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泡茶
周末的书店人也是非常多的，减少了往常那种寂静无声的氛围。顾亓是最讨厌去书店、图书馆这类地方的，他觉得这些地方令人很窒息，因为太过于安静。
进了书店后，顾亓的声音不自觉的放低：“我们来这里干吗？”
方娄径直朝着自己的目标走：“买资料。”
“买什么资料？”顾亓积极道，“我忙你找。”
方娄勾勾嘴角：“买傻子找不到的资料。”
“……”
方娄快速挑选了一些比较适合顾亓的资料，扔进他怀里：“去付钱，我在门口等你。”
“这么多？！”顾亓不察，差点被怀里的资料压弯了腰，“除了发书那天哦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书。”
方娄：“想进步就听我的，快去。”
这些资料一共花费了顾亓几百块钱，对他来说这算不上多贵，但重量却着实让他有些头疼。
刚付完款顾亓就看到一个戴着眼镜，长相斯文，穿着校服的男生站在方娄跟前激动地比划着，嘴里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斯文男生在看到他走过来的那一刻就噤了声，只是看向顾亓眼神令人有些不舒服。
顾亓走到方娄身旁站定，把装着书的袋子放在了地上：“这谁啊？你朋友？”
方娄冷淡地吐出几个字：“以前的同学。”
斯文男生听到他的回答后，眼中划过一抹失望：“就是他吗？”
方娄唇抿得紧紧的，看着他没有说话，男生一脸不甘的看着他。
顾亓看着这奇怪的氛围有些莫名其妙，凑到方娄的身边小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方娄又对斯文男生说道，“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男生抬起手想抓住方娄，却又在对上他的视线后在半空中停下：“方娄……”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顾亓想说点什么但看着他有些阴沉的脸色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终顾亓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安静的氛围，开口打破：“你跟以前的同学关系不好吗？”
方娄瞥了他一眼：“就那样。”
“同班之后我看你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人缘这么不好？”顾亓又问。
方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么关注我，暗恋我啊？”
看着方娄脸上调侃似的笑容，顾亓一瞬间有些卡壳：“你……你瞎说什么呢！我堂堂四中校霸，怎么可能会搞暗恋那一套有喜欢的人当然是直接上啊！”
说完这话，顾亓忽然想起来方娄在日记本上说过的话。
方娄在日记本上说过他喜欢顾亓很久，但却一直不敢表白，每次看着顾亓跟别人有说有笑，他都要只能默默地藏在角落偷看。
方娄脸上的笑意更大，张了张嘴刚准备说话就被顾亓打断。
顾亓抬眸偷偷瞄了两眼方娄，然后又补充道：“当然也不是说有了暗恋的人就直接上，还是维持两人之间的关系比较好，有的时候保持适当的距离才是最合适的。”
方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点点头转身带着顾亓朝前走去。
看着方娄的背影，顾亓莫名觉得有些担心。
他说的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方娄带着顾亓来到了一个拐七拐八的小巷，小巷的位置很偏僻，但环境还不错，顾亓在这座城市生活了这么久，但还好是第一次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他看着方娄故意做出一副狐疑的表情：“我们来这里干嘛？你该不会是想骗来这里，然后把我给卖了吧？”
方娄点点头：“对，我就是准备把你给卖了，刚好这附近有个养猪场。”
顾亓：“……”
最后方娄并没有把顾亓带到养猪场，而是停在了一家茶馆前。
茶馆看起来有些年份了，门外的装饰已经有些破旧，但还不至于说是破破烂烂的程度。
“进去吧。”方娄侧身。
顾亓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茶香，不刺鼻，很清香。
茶馆内的座椅看起来也有些老旧，但并不显得寒酸，反而有着一种别样的韵味。
馆内没有包厢，客人都是一桌桌的聚集在一起聊天、喝茶，不显得寂静，也不显得过于吵闹。
方娄应该是和客人们都很熟悉，见到他进来，客人们纷纷打起了招呼。
“小娄回来了。”
“干嘛去了这是，一早上都没见着你人。”
“小娄来的正好，快去给爷爷泡壶茶，好久没有尝到你的手艺了。”
“张爷爷也想来一壶，小娄不会只偏心老李吧？”
“……”
方娄露出了一个顾亓从未见过的笑容，眼睛弯成月牙，嘴角也咧得高高的。
有点像卡通版带表情的向日葵。
他一一回复，耐心十足，完全没有往日那种易炸的情绪。
“我回来了。”
“出去买了点资料。”
“不偏心，都有。等下就去给您们泡上一壶，让您好好尝尝。”
“……”
“你们都瞎凑什么热闹，我们家小娄哪有那个时间给你们泡茶，”门帘被人掀开，从后面走出了一个六七十岁，长相慈祥的老太太，“想喝啥我给你们泡。”
老天又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陌生男生：“这是？”
没等方娄开口介绍，顾亓连忙上前一步，态度恭敬：“奶奶你好，我是方娄的同班同学，顾亓。”
“原来是我们家小娄的同学啊，”老太太笑呵呵地看着他，“长得可真是又高又俊。”
顾亓对着老太太笑了笑，然后又趁着老太太招呼客人的时候递给了方娄一个得意的眼神。
方娄斜了顾亓一眼，帮他把资料放到了一个角落，防止被人不小心踢到：“那我先去泡茶，你先坐一会。”
顾亓急忙说：“我跟你一起去。”
见方娄没说话，他欲盖弥彰似的又补了一句，“我还没见过泡茶呢，跟着你去看看。”
方娄沉默了几秒，点头。
泡茶室和大厅很不一样，虽然物件仍然古旧，但却打扫的一尘不染，每一个角落都是干干净净的。
看着面前这张桌子上一整套种类繁多、模样相似的茶具，顾亓有些傻眼。
他感叹道：“原来泡茶需要这么多东西的嘛？”
方娄系上围裙，开始准备：“你以为呢？”
顾亓诚实的说：“我以为就是把水烧开，茶叶放进去泡一会儿就可以喝了。”
方娄：“……”
现在让他出去还来得及吗？
想是这么想的，但方娄并没有这么做。
他手掌拖着茶壶，轻巧得像一个玩具，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住壶口，茶水顺着趋势悠然流进杯中，茶杯中没有看到茶叶的一丝踪迹。
一团白雾腾空而起，茶香也扑面而来，顾亓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方娄放下茶壶，把刚刚泡好的一杯茶放到了他的面前。
“给我的？”顾亓有些惊讶。
方娄清冷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尝尝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正处于他比较熟悉的地方，所以此刻方娄的眼中看起来多了几分温柔。
顾亓端起茶杯，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温度刚刚好，不烫嘴，苦中带香，茶香非常浓郁。
方娄观察着他的表情：“怎么样？”
顾亓抿了抿嘴唇：“好喝。”
他说完这句话后，屋内便安静下来，只留下他和方娄大眼瞪大眼。
“……”方娄有些难以置信，“没了？”
顾亓不解：“还……要有什么吗？”
不得不说，方娄泡的茶确实好喝，顾亓从小就不爱喝茶，他受不了茶的涩味，有的时候顾亓他爸还会故意逗他，把他茶杯里的水换成茶，每次顾亓都会被涩的皱起脸。
但方娄泡出来的茶却没有那么明显的涩意，完全在他的接受范围。
方娄气急：“这茶给你喝简直就是浪费！”亏他还用的是藏了好久的上好茶叶。
说罢，他便端着泡好的茶水走了出去。
顾亓看着他的背影不明所以。
确实很好喝啊，他怎么又生气了，难不成‘好喝’也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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