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债台高筑

睡莲收起所有的信，思忖着在寒冰眼里，他已经早早把自己当做了一个无话不说的倾诉对象。只可惜他当初错付了一片心，睡莲根本连正眼都没瞧过一下。想来造成这么大的误会，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第二天，睡莲还是去到医院，把寒冰的信简单给母亲提了一下。母亲不置可否，还是一言不发。
  因此，商谈结婚条件时，睡莲已经从信中知道寒冰家庭条件不好，啥也不要，免得以后欠账，还得自己还。
  就只提议让婆婆结婚那天，跟前站站，免得以后与婆婆、大哥、大嫂见面尴尬。外人还称呼“婶子、大妈”，正儿八经的婆婆，没怨没仇的，还没有一个陌生人亲？薛父满口答应，他巴不得趁这个机会缓和一下跟前妻的关系，他有太多太多的话要对老婆哭诉。
  看似一切都是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然而次日一大早，二嫂突然来到学校，告知：“公爹住医院啦！”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怎么回事？”睡莲急忙问。
  “还不是因为咱那好婆婆，公公已经放下架子，好心让她过来站站见个面，  没想到婆婆说，十几年都不来往了，现在遇到事儿，需要掏钱时想起他们了，说啥也不过来，并且恶恨恨地说，过那边儿还挨揍嘞？这不，两句话把老公公给气晕过去了。”
  睡莲闻听，寒冰不在家，自己急忙赶到医院，急救室外花开和二哥焦急地等待着。睡莲看这么多人围着也使不上劲，就去外边买了十来个肉夹馍，让他们先垫一下肚子。
  二嫂拿了两个馍道：“孩子还在邻居家，我先回去。”说着抬腿出了医院。
  睡莲怎么也想不到，两家结了这么久的仇气，竟然化解不了？
  于是就叫过花开：“究竟是咋回事？”
  “  这不，就因为我们俩婚期已定。老父亲和哥嫂商量，去隔壁给妈妈送喜信儿，让她那天过来热闹一下。老父亲拿出来1000块钱，说送给妈妈，结婚那天，作为见面礼，也就是改口费。”
  “父亲想的挺周到的呀，不是说好我不收她的钱吗？”
  “咱二嫂把钱送去了，妈妈收下了钱，说是这么多年的赡养费，人反而不过来了。还说了许多难听话，什么跟这边如果再拉扯，有多少钱都不够填墓坑！父亲本来就因为孙孙早亡，气病在身，一听这话，当场晕厥。”
  “你没有和二嫂一块去请母亲？”
  “二嫂说怕去得人多，妈妈见了烦心，没让我跟着。”花开说着有点吞吞吐吐。
  “那你就没一块去？”
  “我只好拐到邻居家串门，一会儿大哥的小女儿，八岁的丹丹也去找邻居家女儿玩，我听到丹丹说，俺三叔要娶媳妇，俺奶说到时候我们一家都去坐席，我见妈妈拿出来好多钱给我二婶啦，到那天你家去不去？我一听，认为谈好了，就出门回来了。”
  “那不应该变成这样呀？”
  “我也觉得奇怪，等我回家拐过弯，月光下，看到大嫂把二嫂送出家门儿，不像是吵过架的样子。”花开疑虑重重地说，“  没想到二嫂回家对父亲一顿抱怨，父亲就直挺挺地跌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了。”
  睡莲心里纳闷，不知道婆婆如此不近人情，难怪家庭不和，纷争不断。也顾不上多想，妈妈那边也在住院，就不想再声张，免得为此事烦心。眼下只有把人先救过来以后才能得知详情。
  这时，花开拿着缴费条过来，睡莲道：“给我吧，我去交。”
  “我身上就这几个月的做衣服钱500，你先交上，我再回家想办法。”花开说着连钱带条子一起给了睡莲。
  睡莲接过交费条，把钱还给了花开：“你结婚还要买点东西，拿上吧，我这有。”  说完到交费处交上两千元。
  令薛父、睡莲和花开他们想不到的是，在仅仅一墙之隔的大哥家，婆婆和大嫂正在商量着弟妹结婚的事，大嫂坐到婆婆对面问：
  “妈，村里人都议论着寒冰和花开要结婚了，我们去还是不去？”
  “想起老二媳妇那泼妇样，一辈子我都不会搭理。不过这是我小儿子和小闺女的终身大事，到时候，他们不管大人、小孩儿只要过来告诉咱一声，我们都去。再生他们的气，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他们不送信儿，你过去生气呢？”婆婆回道。
  “就是，想起老二家做那伤天害理事，一辈子都不会正眼瞧她。那如果去的话，礼钱准备多少呢？”大嫂继续征求婆母意见。
  “毕竟你这个弟弟最小了，我作为长辈给他们拿1000元，你出500都不少了。”
  “那行，就按你说的，我现在都把钱准备好。”
