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心动
朦胧月色下，女子正坐在自制的秋千上半睡半醒。
柔和的月光映照在如雪的侧脸上，在眼下倒影出一对似飞未飞的蝴蝶。清风吹来，睫毛微动。嗅到空气中飘来的花香，嘴角不自觉上扬。
突然一股陌生的气息袭来，文卿栀骤然睁眼，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宁静，“谁？”
脚尖一动，瞬间离秋千十几步远。挥挥衣袖，淡定地坐在了石凳上。
快速飞起的裙裾如翩翩起舞的精灵，在月光下更添仙气。
烨辰本想多看一会儿，以解多日的思念与担忧。不料她的功力与警惕性如此高，稍微动了下脚步就被发现了。
缓缓走到她对面坐下，“伤，好了吗？”
文卿栀无语，这一个二个的怎么都喜欢夜闯私宅，功夫高了不起么？搞得以后睡觉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辰王深夜到访所谓何事？”她一脸平静的看着对面的人。
这个场景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小栀，你换了住处为何不和我说？”烨辰直直地盯着她，语气里不知是责备还是落寞。
他觉得有什么在悄悄改变，好像从那夜开始，或许更早，他对她的想法就已偏离了最初互相利用的目的。
十几年前的大火早就将他的情感、人性烧的干干净净。这些年他退出贝缌国朝堂，游历三国，建立自己的江湖势力，眼中剩下的只有太子之位。
他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能被任何人、任何事左右。踏错一步，万劫不复。
但在不知不觉中，她的一举一动已然牵动了他的情绪。
他们都是习武之人，知道那晚淑玲的一刀不过是皮外伤，不消片刻便会痊愈。何况她身边能人众多，必不会有事。
但他就是很慌，不知是因为伤，还是那晚她的话，或者那个武龙国的三殿下？
为何听到她与夜彧一起吃饭深夜才归时心里会不舒服？为何她不做任何解释时会生气？为何会担忧她？好像除了喜欢找不到其他原因解释。
文卿栀淡淡一笑，“就为这事儿？我们是盟友，但我的生活起居不必事事都向辰王禀报吧。”
实在可笑，难道是怕她一时冲动杀人灭口？对，那个郡主是他的青梅竹马。
对于皇室之人，她向来远之。无论哪个朝代，只要涉及权力，夺权的火焰便足以烧尽任何一个角落。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来道歉的。”烨辰不想被误会，连忙解释。
“我从未放在心上，辰王更不用特意来道歉。结盟本就是互相选择的过程，那日我已给了辰王足够的诚意，希望后面你也拿出你的诚意。放心，只要郡主不再挑事，我不会动她。合作本就是看重被对方有利用的价值，各取所需也是诚信的一种表现。”
文卿栀顿了顿，语气多了几分冰冷。
“只是提醒一下殿下，我们仅仅是合作关系。想必你对我的私事儿是不感兴趣的，同样我对殿下的私事儿也不感兴趣，所以再有挡桃花、红颜知己吃醋的私事儿请自行解决，您说呢？”
烨辰眼神渐渐黯淡。
她在划清界限，作为盟友的界限。
“小栀，我们是朋友，叫我烨辰。”
他现在没办法让她相信，因为他们一样谨慎，合作基础上的任何解释都显得别有所图。
“好。”文卿栀没有纠结，一个称呼而已。
“你的伤真没事？王府有上好的药，我让文墨送来。”烨辰终于笑了，伸手想看一下她手臂上的伤。
文卿栀微侧，“早已痊愈，不用了。你来了，我们谈谈接下来的计划吧！”
文卿栀望了望空中的明月，然后看着他。
两个月后是江湖的武林大会，真正的重心在武龙国，她可要快点才行。
烨辰眸中泛光，一直盯着她，“我想听听你的主意。”
她，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嗯。”文卿栀一手放于石桌上，一手撑着下巴，眼珠不停转动，同样转动着脑瓜子。
“贝缌国最重商业，武龙国联姻也是为了得到钱财上的支持，我们就断了他们这条路，互利共赢。”
烨辰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他不得不承认她的才智谋略皆是一绝，竟一眼就看出关键所在。若她是男子，文凤国怕早已不是如今的文凤国了。
“那该如何做呢？”烨辰的想法和她不谋而合，但还想听她说更多。
“这个你不用担心，山人自有妙计。合作合作，不仅仅讲究互帮互助，还有效率，所以烨灏交给你了。”
她最缺的是时间，何况合作是双方都出力，否则找他干嘛？
“没问题。”烨辰一口答应。
“辰王取得太子之位之日，莫忘了今日的诺言，给我一份加盖太子印章的关于贝缌国不插手武龙国和文凤国的战争、两国休战的三年之约。”
文卿栀不介意再次提醒他们之间的合作，免得忘记。
什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拿到合约之前她都要时刻警惕。
“自然。这个给你，好好保管，就当信物。”烨辰掏出一枚银色令牌。
文卿栀接过，令牌上的“千”字在月光的照射下泛光，光看做工就知来历不小。
也好，多份保险以防万一。
“多谢。”文卿栀接过。
她喜欢一个人赏月，此时被另一个人一直盯着让她有些头皮发麻。于是直接开口问道：“夜已深，你不打算回去休息？”
“小栀是在赶我吗？”烨辰疑惑。
文卿栀心里诽谤，熬夜也别带着她一起啊？好歹她还是比较在意容貌的，熬夜容易变老。
烨辰见她没说话，话锋一转，深情款款，“好久不见，我想多陪陪你！”
文卿栀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微微一笑拒绝道：“我还有事，就不陪你赏月了，请自便。”
事实证明，一口拒绝是最好的选择。
烨辰表情凝固，他就知道这女人软硬不吃，就这么直白地拒绝他。
“那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找你。”烨辰也看出她的困意，起身道别，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不送！”
看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文卿栀转身走进房间。
她发现，他最近有些演戏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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