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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接受共产理念


赵大财主一众人回到了城厢临时平民学校,刘培基也让人将宋宇从地窖里领了出来。宋宇揉着有些酸疼的手腕,唠叨着:“我都说了,我是赵家的司机。你们还这么不放心,看,把我的手都勒的麻了。”

        “算我们对不住你啦!你也得见谅!”马跃揉了揉脑袋。他最不愿意应付这狗屁倒灶的事情了,道歉什么的话他不是不愿意说,而是不大会说。

        “那肯定是你们对不住我啦,要不是我。。。。。。”宋宇仍想絮叨,可是马跃猛然间说了一句话。

        “你家老爷回来了,你还在这里说。再说,你家老爷可是要怪罪你了!”

        宋宇赶忙推着马跃往外走,“快带我去!快带我去!”

        县府门口的百姓逐渐散去,时得霖与柯有伦互相怒视着。被警察硬顶在地上的男青年也被人送去了医院。

        张副厅长对身边人说了一声,一个小年轻便跑了下去。不一会儿,时得霖和柯有伦两个人也随着那人上来了。

        “柯有伦,你很好!”他夸赞了一声,扭头又看了一眼时得霖:“时处长,我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

        张副厅长以官职相称,真是羞煞了时得霖。他百口莫辩,自己所做的一切看来极不入人家的法眼。

        “小柯,你接下来有什么想法?”张副厅长和蔼的问着。

        “额,属下想在县内的学校中推行思想教育。当下学校里面以‘修身读经’为思想教育内容,咱们要以课堂为阵地向学生宣传,在学校推行‘党化’、‘三民主义’教育。修身课可以取消了!”柯有伦带有希冀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张副厅长。

        “好,说得好!你现在就给张副主席打电话,将你这个想法汇报一下。我附议!”其实,张副厅长主要是想和张副主席接上话。

        柯有伦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走到电话机前,摇到了省府张副主席处的电话。

        “主席,我是小柯呀!您最近身体挺好的?您听谁说的?没,没,没您说的那么好。呵呵,恩,这不全是领会您的意图么。对,我们认真思考了接下来的工作,向您汇报一下。恩,要书面的?那我今天去您那儿?哦,好好!主席,省建设厅的张副厅长也在这儿呢。恩,好的。”柯有伦不时地看着张副厅长的脸庞说着话。

        “张副厅长,主席找您!”柯有伦恭敬的将电话放在了他的手上。

        “张主席,我是彼昕。恩,一直想倾听您的教诲,就是怕您没有时间。那感情好!卑职回去就得和您手谈几局。恩,有伦这孩子不错。好,那现在就布置下去。是!呵呵!”

        “张主席,我想把有伦带回去,先给他个处长干着。您看?”其实他是走了一招臭棋,柯有伦回曲阳之前就是行动处副处长,来曲阳就是等着接任县长实现国民党党化教育的。

        “不妥?哦哦,对,还是您高瞻远瞩!在县里面锻炼锻炼也好,等回去再给他升上一级,呵呵。”张副厅长心里有点别扭了,这家伙给个处长张副主席都不愿他回去,那定是盯着曲阳县长这个职位了。要是再给他个机会,等调回去,自己都要仰人鼻息了。

        张副厅长原来还觉得28、9岁的柯有伦蛮顺眼的,现在倒是觉得处处别扭。

        张副主席还等着张彼昕提议让柯有伦接任曲阳县临时县长呢,但是电话那边却没了声息。他生气的扣下了电话。

        虽然张副厅长没有权利任命曲阳县长,但是他作为一个钦差似的角色能够便宜行事,向上级提请临时县长的候选人的。谁都有知近的人,有了空缺谁都想给跟着自己的人谋个出路。

        虽然嫉妒之心渐起,但是张副厅长还是将张副主席的话告知了柯有伦。

        “张副主席说你现在就可以去学校将你所说的那套‘三民主义’学习方案推开来。”

        几人又说了几句不疼不痒的话就散去了。

        彭桂芝最近一直关注着县里面的闹腾,她与其他几名共产党员联系之后,觉得这可能是有人在捣鬼。今天她看到赵思思等一众人在县府门前离去时,就害怕有人跟踪,就在后面一直跟随。她果然发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两个人走到了城厢临时平民学校附近就离开了。彭桂芝又悄悄的跟在他俩的后面,看着他们走进了距离县府不远的一处庭院里。彭桂芝左右看了看,走到对面那家茶摊里,要了一碗茶。

