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达成一致
一个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即使是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例如文卿栀睡懒觉的毛病。
相处久了，凌殇他们也了解她的生活习惯，没有急事儿绝不打扰。
文卿栀满足地起床，梳洗一番后将昨夜的银簪插入发髻，戴上银戒走出了房间。
“公子。”凌殇正好在院中等她。
“走，先去吃饭。”
她所谓的吃饭又让凌殇涨了见识。一路逛一路吃，嘴中、手上没有空闲过。而且两个男子在街上逛吃，加上某人奇怪的一些举动总会吸引各种各样的目光。
“你这哭丧的表情是不乐意么？那下次带雀儿，她肯定乐开花。”文卿栀白了正处于僵硬姿态的人一眼。
“乐意，非常乐意。”凌殇着急地否认。
他发现跟着她才有有趣的事儿，比以往那些陈年不变的任务好玩儿多了。以前除了杀人就是暗探，从来没有机会正大光明地逛街过。
“这就对了。给你吃，这个挺好吃的。”文卿栀说着顺手拿下一颗冰糖葫芦塞到他嘴里，一脸期待地等着他评价，“味道怎么样？”
她这是一心二用，趁机提前做好市场调查，这样等店铺开起来后就知道引入哪些店铺可以吸引顾客。
想到眼前的人是个女子，凌殇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大街上人来人往，一个俊逸的男子在光明正大地喂另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吃东西，还用这副期待的眼神望着，谁不浮想联翩？
脸皮这东西不是谁都厚，很显然文卿栀就非常不在乎。
“嗯，好吃。”抵不住那抹目光，凌殇笑着回答。
“喜欢吃什么就买，反正我没钱！”文卿栀眉毛一弯，说出的话令刚刚陷入美梦的人瞬间梦醒，脸上有些无奈。
公子啥都好，就是哭穷的毛病一直没有变过，而且哭穷的程度与日俱增。
“辰，你没有过这种待遇吧？哈哈哈。”远处的流祁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对面的男子没有说话，不过手中的茶杯越捏越紧。
“那不是刁蛮的七公主吗？这下有好戏看了。”
瞟到不远处的烨淑菁，流祁有几分幸灾乐祸。
“两个男子在街上这般作态，真令人恶心。”
迎面簇拥而来两位花枝招展的女子，其中的红色女子眼神尽是嫌弃。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周围的人听见。
凌殇和文卿栀闻言转身。
没料到他们是两位俊俏的公子，眼中的嫌弃骤然变成了欢喜，连刚刚嘲讽的女子也愣住了。
文卿栀阻止想要动手的凌殇，小声道：“不必麻烦，看我的。”
“这位小姐是看上了我的朋友所以嫉妒吗？不过他乃世家子弟，家规森严。姑娘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就说自己恶心？冒昧问一句，是否有喜了？可喜可贺呀。”文卿栀一脸真诚地恭喜道。
“好伶俐的嘴，孙家小姐的闺誉可算毁了。”
烨辰和流祁都有内力，自然将街上的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她不是能吃亏的人，我已被坑过好几回。”
想起她三番四次的戏弄，烨辰不禁失笑。
街上的人一听，纷纷将目光转向红衣女子的腹部。
谁都知道一个女子有喜就是有身孕，看她是未出阁女子的装扮，真是有伤风化。
红衣女子气红了脸，指着周围的人愤怒道：“看什么看，小心把你们的眼睛都剜了喂狗。你大胆，不知道我是谁吗？”
“你又不是天仙，没有必要每个人都知道吧！”文卿栀无奈地摊摊手，周围又是一片嘲笑声。
红衣女子更加生气，拉住黄衣女子的手求助，“菁儿表妹，你可要帮我好好教训他……”
话未说完，就被文卿栀打断，“原来是七公主，在下失礼。”
“你认得我？”烨淑菁的眼神里有几分痴迷，听到这番称呼，心里更加高兴。
文卿栀后退一步，声音铿锵有力，“当然，烨州谁不认识七公主？您的美名可是人尽皆知呀！”
这话一般人听起来就觉得文卿栀在拍马屁，夸公主是天仙。因为按照她之前的话说只有天仙才能让每个人都认识。
“真大胆。”烨辰站在窗前笑着摇摇头。
流祁困惑，无语道：“你都被迷惑成什么样了？她是在阿谀奉承。”
烨辰淡淡地某人一眼，眼中不乏鄙视，“她一脸戏谑可有奉承的样？她能一眼看出烨淑菁的真实身份，自然就知道七公主的刁蛮任性才是人人皆知。”
流祁被怼的哑口无言。
街上剑拔弩张的气氛经过文卿栀的三言四语就缓和许多，凌殇在心里都要给她拍手叫好了。
“公子真会说话，不如到前面酒楼坐一坐。”烨淑菁娇羞地邀请道。
“表妹……”
孙书刚想提醒，就被烨淑菁一眼瞪了回去。
“抱歉七公主，在下还有事儿，今日就不奉陪了。这两串糖葫芦就当赔礼道歉，改日我一定请七公主喝茶畅聊。”
文卿栀将糖葫芦轻轻塞到她的手中，烨淑菁心里又被撩得激起一阵涟漪，痴痴地望着离去的背影。
“哈哈哈，这冰卿公主果然有趣，我开始喜欢她了。”
看了整场好戏，流祁的赞美不觉出口。但是一说完，就觉得后背有些凉意。
“喜欢？麻烦给我解释一下。”烨辰眼里的笑意不达眼底，“我听听。”
流祁讪讪一笑，“你又不喜欢她为何用一副要吃人的眼神吓我？”
烨辰一本正经地回答：“她是文凤国王室之人。”
流祁无所谓地耸耸肩，“这样正好联姻。再说我不一定能娶到她，你没看到男男女女都喜欢她吗？情敌颇多。”
对于他颇含深意的眼神，烨辰顿有种想杀人的冲动，最终化为两个字，“回府！”
