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慕天蓝疯啦
人千万不要和刚认识的人出行，哪怕他看似无害也不要将干粮交付他，慕天蓝三人刚前进了两日，柊就将马与干粮都偷走了，留下孤零零的马车给丧失了四感的慕天蓝遮风避雨。
“我说你这么大气性干什么？”夜里，牛小西扶起慕天蓝给他灌药，“心血一快，转化提前，荒郊野岭，真会挑地方。”
“往前走两日是丛林，再往前有沙带，看样子要走一天，对面一头好似都是深林，马的尸体在沙带前，血都吸干了。”
“吸干了？”牛小西疑惑，为什么两个大活人他不下手，却非要吸马血？“你们再去看看周围有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总在这个车里呆不是事情。”
沙兽野外生存能力极强，虽然行路速度无人能及，但两只杀手体积过于微小，所以无法成为坐骑。
“原路返回蓝羽？翗还在，鸟族不至于对你们怎样。”
“也不知道你究竟算哪头。”
“南下阙城？他妹妹是赤鬼王后，安稳吧？”
牛小西叹了口气，他出来就是为了找小长老，无功而返，又变成四感尽失，他哪会回去？
慕天蓝坐了起来，拉过牛小西，用手指在她手背上写字。
“慕天蓝都成木头人了，你还如此对他，你心里怎么想的？同归于尽吗？”
“……”牛小西斜眼看着沙兽，“慕天蓝问你，你知道阙城的动静吧？”
沙兽似乎没听见，“我出门看看。”
“汛女官带去涸泽那只没有和沙兽通气？”慕天蓝继续写。
“……”
“我们栽了，你有啥好处？”
“我又不是没退路，大不了回涸泽。”
牛小西将沙兽的回答写在慕天蓝掌心，得到回复后继续问沙兽，“没有慕天蓝的引荐，一莲不会见任何人，这点涸泽公知道的吧？”
“行行行，你想知道啥？”
“一莲在哪？”
“没出阙城。”
“慕家人怎样？”
牛小西与沙兽你来我往地聊着家常，长久没有得到回应的慕天蓝有些烦躁，不仅仅是对自己这毫无用处的凤凰血统，更是对丢失了小长老的现状。
“沙兽不知道阙城发生什么，汛女官到了阙城也无法乱走动。”牛小西不想将慕小雨哑掉的消息告诉慕天蓝，如果他知道一莲母子如此对待小雨，他该有多震惊？
“我出去走走。”慕天蓝写完几个字便起身，摸索着离开了马车，牛小西想跟在他旁边搀扶却被拒绝。
慕天蓝在夜色中走了一会，四感丧失，连带着之前恢复了的武功内力也全没了，跌了几个跟头后，慕天蓝坐在了地上，隐没在半人高的荒草之中。
牛小西见慕天蓝没了踪影，有些着急，正想要冲出去寻找，却被突如其来的柊挡住了去路。
“你！”牛小西抓住柊，“小长老呢？”
柊笑笑，“牛小西，我回来是告诉你一件事，你没发觉你对慕天蓝的关心来得没由头吗？”
“他是我病人，我不关心他关心你？”
“我说的是情感关心。”
“你想说什么？”
“这是血族情咒的解，你试试？”柊变戏法一般夹出一枚符，“虽然我不知道谁给你下了情咒，但肯定是下给你和慕天蓝的，看来你的医术真不错。”
牛小西接了过来，愣了愣，她和慕天蓝签了誓约，半年内无进展就可离去，难道他为了捆绑自己连这种招数都使了？
“你怎么知道的？”
“你对他太唯命是从了。”
“……”
柊看牛小西迷糊的样子，回头望了望慕天蓝的方向，“可惜，凤凰族转化并不是谁都能解的，估计他寻找小长老的征程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一定会解掉凤凰转化。”牛小西最傲气自己的医术，怎么可能让人小看了去。
“还有，小长老不是不帮，只是时机真不好，一万多血族也是活生生的命，这点她和橙花、橙果见面时候会提。”
“他们要见面？那不就可以开长老会了？”
“小长老是那种任人宰割的人吗？你们把她想得太简单了。”
“那慕天蓝出来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乱世之下，大部分人是微小的，他和一莲都是年轻人，有些自己的想法也不是不可以，可惜没有权利、名望、金钱强有力的支持，只会是白费。”
“你再说他做无用工吗？”
柊撇撇嘴，“没错。”
“那他该怎样？蹲在慕府忍受着张跹的羞辱？还是违背自己内心去辅佐张跹？他为自己理想作出自己的选择，有什么可好指指点点的？”
“哈哈哈哈哈，别这么激动。”柊后退了几步，“你先把自己的情咒解了，再好好评判一下局面。”
……
“凤凰转换成功少之又少，但你不必担心，我会帮你。”一只手指在慕天蓝掌心里慢慢滑着，失意的慕天蓝稍得慰藉。
