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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灰色的正义,人世永不可能绝对黑白


2005年2月3日,上午,时空管理局行政特区。

        “夏尔,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自作主张了?难道说洪锐金的叛变,是因为你无中生有的意志而导致的吗?”随着从天而降的旦被身后背负的降落伞扯住而挂在了树上,她切断了自己与伞的连接后稳稳地落到了黑色轿车的车顶之上:“洪锐金,如果你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从夏尔的迷惑之中重新找回自我,我们还有拯救你的机会。”

        挡在我和海古拉跟前的夏尔紧紧地握住自己手中的武器。没有更多的争论,她迈出了自己的步伐直接朝着站在汽车车顶上两手空空的旦发起了攻击。尽管夏尔出击的速度非常快,然而眼看她即将得手的时候,一到红色的光芒突然从她与旦之间的间隔之间发出。当两人靠在一起停下以后,旦手中的一把发着红光的黑卡短剑与夏尔手里的绿钮黑卡正刀剑相对。

        哗啦——

        随着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夏尔手中的绿钮黑卡因为武器硬度的差距而在刚刚与旦的武器接触以后不到一秒变化作了碎片。失去了手中的武器以后,夏尔基于自身的惯性直接朝着旦手中红钮黑卡的刀剑冲了过去。当我再一次看见穿插夏尔身体而出的红钮黑卡的刃尖时,在红色光芒照耀下,夏尔暗黑色的血液正沿着刀刃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淌。

        “夏尔!!”对于管理局武执过分的信任让我与夏尔都失去了对于名义上的敌人所应该保持的警觉,直到夏尔被旦一刀戳穿身体,我才意识到对方并没有真的把我们当卧底看。为了拯救夏尔,我取出了自己一直背在身后的短剑冲到了旦的跟前打算给予她致命一击:“对于自己的亲妹妹下这样的毒手,难道你为了叶虚之就真的一点良心都没有了吗?!”

        似乎是明白一旦被我手中这把武器击中就会直接丧命,旦在我即将砍中她的时候便松开了还插在夏尔身体内的武器直接跳到了她身后不远处的树干之上。

        站在树木上的旦双眼无光,除此以外,她在后退避让我攻击的时候没有直接取出插在夏尔身上的短剑则是另一个让我感到违和的疑点。即便是舍弃了手中最为宝贵的致胜王牌,旦却在刻意避免对夏尔造成二次伤害。

        冲到了汽车顶上抱住了因为受伤而朝着地上摔下去的夏尔后,我朝着树林的四周再一次仔细地观察情况。然而除了站在树尖之上的旦以外,我依然没有在这片树林里发现任何除了她以外的身影。起初我以为叶虚之的目的在于故意将我们牵入树林后连着我一起将海古拉除掉,然而旦对于夏尔起伏不定的态度却又让我意识到她似乎并不打算对我们下狠手。

        “洪锐金,你在这里讲这个武执拖住,我将夏尔带走。”刚才一直站在后方的海古拉终于打破了沉默,他走到了我的跟前后从我的手中接过了因为受伤而昏迷的夏尔。在看了看四周的情况以后,他便抱着夏尔朝着刚才进入树林的道路迈出步伐独自一人徒步朝着森林外走去:“梁芳亭打算成为恢复这个世界时人类所献上的祭品,在让她实现梦想之前,我将要为她扫平一切障碍。尽管你对于我们而言所宝贵的人才,然而洪锐金,我不能抛下梁芳亭直接。。”

        砰——

        随着一声枪响,海古拉的话语突然中断。正在与旦对峙的我转过头朝着海古拉的方向看去,海古拉的胸部被刚刚射过的子弹开了一个大洞。被他抱在怀中的夏尔虽然全身也被鲜血染红,然而幸运的是,夏尔弯曲的腰部正好避开了朝着海古拉打来的那发致命子弹。

        “海古拉!!”我已经无暇顾及站在树上对我虎视眈眈的旦,在跑到了海古拉的跟前以后,我发现海古拉的身上即便被子弹开了个窟窿,然而他却并没有就此倒下。在接过了夏尔将其安置以后,我扶着海古拉让他靠在了了附近的一颗大树下:“振作一点,你不是不能抛下梁芳亭独自撒手人寰吗?”

