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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惊魂


  
扶云无聊地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小石子咕噜咕噜滚到柳树粗壮凸起的根边,一呼一吸的是繁华城市里弥漫的灰尘气息,让人向往,又让人烦躁。
柳树另一边缓慢走来一个干瘦的男人,未到中年,在黄昏的路灯下,憔悴的脸庞略显狰狞。
寂静的暮色,以往热闹的国道上,此刻一辆车子也没有,滚动的石子声格外清晰。
扶云顺着小石子看过去,蓦然注意到了对面的男子,男子望过来的目光异常诡异,看得扶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扶云脚步微顿,意识到那男人恐怕是个神经病人,默默吞了下口水,今晚凶多吉少啊!
扶云看了眼男人,便将视线挪开,仿佛不过是随意一瞥。她不动声色地减缓步伐,余光观察四周——没人没车经过国道。
佯装过马路,左右瞅了瞅,镇定地抬脚横穿国道。
男人静静地注视着扶云,待扶云走到马路中央,无声地咧嘴笑了,像丑陋的怪物,盯着自己的猎物。
突然,男人加快速度,奔跑向扶云,带着劲风,如同凶兽露出爪牙。
扶云时刻注意着那个身材干瘦的男人,见他朝她跑来,身体先于脑力跑起来,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以及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左边是一个施工工地,看起来刚停下不久,应该有可以拿来防身的器具。
扶云拿命逃跑,飞快来到工地旁,几眼扫过,只看到不远处小沙丘上胡乱散落几根木棍,再无其他。
扶云期待的目光黯然片刻,木棍也可以。
扶云在怎么超长发挥,仍旧跑不过身高腿长的男子,虽然干瘦,但,跑起来飞快,不一会儿便要追上了扶云,他眼里跳动着兴奋的因子,手中抽出携带的短刀,类似水果刀,刀刃在夜色下闪着寒光,明显见过血。
近了,马上就会流出鲜艳的颜色,陶醉且诱人。
“噗!”
男子脸上怪异地勾唇一笑,扬起手中的刀,狠狠地宰下——割开血肉的交响曲在寂寥的昏暗里非常悦耳,男人更兴奋了!
“嗯!”
扶云闷哼一声,那一刀下来太痛了,整个背部仿佛被劈成两半!
鲜血很快浸出,润湿了白色衬衫。
她咬紧牙关,不能露怯,猛地就地一滚,也不管背上的伤口是否裂得更开,生死之迹,那疼痛似乎不存在。
随手抓起身旁的粗糙石子干净利落地仍过去,专门砸脑袋,她都要死了,哪管凶手是死是活。
“嘭!”
石子砸到了男人的脑门,红了一块,丝丝血迹渗出,脑壳嗡嗡地响他抬手一抹,殷红的血抹到手上,男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开心。他犹如猫捉老鼠一样,戏弄扶云,死得太快,可没成就感,而血液也会失去流淌的美丽。
扶云边退边仍石头,即使不能阻止,也要阻碍男人的脚步。
她眼珠微转,扯着嗓子嚎叫:“来人啊!救命啊!有人吗?救命啊!”声音悲凉凄惨。
宰羽文额角胀痛,抬手捏了捏,半饷,淡淡说道:“开快点吧!”
司机应声:“是,家主。”
一旁的陈栗放下手机,对宰羽文说:“宰总,有消息传来,高繁被放出来了。”
宰羽文讽刺一笑,说:“嗯。”难为他们了。
黑色低调的商务车急速行驶在沥青的马路上,将近七点,路上却不见人影或车迹,冷色的灯光下,像是通往深渊的路。
扶云又一个“石头”砸过去,仍得有些顺手,眼睛不眨地盯着那“石头”,这次的“石头”比之前的都大,形状更怪,还有孔……
扶云僵硬着身体,连忙扭头往边上看,忽的瞪圆了眼睛,“嘶嘶”的小声吸气,竟然是骷髅架子,黑灯瞎火,她不清楚有多少,但出现在视眼里的至少就有五六具枯骨。
有些七零八落,有些甚至是完整的骷髅。
而扶云刚刚仍的是散乱的头骨,破损的头颅上空洞洞的眼睛晕染了浓重墨色,像是要吞噬周遭的一切!