“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慕天蓝搂过身边的人，继续写到，“等结束后，我们…”
那人翻过慕天蓝手掌，写到，“再议，难道你不想辅佐一莲？”
“我以为你会想离开？”
“你要真为我考虑，为什么现在不走？”
“就你会找茬。”
“你现在就是四感丧失，内心有些恐惧，我希望你能好好平衡一下自己，万事皆可解。”
“你怎么忽然说话这么有理性？”
身边的人晃了晃，起身离开了，难道是生气了？
牛小西走了过来，她已经用了解符，心里憋着一股子气。她拿起慕天蓝的手写到，“还坐着干什么？赶紧跟我走，我想起一副药方，能不能解就看你造化了。”
沙兽找了个破败的寺庙，两个人今晚算是安顿下来。
“你拿刀干什么？”沙兽吃惊地看着牛小西屠夫般的阵仗，连连后退。
“川濑，弄些油出来。”牛小西指挥着沙兽与川濑，之前觉得这方子过于狠毒，没想让慕天蓝受罪，而如今，解了情咒的牛小西考虑更多的是如何治病，至于痛不痛苦与治愈几率，她可是不顾的。
“你不会是要烤了他吧？”
“师傅说过，血族、凤凰族天性相反，川濑之油灭得了血族，自然就能帮得了凤凰族。他连这点火都受不了，算什么凤凰族？而且当时在桥上，他不也是浴火才激发了血统？”
牛小西抓过慕天蓝的手写下自己的方子，“这一回我要将川濑之油注入你的身体，凤凰磐涅先要有火，此计不成，便是死。”慕天蓝点了点头。
“我信你。”
可牛小西她不自信啊，毕竟这方子过于草率，“成败在此一举，活了就是凤凰，死了就是烧鸡。”
牛小西将慕天蓝血管割开，滴入了川濑之油，只见川濑之油与凤凰之血凝结，不消一会便走遍全身，慕天蓝也进入昏迷状态。
“哇塞，你要杀他也不用这样吧！”
牛小西将剩下的川濑之油撒到慕天蓝身上，命令举着火把的沙兽，“赶紧点火！”
川濑之油果然是点火良品，就那么一捧足足烧了半日，还没有烧毁其他东西。令人兴喜的是，火中的慕天蓝没有焦化，也没有成灰，甚至衣物都不曾受损，牛小西信心满满，心跳也越来越平静。
“师傅，徒儿给你长脸了。”牛小西心里乐开了花，喜不自胜，甚至还亲了亲川濑，“真是个好东西。”
“喔！火小了。”沙兽爬到牛小西肩头，“他走出来了！”
慕天蓝踏出了凤凰涅磐后的第一步，只见他气色良好、呼吸顺畅，牛小西赶紧跑了过去，伸手替他诊脉，可得到的并不是她想要的脉相。
牛小西没能逃走，慕天蓝的手已经卡住了她的脖子，这人经过凤凰转化，已经没了人性，“你特么除了会掐人脖子，其他就不会了？师傅啊，你怎么没把凤凰暴虐的性格告诉我呢！沙兽！进去安定他，我找东西捆住他！”
“不要！我们要走了！”
“他杀完我就是你们！赶紧进去！”
沙兽硬着头皮进入慕天蓝的体内，牛小西乘机找了根粗麻绳，将慕天蓝捆了个结实。
“我勒个天！”牛小西躺在一边，心想这该怎么办？失心疯的药能适合凤凰族吗？
“要不要我帮你？”空寂大药房的门出现在牛小西面前，它就漂浮在半空中。
没等牛小西反应过来，那扇门一个下降，便将牛小西套了进去。本是躺着的牛小西有些失重地站在了空寂大药房里。
“灯不灭，灵不灭，命不灭。”牛小西寻声回头，只见门外有一个佝偻妇人提着一盏青绿色灯笼。
甲老板头脚颠倒挡在牛小西面前，对着明婆讲，“喂，你来干什么？”
“凤凰磐涅，难得的事情，老不死的我，来凑个热闹。”
“你还有什么东西？”甲老板虽然糊涂，但也记得前前任花老板是把明婆的药材都拿了的。
“总是要试试运气。”明婆讪笑。
“我看你就是空手套白狼，走走走！”甲老板见明婆不肯罢休，料定她手里还有救凤凰族的东西，便恐吓到，“难道你想让谁知道你私存货品，有意毁约？”
“哼。”明婆不想把事情搞大，慢慢消失在暗处。
“你就是甲老板？”牛小西问。
“是啊，他就是。”远处风里云的声音传来。
“阴魂不散。”牛小西抬脚便走，“风里云你别想让我跟你服软！”
牛小西狠狠带上了门，甲老板愣了，他脑海里回想起一段话，“求药者关门，则为无忧，然休。”
凡是来空寂大药房的人都是着急忙慌拿药回去治病的，所以从来没有出去的人会想起关门这件事，他也便没把关门休业提上日程。
甲老板有些略带侥幸地去拉门，又不甘心地推门，门丝毫不为所动，牛小西这一关可是断了空寂的营生啊！这天下万民可该如何是好？
甲老板恼怒着回头，双眼充血盯向风里云，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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