        “哼,要是这样都能被抢救回来,那才真是见了鬼了。”瘫坐在树下的海古拉轻轻地冷笑了一声,就仿佛是彻底粉碎掉自己最后的希望一般绝望的笑声:“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既然我已经无法回去,那么为梁芳亭扫清前进道路的任务。。只能由你来负责了。快走吧,现在的你已经是这个组织最后的希望了。”

        那个平时那么强大的海古拉,莫名其妙地就被一发从树林深处飞来的子弹干掉了。虽然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局势,然而在我印象之中难以对付的海古拉仅仅被这样简单的方法消灭,我实在是不明白自己这么长久以来的努力意义何在。

        “约瑟夫海古拉,精通催眠的魔法师,擅长在精心布置的场地里使用意识幻觉迷惑敌人。但是只要事态脱离了他的预测,他能够操控的魔术便只有类似烟雾弹一样的小把戏了。”树林之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手持枪口还在冒烟狙击枪的叶虚之出现在了我的身后:“这样一来当你回到梁芳亭身边以后就自然而然的会成为她的二把手,操控组织以后的你肯定能获得更多的情报。海古拉在临死之前都没有意识到你的真实身份,我的这场演出还不赖吧?”

        不开心,现在的我看见叶虚之那幅得意洋洋的脸以后不知为何对他产生了已经很久都没有过的厌恶感。尽管我找不出叶虚之有做了什么不必要的事情,然而每当回想起海古拉的内心所保留的意志就这样被叶虚之一枪击碎,我的心情非常沉重。

        “深陷其中逐渐开始迷失自我了吗?”

        叶虚之从我的表情上察觉到了我的内心,他收敛住了自己得意洋洋的表情以后沉下了脸。派遣到敌方大本营里的卧底因为对方的思想而陷入了迷茫,想必叶虚之肯定不会再把我放回去维新会继续当卧底了吧。

        “尽管已经能够进行战斗,然而你的人生阅历比起成年人而言依然存在差距。”叶虚之并没有生气,在仔细地大量了我一番以后,他沉凝的脸再一次变得轻松了起来:“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其实也只是个五十步笑一百步的家伙。不仅没有成长到应该成熟的年龄,过去的人生也扭曲地一塌糊涂。尽管已经成为了时空管理员,但是我衡量人生的方式却不会是正确的。想要成长为一个即便在没有了我也能继续生存下去的人,你可不能跟着我一条路走到黑哦。”

        “我可没有记得自己有说过要成为一个你这样的过街老鼠,不过既然已经成为了管理员,你的人生也应该不会连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吧。”看样子卧底的计划并不会因为我这点情绪的波动而受到影响。虽然在叶虚之方才的行为使得我再一次开始讨厌起了他,然而在这几句短短的谈话之中,我从叶虚之的身上所感受到的,更多的只是出于内心深处的无奈。明明没有人做错了什么,然而人们却在不停地因为这些狗屁冲突而失去自己宝贵的生命:“世界如此大,形形色色的人们过着自己与众不同的生活。不同的观念相互碰撞所产生的火花始终闪烁在这个星球的表面之上,然而又有谁能够清晰地审判谁对谁错呢?”