扶云血色尽褪,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被吓的。
她惊慌失措地连连退后,脚下传来硬物烙在鞋底触感,如此诡异可怖的情形下,扶云以为踏进了万人坑。
害怕,不仅仅来自脚下的骷髅,还有那无处不在的鬼故事。
神经质的男人额头血肉模糊,却眼底亢奋激动,非常欣赏扶云错乱的表情和动作,这是人临死时无望绝望的挣扎,是艺术最高境界。
他一步一步走近,毫不在乎扶云砸过来的石头或骷髅,哪怕头破血流,他应该再补一刀……
扶云连滚带爬,来到小沙丘上,一把握住婴儿臂粗的木棍,一米长左右,颠了颠,够她用了。
扶云不再逃跑,她是逃不掉的,唯有一搏生死。
男人的那把短刀到现在还在滴着血,滴落在工地上,只剩下黑红色一团,诡异的眼珠盯着扶云。
扶云神经紧绷,眼睛微眯,对付一个疯子,你只有比他更疯。
一阵阴风刮过,扬起扶云鬓边的碎发,在这刚到夏天不久空气中,冰凉刺骨。
五米、四米、三米……
扶云动了!
她顺着小沙丘的冲势,一鼓作气,冲到男人跟前,不带其反应,便抡起木棍一通乱打。
扶云知道自己力气小,打身上对一个精神病人来说,或许没有痛觉,她专门打肉体比较脆弱的地方,有些地方会形成先天条件反射,那是她的机会。
先一棍子打在手腕上的腕骨上,“啪”的一声,扶云似乎听到了手腕错位的声音,眉毛都不动一下。
男人手掌一松,短刀“哐当”掉在地上,手腕刺痛,不由闷哼一声。
扶云先他一步一脚踢飞短刀,幸好穿的是小皮鞋,不然,脚趾肯定开花。
刀子不见了,男人非常生气,握紧拳头就要揍。
扶云又是一棍子下去,这回打的脑袋。
“砰!”
男人只觉得脑壳嗡嗡地响,晃了晃脑袋,干瘦的身体有些摇摇欲坠。
扶云见管用,抬手继续打,不把他打趴下,她就会死。
远远有车灯照来,扶云心中惊喜,或许可以得救了。
她边使劲打,边惊恐的喊道:“救命啊……”尾音发颤,她有些害怕,会像刚才那样,没人来。
男人手中没有了利器,只得抱头护住脑壳,嗷嗷叫。
不久,车轮碾过地面的响起,伴随着刺眼的灯光打来,扶云双眼刺痛,下意识闭眼,流下生理性泪水,打人的动作一顿。
男人趁机扑来。
“砰!”
肉体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扶云差点砸昏过去,紧接着男人的拳头一拳拳锤在她柔软的肚子上,疼得厉害,冷汗直流,她忍不住低声呜咽。
司机干净利落地停好车,当然也看到了工地上的情境,说:“家主?”
宰羽文皱眉,肃声说:“嗯。”
司机快速下车跑过去。
陈栗果断地拿出手机拨号,片刻后,说:“喂……有一起伤人事件……在月溪工地……嗯。”
宰羽文在陈栗报警时,便推开车门下去了,大长腿一迈,朝工地走去。
陈栗一看,连忙跟着下车。
扶云就在以为自己会死时,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忽然不见了,她睁开眼睛,看见了男人被一个虎背熊腰的陌生男子一只手拧着衣领拉开了。
扶云得以喘息,趁精神病男人起身时,蓄力一脚踹去,毫不留情。
男人顿时痛呼出声,双手抱住下身。
扶云见得救,缓慢撑着身体起来。
全身都在钝痛,她却管不了那么多了,神经稍稍松懈,掌下的触觉随时提醒她脚下是个什么地方。
一摇一晃地离开,明明只有几步路,硬是有种已过了许久的感觉。
左脚刚踏出工地大门,转眼又瞅见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男子迈着优雅的步子走来,后面还跟了个妩媚女子。
扶云瞳孔骤缩,前有不明人物,后有枯骨数具,怎么看都十分诡异,她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扶云一口气没上得来,昏过去了!
陈栗瞄见浑身是血的可爱女生要晕过去,疾步接过差点着地的扶云。
陈栗低头俯视沉睡中依旧蹙眉的女孩,一动也不敢动,很是同情,简直是天降横祸。
她抬头望向自家总裁。
宰羽文微微挑眉,问:“看我作甚?我能医她?”
陈栗诚实地摇摇头:“您是不能医她,但,您可以用您金贵的手打个120。”
司机压着干瘦男子出来,问:“家主,高繁怎么办?”
宰羽文嫌弃一眼,视线在某个地方停留半秒,问:“怎么回事?”
