相信,人在弥留之际,会回想起这一生难以忘怀的重要经历,这便是“走马灯”现象。而他的祖先便能看到别人的“走马灯”,艾米丽不仅遗传了爷爷的发色和瞳色,还继承了这种早已消弭的天赋。

        爷爷嘱咐艾米丽,不要随意把这一天赋告诉别人,因为异类意味着恐惧。最好只告诉她可以用生命和灵魂信任的人。

        艾米丽忠实地履行了爷爷的这一嘱托。

        艾米丽六岁时,爷爷去世了。

        弥留之际,爷爷把奶奶和艾米丽留在身边,他送给艾米丽一本明显经常翻阅却保存完好的书。

        爷爷说,这是一个划时代伟人的思想集锦,但最好不要让旁人看到。因为欧美人恐惧红色,比巫师恐惧普通人更甚。

        他说魔法学校不教哲学、没有思想品德课程、也不会专门开课教给小巫师们为人处世的道理。这本书可以教给她,但艾米丽少年、青年乃至中年时,都不一定能读懂。没关系,她可以用一生去学习。

        艾米丽记下了,后来这本书对她三观的形成和培养起了巨大作用。

        这两个秘密,艾米丽只告诉了一个人——德里克·林顿(dereklyndon)。

        他比她大六岁,也是个普通人。他的母亲是法国人,父亲早早离开了他们,他还有两个姐姐,他们都继承了母亲的美貌。

        由于巧克力色的皮肤,他受周围人的刻板印象困扰很深。他告诉艾米丽,他总有一天会凭借出色的橄榄球水平进入大学,出人头地,保护母亲和姐姐。当然,他也会保护他的妹妹艾米丽。

        艾米丽认为爷爷奶奶和德里克一家才是她的亲人。所以她从来不会使用对普通人的蔑称,她觉得“no-maj”翻译成中文“麻鸡”不太好听,一般都说“普通人”和“非巫师界的人”,至于英国人用的“麻瓜”,更是要拒绝了。

        忙于工作整天不着家的父母?只不过是给了她基因的陌生人而已,管生不管养。

        爷爷去世后不久,早年在对抗格林德沃时受过重伤、身体不好的奶奶也跟着去了。艾米丽的父母连爷爷奶奶的死都不知道,要不是德里克一家收留了她,她早就饿死了!

        艾米丽有着和德里克差不多的烦恼。她很早就体现出魔法天赋,身边常发生普通人眼中的怪事。因为智商也很高,她成了学校里有名的书呆子怪胎。

        校园霸凌总是出现在她这类人的身上。艾米丽小学四年级时,曾被一群校霸绑在柱子上,他们还要脱光她的衣服用打火机烧她,看看她是不是女巫。

        艾米丽不敢反抗,他们人太多还都又高又壮的。

        是德里克有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忍着牙齿被打落的疼痛把那群人揍了一顿救了她。

        德里克严肃地嘱咐她,这种时候就该用她的魔法教训这些人。出了事,就算他不会魔法,也会拼命在美国魔法国会的人面前保护她。他们嘲笑你,你就扇他们耳光。

        艾米丽这才没有变成默然者。

        艾米丽不想让帅气的德里克没有门牙、肿着眼睛,所以她拼命学习奶奶的留下的魔药手记,熬出了能让他恢复的魔药。也许她还真有点魔药天赋,熬制出的魔药对普通人也可以起效。

        后来艾米丽也不用扇别人耳光了,因为德里克对刑侦和犯罪学很感兴趣,打算以后进fbi,他教了她很多肢体语言和微表情的知识。除了能看到走马灯的天赋,艾米丽还很擅长精神类魔法。所以艾米丽光说话就能精准地扎到别人的心,都用不着动手。

        艾米丽进入伊法魔尼后得知了父亲的傲罗身份有多么受推崇,她心里酸酸的。为什么父母都不理她呢?也许内心深处她还是渴望父母的关爱的,只不过因为他们的冷漠而压抑这种孺慕感。

        因此她开始叛逆。除了在德里克一家面前,她在别人看来都是个让人头疼的刺儿头。

        上课不听,论文不写,反正她都会。她打算跳级,十五岁就参加newts考试,然后去大学深造。接受高等教育后再考虑以后干什么,也许会在巫师界和非巫师界都有所发展,没有人能拒绝一个天才。

        她的叛逆没有赢来父母的关注,却吸引了另一个人的青睐——阿尔弗雷德·里奇(alfredrii)。

        三年级伊始,这个无耻的二十三岁的成年人利用他伪装的风趣幽默、成熟稳重和贴心温柔诱骗了一个没有朋友、不谙世事的十三岁少女。他相中了艾米丽的天赋,想把她吸收入他所效力的组织——马菲亚,一个在巫师界和非巫师界都拥有庞大势力的极端组织。

        等他露出魔鬼的真面目之后,艾米丽怎么还可能信他那套鬼话?爷爷就是被这个组织害得身负重伤、背井离乡的!

