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先驱者的战争

3月25日，下午，亚特兰蒂斯遗址。（叶虚之）

        “哈哈哈，被我彻底将军的滋味如何啊叶虚之？”看见鑫姐彻底断气，站在一旁的叶夫卫开始狂笑了起来。他的那刺骨而带有恶意的笑声如同一根根铁针刺痛着我的耳膜，这是我从出生到现在所听到过的最难听也是最反感的声音：“你是正义我是邪恶，难道你就天真的以为真实世界都会像童话故事一般拥有美好的结局吗？或许你的精神值得他人去赞扬，然而和躺在自己的坟墓里听着他人的夸赞相比；我更喜欢坐在世界之巅操控着这个世界的所有，那些来自弱者的呼喊与反抗是我所听到过的最美妙的音乐。因为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够征服这个世界；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够看见牲畜在你的脚下任由自己踩踏；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够真真正正地感受到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的存在并且拥有属于自己的欲望！！”

        因为现在的我身上拥有着的三个真纹章是叶夫卫无法传入自己身体内的，加上不曾拥有过穿越能力的铁定事实，现在的我无论怎样去对他进行反抗，他也不可能会做出威胁我性命的行为。正是因为我坚信着这个绝对的事实，所以即便是牺牲掉鑫姐，我也依然还有翻盘的机会。

        “难道你以为我会像个乖乖小孩一样遵从你的命令老老实实地爬到先驱者的中央主动结束掉自己那还抱有崇高意志的生命吗？”必须要让叶夫卫尽可能快地接近我，不然的话最终决定胜负的那一击便无法发出。现在的我便尽可能的使用自己的口舌将自己不愿屈服的精神体现出来，在充足的挑衅下叶夫卫才有失去冷静判断事物的可能性：“即使现在的我没有办法与你进行武力对抗，但是要想让我的意志在鑫姐去世后崩溃，你休想得逞！！”

        “嘴上否认着，然而你那流淌在脸颊上的眼泪却意外地老实。”叶夫卫在看见我的模样以后再一次发出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笑声。仿佛是为了张扬他那以为自己已经获得最终胜利的得意之气，他每一次迈出脚步朝我走来时都刻意用脚踏出了巨大的响声。他现在的每一个行为，都如同一个尚未达到最终目标就开始趾高气扬的小屁孩，随着那刺耳的笑声变得越来越震耳，他渐渐地开始这四处都是敌人的空间放松了警惕：“叶虚之，你就这样抱着自己尚未完成的事业前去自己理想的天国。。”

        正当叶夫卫得意忘形地向着我做出鬼脸尽情嘲讽之时，一发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弓箭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胸口。在中了一箭以后，他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我的陷阱。转头朝着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时，另一支弓箭则在此刻精准地直接将他的头颅直接贯穿。

        “啊。。啊！！”和普通人在大脑被摧毁下直接失去意识倒地身亡不同，叶夫卫的头部和胸口在中了两箭以后不仅没有流血反而开始冒出了暗黑色的烟晕，随着漂浮在天空之中的烟雾渐渐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烟团后，没有流淌出一滴红色血液的肉体最终躺倒了地上。而此时此刻，取代了叶夫卫声线在向着我们说话的，正是那片如同幽灵一般悬浮在空中的黑雾：“为什么。。你不是明明用那把弓刺穿了刀真的胸膛了吗？！”

        “当选拔仪式开始以后，候选人之间相互将黑卡武器插入对方的胸口虽然会导致被害者的纹章流失到敌人身上，但是这样的做法是不会对被害者的身体造成实际伤害的。”在一旁拿着宝尼芭比安的刀真再一次举起了自己那几乎有自己身体高的弓朝着已经化作了不明烟雾存在的叶夫卫瞄去，和先前高兴地失态而最后遭到致命反手的叶夫卫比起来，现在的刀真异常地冷静仔细：“叶虚之，这个黑雾是什么，你知道对付他的方法吗？”

        “不明白，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罪大莫及的人在死后，都会灵魂出窍继续停留在这个世界里为非作歹吗。。”朝着这团边缘有着暗黄色光线的黑雾看去，要问我这究竟是什么，或许仅凭当下的认知我也没有办法给出任何合理的解释。然而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即便是不可思议的魔法也都仅仅只是人类无法理解的能量转移或者形态转变，所以眼前的这个看似像灵魂一样的东西绝对不会是玄幻或虚拟的存在：“军势之箭可以在其所经之处形成强大的空气流动，而若是这黑雾之中有什么东西，想必在绝对的覆盖攻击之下它也一定会现出原形。”

