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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地图


今天晚上的很多事情其实早就表示了这个特殊。秘密的石台和周期性的月光,再加上传说中的鬼符。我告诉连公子,鸠合出现的原因说不定是被我们误会了,我们得赶紧把这里解决了回帐篷去。连公子也点点头,我认为他也在担心我所担心的事情。说鸠合的人格也许在带我们上山的路上就出现了,只是他忽略了。

        连公子和我此时已经站在石台面前,盯着平整的台面,我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做。连公子却从口袋里面拿了一个东西出来,我很不情愿的转过了头。一小块金瓜茶。虽然是个好东西,但是一想到是在那个恶心的蛇头里面取出来,我就无法适应。

        “我们恐怕得开汤泡上一杯了。”连公子拿出那张棉纸,棉纸展开来里外都是什么都没有。棉纸上到透着一股普洱生茶特有的醒脑的清香,从香气上判断,这枚金瓜茶应该是不到3年的新生茶。

        “我们能不能不泡?而且要泡也没有茶具。”我知道连公子不是那种不分场合就要喝茶的人,只是我还有一丝希望可以阻止他泡那个东西。而且现在这种环境,根本不可能泡茶。

        “我去拿。”说着连公子走向了石柱。用茶针在石柱上挑了一会,然后就看见他小心翼翼的取下来一套茶具,用茶针顶着一件一件的端着走过来放在桌子上。我真心为他捏了一把汗,怕他随时摔下来。那些东西上面的毒效连公子应该比我清楚,但连公子的手极其稳,最后还把下过的雨水用壶装起来放在发热的石柱上烧开了端过来。

        但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绕一个圈子,只为了一个组合式茶具,心里那叫一个咆哮啊。这套东西现在放在了桌上,却让人无法下得了手。

        “你不会要让我们喝这个吧?”

        “你没发现那张棉纸有被浸湿过的痕迹?”连公子指指棉纸的四周,的确是有几道水痕,纸的颜色细看也有深有浅。然后他将棉纸放在我的鼻子上面让我闻了一下,果然这个棉纸最初一定是包裹过什么陈年古茶。香气自然淡爽,浑然天成,和连公子手里的不到3年的金瓜贡茶的味道不是一个级别的。我很诧异连公子的鼻子到底有多好。

        棉纸放在茶叶里面的目的也成为了我的心头疑问。

        金瓜茶极其珍贵,其实我都没有喝过。正常情况下,我是非常想品饮一次的,但看见了来历,对要喝下这个茶充满了抵抗心理。可连公子看起来根本不在乎,将棉纸铺在一边,已经开始冲泡。

        连公子泡茶的动作和一竹完全不同,一竹泡茶的时候轻柔如丝丝的小雨扑在脸上的感觉,所以一竹泡出来的茶叶,喝起来总感觉有几分柔弱和伤感。连公子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动作非常简练,没有那些多余的花样。投茶、入水、出汤全部是一气呵成。茶叶也瞬间在盖碗里面翻滚起来。加上连公子一直是用茶针在拨弄那些东西,让我看的有些忘我,恐怕任何一个茶馆里的表演都不及连公子的手艺好。冲泡好之后,我凑近看了看茶,想闻闻是什么味道的。

        “你喝么?”连公子看我有些兴趣了,话语间,故意挪揄我一下。

        “您自己喝,我不喝。”香气扑面而来,但我还是膈应。

        连公子爽朗一笑,并没有要喝的意思。茶汤是一抹清透的金黄,香气很淡,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还闻到一股血的味道。他将茶针蘸了些茶水洒在了棉纸上,一点一点的浸湿的棉纸,慢慢的就起了变化。空白一片的棉纸上好像有很么东西要显现出来的样子,我有了一丝希望,接着连公子不遗余力的开始用茶水一点一点的渗透棉纸,随着茶水不停的溅上去,棉纸上显现的就更多。这一切我和连公子都是屏息凝视,很快茶水用完了,连公子又如法炮制的泡了一壶。棉纸在浸湿的同时也在干,一干了之后图案就又消失了,每次只有一星点图案,根本无法拼凑的完整。时间过的很慢,直到棉纸上的图案完全显现出来,天已经微微亮了。

