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 > 雾里寻茶 > 50.债从何而起,禾苗,你怎么看?

50.债从何而起,禾苗,你怎么看?


我呆在原地,进也不是,出也不是。那张纸就像一个贴在僵尸身上的符咒一呼一扇。我的鼻子已经冻僵了,吸进来的都是冰渣渣。

        “我们进去?”我侧着脸望着连公子,想看看他什么反应。原来我们来的这一趟已经预先被安排好了。

        “我们进去吧,我知道是谁。”连公子把纸撕下来揣进口袋,他的表情在寒冷的风里面显得更加冰凉。

        屋子是个小茅屋,在这么高建的房子,我很好奇它的实际用途和建造者是谁。推开了门,我原本不是很抱指望的心里突然奔腾跳动起来。屋子里面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张凳子。这个人背对着我们坐着,像一尊雕像一动不动,戴着帽子,穿着灰黑色的外套。

        这个人应该是就先我们一步在门口写字的人。他显然已经听见了我们进门的声音,却没有要回过头的意思。

        “请问前辈如何称呼?”我打算开口的时候,连公子已经上前一步鞠下一躬,然后有颇有礼貌的声音问道。

        “哼!”对方仍然没有要回头的意思,只是简单的回了一个声音。我感到空气沉重。

        “您是那位在连公子家里常驻的长者是么?”我等不及这么慢的耗下去,直接提出来。

        他缓缓的转过头,我呆住了,“是你。”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红疙瘩。自从那次在店里见过他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这么近的看过他。他满脸的红色疙瘩,让我的厌恶感又提升了一些。连公子肯定也是马上就认了出来了这个人曾经在宾馆的视频里面见过。

        “你怎么在这里?你到底是谁?”我敌视的看着他,他的每次出现带来的都一定不是好事情。

        “连家小公子,熟人相聚不用拘礼,先把朋友放下,喝杯热茶。请坐。”红疙瘩完全忽略了我的问题和一团足以烧着柴火的目光,含笑望向连公子,缓缓地扬起胳膊指了一下旁边的座位,说了句请。

        连公子见状,就去把三明治放在床上,然后借故背对着红疙瘩,让他看不见自己的脸。用唇语轻轻的对我说了一句“外衣口袋。”然后对着我的口袋看了一眼。我下意识的伸手进口袋,摸到一个硬东西,心里一惊,好像是一把军刀。我们这一次凶多吉少么?

        我把手放在口袋里面,就坐在了红疙瘩身边,这是什么人,怎么和我的事情总是扯上关系。但现在我应该是有求于他的,所以还是打算客气一点。那次账本的事情看起来,连公子和他应该也发生过了什么不愉快。我坐在红疙瘩身边上下的打量着他。他脸上的疙瘩要说是皮肤病可能也不是,一块一块疙疙瘩瘩的感觉倒像是曾经得过一张重病而留下的后遗症。而脸部以下,脖子、手全部都很正常,手指苍劲、身材很瘦,但是腰却挺得很直。屋子里面虽然温度高了一些,但是他穿的明显比我和连公子少了很多。

        红疙瘩和连公子说完话之后,看起来完全没有意识到我也存在,我感觉有点不自在,手指不停的磨着桌面,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觉得不合适,被自己生生的咽了下去。他闭着眼睛揉搓起手上的茶壶,一个小巧的瓷壶。神情就像是一个抚摸宠物猫的老太太,安然自得,但我看来却有满是阴谋。

        “您在这里等了我这么久,恐怕也是有事找我吧。”连公子放下三明治给她盖好被子之后坐在我的对面。

        我们现在坐成一个三缺一的阵势。

        红疙瘩这才悠悠的张开眼睛,“连公子,你要的东西在这里。她误食了迷榖的果实。喝了就能好。”说着就把手上那只小瓷壶放在了桌上。我正欲伸手去拿,心里突然升起一丝歹念。红疙瘩一把按住我的胳膊。“禾苗,既然是和长辈叙旧,就莫动利器。”

        “这位叔叔,第一见面就肯给我们如此的帮助,我自然是感谢。但救人要紧,不知是否可以先救人再叙旧。”我感觉有点尴尬,故意保持镇定。

        “连公子,禾苗说的没错。你怎么看?”红疙瘩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着连公子,等着连公子接下文。

        “你到底要什么?”连公子神色有点慌张,语调也有些不自然。

        “一命偿一命,鸠合。”红疙瘩说的一字一顿,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的笑容迅速的收敛了起来。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连公子,应该是打算让连公子给他一个满意答复。

        “叔叔,你这样打哑谜,我们都是耽误时间。不如我先去给三明治把这小壶里面水喝了。您两位慢慢谈不着急。”我有点不耐烦,而且我感觉到了红疙瘩的不友善,这事情夜长梦多,得赶紧速战速决。伸手去拿这个小瓷壶。

