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喜欢她么？

程倩茹看着手中的两张红票子，小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苏长凤很大方，在看了拍摄的视频和照片之后，觉得还不错，当场就给了她薪水，让这小姑娘有些受宠若惊。
  “小姑娘底子很好，下次若是有需要会优先考虑你。“
  “多谢阿姨！“
  程倩茹揣着200块的“巨款“，虽然对于她的家庭来说不多，可这是她第一次靠自己挣到钱，心里有些小激动。
  可她转过头去，却发现另外两人在很正经的工作。
  “这里再修一下，色调再暗一些，这样看起来偏成熟，又像成年人也像学生，可以模糊视觉概念。“
  “还有这里也稍微修一下…“
  武梦璃不断说出各种要求，思路很清晰。
  苏劫手下不停，面对各种苛刻要求，他手到擒来，电脑技术非常娴熟。
  而且他精修的图片，连程倩茹也惊在原地，有点不相信里面那个人就是自己。
  看着两人工作，她发现自己连一句话都插不上。
  他们真的是高中生么？
  这真是高中生拥有的技能？
  她坐在一边，乖巧的看着两人忙碌。
  直到苏长凤从外面走进来。
  她手里拎着几块烤红薯：“先停停，我在街上买了烤红薯，趁热吃。“
  “小姑娘你也别客气。“
  冬天吃烫手的烤红薯，绝对是一种享受。
  “你们俩真厉害！“
  程倩茹像是一只仓鼠，抱着红薯坐在椅子上问道：“她也有工资么？“
  武梦璃笑了笑：“他可是正式工，按月结的。“
  “她好厉害！“
  刚才面前的女孩，穿着潮流冬装非常熟练的摆弄着各种poss，并且指导她各种细节配合拍摄，现在更是熟练的操作电脑，鼠标快到她眼睛都快跟不上了。
  武梦璃撇了撇嘴，笑容有些微妙，这个死直男已经接受了现实，开始作为一个女孩生活。
  苏劫的效率很高，很快就完成了武梦璃的各种苛刻要求。
  直到晚上九点半，程倩茹看着手机，发现已经到了平时下晚自习的时间，她慌忙起身打算回家。
  “小劫你骑车送人家回去，这么晚了一个女孩不安全。“
  怎么可能不安全？
  武梦璃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要拒绝，可是下一刻她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让她嘴角一抽。
  苏长凤哪里都好，就是动不动打人，有事没事给她脑袋上来一巴掌，以彰显她长辈的身份。
  “快去快回！“
  武梦璃只好找到自己的自行车，擦了擦上面的雪，对程倩茹摆了摆手：“上车！“
  程倩茹脸色微红，她没有拒绝，小心翼翼的坐在后座上，扶着面前男孩宽阔的后背，她还是第一次如此亲近除了父亲以外的男人。
  感受着夜晚的寒风，她下意识缩了缩身体。
  “你抓紧了，这段路结冰了，有点滑。“
  “嗯！“
  前面的武梦璃卖力的蹬着自行车，一阵牙疼。
  这种事怎么看都该是苏劫本人来，没想到到头来苦力却是她。
  自己真的是在帮苏劫泡妞？
  这叫个什么事啊！
  她蹬了十几分钟，在泥泞的雪地上，很是吃力，来到程倩茹家附近几百米，才被叫停。
  “这里离我家没多远了，剩下的路我能自己走回去。“
  程倩茹小心翼翼四处打量着，生怕有什么熟人或者邻居看到她被一个男生送回来，如果被告诉她父母，她就完蛋了。
  武梦璃微微喘息，白色的哈气出现在她的鼻尖。
  程倩茹在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看着面前的男生，她犹豫了片刻后问道：“你和武梦璃到底是什么关系？“
  武梦璃一怔，略微思考后回应道：“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毕竟十年后他们才能换回自己的身体，如今只能监督对方按照自己的要求来，死死绑在一起。
  程倩茹歪了歪脑袋，很显然有些懵，对于“他“的回答无法理解。
  武梦璃见此又换了个说法：“他把我当兄弟，我把他当姐妹。“
  身边有一个顶着她面孔的“女孩“，这种情况可能要持续十年，她还能怎么办，只能用双胞胎这种荒唐理由给自己暗示。
  再次听到这样的回答，程倩茹小脸露出费解之色。
  她只好鼓起勇气继续问道：“你喜欢她么？“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问出的这句话，心跳陡然加速，忐忑不安。
  武梦璃一怔，曾经她确实对那个死直男抱有好感，可随着十年的时光流逝，昔日懵懂的情感早已消弭殆尽。
  如今机缘巧合回到十年前，更是出现了交换身体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这种上天的玩笑让本该是平行线的两人再次出现了交汇。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她知道程倩茹问的是苏劫本人，而不是占据苏劫身体的她。
  这个问题她确实回答不了，也不敢轻易回答，这是一个女孩最纯真的情感，她没有资格帮苏劫去回答这种严肃的问题。

  就在她迟疑的时候，程倩茹脸色羞红，似乎意识到自己一时脑充血说错话了。
  “刚才我什么都没说，你忘了吧，都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去吧！“
  说罢，她拎着自己的书包，擦了擦上面的积雪，连忙跑路。
  “我们明天见！“
  看得武梦璃一阵无言。
  她喃喃道：“那个死直男有这种魅力？“
  这个女孩也太单纯了，让曾经受到社会洗礼的武梦璃有些汗颜。
  突然间，她打了一个喷嚏。
  感受着周围的寒冷，她搓了搓手，赶紧调转车头回家。
  可是她刚刚骑出去几百米，就遇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她很熟悉。
  浑身破破烂烂，披头散发，发丝焦黄，这副打扮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流浪汉。
  可这不是一个流浪汉，无论她如何落魄，武梦璃还认出了她的身份。
  面前这个女人正是柳双，也就是她的母亲，更是家庭破碎的始作俑者，她上辈子苦难的开端。
  但不可否认的是，柳双在事情暴露的前几年内，也算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做到了一个母亲的基本义务。
  不过做错了事就要承担相应的代价，尤其是这种原则性错误。
  如今的柳双没有了两个月前的嚣张跋扈，在这漫天大雪之中，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她路过路边的超市，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咽了口唾沫，随后又默默低下头。
  就在她打算离开，继续向前走的时候，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少年“。
  呆滞的眼眸出现一丝波动，她似乎认出了面前的这位少年。
  少年手中是几块面包和一瓶水。
  看着面前突如其来的食物，柳双眼神微微波动。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可是面前的“少年“却没有给她任何回应的机会。
  不止把食物塞到了她的手中，还有身上全部家当整整500块钱。
  “离开这里找个工作吧，这里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
  看着大雪中蹬着自行车远去的身影，到她嘴边的话，一句也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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