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小路惊魂

“摔死的！”

        “好了，我也要回家了，下次我们有机会再聊。”汉子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向着村里走去。

        摔死的？

        一个外乡人没事进那山谷去干啥？采药？打猎？就算是，可他不是一个小孩子，没那么不小心吧？遭遇猛兽？可向阳没听说这有主动攻击人的猛兽呀，最厉害的就算是野猪了，可向阳听说，你不主动攻击，有点山林生存常识的人都是可以避开的呀！

        向阳用眼光向潘老头求证。

        潘老头点了点头，难得的说了话：“是摔死的！”

        “小伙子，你是大方村的吧？我看你今天也走了不少的路，没啥体力了，如果你要走这条近路，就走吧，它还是很安全的，前些时我还进去过，那路还能走。只是，现在正是转秋的时候，天还有些热，你要当心地上的蛇虫就行。”潘老头好意提醒道。

        “别听刚才那家伙瞎说。”看到向阳还是一脸的犹豫，潘老头又道：“对你不说，走这条路的人没一百也有八十，要真那么危险，那可就成了鬼地了，别说走人，连他们自个放牛砍柴都不敢了。”

        “现在都四点多钟了，你如果还按老路走，要是你体力还在，天黑前到家没问题，可你现在……算了，你自个儿决定吧！”潘老头摇了摇头，进店去了。

        走小路！听了潘老头的话，向阳下了决定。

        休息得也差不多了，争取一个半小时，最多两个小时到家。向阳提起地上的蛇皮口袋，扛到了肩上，迈步向着谷口走去。

        一进入谷口，一股凉意袭面而来。虽然才刚过四点钟，可太阳却被山挡住了，加上谷里幽邃，冷空气根本就没见到太阳，现在往外冒，给人一股凉飕飕的感觉。

        两边山的坡度非常大，山崖上的树木都在山岩窝或山岩缝里艰难的生长着，在人难以爬上的山崖上，别看一棵才碗口粗的树，那说不定它就长了七八十年甚至一百年了。

        溪水清凉清澈，迎面而下。小路沿着小溪向上，时而伴溪而行，时而跨溪而过。

        以前听人说，在这山谷里还有娃娃鱼，向阳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向阳是没见过。娃娃鱼的叫声很像小孩的哭声，等一下万一听到小孩的哭声，那应该是娃娃鱼，别自己吓自己就行了。

        休息了近半个小时，向阳的体力恢复了一点，现在还只是沿溪而行，速度还算可以。二十多分钟后，向阳基本上来到了花春村人放牛和砍柴的尽头了，再上去，花春村人都不怎么进去放牛和砍柴了，向阳明显感觉到前面的路荒了很多，两边的灌木丛的枝杈都伸到路上来了，让小路更显得阴森了。不过，还是能明显看到小路，像潘老头说的，人走还是没问题。

        为了一股作气的走完山谷，爬上山头，尽早回到家，向阳决定在这里稍作休息。

        十来分钟后，向阳呼了一口气，把口袋扛在了肩上，准备快速前进了。

        转过一个小小的山岩，听着前面小溪潺潺而流的声音，向阳却无心去享受。不经意间抬头望了一眼，向阳的心猛地一跳，人也僵在了那里，就在前面山岩转角四十来米处，被小溪水长久冲刷而下的一个小水塘里面，一根白银似的东西在水里慢慢的翻滚、S形蠕动着！

        蛇！一条大蛇！一条浑身白银色的大蛇！一条足有海碗口粗、长有四米多的白银色的大蛇！向阳的大脑一刹那空白，额上冒出了细细的冷汗！

        退！退出这个山谷！大脑空白约三秒后回过气来的向阳马上做出决定！

        向阳小心的盯着那条大蛇，脚下慢慢地向着后面移动，生怕惊动了这个令人心惊胆颤的巨无霸！

        很明显，这蛇是在洗澡退热，它还没发现向阳，只要往后退个三五米，转过那个山岩，没弄出声响惊动它，那就没问题了！气味？向阳是在下风口，而且还有四十米的距离，向阳不认为那蛇能闻到！天黑？见它奶奶的天黑！就是天黑向阳也不再等那个让人心颤的家伙洗完澡再通过了。

        自己的运气还真是好，向阳心中不无恶意的想到。这蛇那么大，少说也在这生活了二三十年了，人家走这条路就没碰到过，要是让别的人看见了，早就想办法把它下锅了！向阳估计潘老头也不知道这还有那么大的蛇吧？他要是知道了，估计也会说：噢，我的老天啊吧？