        图案在桌上看的很不清楚,像是密密麻麻的一些线条。想拿起来,但棉纸已经浸湿,一动必然全破。我凑近了想看清楚,却被一股酸腐的味道让我迅速的抬起头。这个味道好像是我们进寺庙闻到的那种味道,这种味道让我想起昨晚的巨蟒,胃里还泛着酸。连公子到看起来没什么,仔细看起来那幅图。

        “禾苗,这是一张地图,我已经记下来了。”灰蒙蒙的天际开始泛白,连公子虽然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在我听来不知为何却有一些沉重。

        “是不是找到你说的那个人的路线?”我追问了一句。

        “应该是吧。”连公子的声音仍然没有任何起伏。

        “我们赶紧去吧,别愣在着了。”我不明白连公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这不太像他平时,虽然也是淡然明确从没有过这种样子,这个样子如果要形容出来的话,应该是失望。

        “我们到了。”连公子说完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我马上明白了什么叫若有所失。

        如果这里就是地图上所指的位置,那么连公子要找人恐怕就是那个被制成鬼符人脸吧。连公子非常失落,我也同样有这样的感觉,我们辛苦的到了这里,只为了找到可以让三明治好起来的东西,可是这才刚刚开始就结束了,按照我现在的理解,等于是三明治被判了死刑。

        我们心照不宣的闷着头走到了帐篷,恐怕我们剩下的事情只能是打道回府把三明治送进某个疗养院,等待她离开的那一天了。一掀开帐篷,我和连公子互相猛地对视一眼,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回刚才那个院子,果然不出所料。我们俩个大活人被人算计了。

        帐篷里面三明治和呜雒不见了,而院子里面一切都和刚才我们离开的时候没有差别,只是桌上那张棉纸消失了,周围都是杂草,仔细还可以辨认出脚印,脚印比较小,应该是个个子比较小的人。不用想了,我们被呜雒摆了一道。

        “连公子,我们被算计了。”我有点失望。“是不是你找来的那个呜雒干的?”

        “嗯,我觉得不是他,是他姐姐。”

        “什么姐姐弟弟的,他们就是一个人。连公子,一路上你这么相信呜雒,不会也在骗我吧?”三明治又一次失踪了,我顿时对周遭所有都产生的敌视心理,现在的心情复杂就和拧了十来道的麻绳一样。

        “禾苗,我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你想想我如果有心害你们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如果纸是鸠合拿走的,必定现在走的不远,我们赶紧去追应该可以追到。但是如果他还有同伙,三明治的下落现在就是关键性问题。我觉得现在我们都没有方向,不如这事情从长计议。”连公子说完一长串话,不带一个磕绊。

        “去追,还计议什么?”我脑子一热,张口就是这句。“你跟我一块走,告诉我你和这个呜雒到底搞什么名堂?这个寺庙,你也不陌生吧。”我说话时的气势是我从来没过的,一股热血冲进脑子,根本没有考虑连公子是否会反驳我的想法,扯了扯连公子的衣服跟着脚印就赶出了庙。

        我们俩人所有的生活用品一件都没有带,全部放在了寺庙里面。但现在那些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我只关心一件事,三明治现在是死是活。连公子身上穿的还是做外捕杀白唇竹叶青那套衣服,血迹已经干了,但是腥臭味还是可以飘过来。

        我们现在顺着脚步走,好在下过了一场雨,山里的路非常泥泞,所以我认为自己想法非常正确。连公子告诉我,他和呜雒的关系仅仅在于儿童时期互相认识,那个时候两个小伙子什么都聊,连公子告诉呜雒城里的事情,而呜雒则告诉连公子他最拿手的事情。少年时期的他们两个人每次见面,这就像连体人一样。倒是成年之后的交流非常少。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呜雒还是曾经自己那个儿时伙伴,不管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他都发自内心的信任他。而今天发生的事情也同样超出他的意识,所以他本能的认为是鸠合干的。对于鸠合开始在寺庙里面说的那些话和地图上所指的东西,他也有一些顾忌。但人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三明治如果被鸠合掳走的话,我们就必须找到鸠合,这里面绝对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要不然谁要带一个植物人上路,谁带谁嫌麻烦。

        我一直以为连公子的内心是疏离的,不会信任任何人,也不会不信任任何人。就是一个绝缘体。可以说是一个没有朋友的人。今天听他说起呜雒和他的童年,我觉得他也有人性的一面,是和愚翁完全不一样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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