        “你是一个厉害的人，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就这样轻易地承认自己的失败。”虽然我以为它会立刻做出某种程度的反击，然而和我预料不同的是，黑色的浓雾渐渐开始消散。没有迷恋于和我的战斗，化作灵魂状态的叶夫卫渐渐消失在了我们的眼前：“叶虚之，在争夺世界控制权的战斗中，后会有期。”

        哼，来得轻松去得也轻松，在把已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的我舍弃了以后那个人便消失地无影无踪，唯独将我和还在一旁把持着宝尼巴比安的刀真留在了这个静宁的洞窟之中。

        “叶刀真，你已经赢了。”我明白无论是叶琉奈还是玛尔法，都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战斗力，而倒在一旁的鑫姐也早已没有了呼吸。现在赤手空拳没有任何掩护的我，和持有宝尼巴比安的叶刀真发生战斗，不用想都知道自己一定会被对方打得片甲不剩：“要让我把纹章传递给你吗？尽管用黑卡武器在胸口插来插去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但是那样做果然还是很不舒服呢。”

        “为什么要那样做，难道你是傻瓜吗？”刀真面对气息虚弱的并没有趁机捞走纹章，他反倒是收起了自己的长弓后立刻来到我身边将我扶起：“叶夫卫已经消失，现在我又有什么继续阻拦你成为时空管理员的理由呢？”

        和刀真所说一般，现在还在为他为何没有夺取自己纹章而陷入迷惑的我确实已经蠢到了家。让他潜伏在叶氏十余载卧薪尝胆都要成为管理员的理由，无论是对于世界的未来负责还是对于自己过去罪恶的救赎，刀真一切行动的基准全都锁定在了叶夫卫一人身上。如果叶夫卫已经消失并且无法再影响到选拔仪式，对于我能力心知肚明的刀真，难道还有什么不让一个能力远超自己的管理员候选人继任的理由吗？

        。。。

        “虚之，虚之！”

        恍惚之间我感觉到躺在地上的自己被外人猛烈地摇晃着肩膀，睁开了自己的双眼以后，一片蔚蓝无际的天空之上漂浮着几片薄薄的白云，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地祥和与安宁。

        “虚之，失去了我的这段时间你过得怎么样？”随着自己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一个熟悉的脸庞出现在了我的跟前。面带笑容的叶虎和鑫姐坐在我的身旁，叶虎伸出了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额头：“你看起来有了些变化，经历这么多事情后，你终于充分的理解了人世的真实面目了吗。。”

        现在的这个世界，并不是现实吧？

        尽管一觉醒来见到了过去我最为依赖的两人，然而我清楚地意识到这并不是真实的世界。模糊地意识到自己有着什么巨大的实名背负在双肩之上，可具体想到那是什么的时候却又一头雾水。或许是因为叶虎和鑫姐对于我内心的慰籍，现在的我件件有了一种并不想再去思索那些事情的想法。

        不再思索，这样的做法无异于放弃自己一直在追求的事物。就这样依偎在鑫姐和叶虎的怀里，在这片一望无际的青色大草原上看着一望无际的风景而渐渐产生困意并睡去，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与其在这片草原之下那个与地狱无异的世界拼命为自己的生存而挣扎，还不如就在这片衣食无忧的极乐世界里永久安宁地生活下去。”将我搂在怀里的鑫姐伸出手去向着不远处的一条流淌着乳白色液体的河流指去：“那是乳液和蜂蜜所组成的河流，而站在河流周围那些身穿白衣女子的人都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妙龄少女。这样远离世间喧嚣悠然自在的生活，难道不就是过去的你所一直期待着的吗？”

        过去的我，那时刚刚从培养皿里走出的我，难道真的就懂得生命与这个世界的意义吗？

        “蜂蜜牛奶虽然甘甜滋润，然而无论乳液来自于何方，它们都是由世间万物以红色鲜血为代价而形成的。这样从天而降的美食不仅然我尝到了罪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吃着一样的食物，是现在追求改变与创新的我所无法认同的。”瘫软在鑫姐怀里无法动弹的我在回想起人生的意义以后就突然变得有力了起来，依靠自己四肢的力量，我挣脱了鑫姐对我的束缚：“虽然河边的少女时时刻刻都在为献出自己的身体做着准备，然而这样一个吃饱喝足后就荒淫无度的生活并不是现在的我所需要的。回到在这之下的人世，刚刚成为了时空管理员的我。。”

        时空管理员，这不就是身为人偶的我大梦初醒以后一直在追求着的那个梦想吗？

        “如此轻易地就跨过了最终的沟坎，对于你的试炼果然卓有功效。”

