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天下道术偷我家

仙姑教的总坛大院内，何白凤正坐在仙姑教的圣堂中闭目养神，忽然额头一阵刺痛，一种不好的预感涌向了心头。

        “奶奶，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这么难看？”说这话的正是当时尚且年幼的何奶奶。

        “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何白凤将旁边的八仙签拿了起来，晃了晃，嘴中念叨：“道家鼻祖，太上君老；八仙在上，何氏天姑，道极如风，传我夙愿。灵在仙签，祸福自显。”

        何白凤念完了咒语，又朝着面前的大仙姑像拜三拜，然后将竹筒里的竹签投掷了出去。

        何奶奶当时的年龄也不算小了，对于仙姑教里的事情了解的也差不多了。她知道自己的祖母正在向仙姑教的祖仙姑求问祸福。

        祈福卜祸，是仙姑教历年的传统，也是仙姑教规避祸福风险的一种方法。一般来说，一年之内仙姑教只会由掌教仙姑进行一次求灵卜卦，除非遇到大的风险的时候，掌教仙姑才有可能破例进行一次额外的占卜。

        掌教仙姑竟然今天莫名的占卜起来，这让当时的何奶奶非常纳闷。最近仙姑教一直太平如常，并没有出什么大的乱子。

        何奶奶不敢打扰，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掌教仙姑的一举一动。

        掌教仙姑何白凤又念念叨叨了一番，然后从地上将那根竹签捡了起来。何白凤拿起竹签，看了一眼，心中大惊，脸色顿时惶恐起来。

        “不好了！仙姑教要有灭顶之灾。”何白凤的一句话，惊动了圣堂中的所有人。

        “怎么回事？”何奶奶当时一听这话，也是心急，从掌教仙姑里伸手将竹签拿了过来，低头看去。

        何奶奶低头一看，竹签上赫然写着：“是灾是祸不是福，福祸祸福祸中福。祸在福前不是祸，福在祸前不是福。”

        “下下签！”何奶奶惊声叹道。这些年来仙姑教一直太太平平，不管外面如何混乱，也没有对仙姑教进行多少的波及。仙姑教每一年的抽签基本上都是上上签，偶尔几次气运不佳抽到的也是中等签，这一次抽到的竟然是一个下下签，自然令人震惊。

        众人听罢签文，议论纷纷。

        签文分为四句，第一句点明了这次仙姑教所遇到的是灾是祸而不是福，第二句点明了这次灾祸是可以破解的，在灾祸之中还隐匿着福气。第三、四句指出了此次灾祸的破解之道，如果是祸是发生在福前，便是大祸，如果祸事发生在福后，便是大福。

        签文的意思看似讲得很明白，而且还有破解之法。可是何白凤心里清楚，越是讲解得清楚的签文实际破解起来越是麻烦。签文上说，只要福事发生在祸事之前，这次灾难就可以破解。不过这福事指的是什么？又在哪里？何白凤努力想着，却想不明白，毕竟何白凤是人而不是真正的神仙，不可能预知未来全部的事情。

        “这福事是不是指得喜事？我看是不是给小妹订下门婚事，来冲一下喜。”仙姑教的圣堂中有人提议道。

        “冲喜？这种民间的小把戏儿亏你也想得出来。”又有人冷哼了一声，插嘴说道。

        “那你说这福事是什么？说啊！”那人变得不高兴起来，开口吵闹道。

        “你问我我问谁？我要是知道不早就说了吗？我学得是炼制丹药，又没有学习占卜，我哪里知道？”那人又嚷道。

        大灾面前，纵使超脱于凡人仙姑也难免惊慌失措。

        “都闭嘴，别吵了！我还没死呢！”掌教仙姑何白凤嘴里冷哼了一句，回头对着吵闹的众人说道。

        众人还摄于掌教仙姑何白凤的威望，全部闭上了嘴，眼睛都盯着何白凤看去，等着何白凤发话。

        何白凤也没有想明白这签辞中的福指的是什么，也没有弄明白到底该怎么规避掉这次灾难。

        何白凤又将眼睛闭上，希望能透过自己的灵觉弄明白这次灾难的来龙去脉。

        “掌教仙姑，外面有两个游方术士前来拜会！”外面一个仙姑教的长工跑进了圣堂，对着圣堂里的何白凤喊道。

        “两个游方术士？是道士吗？”何白凤问道。

        “看样子不像是道士，那二人一老一少，身上各穿着一件素衣，老者胸前的衣服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福字，少者胸前的衣服上则写了一个大大的祸子，他们自称是福祸派的人。”外面的长工将自己所看到的情景给掌教仙姑详细地说了一遍。

        “福祸派？这是什么门派？道家？佛家？还是九流中的小教派。”当时的何奶奶嘴里疑惑地嘀咕道，中国教派虽多，不过有名的也就那些个，这个所谓的福祸派在江湖上从来就没有过名声。