        我刚有拿壶的动作,红疙瘩就迅速的一抓,我还没看清楚他什么时候伸的手,壶就已经到了他的手上。这种是我最讨厌的欲擒故众,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半天不说事情,捏着别人的救命稻草使劲揉。我已经处在发飙的边缘了。

        “你把壶给禾苗,她醒了过来,我就留下。”连公子说完了,我突然有点不舍。

        红疙瘩的意思其实我理解了,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应该是鸠合,而鸠合的死或多或少,至少他认为和连公子有些关系。我实在搞不清楚他们几个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就像一个局外人参和进来了。虽然现在的形式是用连公子换三明治,但我还是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先把三明治这厮弄醒。取得主动权之后谈判也好、硬来也好。总之现在很是被动。

        “连家小公子爽快人,但我如何知道你不骗我呢。”红疙瘩说话慢条斯理,那边躺着的一个呼吸不畅的植物人姑娘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的感觉。从他进店里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看不惯这个人的任何做事方法。一股怒气涌上脑门,从他手上就抢过了瓷壶。“叔叔,我们也不知道你的壶里东西是真是假。我们这不就是一命换一命么?”我嘴里酸着他,心里其实也打着鼓。这事情真不好说,且不管这东西有没有效果,三明治还有没有的救,现在都是人算不如天算了。

        红疙瘩没有任何阻拦,任由我拿走。可能是拿的太过于顺利,突然连公子目光锐利的看了过来,站起来拿起壶往地上一砸,壶碎成了几半,里面滚烫的水洒在地上,瞬间就冒起了一阵白烟。接着地板开始腐蚀,不一会地板就像被泼过硫酸一样,一片焦痕。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异常刺鼻。

        “啊!”我瞬间醒悟过来,这老家伙是要三明治的命。

        “连家小公子,果然名不虚传,鼻子眼睛都是激灵的主,没什么东西可以骗你的,专门放在这把小壶里面,四周都堵严实了,你也能看出来。”红疙瘩仍然笑盈盈的,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赵家掌柜,你的小猫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能在您手里得点好处,那可不得多提个心眼啊。”连公子不甘示弱的回敬道。“阎镇海,阎药师,你把他藏哪去了。”

        “你们把那个姑娘留下,阎镇海你就带回去。”红疙瘩的脸上突然有一点抽搐,我知道这是一个突破口。

        正打算找机会将计就计的时候,连公子突然间跳上桌子喊了一句“刀。”我们三个人这时呈一个三角形对立的局势,红疙瘩和我都立马会意,红疙瘩以为我会把刀抛给连公子,于是往前一跳,准备挡住我。莫名的我感到一股怒气无处发泄,仿佛心里有只疯狂的野狗也嘶吼,拿起刀谁也没给,直接插进了红疙瘩的肩膀。只听他一声闷叫,握住鲜血直流的肩膀边哼边退到墙边靠着,头上疼的青筋暴了出来,指缝间血不停地渗透出来。

        “禾苗,你...”红疙瘩疼的说话已经不清楚了。

        这时连公子翻过桌子,走上前二话不说,伴着红疙瘩的惨叫直接把刀从他肩膀里面抽了出来,然后对准红疙瘩心脏狠狠的插了进去,动脉突然被割断血喷溅了他一身一脸。然后连公子转过来对着我,我看见他的脸面目非常狰狞,他毫无表情的用刀刺进了我的心脏。

        一切都来得突然而迅速,我来不及反应过来。我只觉冰凉从全身每一个点慢慢的放大,很快就遍布整个身体。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心脏由快速的跳动渐渐变弱。然后我全身变软慢慢倒下。我带着愤怒和不解以为一切都结束。

        “禾苗,离开那个地方。”好像是连公子的声音,声音特别远,远的就像是天上来的。我突然有种血液回流的感觉。当我眼前再次清楚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连公子已经拉着我站在了房子的另一端,红疙瘩还在凳子上翘着腿坐着像看戏一样的看着我们。眼里都是不屑。

        我突然恍然大悟,刚才那个壶里面的东西是让三明治昏迷的东西,所以我和连公子失去了意识。一切都是幻觉。连公子和我的性格都不会做出刚才那些事情,可能连公子意识到了不对,于是拉开了我。红疙瘩如果就是连公子说的那个陌生人,那么这个人也许就是连公子的大叔。竟然可以对自己的侄子下如此的黑手。而我平生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出尔反尔的不讲信用。这个时间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如果红疙瘩没有解药的话,他离那个碎壶这么近,现在应该也有幻觉,这么说他身上藏了什么东西。

        加上我有一种直觉,决定打一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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