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利益与感情的纠结

2004年3月25日，亚特兰蒂斯遗址，下午。（叶虚之）

        “七千根埋藏于岩石之中与各个房间相通的晶体习惯遍布了整个底下洞窟群，连接在晶体管末端的感应器通过区分人影通过的光线强度变化来确定情况并且将信息传入中心处理器。身为感知光线强度变化的终端的同时，这些晶体管也可以用来传递由主机发出的信息，在有特殊频率的光线从专门的设备上发出以后，身处海底建筑物内某处的管理者就可以通过自己手里的终端设备来接收由计算机所发出的信息。”走到了这个贴着墙壁建造的楼梯上时列文登停下了他的脚步，在伸出了自己的手指指向了石墙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洞以后他向我们继续解释道：“在被曾经的独裁者建造以后，这个系统一度成为了限制人们行动并加以监控的强力工具，然而曾经用来压迫这个民族的设备，到了今天却变成了挽救这个文明最有效的工具。”

        “不仅仅是这套用来掌控海底迷宫状况的监控系统还是我们自己，一个事物的作用会随着时间以及空间的更替而改变。”我看着列文登所指的小洞，其中的晶体末端在布满洞窟之中的蓝色晶体所发出的光芒照耀下闪闪发亮：“现在那一队人已经到哪里了？”

        “因为出发了对于外来者入侵而设立的陷阱，他们应该遭到了严重的损失。”列文登伸出手指着掉落在远处地上被我砍成两段的手枪：“信号接受装置被安装在了那把枪里，你在把它切断了之后，我就已经没有办法继续获取从中心处理器发来的信息了。”

        事不宜迟，如果最后的信息显示刀真他们正朝着城区前进的话，想必在经历了陷阱以后变得极度恐惧的他们一定会杀掉自己所看见的每一个人。在列文登的带领之下，我们一行人开始朝着城镇前进。

        。。。

        3月25日，亚特兰蒂斯遗址，下午。（叶刀真）

        明明是一座已经废弃掉的聚居地，没想到其建造者所遗留下来的杀人机关还能够保持如此长久的运作有效期。

        在经过了一小段宽敞有平整的道路以后，这条和先前比起来并不算长的洞穴迎来了终点。对于这洞口之外的景象，我的内心陷入了纠结之中，这个洞窟内所呈现的东西并不是先驱者解压器，又或者可以说因为我对于那个神秘的设施一无所知而根本不知道先驱者究竟是否已经摆在了自己的眼前。。

        “这座城市还真是有点规模呢，看来即便是在海岛沉没以后的数千年，这些人依旧凭借这自己手里那如同玩具一般的科技继续停留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呢。”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建筑物，麦克阿瑟熄灭了自己的烟头后拿起了手枪：“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是这个文明曾经进入了极度发达的阶段是一个不容否认的事实。”

        虽然洞窟巨大，但是因为承力原因这个巨大的空间依然是一个教科书般标准的半圆球体。规则有序的城市规划之上有着一条由岩石所架起的笔直通道，而这条平坦的道路的两段分别有着两个洞口，其中的一个就是连接着陷阱喷泉的我们刚刚穿梭而过的通道。

        起初以为进入城市以后先驱者会矗立在城镇的正中间被作为一个用来进行供奉的圣地，然而在这条穿越城池而过的道路的正中央却是两条从城市低端街道连接着空中道路的分叉。

        在仔细地对城区的布局进行了观察以后，我才察觉到这里除了废弃的建筑物以外便没有了任何拥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因为某种原因，先驱者并没有被放在这个人口密集的区域。而如果要继续踏上前往终点的征途，我们就需要穿越这座城市进入远处对面的那个洞窟，虽然说这座城市合理优秀的布局使得其可以用双眼一览无遗，可这并不意味着跨越这座城市就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12公里，除了通道对面的那个洞口以外就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藏匿于城区之中的秘密通道了。”站在一旁的麦克阿瑟用自己特别的望远镜朝着道路对面一看去就算出了这之间要行走的距离，这时他发现了和这条通道与下面市区相连的阶梯：“要不要先去市区里寻找一些有用的蛛丝马迹再继续前进？”

        “要在这个对于哥伦比亚而言一文不值的废墟之中去寻找什么有用的东西？”从在长途跋涉来到泉眼遭到突袭以后，本来就对事态不耐烦的我开始拿着麦克阿瑟的优越感开涮：“先驱者是一个非常庞大的能量解压装置，在这座城市的底下开挖建造的话，肯定会对城区的洞窟结构稳定性造成影响。就算有着什么特别的地道，这里也绝对不会有通往先驱者的捷径。”