        “虽然海古拉已经被干掉,但是蓉城那边还有一个烂摊子需要我去救。”叶虚之走回汽车坐进了驾驶座以后,他从车窗口伸出手来示意抱着夏尔的我上车:“虽然没有被击中最致命的要害,但是如果不立刻救治的话,夏尔肯定是撑不住的。旦,在我把洪锐金他们带出树林以后你找台汽车带他们前往G镇的那家医院。”

        。。。

        此时此刻(叶虚之)

        带着洪锐金他们冲出了森林回到公路上,旦在下车以后便迅速地拦下了一台路过的轿车并且载着洪锐金与夏尔顺着前往G镇的公路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在确认洪锐金不再需要协助以后,我重新发动了引擎朝着蓉城方向前进。尽管梁芳亭的部队在行进过程中曾经遭遇了一个不明组织的拦截,然而根据刚才所受到的情报,现在的她们却已经突破阻拦继续朝着解压设施前进。

        表面上这一股维新会势力是由海古拉控制以梁芳亭作为傀儡领袖而存在的组织。可事实证明即便海古拉离开了梁芳亭,这个组织并没有因为失去海古拉而分崩离析。表面上装作一个被人操控的人偶实则却让自己的助手背上了所有的黑锅,若不是因为洪锐金的潜入,我或许永远都无法认知梁方亭这个人的真实面目。

        在最危险的敌人已经被清除以后,驾驶着汽车在高速公路上行进的我双眼之中便只剩下了两条延伸到地平线尽头的灰色水泥路。尽管留守在解压设施工地上的武执应该不会被梁方亭的人在短短一瞬间就被消灭,然而仅凭那些人就想让解压设施本身在猛烈的攻击之中毫发无伤,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呜呜呜——

        巨大的噪音由远渐近,抬头朝着天空之中望去,数十架直升机从汽车的后视镜中出现。时速每小时数百公里的军用运输机载着先前部署在武执学院的兵力直接从我的头上飞驰而过,真希望这样的亡羊补牢能够多少挽救一下当前的局势。

        “叶琉奈,维新会的大部队在高速公路上转向了通往蓉城的道路,看样子是冲着你们来了。”我拿起了手中的电话拨给了位于解压设施内部的叶琉奈:“支援马上就能空投到你们那里,在那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解压设施里面的任何一个管线区落入敌人的手中。”

        “被拦下来了,对方的主力被挡在第一道防线外面暂时没有推进的迹象。”

        我部署在解压设施周围的兵力只有不到一百名常规武执,而为了在人数处于劣势的状态下保持防御态势我早就叮嘱过叶琉奈要将兵力收缩在最终防御圈内,叶琉奈在当初接到我的命令以后便立刻召回了外围的士兵。既然一切兵力都已经被我安排妥当,那么为什么梁方亭的部队会在进入城区废墟之中就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呢?

        “梁方亭的主力部队在高速公路上前进的时候曾经遭到了古巴哈的阻拦,在强行突破了人数不多的路障以后她们才得以继续前进。”相比起我的迷惑,叶琉奈倒是在相当冷静地处理着当下略显混乱的局势:“城区之中现在有接连不断的交火声,如果要说有谁能够在这节骨眼上阻碍梁方亭,十有**应该是亚述的人所为。”

        明明都是为了反抗管理局而存在的地下组织,为什么本应该成为盟友的亚述与维新会之间会在共同的敌人跟前爆发冲突。我实在是。。实在是难以理解这些人究竟是怎样在思考问题的。

        。。。

        本来以为飞机的调遣需要时间,但是现在看来独自带领车队出发的我反倒是体验了一番欲速则不达的滋味,先前在我头顶之上略过的直升飞机已经将武执部队空投到了蓉城解压设施周围完成了防御圈以后,驾驶汽车的我才冲进了战火纷飞的城区之中。尽管前往解压设施的途中我不间断地受到攻击,然而因为维新会和亚述双方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攻击对方上,因此我幸运地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到自己的身份并且在没有追击尾随的情况下一路火光带闪电地冲进了管理局的堡垒内。