        “福印在老者身上，老者为先生，先生为前，这便就是说福在前。”何白凤立即将福祸派和那个签文联系起来，想明白了这一点后，脸上表情骤然一变。

        “快请！快请他们进来！”何白凤从地上站了起来，急匆匆地向外走去。

        何白凤随着长工走到门外之后，看到了门前的那一老一少。老者长须黑发皆飘然，颇有一番仙风道骨，脸庞宽阔，眉宇间颇有那么一团英气，看来不像是坏人恶徒。

        “两位仙人如何称呼？”何白凤心中猜测这便是卦签上所说的福祸，自然不敢怠慢，以仙人的尊称对着两人询问道。

        “在下魏舒玄，这是我的徒孙魏羽仙。”来人正是我的太爷爷魏舒玄。

        “舒玄，舒神而通玄；羽仙，羽化而成仙！好名字，好名字，看来两位必是不凡之人，可否进寒舍一叙。”何白凤嘴中赞叹道，伸出手去，对着两人作出了一个迎接的手势。

        “哈哈！掌教仙姑好解读，其实名字只不过就是一个称号，无所谓好坏。正如人生无非就是一场梦幻，生死离别看透了，也就无所谓祸福了。”魏羽仙也未迈步，晃着头对着何白凤说道。

        何白凤一愣，心知此人必是高人。不过福祸派这个门派何白凤是真得没有听说过，自然也摸不透来人是故弄玄虚还是有真才实学。

        “两位仙人，实不相瞒，敝教正大难临头，若两位有能力为敝教化解灾难，敝教必有重礼相谢，若二位并不知情敝教的灾难，还请早早的离去，以免连累两位。”何白凤见时间不多，也不在多说客气话，索性直接把话挑明了。

        那老者听后，又是长笑了一声。

        “何掌教，此次是福是祸，要看是我先进门，还是我徒孙先进门了。”魏舒玄指了指胸口的字，说道。

        “哦？”何仙姑心领神会，老者的意思摆明了就是说卦辞的含义他很清楚，来这就是为了仙姑教的这件事情。

        “我仙姑教传承了上百年，实在不忍心看它就此灭亡，那么还是魏老先生你先请进吧！”何仙姑又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对着魏舒玄说道。

        魏舒玄这次并未再说话，直接迈步走进了门槛。那少年魏羽仙从身后跟了上来，缓缓走在魏舒玄的身后。

        圣堂内，仙姑教的人在何白凤离开后又争论起来。这时候见何白凤迎来了一老一少，顿时静了下来。众人看向这两人，见他们穿着奇异，若是走在路上的话很是显眼，好像是故意打扮成这样的模样来哗众取宠的。

        “掌教奶奶，这两位是？”当时的何奶奶见到来人，好奇地站了起来，冲着何白凤问道。

        “这两位是福祸派的高人，一个是魏舒玄先生，一个是魏羽仙少年。”何白凤有些为难的介绍道，福祸派这个门派实在说起来太别扭了，江湖上根本就没有一点这个门派的传闻。

        “舒玄？羽仙？”众人之中有人嘀咕了一句，“舒神而通玄，羽化而成仙？好大的口气！就是道家茅山宗的长者也没有这么大的口气吧？”

        少年魏羽仙听了众人的话，微微一笑上前解释道：“我们不是道士。”

        “不是道士？那你们是江湖术士？”那人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带了一种轻蔑的语气。

        “也不是江湖术士。”少年魏羽仙摇了摇头，再一次笑道。

        “那你们是什么？小娃娃，可别拿一个祸福门的幌子来欺负你姑奶奶我，江湖虽大，可大不过人的耳朵。天下三教，九流十家，在江湖上我都有耳闻，从来就没有听过你们这个所谓的祸福派？”那仙姑冷哼一声，显然对于少年魏羽仙的话很是不满。

        “福祸派的确只是个幌子，这样给你们说吧。天下道术出老君，老君道术偷我家。”

        “老君道术偷我家？”少年魏羽仙的话音刚落，众人大吃一惊。时间狂人虽多，可还没有如此的狂妄之徒，中华道术博大精深，传承几千多年都是以老君李耳为尊，这个少年竟然说老君的道术是偷得他家的，若是让茅山宗、武当宗的人听到，非得找这个少年的麻烦不可。如此狂妄的少年能在这个乱世中活这么大，在仙姑教的这些人看来，也是一个奇迹。

        “小兄弟，口气是不是太大点了吧？天下的道术怎么会是偷你家的呢？这未免侮辱了道家的道术。我仙姑教虽然早就脱离了道家，不过也还算得上是一个道家的旁枝，你这么贬低道家，是不是有些过分。”掌教仙姑何白凤也有些看不过去了，沉声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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