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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重见天日


这次,我们娘仨个在一辆车上,这次,刑警和我们一路无语。一首接一首时下很流行的歌曲在车里缓缓流淌,我看着窗外,心情放松了好多,因为我觉得我爸没杀人,这次我们家就赢了.

        快要到杨山时,开车的警察问;

        “走环城路还是走街里?”

        我妈说;

        “也无所谓了,不过还是走环城吧,那里车少能快一些.”

        我们在后面的大道上下了车,走在回家的小道上,忽然间觉得天地都变了似的.

        进了院子,最先看到的是强强跨在我家和二妈家之间的墙头上,穿着那件军绿色小棉袄,墙头这面的这只脚上的袜子没提好,都露脚脖子了,他从来也没这么顽皮过的,看到我们,他也没有马上过来,倒是我跑过去,一下子把强强抱了下来,我心里是特别地酸楚.

        爸爸,你对得起外孙吗?

        家里的亲戚们看到听说我们回来了,不一会就来了一大帮,都来打探着消息,不知是谁做了个手势,我们才猛然想起我们家可能被监控了,于是我们悄悄地都转移到了我二妈家.

        我们家所有的亲人都认定我爸不会杀人,是公安局诈我们的.我二大说;

        “我这几天怎么耳朵都聋了?外面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他们老陈家这下子不用得瑟了,都出了杀人犯了.过去多牛气呀,眼里有谁呀?现在倒霉了,他们老陈家这下子可倒了.’看玩艺儿的人老多了.”

        我们细数着在刑警队里的细节,我妈妈说的尤其祥细,当我妈说道在刑警的逼问下,她说我爸起来了出去过时,我大大和二大一起朝我妈发火了;

        “雅文,你什么脑袋?还老师呢!人家诈你们的,你们就当真?这关系到人命的,怎么可以乱说呢?”

        “我妈说我爸也确实起来过,他多咱不有那个起来落下的毛病呀?”

        我赶紧替我妈解释。

        我大大和二大很激动地说;

        “就是起来过也说没起来过,哪能有顺着警察说的道理?”

        看着我妈那疲倦的样子和无力争辩却又很生气很郁闷的表情,我知道她心里很不好受,多咱她让大伯子这么呵斥过?何况因为我爸的事?我知道我大大二大也都是为我爸的事情着急,可我妈不是更着急吗?何况我妈这几天来遭到多少重创呀,现在她也没反过乏来呢!

        “我妈也是不会撒谎的人,人家怎么问当然就说实话了呗,再说,我爸没做那事,我妈就说他起来了就是去杀人了吗?人家警察没点分析力了吗?大大二大你们是没见过那阵势,有些事你们都想象不出来那气氛,有多紧张,咱们这儿的那个亮子,不是有名的痞子吗?谁不说他是滚刀肉,他不知怎么的也让警察找去了,我们进厅时他正往外走,老老实实的,命案,谁被传去公安局都会紧张的,即使他没做.”

        我这么说完,大家伙儿都好长时间不吱声.不一会儿,又开始七嘴八舌的.他们的议论让我妈和勤进也更坚定了我爸没做的信心.

        可是为什么没让我爸回来呢?我们不得而知.

        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我爸在阳杨公安局里的一个朋友打电话对我妈说;

        “四嫂,凶手已经查出来了,我四哥没事,你放心吧!”

        不一会儿,在杨山分局旁开店的同室好友也给我打电话证实了这一消息,她说公安局在她店里买鞭炮要庆祝侦破了这起命案呢!我顺嘴问道;

        “那凶手是谁呢?”

        “是那个女的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夫之一.具体为了什么不知道.”

        “管他是谁呢,反正不是我爸.”

        我们全家人热烈地拥抱在一起.

        第二天上午,凶手已经在杨山游街示众完毕,我爸静静地一个人从阳杨回来了,我们陈家的人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全都来了我们家,给我爸压惊,仿佛我爸是一个凯旋的英雄,其实主要是被冤枉差点置于死地而后生之后的那一份难言的喜悦吧?