        对面那个挂着国民党曲阳县临时党务登记处牌子的庭院非常安静,如今她的怀疑得到了证实。最近曲阳县内所发生的这一切果然是有计划的,种种迹象证明这个国民党临时登记处有着特殊的政治目的。

        柯有伦悻悻的从医院回来,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在临时登记处的大门口扭转身子,看到茶摊中坐着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那女子像是出神的想着什么,又像是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着,那绝不是青春男女的懵懂爱视,也不是仇敌相见的怒视。

        二人相视一笑,柯有伦转身走进大门,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子有点问题。他刚走进大门,在那女子看不见的地方快速的跑向议事厅,想赶在那女子离开之前将自己的弟兄派出去,必要时可以跟踪一下。彭桂芝交付了茶钱,问了茶摊老板厕所的位置,行了过去。待她刚走进后街的女厕时,两个黑衣男子从临时登记处快速的跑了出来。

        两人问了问茶摊老板,在得知女子去了厕所后,也点了两碗茶水坐了下来。两人盯着厕所口,仔细的查看着出来的女子。可是两个人盯了半个小时也没看见柯有伦所描述的女子出来,意识到可能上当的两人走到女厕门口拉开厕门,一个六十左右的老妪吓得猛然提上了裤子,尚未尿完的液体顺着她的大腿流了下去。

        “啊!”老太太大声的呼叫着。

        彭桂芝粘着两撇小胡子,反穿着一件开衫衣。她与七、八个人站在一起,看着老太太在那里跳着小脚的咒骂着两个黑衣男子。她朝着临时登记处看了一眼,奔着城厢临时平民学校去了。

        赵大财主喝了一碗棒碴粥,稍微舒服了一些。他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一群人,觉得他们像是一种人。

        “思思,这些都是你的同学?”赵大财主问了一句。

        “这些都是和我一起教书的教员,我们。。。。。。”赵思思话未说完,赵大财主就说了。

        “你不用在哄爹了,你们是不是共产党?你是不是也信奉什么共产、共妻?”赵大财主铁青的脸色在一头银发的映衬下格外吓人。

        “爹,您那是勿听了国民党的谣言。共产,是共产主义的简称,是一种政治观点和思想体系。共产主义主张消灭生产资料私有制,并建立一个没有阶级制度、没有剥削、没有压迫,体现人民当家做主的社会,也是社会化集体大生产的社会,面对恶势力也会团结一致。根本就不是什么共妻呀,平分家产呀。”赵思思解释着说。

        这个时候彭桂芝也来了。

        “彭大姐!”有的人亲切的唤着。

        “彭老师!”有的曾经是她的学生。

        “赵伯父,咱们又见面了!”彭桂芝揪下了下颚的两撇胡子,朝赵大财主弯了弯身子。

        “惭愧,思思上学三年,赵某一直没有与彭老师交谈过。”赵大财主还了还礼。

        “呵呵,伯父忘了去年那个青面白须的借钱人么?”彭桂芝提醒道。

        “哦,我想起来了。你们都是一类人?”赵大财主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所有人。

        “我们是为了共同的理想走到了一起,但是我们还是有所差别的。彭大姐(彭桂芝让他们称呼的)是共产党员,而我们才是共青团员。”

        赵大财主看着面前这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他笑了笑:“有信念真好!”他想着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挣扎着想做个官很可笑。

        “思思,你也长大了,爹不能陪你一辈子!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可以做,我相信你也有自己的是非观。爹就一个要求,保护好自己!爹没别的本事,一两二两的银子,爹还是能拿出来的。”说完,他自己先笑了。

        其他人也笑了起来。

        “休息了差不多了,思思,给爹找个修面的来。爹想把头发好好染染,这么回去,我怕吓着你娘。”赵大财主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哎,还是剃光了吧!染的头发终究是掩藏不住的,还是剃了吧!”

        赵思思知道自己的爹是多么心疼自己的头发,去四川那年因为要剪辫子,他险些和一些士兵动起手来。

        赵思思出门唤过宋宇,向他叮嘱了几句。宋宇出去了一会儿,开着车带着一个修面师傅回来了。

        既然说了离开,赵大财主就不会继续停留。在修完面后,赵大财主还有硬要陪他回家的赵思思离开了曲阳县城。

        他这一走,再也没有进过曲阳县城,哪怕是1945年9月3日曲阳城宣告解放的时候,他也是仅仅站在城门之外,遥望着那面红旗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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