        “既然你是这样一个固执地无可救药的人，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现在的我对于这个古文明一无所知，所以如果想尽情地挖苦我，就随你的便吧。”对于我的发泄，麦克阿瑟并没有生气，他摊开手叹了口气以后又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一根香烟抽了起来：“不过既然你不愿意进入这个城镇去探索一番，那么接下来你又有什么打算吗？”

        “继续前进，先前这么长而狭窄的隧道都已经走过，这几公里的平整直路对于我们而言谈何困难呢？”我伸出手指向了这条道路对面尽头的那个山洞口：“只要没有找到先驱者，那么我们就不要停下自己的脚步。”

        。。。

        3月25日，亚特兰蒂斯遗址，下午。（叶虚之）

        难以置信。。

        在列文登的带领之下，我们行走在前往城区的隧道之中。在黑暗的隧道里行走久了以后不耐烦的时候，我的眼前突然开始闪烁起了刺眼的光芒。当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已经来到了亚特兰蒂斯的城区以后，意想不到的景象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勿忘我，在这样没有阳光照射的海底洞窟之中竟然会有如此美丽的花海。。”叶琉奈看着这片一望无际的浅紫色花海以后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双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喜欢这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植物，在行动之中一向都闷闷不乐的叶琉奈开始兴奋了起来：“这简直就是生命的奇迹，可是在没有阳光的照射，这些花朵又是凭借什么而存活的呢？”

        “从外界旅行回归的先辈因为觉得这座海底城市缺少生机，他们将大量生长于地面上的植物带到了这片原本计划用来建造第二都市的洞窟进行种植实验。本来对于这样种植没有抱任何希望的人们却意外地发现，唯独勿忘我花能够在这片本来不可能生长生命的土地上茁壮成长。在第二座城市的建造计划因为选拔仪式带来的浩劫而彻底废弃以后，这个被填满了土地的洞窟里本来只有几小株的勿忘我花开始以快于地面上同类生长进度数倍的状态在这里大量生长。经历了短短数年的时间，一片本来荒废的土地便被这些紫色的野花所填满。”列文登看着眼前的这片花海向着我们解释道：“然而因为这个奇迹的发生比我出生的时间早了那么一百年，所以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真想以第一视角的目光去看看爷爷都没有经历过的这个事件呢。”

        “用来建造第二城区的洞窟，这样说来再继续前进的话就能够抵达最中心的城镇了吧？”紫色野花铺满的地面上有着一条笔直的道路，从我们刚刚穿出的洞窟开始微微向右地伸展了出去。虽然说伸展出地面的野花将远处弯折的道路遮住，然而大概朝着那个方向看去，我发现了另一个离开这个洞穴的小洞口：“继续前进，一定要避免与这场选拔仪式无关的普通。。”

        “稍等！！”正在我打算带领着所有人顺着这条道路继续前进的时候，要求我们尽快前往城区保护他家人的列文登却意外地伸出手来拉住了我的衣袖：“你们来到这个地方想必也已经非常劳累，与其就这样拖着疲惫的身躯直接去和对手交战，不如现在这片环境不错的地方休整一下身体再继续前进？”

        对于列文登的话，我的内心有了一丝疑惑。因为家人对于每一个人都是非凡的存在，他对于如此关键问题上的出尔反尔让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冷静，越是在这种微妙的情况下人就越要保持镇定与冷静。如果从列文登的角度出发来看待眼前的情况，当下自己的担心或许就能够拥有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首先不管怎么说来他的爷爷是熟知这里的地头蛇，而刀真一行人却是第一次来到这座海底遗址。虽然战斗力上存在着巨大的差距，但是如果城市足够大的话，选择躲避对方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虽然尚没有身体疲惫的感受，然而从时间上来看已经在这里活动了五个小时左右的我们一行人到目前位置还没有正式的休息过一小会。对于我们耐力与战斗力的未知或许也是列文登不让我们继续前进的一个重要原因，这样仔细一想的话，我觉得自己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

        “这里环境不错，地上也不脏，稍微坐下来休息一会吧。”在向列文登点头示意以后，我们便不约而同地坐在了花园之中一块冰凉的石头上休息了起来：“背包里有不少的食物，在填饱肚子的同时减轻背上的负担，对于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而言这是一个很必要的做法。”

        “虚之，你起来一下。”

        “抱歉。。哦，原来如此。”正坐在地上打开背包翻出食品的我被玛尔法拉了起来，在我起身以后她将帐篷帆布平整地扑到了我们所坐的地方，这样的场景让我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哥伦比亚空军基地外铺好餐布时的情况：“铺上餐布来守株待兔，真是一模一样呢。”

