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一局赢
“公子，外面已经催急了。”青雀望着悠闲自在吃点心的人，有些着急。
文卿栀瞧她一眼，指了指桌上的食盒，“雀儿来尝尝，吃货斋刚送来的新品！”
果然，青雀脸色一变，把刚刚的事儿抛到九霄云外，跑上前去，拿了一块儿塞到嘴里。
“催急了才好呐。一来显得我没有把握，增加烨穹的嚣张气焰；二是拖一拖，引来更多的人。”
文卿栀舔了舔嘴角的碎屑，眼里似有万千山河，“这次我要他输得一败涂地！”
然后擦了擦手，整理一番，漫步走出了雅间。
忘忧楼一楼，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烨穹坐在二楼正屋喝茶，双眼微闭，听着四面八方的声音。
“五皇子前几日已将忘忧楼赢的精光，今日特来和冰姬楼主一赌，有眼福了。”
“是啊！据说这次赌注之大，是双方名下所属产业的三分之一。”
“对，我还听说冰姬楼主不仅赌技高超，还生得美丽动人。好像赌约里有一条，若五皇子赢了，她甘愿为妾。”
“五皇子岂不是人财皆得？忘忧楼为了支持东家，同时办了一场任何人都可参与的赌注，结果冰姬楼主的赔率已是一比一百了，我们也好跟着五皇子挣一点，哈哈哈。”
“那可不？五皇子的赌技早已闻名烨州，忘忧楼赌场中的高手众多，还不是输得很惨。冰姬楼主不过一介女流之辈，江湖上根本没听过。”
“她输了却能嫁给五皇子，我看这冰姬楼主是在欲擒故纵，想借机嫁入皇室，找一个靠山。”
“……”
四周议论纷纷，文卿栀听得一清二楚，嘴角的笑意表示了她的心情很不错。
人群中早就混入了牙墓宫装扮的人，为的就是引导舆论。不这样，她怎么能挣大钱呢？
她再次瞟一眼隐蔽角落处雅间帘子后的几人，笑意更浓了。
都来了，很好！
文卿栀掀开门帘，缓缓走出。
“看，冰姬楼主出来了。”
“哇，真是位女子。”
“可惜不知面具下是张怎样的脸。”
文卿栀走到烨穹对面，稍稍行礼，然后坐下说道：“让五皇子久等了。”
烨穹一双眼睛仿佛黏在了她身上，笑得令人作呕，“无妨，我还以为你会逃走。这身装扮更让人按耐不住，开始吧！”
“不忙！来人，将东西拿上来。”
文卿栀拍了拍手，立刻有人将纸笔和一盒朱砂放在了桌上。
“你是何意？笑话，我堂堂五皇子会食言吗？”
烨穹看了一眼写着赌约的字据，愤怒地看着对面的女子。
文卿栀莞尔一笑，拿起笔签上了冰姬二字。然后伸出大拇指，沾了些朱砂按在了名字上。
“五皇子的生意遍布贝缌国，定知商人来往皆以字据为证。我亦是生意人，不过是履行行规，不必在意。这些是我的卖身契及两州铺子的地契，不知五皇子……”
“好！反正最终都是我的。来人，东西拿上来。”
烨穹按下指印，让人拿上铺子地契和运河管理权。
“不愧是五皇子……”
“五弟，这么大阵仗都不和四哥说一声，我好来给你捧场啊！”
烨辰从人群走来，身后跟着淑玲、孙书二人。
“参见五皇子，辰王殿下。”
“参见五皇子。”
文卿栀微微行礼，“参见辰王殿下，玲和郡主。”
烨穹点头笑道：“四哥，小事儿而已。”
文卿栀坐下，“各位随便坐。五皇子选玩儿法吧！”
烨穹笑道：“色子，简单方便，就比点数大小。”
话落，青雀立即送上一套未开过的色子。
“诚信为先，就请辰王殿下帮忙检查一遍。”文卿栀邀请道。
烨辰会意，走上前将盒子拆开，将东西展示给众人看，说道：“没有问题。五弟是行家，你看看。”
烨穹听这话，丝毫没有掩饰的笑了，“没问题，开始吧！第一局点小的赢。”
两人分别拿起桌上的筛盅，用力摇了起来，动作复杂迅速，把周围人的眼睛都摇花了。
片刻后两人同时放下了筛盅，烨穹毫不犹豫地揭开，只见六色重叠在一起，最上面是一点。
“哇，五皇子不愧为赌神呐。”
“都说了这楼主不是对手，押五皇子赢准没错。”
“哈哈哈，我也是。”
烨穹自信满满，他不信对面的女子还能摇出比一还小的点数。
“该你了，美人。”
文卿栀停顿了一下，明显气势不足，缓缓打开筛盅，六色全是一点朝上。
“哈哈哈！我赢了。”
烨穹大笑，引来众人的喝彩。
“楼主，我们还是……”青雀故意附在文卿栀耳畔“小声”说话。
“经商以诚信为本，下了赌注就无半路收回的道理，我想冰姬楼主是明白这一点的。不过你可提前认输，不至于最后输的难看。”
烨穹以为文卿栀要反悔，字字警告。
文卿栀嫣然一笑，“五皇子说笑了。做生意最重诚信二字，输了我也认了，开始第二局，点数大的赢。”
“好，有魄力！”
呵，要不是为了捞更多的钱，一局都不会让你赢。
文卿栀笑看对面的人，心底尽是嘲讽。坐在一旁的烨辰手指轻握，有点担心。
