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牛录制度(各位注意，不是牛皮制度，牛皮是吹的，牛录是玩命打仗的）所具有的职能，已经日益与国家职能相一致了。军队具有常备兵的性质。首领居住在城中为将为官，增加了国家官吏的稳定性。特别是以**哈赤所定的口头法或习惯法，作为统治者的意志，对军卒强制性的管制具有国家机器的效用。比如，凡是军卒在集中期间，进行严格的训练，听令而又努力训练的，当即赏给酒肴，进行鼓励；违令怠于训练的，立即杀戮。有不守军纪的施以箭罚，以“鸣镝箭”击射，即令犯法的人脱去上衣，用骲箭射他的背。射罚多少，以罪过轻重而相区别。或有的犯罪，以打耳光进行处分。从此，建州军中赏罚分明，战斗力日益增强，这一切为**哈赤进军东海女真与海西女真，作好了军事准备。

        **哈赤为了加强统治和有效的管理国家，比较早地注重吸收和使用汉族知识分子。万历二十三年（公元1595年），明官余希元（明朝留驻朝鲜的练兵将领游击胡大受部下的官员）曾经派遣家丁杨大朝到建州，在那里，他们遇见了被**哈赤称作“师傅”的浙江人龚正陆。第二年，余希元亲赴建州时，也遇见了所谓唐人教师方孝忠、陈国用、陈忠等。**哈赤比较早地认识到汉族知识分子对于传播先进文化、培养人才、治理国家的重大作用，是很有远见的。

        **哈赤深知，要实现统一女真各部的目的，必须避开明廷的军事干涉，创造一个有利于自己的环境。因此，**哈赤除了对建州内部加强统治以外，对于明廷继续采取忠顺守边，称臣纳贡的方针。癸巳之战以后，**哈赤先后在万历十八年（公元1590年）、万历二十一年（公元1593年）、万历二十五年（公元1597年），三次入京朝贡。每次朝贡所率领的人数少则百人，多则二百人，充分利用了送礼绝学。

        **哈赤虽然已经建国称汗，但是对待明廷仍然以建州首领的身份出现。建州国或女真国等称谓只对内使用，不对明廷使用。凡是有要事，明廷派使臣前去宣谕．**哈赤作为朝廷所封授的边臣，仍然恭谨从命。

        从万历十七年（公元1589年）九月，**哈赤接受明廷敕命，晋升为都督佥事以后，他借明廷的声誉，抬高自己，增强势力和扩大影响。癸巳之战以后，他的声誉更大了，建州以东的女真各部首领或自动前来归附或相继被他征服了。于是，女真社会出现了明显的归一趋势。这一年，**哈赤统率的首领多达三十二名，七年以后，万历二十四年（公元1596年），猛增到五十三名。地域也明显地扩大了，围绕建州的大小三十多个卫，投属从命的就有二十多个。明廷鉴于**哈赤忠顺，守边劳苦有功，并在癸巳之战中杀死了北关叶赫大首领卜寨，于万历二十三年（公元1595年），决定晋升他为龙虎将军，位居散阶正二品官。

        癸巳之战以后，女真内部形成了新的力量对比，海西四大部中，叶赫、乌拉部势力强盛。哈达、辉发部势力相对地减弱了，变为建州、叶赫、乌拉“三足鼎立”的局面，而三者之间又以建州与叶赫的矛盾最为尖锐。

        在这一形势下，**哈赤采取“远交近攻”策略。所谓远交，主要是针对乌拉部、科尔沁蒙古、东海各部和朝鲜王国。所谓近攻，主要是与叶赫部争夺哈达、辉发部和直接攻击掠夺叶赫部。正是在这一策略思想指导下，**哈赤进行了统一扈伦四部的战争。

        九部联军大败后，乌拉部贝勒布占泰被俘，**哈赤对他宽待厚养。布占泰之兄满泰贝勒曾多次派遣使臣，到建州请求赎回布占泰贝勒，**哈赤始终不答应。年复一年，转瞬之间已经过了三年。满泰贝勒无可奈何，只好把布占泰贝勒的家属共二十多名送往建州。布占泰贝勒居住在建州四载，直到万历二十四年（公元1596年）七月，**哈赤才有放他归还的意思。于是，他命令大臣图尔坤煌占、博尔坤斐扬古二人护送布占泰贝勒归还乌拉部。恰在布占泰贝勒回来的时候，满泰父子因为去乌拉部的苏斡延锡兰地方修边凿壕时，**了村内的两名妇女，被二妇的丈夫所杀。布占泰贝勒的叔父兴尼雅贝勒想乘机会夺袭乌拉部首领的职位。他见布占泰贝勒安全的回来，就想谋杀布占泰。幸亏建州护送的两位大臣协助，兴尼雅的阴谋没能得逞，被迫远投叶赫部去了。布占泰贝勒承袭兄位，作了乌拉部的大首领。