        “这里和城镇相通，又是连接着先驱者的唯一通道，哥哥是一个目标明确不易被分心的人，这样一来他迟早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叶琉奈明白为什么我会这么爽快地就答应列文登在这里稍做休息，比起会不会和自己的哥哥相遇，从我手中接过热水被的她在关心着更加长远的问题：“叶虚之，如果刀真在我们的劝告之下依然决定要进行你死我活的战斗，你会用怎样的目的来应对接下来会发生的冲突？”

        “什么样的目的，就是指我以什么样的目标来进行战斗吗？”对于叶琉奈的问题，我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尽量不让可能会发生的战斗闹出人命。”

        这的确是我当前的想法，然而手持伊卡洛斯之翼以及宝尼芭比安的叶刀真从将叶氏彻底铲除的目的出发，是不太可能会在战斗胜利的情况下放我一条生路的。以不杀之慈对必杀之恶，如果不改变自己的看法，这样的对决想必在战斗开始之前就已经注定了我的失败吧。

        以前的我对于叶琉奈的问题想必也一定会说出一模一样的回答来，然而与过去那个善于撒谎和掩藏自己内心的我不同，现在我是真真正正地不愿意在和刀真的战斗之中让他失去生命。要问为什么我会做出连自己都奇怪的想法，或许这应该就是我内心仅存的那点良知发挥的作用吧。刀真被叶夫卫害得那么惨，在当下的局势里，不管是对于阻止叶氏继续霸占管理员位置，还是那充斥于自己内心的仇恨，他要与我做出生与死的了断也是一件可以理解的事情。虽然说我明白自己不能够用这样的心态与刀真战斗，然而当我尝试着改变自己的心态时却又遭到内心里那该死良知的拼命反抗。因为明明知道了破解性命之危的困境的方法却无法付诸实施，内心背负着巨大压力的我不得不垂下了自己的头开始反思起了自己的人生。

        “我会尽量依靠自己特殊的身份来说服他，尽管如此也不一定能够保证刀真一定就会坐下来与我们对于世界的未来进行文明的和谈。如果你觉得自己不适合去进行战斗的话，一旦事情走到了最糟糕的情况，就让我去与哥哥进行战斗吧。”似乎是明白我理亏的立场，叶琉奈挺身而出解决了我最为担心的事情：“和已经没有了红钮黑卡武器的你相比，现在还能够使用雅典娜战甲的我，在和双红钮黑卡的刀真战斗起来多少还有一些胜算。”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觉得也没有问题，为了填补你的战力，我到时候让玛尔法也跟着你一起去战斗，毕竟和刀真走在一起的那些士兵前面虽然中了陷阱，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跟随着他的特种兵部队全部都被消灭。”先前我一直在担心叶琉奈会在兄妹会面以后转变阵营站在刀真身旁来对付我和玛尔法，对于她能够为我的选拔仪式生涯做出这么多，我实在是非常地意外：“我明白这样的逃避行为不会解决自己和刀真之间的矛盾，但是当下的局势却不允许我直接和他上正面。其他事情都没什么，我只是担心叶琉奈你和刀真之间。。”

        “还在想为什么一路上会有那么多灵异的事情，先是在睡觉的时候听到了不可思议的理论，接着又是麦克阿瑟请来的三个语言专家神秘失踪。”正在我对可能发生的战斗进行着准备的时候，一个熟悉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声线突然出现在了双耳之中。在我惊恐地将头向着身后转去时，手里拿着宝尼芭比安的叶刀真以及一名身着军装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我的身后：“浑水摸鱼搭乘着我的潜艇一起抵达了先驱者所在的亚特兰蒂斯，原来叶琉奈也是在受到了你的指使以后才使用特别的方法通知我并且让我上钩吗？”

        “叶琉奈不是我的部下，我没有对她下过命令，她也不会去执行我的命令。”起初我以为是玛尔法在海军基地里喷涂的信息对刀真起到了挑衅作用才让他火速带着我们一起来到了这里，没想到玛尔法唯独留下文字的一个信息竟然被刀真忽略掉了：“叶琉奈，你难道在潜艇出发之前就已经和刀真见过面了吗？”

        “刀真，这一切都是我自主的行动，和他无关。”正在我对于刀真所言感到不可思议的时候，叶琉奈站出身来举起了她的右手指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向我示意：“叶虚之，我还有一张红钮黑卡，它可以给我选定的人托梦。”