两人再次开盅，没有了第一次的欢呼，更多的是不信。
烨穹的筛盅里六色并排，全是六点向上；文卿栀的筛盅里除了六色并排，六点向上外，其中有一个色子裂成了两半，多了一点。
“哈哈哈，力气大了点。”文卿栀声音里带着些许庆幸和不可思议，“不过歪打正着，这局承让了。”
烨穹握着筛盅的手青筋凸起，再次打量着对面的女子，想从她眼里得到一些其他的信号。
可惜女子的言行举止没有任何古怪，眼神和他一般透着惊讶。
“这一定是巧合。”
众人面面相觑。
青雀立马换上新色子。
“最后一局，点数小的赢。”
烨穹冷冷地对文卿栀说道，顺手将两个筛盅互换了一下。
既然比点数大是巧合，那他倒想看看比点数小还有什么巧合？何况，他换了筛盅。
两人盯着对方，再次将筛盅放在了桌上。
如众人所料，烨穹的筛盅里如第一局一样，六色重叠，为一点。
“哈哈哈，我赢了。东西我先拿走，美人就等着我来迎你过门儿。”
烨穹放声大笑，起身想拿走旁边放置的赌注。众人也拍手叫好，向文卿栀投去可惜的眼神。
“慢着！”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文卿栀缓缓打开筛盅，六色一角重叠，无点数。
“哇！”众人倒吸一口气。
文卿栀走向前去，笑盈盈地从已经呆滞的烨穹手里拿过盒子，转身递给了青雀，“多谢五皇子了。”
烨穹被声音惊醒，气急败坏地指着她吼道：“你耍诈！”
“不错，你一定是耍诈，五皇子的赌技在这烨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孙书附和道。
“对，退钱。”
“不算，不算。”
“……”
下方的人纷纷吵起来，都是赌烨穹赢而输得一塌糊涂的。
“闭嘴！烨州乃皇州之地，岂容你们耍无赖，难道是欺我忘忧楼一介平民？”清冽的声音传遍整个忘忧楼，“五皇子，赌的内容、方式皆是由你而定。筛盅你和辰王殿下都检查过，三局中有两局都是你规定的点数大小，而且最后一局你还换了我的筛盅，请问我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耍诈？至于你们说我耍诈，不过是你们自己下的注、亏了钱而已。贝缌国乃经商大国，最重诚信。这里人证物证皆有，若到商王面前，我也占个理字。”
烨穹气得脸都僵了，威胁道：“你敢？”
“那我就收下这些了，欢迎五皇子常来。”
文卿栀嫣然一笑，目光迎了上去。
她肯定烨穹不敢当众反悔。今日来的人中不乏皇亲国戚、朝廷大臣，而且双方签了字、画了押，他如今没有一丝退路。
不过依他的性子，明里吃了亏，暗里定会将她赶尽杀绝。
“我们走。”烨穹环顾一眼四周，愤然离去。
“五皇子，等等我。”孙书追了上去。
“辰王哥哥，我们走吧！”淑玲轻柔地喊道。
烨辰直接越过她走向另一边的女子，“楼主技艺高超，佩服！可否交个朋友，有空请你指点一二。”
在淑玲淬毒的目光中，文卿栀淡然自若，“辰王殿下谬赞，忘忧楼随时欢迎。”
烨辰目光含笑，嘴角微勾。
当初她将计谋告诉他时，他一直有些担心。今日一看，是小瞧了她，或者说他还不够了解她。
“告辞！”
烨辰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带着淑玲匆匆离开了。
忘忧楼二楼雅间里，笑声阵阵。
青雀一脸痴迷，“公子，你好厉害！烨穹在赌行的名号不是白来，想不到你轻轻松松就赢了他。”
看到文卿栀第一局输的时候，她心里捏了一把汗。
后面才知道场外的赌注在第一局后由之前的一赔一百变成了一赔两百，忘忧楼及手下的人自然押自家主子赢，所以场内场外都是他们赢。光场外忘忧楼一方，就差不多赚了十万金叶。
据传回的消息，场外有三大家押了忘忧楼赢，不知还有哪两家？
青雀发现文卿栀的高明之处不仅如此。在赌的过程中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不断加大烨穹的胜负欲。连她刚刚的小声提醒也是事先说好的，为的就是让烨穹认为她必输无疑。
文卿栀一手执起盘中的葡萄，一口一颗，“雀儿，让下面的人打起十二分精神。烨穹贪财好色、好赌成性、心狠手辣、爱在背地里耍阴招，所以他一定会报复。你去准备一下，这样做……”
青雀听完不禁抿嘴一笑，“是，我这就去办！”
听着楼外的吵闹声，文卿栀眉头微皱，目光狠绝。
淑玲、孙书，我说过我会回来找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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