        只有勤进一个人在东屋的炕梢躺着,那份惊喜,那份百感交集,从昨天晚上过后,就开始从他的身上褪去了,我悄悄地推了推他,示意他也去给我爸压压惊,安慰安慰,被勤进一甩手坚决地拒绝了,他扭着头转向了另一边.

        也许从本意来说,我爸只想保持沉默,可是对这么多真正关心他的家人,他也必须要有个交待,也许也是我爸的兴奋点也没过吧?本来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可是我爸也像是受了牵连似的很无辜地说着,我爸诉说着在里面遭受的折磨,身体上的折磨几乎没有,只是一个警察在问急了眼时上去就给了我爸一个耳光,我爸也还没有承认,只是说;

        “如果你们想要靠打人拿到证据,那你们就不用打了,我就承认是我做的.”

        另一个警察阻止了这个警察的行为,提醒他说;

        “你别打他,他是市局前X局长的小舅子.”

        于是暴力马上就停止了.

        我爸的这句话使我们陈家的人心里或多或少地都有一种满足感,我小姑夫虽然已经退休在家,可是他的名气在局里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这也变相的让我们这些天受挫败的心多多少少地得到了一丝慰藉……

        有些人还建议我们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权,控告刑警队对我们的二天关押,我们却一点心气也没有,已经够没有面子的了,哪里还会去讨那个没趣呢?谁让我爸和王兰有瓜葛呢?

        几天后,阳杨公安局副局长给我们家打来了致歉电话,还没等人家公事公办把抱歉的话说完呢,我妈就天真的说;

        兄弟你在杨山工作时我们没正面接触过,可是对你的为人倒是听说了不少,也不用说太多了,也不就怨咱自己吗?谁让咱认识她呢?

        我妈不该揽责任的时候又把责任揽自己身上了,全然忘了在局里所受的精神折磨和无尽的委屈,别说受到了惊吓,就是没受到惊吓都要给他们点适当的压力,我心底里都有点这样想,毕竟我妈和勤进遭受了精神上的重创,可是我妈就在淡然谈笑之间给人家解除了压力,好象一切还会和从前一样似的,可是却再也不会和从前一样了……

        也别说,我妈就是和人家纠缠又有什么用呢?毕竟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一切生活又重新继续下去了.

        看到我爸有时无精打采的样子,很是不振作,有一天早晨,我把杜牧的那道诗写给我爸;然后装作很无意的样子继续烧火,

        “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知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我爸他当时看我的表情,特无助,竟然像是一个孩子,喃喃地问我说;

        “小风,你说是这样啊,嗯?你爸也还是可以卷土重来的吗?”

        我说;

        “那当然了,爸,一个人犯了错不要紧,最主要的是能改错呀!何况爸你当初不就是白手起家的嘛!”

        我爸他也喜欢文字性的东西,有时也会有感而发,曾经我就看到过我爸写过一份对王兰之死的总结,

        ‘七年心血白费力,落得名利已失尽,本欲挽脱烟花中,自食其力度人生。明知此程有坎坷,尝试人生新突口,遗憾善心遭人负,受连险上断头台。回首惊出一身汗,若你还是男儿汉,而今迈步从头越。’

        他写的这些话,我妈当然没看到,我也不可能让我妈看到的。你说王兰事件对他的影响大不大呢?他自己竟然说是七年了,你说我妈能不恨吗?我都恨他。

        可是毕竟这一切都象是一场恶梦一样过去了……

        我也在我爸办公桌的抽屉里看过那个刑警说过的,所谓我爸写的有关《伤害》的诗,其实只是一句话;

        “如果你伤害了你最亲最近的人,也许有一天最终也会给你自己造成反伤害。”

        我一看就知道这真的是那些刑警的自以为是和误会,这句话明显是我爸写给我妈的,也许这也是我爸一个人静下来时的默默忏悔吧?他后悔伤害了我妈,而我妈的做法肯定反过来也伤害了他吧?

        ……

        勤进更加地少言寡语.他对我说;

        “小风,等天暖和了,咱们就回家去吧,咱自己过.”

        我没理由拒绝.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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