        “刀真，站在你身后的那些政客都是一些唯利是图的卑鄙小人，难道你以为在战胜了我以后就可以从容地接管管理员来按照自己的意志毫无阻力地来管理这个已经濒临崩溃的世界了吗？”对于手里拿着武器的刀真，我仅仅是伸出手指朝站在他旁边的那个哥伦比亚军官指去：“你觉得这些人会为你免费提供前往亚特兰蒂斯的潜艇票然后在你成为管理员以后像一只哈巴狗一样对你俯首称臣吗？”

        “够了！叶虚之你让我来说！”因为自己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在见到了刀真以后我连先前让叶琉奈来解决当前紧张事态的约定都忘得一干二净。正在我和刀真争吵的时候，叶琉奈出现在了我们之间阻止事态变得更加严重：“刀真，你还记得我先前和你作下的约定吗？是舍弃所有去承担那个你自己根本不能胜任的时空管理员，还是稍微后退一步让叶虚之成为管理员而自己过上平稳的生活？”

        叶琉奈在跟刀真托梦的时候有让他做出过这样的选择吗，这样的提问无非是让刀真做出是否放弃成为管理员的意志的问题。如果现在的刀真能够认清摆在眼前的现实——自己能力的不足以及成为管理员以后一定会收到外界的干预，那么他就一定会理智地放弃成为管理员的想法并且将他身上的三枚纹章转移给我；然而如果说现在的他内心被无限权利的诱饵勾引又无法控制住自己内心对于叶氏的个人感情，事情或许会朝着非常糟糕的方向发展。

        “琉奈，原来连你也觉得相对于我，叶虚之是一个更适合来承担时空管理员职位的人吗？”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刀真主动收起了自己那在手中的宝尼芭比安。朝着麦克阿瑟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叶刀真也明白自己相对于我有着更加不利的处境：“我是一个目光短浅的人，一味地追求着时空管理员的宝座，到现在这个时候对于那以后的计划却都是一片空白。在与你的对话以后我也认真地考虑过这个问题，虽然说叶虚之的家庭的确有着一些不光彩的过去，但是从我对他本人的看法而言叶虚之在对于管理员的看法上确实更加地成熟。虚之，把你的手伸出来吧？”

        看来是理智战胜了情感吗，这样一来在获得了三个纹章以后我便能够顺利地完成管理员的过渡并且掌控这个位置。我与刀真的斗争在最后仅仅是凭借叶琉奈的一番口舌就解决，虽然有种前面不少的准备化作泡影的感觉，但是比起非死即伤的战斗而言，这样的结果或许是最完美的吧。

        “且慢，哥伦比亚联邦与你在签订伊甸计划时出示的合约书里已经将我们所有的计划毫不保留地透露给了你。”眼看马上就能成事，但是站在刀真身旁的这名哥伦比亚军官却伸出手来将刀真拉了回去：“这个世界是由所有人类来进行运作的，所以它是所有人类所共同拥有的。如果让操控这个世界的权利一直停留在一个家族的人手中，对于剩余的人们而言这是不公平的。”

        “或许你所言无误，然而对于一个拥有控制整个世界野心的国家政府，我无法信任你们所做的诺言。”看着这个已经失势却依然趾高气扬的军人，我的内心里充斥着不屑的情绪：“如果说刀真在取得了这个世界的控制权以后，你们像表面上所言不对管理局事物进行干涉，那么对他在选拔仪式中进行大力资助的你们又想在这个事件之中获得什么呢？”

        “哥伦比亚联邦是人类正义的象征，真理的化身。对于叶氏在时空管理局长时间垄断这个世界的控制权，这是一个反自由、反人类的行为。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家伙，是比起过去叶氏势力中任何一个独裁者都要危险的魔鬼，若是让他掌控了这个世界，人类文明一定会发生严重的倒退。”或许是这个民族对于独裁者恨之入骨的传统，麦克阿瑟高高地抬起了他的头以后用自己那双湛蓝的双眼藐视我：“首先，获得了管理员之力的叶刀真就拥有了控制穿越者的特殊力量，这是我们无论如何都无法干预的事情。叶刀真，不要为了自己没有未来的计划而担心，联邦议会在你掌握了时空管理局以后会倾尽全力协助你和时空管理局对这个已经陷入混乱的世界进行重造，这样一来你也就能够成为叶氏独裁的黑暗年代结束以后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真心管理这个世界的管理员。”

        对于这个军人的话，站在一旁的刀真开始动摇了起来。他转过头来在我和那个军人之间看来看去后有低头沉思，本来已经决定将三枚纹章转交给我的刀真又将自己的右臂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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