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吴、清联军穷追猛打,农民军死伤累累,活着的竞相逃跑,清军、吴军跟在农民军之后,一直追击四十里才收兵。有一部分农民军跑到城东海口处,被清军追上,逐一斩杀,而投海淹死的又不知有多少!
这一战打的十分惨烈,差不多有二十万人对砍场面,规模空前,农民军死数万人、高级将帅十五人。
吴军死伤也不少,双方留下的尸体“弥满大野”,沟水尽赤。
据当时战场目击者佘一元说,石河西的红瓦店一带是交战最为激烈的地方,“凡杀数万人,暴骨盈野,三年收之未尽也。”
李自成部撤退到永平,收揽溃散的士卒,又得数万人。但这些这些都已是惊弓之鸟,不足以一战。
但李自成还是有一招“杀手锏”的,那就是和谈。
李自成特派明降官张若麒赴吴三桂军中议和,我承认我失败了,不是你的对手,有什么条件能高抬贵手放一马?
吴三桂见曾经不可一世的李自成服软,心里那个高兴,比吃了野生纯蜂蜜还甜:我能先放你一马,必须归还崇祯的太子和两王,速离京师。
李自成最重要的是自保,什么北京了、崇祯的儿子了都不要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回了北京后什么都给你。
吴三桂也挺爽快,成交,就带兵回去了,没有再追击。
吴襄还在李自成手里,吴三桂居然也很够意思的不提,陈圆圆也在李自成手里,他好像也忘了,——很给李自成面子嘛。
不给李自成面子也不行,因为吴三桂后面还有一个清军,可别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这和李自成闹得不可开交,多尔衮从后面再来一下子,什么都白忙活了。
虽然在关外盟誓了,但在重大利益面前,什么都靠不住。
像闪婚的小情人,还没有感情基础,都得防备着有小三横插一腿。
吴三桂这样想,多尔衮也是,多尔衮心里一直把农民军视为劲敌,有这样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岂能轻易放过,但他也害怕吴三桂从他后面也来那么一下子,再说八旗军疾驰到山海关确实也累的够呛。
所以综合两方面原因清军也没有追击。
多尔衮在想怎么样把吴三桂弄到手里,让他乖乖的听话,自己现在正属于强势地位,做梦都想过的山海关都过来了,前面一马平川,任凭大清十万骑兵驰骋。
应该再给他弄张合同,把这种平等合作关系变变成上下级关系,让你不敢在背后捅刀子。
于是多尔衮以顺治的名义封吴三桂为平西王,又令三桂以下各将领,及山海关城内吴军皆剃发。
这时吴三桂明白了,平等合作是讲究实力的,自己和李自成拼的弹尽粮绝、人仰马翻了,清军的骑兵根本就没有什么损失,——最后才参战,谁叫人家是客兵了。
现在忽悠什么的都不管用了,人家已在关城里边了,就剩两个选择,要么打一架,要么换发型,欢喜岭的盟誓就是一阵风。
就当多尔衮放了一个屁,剃发。
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下级,关于剃发降清的问题,吴三桂的手下史载没有一个人反对。
有句成语是什么来?一丘之貉,一个山丘上,全住着那么个玩意儿。
也可以看出吴三桂平时对手下人还是不错的,平时也挺注重思想教育。
吴三桂剃了发,多尔衮放心了,但还不是十分放心,怕吴三桂手下不服的将领,起什么幺蛾子,当夜露营在城外。
这有两个意思,一是怕有急变,二来向城内百姓证明大清纪律严明,秋毫无犯。
关系捋顺了,后顾之忧消除了,现在该轮到打农民军了。
多尔衮派给吴三桂马步兵一万,作为先锋,追击农民军,其余的人马暂且留在我这里,你在前面乖乖听话,我在后面看着你呢。
给了一万人马,还给了一条军令:“此次出师,所以除暴安民,灭流寇以安天下也。今入关西征,勿杀无辜,勿掠财物,勿焚庐舍。不如约者罪之。”
已经很明显了,剃发投降了清军,就得被多尔衮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李自成在永平扎好营盘,以为吴三桂会遵约,许他从容撤至北京。但第二天探得消息,吴三桂作为先锋,带人马杀过来了。
李自成在心里先“问侯”了吴三桂的先人,但一想这兔崽子只带一万来人,就不怕了,组织了防卫。
但农民军的作战特性像气球,胜利了是越吹越大,一旦失败就像被刺了个洞,立刻就撒气瘪了。
虽说这次自己不怕吴三桂,但手下士兵是不行的,与吴军刚一交战,就立刻溃散了。
对于吴三桂的食言李自成做了针对性报复,就是把他老爸吴襄头砍下来,用竹竿挑着头颅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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