  这时，听到有人“咚咚”敲门，小孙女儿丹丹，把门开开，看到是二婶进来了。
  “妈，嫂子，都在那忙啥呢？”二嫂进门儿就满脸堆笑打着招呼。
  “  过来啦，看电视呢，坐吧。”大嫂也急忙起身让座。
  二嫂不好意思坐，就直接开口说：“下月寒冰和花开婚期定了，到时候你们都过去认认亲，热闹热闹？”

  “中，中”婆婆答应着。
  “给你们准备了1000块钱，到时候，你们权当见面礼吧。”二嫂把钱拿出来。
  “赶快拿走，拿走，我们能答应过去见面儿，  哪有空手的道理？放心，能出得起礼金。这不是，我早早地把礼都备好了，那毕竟也是我的弟妹。”大嫂说着，把准备好的2000元钱拿出来，让二嫂看。
  “我把你这礼钱先捎过去，咱公公有现成的红包套上好看，到那天你们人早点过去就行了。”二嫂对婆婆说。
  “那？”大嫂把目光投向婆婆，见婆婆阴森着脸，并没有反对，也不好意思把钱再放回柜子，只好递给了二弟媳。
  二嫂接过钱，一边往外走，一边不停地说“到时候记着早点过来，早点过来啊。”
  大嫂答应着，把二嫂送出大门儿，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你把钱就这样给她啦？”婆婆没好气地问。
  “早晚都得给，既然有这个和睦的心，早点给她，让他们心里也踏实。难道她还不给公公？”大嫂反问。
  “依我看，未必。”婆婆白了大儿媳一眼。
  这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寒冰，正如热锅上的蚂蚁。
  自己刚毕业上班的时候，父亲看寒冰也到了结婚的年龄，老家这边需要翻盖房屋，把寒冰婚房一块儿盖了。二嫂就打电话让寒冰寄回家两千元钱，作为给他盖房的费用，致使初入社会就欠账两千元，滨城又买了5000元的小房子，又是欠账。
  现在好不容易订婚了，  还没有高兴一天，接到二嫂电话，  让他寄回去1000元粉刷婚房。
  第二次又接到二嫂电话，寄回去1000元买棉花做被褥。
  第三次接到了二嫂的长途电话，让他寄回去4000元，买组合柜和席梦思床。
  然而，滨城三中的房子，欠款还没有还完的寒冰，又开始了在新的学校，进行着新一轮的借款生涯。
  谁知又一次听到门岗呼叫，赶快过来接听电话，寒冰的腿都吓软了。
  二嫂在电话一端，告知母亲结婚不过来见客，并且收了父亲的钱，还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硬生生地把父亲气病的经过诉说一遍，以及让他再寄回肆千元住院费等，他一听顿时头大，接着便是嚎啕大哭。
  领导和同事不知何故，急忙围拢来询问情况。费了好大一晌，才劝住了痛哭流涕的寒冰。
  “给大家说说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我们共同想办法。”唐副校长拍着他的肩膀关切的说。
  “是呀，你不说出来，我们想帮你也没办法帮啊。”同事也在安慰着。
  “你这样光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呀。”
  “就是呀，你哪里不舒服或者是遇到什么困难啦？你说一声呗。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这样还会憋出病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宽慰着，寒冰这才慢慢止住了哭泣，
  “我马上要结婚了，钱还没有凑够。屋里的家具还没置办，老父亲现在又病重，躺到医院里，借不来钱，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说完又继续哭起来了。
  “你父亲病了，结婚你母亲可以给你办置呀。”同事提醒他。
  寒冰一听他提到母亲，气不打一处来，都是因为母亲。才让父亲住院。他忍不住脱口而出：“我母亲早都死啦。”
  领导和同事一听这话，格外同情，  忍不住又安慰了大半天。
  唐副校长是个热心肠，赶快召集大家，谁身上有钱，能筹集多少筹集多少。同事们一个个100  元200  元300元的，凑了上千元。但这也是杯水车薪呐。
  无可奈何的副校长回到家里，把自己姑娘准备结婚的3000元，拿了出来。陪着寒冰去邮局，寄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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