        这件事终于引起了艾米丽父亲的重视,他亲手把里奇送进了美国巫师监狱。

        但好景不长,艾米丽三年级结束后的暑假,这个组织的巫师头目——亚伯拉罕·里奇(abrahai)越狱了。他是阿尔弗雷德·里奇的父亲,艾米丽的父亲和她自己都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艾米丽的父亲不顾她的反对,让她转学到霍格沃茨,因为马菲亚的势力伸不到英国。正好她母亲也在英国,可以照顾她。

        快十四年了,她母亲都没管过她,去了英国就会管了?还让她和唯一的亲人德里克远隔重洋!

        艾米丽收拾好行李,抱着已经进入大学的德里克哭了好几天,给了他一面双面镜,承诺会经常给他们一家写信,这才踏进了连通英国魔法部的国际飞路网。

        父亲已经和当世最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联系好了,她不用坐霍格沃茨特快,直接从魔法部的壁炉去校长办公室,走到礼堂和新生一起分院。

        谁知她一进门就惊呆了!

        她来之前了解过英国魔法史和霍格沃茨校史,知道伏地魔和哈利波特的事迹。

        谁能告诉她赫奇帕奇长桌最帅的那个男生怎么不到一年后就会死?他是个正直又善良的人,死前想的全是父母和女友要怎么办。

        至于教工席上那个像个大蝙蝠一样的男巫,他痛恨自己曾沉迷于黑魔法和力量,他五年级时还用艾米丽最厌恶的词语侮辱了心上人,因而两人就此决裂;他的告密害死了心爱的女人和他的丈夫,也让哈利·波特被伏地魔选中,成为了大难不死的男孩;他选择用余生赎罪,拼命保护哈利·波特,做双面间谍,救下能救的人。他临死前脑海中只有那双爱了一生的绿眼睛……

        还有据说是当代最伟大巫师的邓布利多,他骗了所有人!他和格林德沃曾经比亲兄弟还亲密!他和弟弟还有格林德沃决斗时发出的咒语不小心杀死了他的妹妹!他还愧疚于利用了大蝙蝠和让哈利·波特送死!艾米丽完全忘了邓布利多的美名,她毕竟才是个不到十四岁的小女孩儿,心里快要被这海量的惊天秘闻冲击得崩溃了。当然,面上还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哈利·波特在哪呢?天哪,格兰芬多长桌上死了好多人。

        艾米丽挺喜欢那个一头红发的瘦高男孩儿的,他有着永远明亮和热烈的灵魂,热爱他的家人、恶作剧事业和魁地奇,给旁人带来的都是欢乐。他临死前……他最担忧的是他的半身,他的双胞胎兄弟要怎么捱过没有他的下半生……

        最后是哈利·波特……他有着真正纯洁、勇敢、善良和无私的灵魂,他会一个个失去关爱他的长辈、朋友甚至他的猫头鹰,但他甘愿为了彻底消灭伏地魔而慷慨赴死。艾米丽忍不住看了看他和他母亲一样美丽的绿眼睛,送给这个伟大的灵魂一个宽慰的微笑。

        她坐下一会儿,半生都在和黑巫师英勇战斗的傲罗穆迪进来了……无量天尊!他想的为什么是“黑魔王在我的帮助下用哈利·波特的血复活了,他会再次强大起来,奖赏他最忠诚的下属!”

        艾米丽毛骨悚然,她不知道那些或和蔼或严肃的教授能否信任。

        见了鬼了,连抓捕的黑巫师填满了大半个阿兹卡班的傲罗都能是食死徒!邓布利多都能和格林德沃贴贴!这些成年人一个都不能信!万一艾米丽揭穿了穆迪的真面目之后立马被一发索命咒杀死怎么办!

        虽然只信任德里克,但不能让他涉险,那就用双面镜联系,艾米丽只想听他的意见。

        劳埃德·巴恩斯!就算你要保护美国魔法国会主席或者是美国总统,你也得立马从美国赶过来!不然就等着给你根本不在乎的女儿收尸吧!

        那他没来之前怎么办……对对对,哈利·波特!他和哪个黑魔王都没有关系,甚至还是和伏地魔不死不休的仇人!他才那是个完完全全可以称得上伟大的人!伏地魔都弄不死他,食死徒就更不行了。没错,艾米丽,你没有辜负你的智商!

        他悔恨于教父和长辈、朋友的死,那艾米丽就提前告诫他,只要他能帮她撑过这一会儿。

        完美,艾米丽!一会儿就去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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