        “长官,你这样穿越战火的行为是非常危险的,下一次在遇到这样的情况以后请绕道避开最为激烈的战区。”因为解压设施周围的防御工事并没有专门为指挥部门规划专门的区域,我的汽车在冲进了地下车库以后便直接停到了林子琪与会议桌的跟前。确认我平安无事以后,叶琉奈简单地抱怨了一句便直接切入了正题:“维新会和亚述双方正在南城区这片五平方公里内的区域激战,因为双方都倾向于在充满建筑物废墟的复杂地形游走作战,所以我认为现在匆忙介入这场战斗只会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损失。”

        “在战区中有发现古巴哈的身影吗,双方的战力差距又是怎样?”这是我现在最为关心的两个问题。古巴哈是否出现在战场决定着我是否需要立刻硬着头皮强上将这两只疯狗一网打尽,而双方的战斗力差距的大小则是这场内战的倒计时:“水行军和金卫军的部队做好出击准备,现在的状况哪怕是几秒钟的延误都是我无法接受的。”

        “古巴哈在最初的拦截时已经露面,就算是坐车全速追赶,她现在也不可能会出现在战区之中。虽然亚述的兵力不占优势,但是巷战之中双方的损失都非常小,城区之中的战斗一时半会是分不出胜负的。”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在得知局势会在相当一段时间内维持平衡后我便放弃了立刻出击的念头。现在主动出兵我们,最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消灭或者擒获梁方亭一个人,然而随着城区里面反管理局势力的内战愈演愈烈,我想除了古巴哈以外,应该还会有一条更大的鱼会被这场战斗所吸引并且暴露行踪。

        “叶琉奈,把你刚才派出去的武装全部撤回,只在城区中留下我们的侦察力量。”因为亚述与维新会在城区里面的游击战会以较慢的速度不断更换战区,现在的叶琉奈正在与其他人商议如何见缝插针地将我们的人派遣到对方已经撤走的地方进行埋伏一事。可是如果想要让大鱼上钩,现在我觉得将管理局的实力伪装起来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所有的战斗力全部藏匿在堡垒之中不要外出,在完成了调度以后,叶琉奈你跟我一起去堡垒上方的建筑物里稍微放松一下吧。”

        。。。

        2月3日,下午,解压设施堡垒。

        “虽然说您要求我让所有的士兵待命,然而这并不代表我就一点事情都没了。”当我走到了堡垒圈内一栋大厦的屋顶以后,无条件服从我命令跟随在身后的叶琉奈并不是非常地自在:“因为这次行动中涉及到金卫军和水行军的合作,混编大队的管理以及武器装备的安排都还需要我的监督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一点都不信任自己部下的能力,自认为在失去统帅以后下面就会乱做一锅粥。你这样的担心,毫无疑问是在承认你自己是一个失败的领导。”能够加入金卫军和水行军的武执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从我的角度出发,叶琉奈现在的忧虑仅仅只是杞人忧天罢了。比起那些无关紧要的部队安排,接下来的战略部署才是重中之重:“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召回所有的部队让他们在堡垒内待命吗?”

        “为了在对方攻进来的时候击中兵力确保对于解压设施的保护万无一失。。然而这个防御堡垒的兵力承载能力有限,如果部队的数量超过了最佳平衡点,过多的力量反倒会导致内部防御的效率下降。刚才你刻意叫运输直升机队从城区北面绕路将部队空投,还刻意叮嘱不要让对方发现我们主力部队的行踪,这样一来从亚述与维新会的角度出发,他们应该还没有意识到我们已经巩固了解压设施堡垒内的兵力。”叶琉奈仔细分析着每一个可能的动机,在想到了部队转移时我特别的叮嘱以后,她便恍然大悟一般明白了我的意思:“等到古巴哈出现以后将亚述与维新会的头目一网打尽,这样一来比起立刻出兵我们就能在一场战斗之中一口气摧毁两个恐怖组织。”

        尽管叶琉奈已经将我基本的意思理解,然而她却并没有意识到对于我而言,梁方亭和古巴哈其实只是两条小鱼。而我真正的目标,现在或许已经在得知亚述与梁方亭维新会的冲突以后正准备出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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