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手足相残

芽飞说道：“奶奶，您放下手中的水果刀吧，小心刀子割到您。”
  婆婆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水果刀，慢慢坐了下去。
  工人们哪见过这架势，谁也不想招惹麻烦，都站在一旁观望。干不成活，还要付给工人工钱，公公和二哥以及花开都上房去，要把老太太拖下来。
  他们刚一拉扯婆婆，婆婆连吵带骂，公公忍不住，仗着人高马大一米八，就强行把婆婆往下拖。无奈的婆婆索性四仰八叉躺下去。
  这时，大哥、大嫂也急忙上房加入混战，二哥对着建筑工人大声喝道：“听我的，今天都给我拆除，一块砖都不留。”工人中有几个胆大的，又开始了撬动楼板，眼看下一块就要掀掉婆婆的房顶。
  大哥上到楼上，他一下就推得二哥跌出去几米远，刚好砸到一根木棍上，当时，也是气急心慌，二哥倒下去，就顺手抓起木棍，起身朝着大哥抡了过去。
  大哥以为亲弟兄，他抡起来只是吓唬吓唬，并未躲闪，腿上竟结结实实挨了一棍，疼痛难忍，倒在了婆婆旁边。断腿的骨茬子已经顶破肌肉，红白分明，惨不忍睹，他没想到亲弟弟会下此毒手，顿时火冒三丈。
  二哥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丢了木棍，他的脸色苍白，眼睛瞪大，身体不断颤抖着。他想着大哥肯定要躲闪，但棍到跟前兄长纹丝不动，想要收回已不可能，面对残相，本想要道歉，但是大哥已经看到了婆婆手中放下的利刃，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杀气。
  大哥一把捡起利刃，他的手指紧紧地握住了刀柄，仿佛要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这把刀上。他一条腿已经断掉，不能站起，但他爬着向二哥逼去，二哥不断地后退，直到他退到了房角，再也没有退路。
  大哥拽着二哥的衣服，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气。嘴里大骂道：“你这个不孝子，生不养母也就罢了，还要强拆母亲房屋，不给你点厉害，你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说着一刀刺向二哥的下腹，二哥的身体猛地一抖，发出“啊呀！”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从二哥的伤口中流出，染红了大哥的手和刀。
  大哥拔出刀子，鲜血直流，二哥的身体瘫倒在地上。大哥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他看着自己的手，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罪行。
  然而，他看到挣扎的二哥拾起铁锹又向他扑来，他并没有停下来，他又一次举起了刀子，  “你胆敢再靠近一点，试试看。”手舞着血刃向他靠近的二哥比划着。
  在二哥铁锹抡下的那一刻，大哥一边用左胳膊去挡，当时就被打骨折，一边右手用刀子又刺进了二哥的左腿。
  至此，两弟兄双双躺下，怒目而视。
  这一次，二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大哥，仿佛在求饶。
  大哥的手在颤抖，他的心也在颤抖。他知道，他已经无法回头了。他这一刀又刺进了二哥的大腿，二哥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大哥看着一动不动的二哥，他的心中也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他知道，他永远不可掉以轻心，精神高度紧张，提防着二哥的再次进攻。
  工人趁机又拆除一块楼板，大哥腿断眼睁睁无可奈何，大嫂被花开纠缠脱不开身，婆婆被公公控制不得翻身。眼看房屋快要被掀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远处一片骚动，摩托车一阵轰鸣，冲进人群四、五条好汉，停下车子，急奔院内房顶，人群中有人高呼：“哎呦，有救了，娘家来人了。”
  有人附和：“就是，人还不少呢。”
  只见三人扶起躺在地上的婆婆，异口同声问道：“姑姑，你没事吧？”
  “姑，你怎么样？”
  “姑，别怕，有我们在，休想动你一砖一瓦。”
  另外两人，一手执锹，一人握耙，对着工人呵斥道：“谁胆敢再动这房子一砖一瓦，明年今天就是他的周年！”
  “不服气，就上来比试比试！”其中一个说完脱掉上衣，露出健硕的肌肉。
  工人们见状，这才知道招惹不起，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退到一边。
  大哥见状，才放下了刀子，缓缓地摇晃着身体，也痛苦地倒了下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自己疼痛袭来麻木着自己的灵魂。他只知道，他这一生的信仰，都将被这个经历所改写。
  二哥静静地躺着，鲜血不断地流淌着。他的眼睛紧紧闭着，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不甘和委屈。
  当时，在场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谁也不敢靠近去拉架。大嫂还在跟花开、公公这边撕扯着，根本不知道那边已经发生了命案，人已经倒下去了两个，这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谁也无暇顾及周边的境况。
  二嫂在楼下看到情况不妙，见寒冰还在一旁傻愣愣地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二嫂急忙拉过来寒冰：“寒冰，他们人多势众，花开不是大嫂对手，你上房去把大嫂推下去！”
  寒冰听到二嫂的呼喊，如梦初醒般地向楼上攀爬。可是，他站在楼梯口，看着大嫂和公婆争吵得不可开交，两个表哥阻挡花开和父亲，不让他们接近自己姑姑。寒冰却傻乎乎地不知道该加入谁的队伍？双方都是至亲，怎么办。
  二嫂心急如焚，在楼下再次大声吆喝催促寒冰：“推下去，推下去！”
  寒冰犹豫了一下，但看到大嫂情绪越来越激动，似乎要动手打妹妹了。他终于鼓起勇气，趁其不备，猛地向后推了一把，大嫂一个踉跄，后栽葱从二楼跌了下去……
  听到此处，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睡莲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手指紧紧地抓住了胸前的衣服，仿佛要把那颗狂跳的心按回去。
  她不敢想象大嫂会受到什么样的重伤，也不敢想象如果大嫂丧命，大哥一人该如何抚养儿女，又该如何度过自己的后半生。
  大嫂是家里的顶梁柱，她人高马大，干活利落，家里家外都离不开她。睡莲知道，大嫂一直在为这个家默默付出十几年，她不仅要照顾孩子和老人，还要照顾弟妹，种地、喂猪、做饭、洗衣，每天都从早忙到晚，没有一刻停歇。而大哥除了在县城上班，也没有别的生计。如果大嫂不在了，大哥该怎么应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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