街上的两人还在逛，不过换了个地方。
“你怎么知道她是七公主？”凌殇将文卿栀的手从肩上拿下，看一下刚到他肩膀的人安慰道：“不要勉强。”
“滚，有多远滚多远！”文卿栀白他一眼，很想暴打他一顿。
“没事儿，会长的。”凌殇继续安慰道。
“你……你这猪脑袋没听见红衣女子叫她菁儿表妹吗？而且她身上戴的玉佩是贝缌国皇室的图案。”
看了某人一眼，继续道：“功课没做足，记得回去抄一遍贝缌国皇室的资料给我。时间差不多了，走去会会那位辰王殿下。”
凌殇头疼地跟了上去，他刚刚不该惹她的，真是有仇必报。
黑夜来临，四周寂静。
空中挂着一轮弯月，街上偶尔传来一两声打更声。两道黑影快速从房顶掠过，像林间的狸猫。
最终，两人停在了辰王府正院的房顶上。
“殇殇，一会儿我想试试他的武功，你不要插手。”
凌殇点点头，伸手揭开一块瓦片，入目的情景令两人一愣。
烨辰正在沐浴，房内热气腾腾的水汽恰如其分地营造了一幅香艳的美男出浴图。
“我去！”文卿栀没忍住，惊叹一声。
“既然来了就下来喝杯茶吧，不用做梁上君子。”烨辰邀请道，没有半分慌乱。
房上的两人对视一眼，好心地盖上瓦片，从窗而入。
文卿栀非常淡定，就着桌上的茶壶给凌殇和自己倒起茶来，并催促道：“快喝喝，这王府的茶如何？”
凌殇配合得品了品，认真回答道：“嗯，是好茶。”
“嗯，糕点也不错，你尝尝。”文卿栀一口一块，没有半点客气。
“二位来此不光是为了蹭茶和点心的吧？深夜到访有何贵干？”烨辰一身白衣，面戴银白色面具，从屏风后慢慢走出。
“辰王殿下此言差矣，我们真是饭后散步迷了路。谢谢款待，我们就先走了。”文卿栀说着就要离开。
“放肆！”面具下的眼神冰冷嗜血，掌心聚力朝文卿栀攻去。
来回几个回合都没有任何输赢。
“是我。”
她顺手摘掉黑色面巾，停止了打斗。
一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烨辰嘴角微弯，好笑道：“小栀来怎么不提前和我说，我去接你就好，还用半夜爬屋顶？”
“我这叫不走寻常路。千烨，你怎么住在辰王府呢？”文卿栀打趣道，顺便又吃了块糕点，还顺手递了一块给凌殇。
凌殇刚接住，对面就传来阴阳怪气的话，“你对属下都这么好？”
“他是我朋友。我不对他好，难道对你好？”文卿栀白他一眼。
凌殇一听，眼里满是得意。
“行了，你早知道我的身份了吧？我是文凤国的冰卿公主，此次前来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文卿栀说出来意，刚刚不正经的模样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栀，我可等你好久了。叫我烨辰吧就好。”烨辰话里有话。
“我来就一个目的，若武龙国攻打文凤国时，希望贝缌国别插手。”
文卿栀懒得和他弯弯绕绕，也不想扯些有的没的，如果她没看错人，他就一定会答应。
这种人，和他绕弯子完全走不通，一开始她就知道他是只狡猾的狐狸。
烨辰笑的有几分不真切，反问道：“是什么让你认为一个游山玩水、无心朝政的王爷能做主答应你的条件？”
文卿栀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语道破，“游山玩水吗？应该是为了打探其余两国动向，同时扩充江湖势力。至于无心朝政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你蛰伏了这么久，这次突然回宫难道只是为了以解思乡之苦？怎么，你是演戏太多走不出来，还是特别喜欢在他人面前妄自菲薄以博取同情，又或者说根本没合作的诚意？”
他想要理由，她给他便是，而且还是随便挑的那种。
“不愧是小栀，查得一清二楚。”烨辰拍拍手，眼里划过一丝光芒。
“彼此彼此。那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有什么好处？”烨辰轻抿一口茶，抬头问道。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自然是互利共赢。听闻其余三位分别掌握了贝缌国的兵、钱、政三权，若你想得到太子之位就必须全部击破。但你一半血液源于他国且势单力薄，更需要借外力与之抗衡。答应我的条件，我可助你拿到太子之位。”
文卿栀坦诚地分析其中利弊。这么诱人的条件，他不可能不答应。
他不傻，知道她能找他合作也可以找别人，为什么要把这个机会拱手让人呢？
不过一个女子竟能将贝缌国局势看得如此透彻、全面，不容小觑。
“我答应你，不过时间不能太长。”
“殿下，你有这个时间我也没有，最多两月。”文卿栀十分爽快地答应，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好，附加一个条件。”
“我听听。”文卿栀无语。
还能附加条款，真不愧是以做生意为本的国家。
“我们不是敌人。”烨辰认真地看着她。
文卿栀傻了，但随即答应道：“当然。那今夜就不打扰了，有事到喜来客栈找我。”
“好。既然我们已是盟友就免费送你一个消息，那日的黑衣男子可能是武龙国之人。”
烨辰说出这些天得之不易的情报，于公于私，他都希望她能离那人远一些。
“知道了，多谢！”文卿栀点点头，随后带着凌殇离开了王府。
“冰卿公主，你究竟有多少张面孔呢？真是期待接下来的日子呐。”面具下的人嘴角上扬，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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