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投鼠忌器

高明看着无所适从的二哥，对他说：“我上次在邮政局看到二嫂存钱，等过了大年初五，邮局上班，你可以到那里查一下，看还剩多少钱？”高明说，“我觉得这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可以快速地找到钱。”
  “好，我们就这么办。”二哥说道，过了两天终于盼到初六，二哥叫上高明，
  “现在就走。”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他决定要彻底查清这件事情，不能让老婆再欺骗自己了。
  他们一起来到邮局，刚到窗口，业务员认识二哥两口，笑着说：“怎么？钱刚取走盖房子用，又来存啦？”
  “你说谁刚取走？”二哥不解地问。
  “当然是你老婆呀！”
  “她都取完啦？”二哥问。
  “是呀，三张都取完啦，你们两口子呢，这话还来问我。”业务员不解地问。
  “同志，那一共多少钱？”高明急问。
  “你一问他不是都知道啦。”业务员不解地问。
  二哥和高明一听，急忙跑回医院找二嫂，一进病房，哪还有二嫂的影子。
  急忙去问医生：“医生，四号病房人呢？”
  “出院了。”医生没好气地说，“啥人？老婆怀孕逼得她喝农药，出事可是两条人命，住院了，两天都不来看一眼。”
  二哥气得蹲在地上抱着头，委屈地只想哭。心想：根本不是你们说得那个样子，但又有谁会相信呢？
  于是走出医院，想着她肯定躲到岳母那里啦！自己这时候追过去，也是挨揍的份儿。算了，还是先回家看孩子吧。
  再说睡莲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也是恨意难消。她回到县城，私下找到一个律师事务所，说是帮朋友咨询，就把情况给律师说了一遍，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末了问律师：“二嫂如此狠心地对待自己的公公，按照法律能得到什么惩罚？”
  “如果条条属实的话，诈骗金额巨大，最低是个三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判处二嫂归还贪污的钱财，并赔偿父亲的养老钱。同时，二嫂也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即使怀孕免除，两罪并罚也得是无期徒刑。”睡莲谢过律师，走出事务所，为二嫂悲哀的同时，也为自己和寒冰不值。事情闹到这一步，钱也没有得到，亲情也照样失去。她只有帮寒冰到这地步，自己也无能为力，  虽然离婚的念头暂且搁置，以后那个家还是少回去为妙。
  这一次，钱没要到，算是跟二嫂结下了梁子。
  寒冰在家睡了两天，也想不出来一个好办法。越想越窝囊，越想活着越没意思。头上刚搬掉了一个5000元的小山，背上又压上了元的三座大山，活得真累。现在是看到组合柜烦心，看到床烦心，看到对面建的房屋也烦心，看到猪圈里的小猪崽自由自在悠闲自得的样子更烦心。看到二哥抱个孩子，跑了两天一无所获，一气之下就想踏上返程之路，一摸口袋，四十三元给了香菲四十元的压岁钱，连路费都不够了。低声下气地问二哥借了20元。提上背包向滨城出发。
  二哥也到了出去打工的时间，也只好硬着头皮把孩子送到岳父家，交给二嫂，头也不回地打工去了。二嫂看自己躲过了一劫，家里空无一人，就抱着孩子回来，和小猪仔一起安安心心地过着富婆的日子。
  睡莲这样一折腾，到了元宵节过后  ，母亲照样给睡莲买了盘子、筷子、碗以及台灯，睡莲没有送回去，她也不想每次回家就像去阎王殿的感觉，过重重关卡，去一次次体验被拒门外的尴尬。
  母亲看她没有回去，问起缘由，睡莲简单说了一下近期发生的一些事，如今怀了孕，也是骑虎难下。
  “你让我说你啥好呢？哎呦，我的奶奶哟。一万五千元，别人都是争当万元户，你们也算是当上了万元喽。”妈妈嘲讽道。
  事实如此，睡莲只有无奈地苦笑，有啥办法呢？
  这么一折腾的功夫，怀孕已经三个月，舍不得做掉，睡莲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等待孩子生下，寒冰被做父亲的喜悦感化，这世上哪个父亲会不喜欢自己的亲生？哪个父亲对孩子会没有点亲情？哪怕是有一点点，她都知足了。于是，就开始攒钱为生育做准备，寒冰那么多账是指望不上了。于是均衡营养，调理膳食，一点不敢马虎。但更让人担心的是计划生育，令睡莲惴惴不安。
  因为寒冰当初回来结婚开的介绍信，被他一把撕碎。结婚后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又没有来得及补办结婚证。没有结婚证就没有准孕证，更没有准生证，即便是第一胎，也是属于违反计划生育。计生办每天喊出的口号就是
  “计划生育利在千秋,优生优育功在当代”
  “要致富，争当计生户；奔小康，优生有保障”
  “宁可错抓1000  绝不放过一人”。
  每天买菜，看到计生办门口排着队的孕妇，令睡莲提心吊胆，如履薄冰，就怕哪一天轮到自己头上。幸亏现在才三个月还没有显怀，以后是想捂都捂不住的。

  正当这样想着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学校门口停了一辆车。戴着计生袖头的都是五大三粗的，堵在了胡同口。看热闹的都在纷纷议论着，香菊怀了七个月了，来娘家给母亲祝寿，心想自己是第一胎，又有准生证。也就放松了警惕，结果被计划生育人盯上。
  “准生证呢？”一个长相如李逵的问道。
  “有，在家放呢，谁走亲戚还带那玩意儿？”丈夫护着香菊，让香菊进屋，他拦在门口。
  “没带就是没有，那就先拉上车。”
  “你们先回去，我回家把准生证给你们取来，送到你们办公室。如果取不来，随便你们处置。”丈夫据理力争。
  “谁有那闲工夫等你，到时候跑了咋办？少啰嗦，赶快上车。”计生办的人不依不饶。
  睡莲不敢久留，回到学校，一抬头，看到隔壁的香菊挺着大肚子坐在窗台上，下不来上不去。睡莲见状大吃一惊，一旦跌下可是一尸两命啊。
  睡莲急忙转身关上大门，她的同情心又一次泛滥，悄悄叫来正在上课的学生。有人从楼上扛下梯子，几个人把睡莲的被子垫在下面，急忙拿出一匹布抖开，为保险起见，让香菊系在腋下穿过窗棂，顺梯子而下。
  但是，学校也不是久留之地，一旦发现从窗逃跑，首先翻找的就是学校。  但大门儿已经围得水泄不通，出去风险更大。睡莲带她来到平房，在学生的帮助下，把梯子架在第三家的平房上，让学生扶着香菊慢慢过去，在大门口等候，睡莲骑自行车过去接她。
  睡莲下的楼来，骑上自己的自行车，绕到另一条街。从大门口接住香菊，抄小道走背街速速逃离，然后把香菊安排到一个厕所等候家人过来接回。
  睡莲回家，看到计生办已经把学校围地水泄不通，她笑笑也就没去理会，径直走到香菊家，告诉其母，香菊等候的地方，香菊母亲赶快叫儿子去护送女儿回家，香菊丈夫因干扰执法被拉上了车，但他以成功保护妻儿的性命而自豪  ，睡莲对他笑笑，示意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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