        万历二十四年（公元1596年）十二月，布占泰贝勒为了感激**哈赤以成婚姻之好，又送妹妹滹奈给**哈赤的三弟舒尔哈齐为妻，以续友好情谊。布占泰贝勒主动结交建州的目的还在于增强自己的声威，发展、壮大乌拉部的势力。万历二十六年（公元1598年）十二月，布占泰贝勒又率领三百多人前来朝见**哈赤。建州即将已配给的舒尔哈齐女儿额实泰配给布占泰贝勒为妃，并送给盔甲五十副，敕书十道，以礼相待。从这以后，两部通过多次联姻，较长时期保持了友好和睦的关癸巳之战以后，**哈赤对嫩江科尔沁蒙古，采取积极的友好态度，战争中建州俘获了许多蒙古军卒、马匹、甲杖，**哈赤命令部下选二十名被俘的蒙古人，使令他们身穿锦衣，骑上骏马，释放回家。这二十个人深受感动，回去以后，对**哈赤赞口不绝。同时，科尔沁、扎鲁特各部蒙古为了通商的便利，也情愿与**哈赤友好相处。于是，科尔沁首领鄂巴，派遣部下率领百人，携带战马百匹，骆驼十匹，献给**哈赤兄弟二人。从此，蒙古科尔沁的明安贝勒、喀尔喀部的劳萨贝勒开始与建州遣使往来。**哈赤为了培植势力，认为蒙古与女真语言虽然不同，而衣着却很相似，得到一个蒙古人胜于得到十个朝鲜人，因此，**哈赤特别重视争取蒙古各部的贵族上层，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清朝的中叶。

        万历二十七年（公元1599年）五月，锦台什统兵进攻南关猛骨孛罗，大肆焚掠哈达部的村寨。猛骨孛罗没有足够的力量抵抗，就送三个儿子作为人质，给**哈赤，向建州借兵。叶赫与建州两部为争夺哈达部发生战争，胜败对于建州部的利害关系极大。因为，**哈赤的部众越来越多，土地瘠薄，粮料不足。如果占有南关的沃壤，诚如猛虎添翼。另外，哈达部地处建州出入的咽喉，并吞哈达部，可以将建州的领域向外推进二百。多里，逼近叶赫部的边境。如果情况相反，哈达部落入叶赫部的手中，建州部将面临着门户之患。**哈赤与猛骨孛罗之间也早有积怨。当初，**哈赤想通过猛骨孛罗与乌拉布占泰的叔侄建立关系，引诱“江夷”（系指黑龙江流域的女真人）貂、参南运抚顺市，卡住北关叶赫部的贸易通道，独取贸易之利，而猛骨孛罗不肯听命。今天，猛骨孛罗亲自送三个儿子作为人质，正合**哈赤的夙愿。哈达部已经成为建州猛虎口边的食物了。于是，**哈赤满口答应，立即派遣大臣费英东、噶盖二人，统兵二千前去援助哈达部，叶赫部得知后，十分惊惧。就写了一封书信，托咐明开原通事带给猛骨孛罗，信中说：你若能执送建州部前来的统兵将领费英东、噶盖两人，取回送往建州的质子，并杀了建州的兵卒，你想娶我部的公主可以复约，两部重归于好。这时，猛骨孛罗利令智昏，背信弃义；真的派两个妻子，约叶赫人到开原去会议。这事激怒了**哈赤，他当即决定九月发兵讨伐哈达部。**哈赤之弟舒尔哈齐率先请战，愿意当先锋。**哈赤命他领兵一千先行。舒尔哈齐到了哈达城下，看见城头军旗招展，布满了守兵，并有一支兵马前来迎战。舒尔哈齐不战而退，报告**哈赤说：有兵前来迎战。**哈赤甚怒，喝问说，这次出兵难道是为了城中无备才来的吗？你怕就把兵带到后边去。说罢，拍马舞刀向前。这时，城上见援兵前来，弓、弩齐发，建州兵卒伤亡甚众。**哈赤挥军连续攻城，直到初七日，才攻破哈达城。大将杨古利率先入城，擒住猛骨孛罗，前来叩见**哈赤。**哈赤亲手给猛骨孛罗松了绑，温柔的训斥了这位小弟一下：乖听话，并亲自赐给他貂帽、豹裘等，就这样收服了哈达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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