        眼前的一切都化为了幻影，翠青色的草坪瞬间被火焰吞噬，本来就是被人为创造的虚假鑫姐和叶虎也随着这并不灼人的火焰一并消失。当刺眼的火光消失在了视野之中后，本来一望无际的草原变成了片黑漆漆四处都冒着青烟的死寂荒原。而在不远处一座小丘陵之上站立着的，想必就是这一切幻境之中发生的变化的始作俑者了。

        “拯救这个世界的意志。无论究竟拥有着怎样安乐的生活，都拥有把自己生命作为燃料点燃火把照亮世界未来道路的精神。”面对站在自己高处的这个人面树身的圣容器，相比于先前寄身于张茜体内的‘伊芙‘而言，我并没有任何的意外或惊讶：“圣容器，这就是你在选拔仪式开始之时用来衡量候选人资质的测试吗？”

        “每个人都拥有着一个属于他自身难以逾越的障碍，或许你认为自己人生观的改变就是最大的挑战，然而这样的精神沟壑因人而异。”伊格得拉希尔从山丘之上走到了我的跟前，她伸出了自己那如同树枝一般的双臂轻轻地抱住了我：“成为管理员就意味着你将要奉献出自己的一切来为这个世界无偿地努力，即便你燃尽了自己生命为这个世界鞠躬尽瘁，它也一定不会在你的有生之年对做出任何程度的回报。现在是你最后可以选择放弃的机会，在这里点头，就意味着你的人生将没有退路，只能在时空管理员这个名字的束缚之下让自己的生命在无尽的痛苦之中燃烧殆尽。”

        “我已经不再奢求自己能够得到什么，所以即便未来的日子更加艰苦我也在所不惜。”或许是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我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然而这个世界不能再这样恶化下去，所以我决定要奉献自己已经所剩无几的生命来为这个创造了我的世界做出一点微薄的贡献。”

        “既然你的意志坚固得连我都无法动摇，那么从管理员的角度而言你已经准备就绪。被我选上的孩子，为了世界的未来而燃尽自己的一切吧。”圣容器松开了我以后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随着我的右臂微微发热，我感觉到被封印在纹章之中的能量被传入了自己的身体。当这股微微的疼痛消失了以后，伊格得拉希尔伸出了自己的嘴唇亲吻在了我的额头之上：“然而在让你离开这个空间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处理。介于叶夫卫已经不复存在，现在另一个关键的职位，管理员监督者正处于空缺的状态。监督者的身份由管理员本人进行指定，范围不仅仅限于穿越能力者。”

        看似庞大的选择范围，然而现在的我却早已作出决定。在将自己的嘴凑到了伊格得拉希尔的右耳根之后，我理所当然地说出了那个名字。

        。。。

        “恭喜你，叶虚之。”

        “成为了管理员，不要辜负圣容器寄予你拯救这个世界的期望。”

        “你通过强烈的意志和能力证明了自己的强大，时空管理员的位置当之无愧。”

        双手不停地相互拍击，这个简单的动作在平时可以说是在常见不过的。然而当叶刀真、叶琉奈和玛尔法齐声为我鼓掌喝彩的时候，我却感到了一股特别的温暖。当最终的能量解压结束以后，浮现在我手臂上的四个纹章全部都平安顺利地化作了绝对能量进入了我的身体。因为对那个特别的纹章施加密码的叶夫卫不再是一个以肉身存在的人类，因此契约失效，当四个纹章化作能量融入体内以后，我也顺利地用属于自己的意识睁开了双眼。

        尽管纹章的解压进行的非常顺利，然而因为处在已经拥有严重故障而继续运行的状态，现在我们脚下的这块巨大倒锥形巨型水晶内部已经布满裂纹并且开始摇摇欲坠。在这一届选拔仪式结束以后，很显然人类一时半会是没有再一次更换管理员的能力了。

        。。。

        或许是叶夫卫和鑫姐所为，当我们一行人回到港口的时候漂浮在水面之上的金属碎片与浮油取代了原有的哥伦比亚潜艇。无奈之下我们只能使用那个由亚特兰蒂斯人所制造的和鱼一般形状的怪异潜艇踏上了返回地面的凯旋征程。随着拥有潜艇工作经验的玛尔法操控着这艘载具离开了海底洞穴开始上浮。

        我明白选拔仪式的结束只是另一个纪元的开端，大到未来世界格局的规划，小到个人的感情与家庭的构建，这些事情都需要我在不远的未来一一解决。当这艘潜艇浮出水面的那一刻，我和世界的另一场时劫，也将随着从海平面上冉冉升起的太阳一起，浮现在自己的人生道路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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