        幸好，转过山岩的向阳拍了拍胸口，那蛇应该没有注意到向阳，不然，那蛇未必会攻击向阳，也会溜进山林中吧？可向阳不敢赌，不敢去惊动它！等出了谷口，把这有大蛇的事跟那潘老头说，至于他会不会跟别人说，这蛇会不会遭到别人的围剿而成下锅菜，向阳也管不得了！

        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轻轻地落地，哪怕已经后退了离蛇百多米了，向阳还是心砰砰的直跳，还是不敢弄出响声，这是怪物级别的蛇，向阳这么大别说见到过，银白色的蛇连听都没听过，谁知道它的耳朵有多尖？噢不，应该是它的蛇信能感觉到多大的范围？向阳心里一直在警告自己，在出谷口之前，自己只有像贼一样小心翼翼地行走了。

        山谷很寂静，除了潺潺流水声外，连鸟叫声都没有。

        突然，前面谷口的方向传来了“沙，沙”的响声，响声不是很急促。向阳仔细听了一下，这不像是人走过的声音，也不像是牛羊走过的声音！

        蛇！噢，我的老天啊！潘老头没喊，向阳自己先在心里喊出来了。向阳以前没见过大蛇，但拇指粗、柴刀柄粗的最常见的菜花蛇还是见过，还见过它们窜离的样子，现在把那个场景在脑海里模拟一下，把镜头放慢点，把声音弄大点，向阳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肯定，那绝对是一条蛇，而且是一条大蛇！

        向阳的心凉到了谷底，噢不，现在向阳就在谷底，那是心凉到了地底！

        后有银白色大蛇，前有大蛇，右边是陡峭的山崖，左边……左边也是山崖，但，虽然陡，好像，好像还可以爬上去，要是仔细看的话，那还像是一条小路插进两山的二十来米开外的大约一人侧身才能过的夹缝中，这条小路向阳敢肯定绝对不是人走出来的，不是松鼠走出来的就是山老鼠走出来的。夹缝中间还有如一根筷子大小的山泉水沿着岩壁蠕动而下，汇进小溪中。而要上去，向阳所站的地方有个约一米四的坎，幸好两边还有些小树让向阳有所借力，不然，上这个坎都有些问题。

        现在向阳想不了那么多了，那“沙、沙”的声音越来越近，只有上去再说，向阳可以进那夹缝后面去躲，如果蛇也要上来，那也许还可以抠岩壁上风化了的岩石以拒蛇！不知来的那蛇有多大，如果不是很大，想上那个坎也不是那么容易，就算蛇大，可在它上那个坎的时候集中火力影响它，它发现事不可为，会退走吧？只要等它退去，就安全了。如果这都不行，那，那，向阳也只有心不甘、情不愿的当蛇口中的大餐了！

        向阳赶紧把口袋放到坎上，让小树支撑着，自己也赶紧攀着小树爬了上去，然后提起口袋，既要小心、又要迅速的躲到那夹缝后去，希望，真的希望那夹缝后再别出现啥让人心惊胆颤的玩意吧！

        当向阳离那夹缝还有十米左右的时候，下方溪边的草丛灌木纷纷向两边摇开，一条毫不逊色于上游那条蛇的银白色身影出现在了向阳的眼中！

        又是一条银白色的大蛇！天哪！今天哪来那么多的大蛇，都还是银白色的！难道是小白龙下凡了？赶快过去吧！上去吧！上去了，上面有你的族人，或许，是你的情人吧？别碍着大爷我赶路了，我求天求地求菩萨，求求大蛇您老人家了！向阳这么大从来没有现在这样虔诚的乞求祷告过！

        向阳心里正在默念时，却瞪大了眼睛：你姥姥的，天显灵了，那大蛇好像听到了向阳的祷告，居然停在坎下不走了！这啥玩意呀！

        要是不祷告，也许这蛇还真的过去了，向阳心里恶狠狠的想道。

        那蛇的脑袋一直都专注地注视着前方，嘴里猩红的信子一闪一闪的。它还没有发现就在它脑袋上方十多米处的向阳，心若可以跳出来的话，这时的向阳一定相信，他的心一定到了嗓子眼了！

        正在向阳无计可施的时候，熟悉的、让向阳心里无法泯灭的“沙沙”声再度从上游想起！

        不用说，那大家伙肯定下来了，肯定、一定、绝对无错，是下来幽会了。只是，向阳的心里在嚎叫，既然你们要幽会，你们原来为啥不在一个塘里洗鸳鸯澡？还一个前一个后的堵大爷我的路？你一前一后堵路也不要紧，你们让我过去后再堵也行啊！就算你们要幽会，你们也过去点呀，别在大爷的眼皮子底下不知羞燥的幽会啊！

        向阳快要抓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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