司机可疑地顿了顿,说:“被踢的。”
宰羽文立刻反应过来,意外地瞅了眼扶云,薄唇微启:“交给警察!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陈栗余光瞥见高繁下半身已经有鲜血浸出,而高繁已痛晕了,心里啧啧两声,人不可貌相啊。
“是。”
司机将高繁拧到一边,等着警察到来。
“呜呜呜——”
警车呼啸而去,带走了高繁,而扶云被120接到医院去紧急救治了。
宰羽文看了眼工地上的白骨坟地,转身上了商务车。
“……病人情况比较稳定,背上伤口愈合和得很好,但不能沾水。”
“谢谢医生。”
陌生的女声在脑中回荡,刺耳又烦躁,扶云轻轻皱了皱眉,几番睁开眼睛,忍者酸胀感看了下,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
不适地动了动,瞬间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嘶嘶”地吸口气,立刻僵硬着不敢动。
陈栗送走医生,回到病房,瞧见一张可爱的脸蛋皱成了一团,面带微笑,踩着高跟鞋靠近病床:“小姑娘,还是莫要动了。最后难受的可是您哟!”
扶云清了清嗓子,依旧嘶哑难痛:“小姐姐。谢谢!”
陈栗摆摆手,说:“不用。唔,这次,倒是是我公司的错,让您受了伤。”
扶云眼带疑惑,昨晚的事件不会与她公司有关吧?在回忆到那片人骨后,扶云沉默了!
或许有关呢!
扶云嘴唇微启,最终没说话。
陈栗接着说:“您的一切医药费,我公司一律承担。当然,您出院后,还有五千的补偿费。”
陈栗说完,看向扶云,目光同情,挺可怜她的,无辜遭罪。
扶云受不了她的视线,垂眸,半响,缓缓开口:“那人呢?”
陈栗表情微妙,说:“咳!轻微的脑震荡,和……不能人道了。”
扶云阴霾一扫,心情愉悦,呵,该着!
陈栗刚走不久,病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咔嚓”,门开了,是两位男警察。
扶云闭了闭眼,猜到他们是为了杀人未遂事件来的。
其中一个民警随和温润,问:“可以简单地说一下吗?”
扶云对警察有种敬畏之感,乖乖叙述了昨晚的经历:“昨天我刚面试完,打算去赶公交。在经过工地时,就遇到了那男的。当时,我感觉不对劲,就往另一边走,没想到他突然追过来,我跑不赢,就被砍伤了。后面还是别人送我来的医院。嗯,差不多就这样了。”
警察的一番问话,让刚醒来不久的扶云感到颇为疲倦,等他们走后,困倦袭来,闭眼沉睡过去。
醒来后,已经是下午了,扶云伸出没受伤的右手,拿起旁边矮柜上的手机。
解锁一看,有好多个信息电话未接,扶云一个一个回了过去,父母那就报平安,朋友室友那只避开危险,浅谈几句。
放下手机,已过了近一个小时。
扶云疲惫地闭上眼睛,细细捋了繁杂的思绪,感觉亏了。
一次腾飞的面试,便几乎要了她的老命。
早知道会遇见精神病人,就不去面试了,何况还那么晚才面试。
迷迷糊糊昏睡间,刺耳的铃声吵醒了头昏脑涨的扶云,扶云嘟起嘴,板着脸,不想说话,一言不发的接过电话。
“喂。是扶云吗?”
“嗯。”
“扶云,您好。您已被我公司录取,请于6月11号到公司报告。”
……
“谢谢。”
挂断电话后,扶云反应了几秒,眉眼含笑,还行!
瞬间忘了,上午是谁抱怨腾飞公司不干人事。
扶云这次受的伤虽然只隶属于轻伤,但,仍旧住了将近一个星期的医院,期间伤口反反复复发炎,挺折腾的,扶云苦不堪言。
出院后,扶云直接回学校。
金色的太阳高挂,艳艳似火,回到寝室,扶云已经汗流浃背,她有些庆幸,伤口早已结巴,不然,有她熬的。
扶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享受着空调冷风的凉爽,长舒口气,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张珺珺筷子夹了一块脆皮肠,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听到一旁扶云的声响,忙中偷闲分了点余光,面色红晕,又透出大病初愈的虚弱,关切道:“扶云,你伤好点没?”
扶云有气无力地说:“嗯。结疤了,只是不能碰水。”
“你上床休息一下吧。我看你挺虚的。”张珺珺边吃米线边说。
扶云眼珠转了转,其余两人不见踪影,问:“她们人去哪儿了?”
“王雨去面试了。黄灵在图书馆写论文。”张珺珺用纸擦干净嘴巴,将垃圾堆到一边,继续手中的论文,“你呢?那次的面试怎么样?”
“成功了,过几天就可以签三方了。也算因祸得福吧。”扶云想起那糟心的经历,眉头微蹙。
“杀你的那个人呢?不会没坐牢吧!”
“没有。”扶云略不甘心,“因为是精神病,不犯法,做不了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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