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真实的心意
2004年2月16日，下午，刀真的公寓，距离选拔仪式开始还有三天。
“看来鑫姐恐怕是因为担心你的心情才没有把黑卡的秘密全部告诉你吧，之所以能够轻松地拿起自己手中的方天画戟随意和敌人战斗，原来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这把武器究竟有多沉重呢。”刀真摊开手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仿佛就是在为我的无知而感到悲哀一般：“目前时空能力者能够使用的黑卡分为三类，分别是拥有白色、绿色、和红色按钮的可伸展武器卡片。”
这些东西我当然都知道，然而我却不明白刀真想要表达什么。。
“白色按钮的黑卡为圣容器赐予我们的宝物，如果在这些白钮卡里添加额外的能量，那么卡片的性质就会改变。”刀真继续说道：“根据参入能量的等级，最基础的白色可以变成绿色或者红色。早出一张绿钮非常简单，路边随意一片树叶所拥有的能量便能够将白色激化成绿色。”
“那红色呢？”虽然大脑之中突然有了不好的联想，但是我觉得还是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比较好：“难道说黑卡持有者需要以两万人的生命为代价才能够制造出一张红色按钮的卡片吗？”
“一万足矣。”刀真摇了摇头：“如果我的猜想没有错误的话，之所以会有两万人失踪，是因为有一些迷信的人认为越多的能量被加入到卡片之中，他们所获得的红钮卡就能拥有越大的威力。尽管每一张红色钮制造时的数据很难统计，但是至少我手中的宝尼芭比安和伊卡洛斯之翼都没有浪费太多不必要的人命。”
“原来如此，每一张红色按钮的黑卡都有着这样黑暗的过去吗。”尽管对于刀真的话不是非常意外，但是我还是有一个非常大的疑问：“人类是动物，而其他的牛羊狗马也是动物，为什么必须要用和我们一样活生生的人类才能够制作这样的黑卡呢？”
“呜呼呼——人！！”坐在一旁的伊芙就像看小孩之间过家家一般看着我：“人类可不是能够与普通动物能够相提并论的，在我的体内所运作的能量转换里超过八成都是由人类的行为所造成的。正因如此，即便是最为普通的无能力正常人类也会拥有着比牲畜或者野生动物高出几百几千倍的绝对能量，而等同于一万个人的绝对能量，恐怕把全世界一半的动物都抓来也未必会有呢。”
原来如此，也难怪为什么仅仅通过控制人类的活动就能够左右圣容器的生死存亡呢。
“可即便这失踪的两万士兵真的被掳走用来做制造红钮卡的材料，在距离选拔仪式仅剩三日的现在做这样的事情又有着什么样的意义呢？”因为不太清楚最后一个候选人的状况，所以现在我觉得能够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如果和选拔仪式有关，那么他就肯定会是那个第五候选人了吧：“如果之前第五候选人没有红钮卡，那么他的动机也就说得通了。但是究竟要什么级别的组织或者多么强大的个人才能够做到在短短数日诱拐这么多人的庞大工程呢。。”
啪——
“这绝对不是第五人的行为！！”正在我思索着各种可能性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刀真却突然变得恍惚起来。在无意间打翻了茶几上的水杯以后，他将双手支撑在桌子上战战兢兢：“绝对不会是第五人所为。。额，这个。。”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肯定这个事情和第五候选人毫无关系？”因为突然而且剧烈的感情变化，在房间里的大家都多多少少受到了惊吓。刀真所说显得非常地突然，他的语气仿佛因为认识第五候选人一般地肯定，这着实让我起了不小的疑心：“不，我应该问你为什么会知道第五候选人的事情？”
“嗯。。这只是我通过简单的推断就能够得出的结论。”尽管刚才的刀真有些不太自然，但现在的他却开始有条有理地分析了起来：“虽然我们对于时空穿越者方面的了解并不是绝对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除了时空管理局以外应该不会有其他的组织能够进行如此大规模的行动。”
“如果说真的有这么一回事的话，能够做到如此大规模诱拐工程的也不太可能会是某个国家政府。”因为复杂的情报网络，不管是什么政府做出这样的行动都会立刻被其他国家察觉：“但是如果是时空管理局所为，从旦的情况说来也没有道理啊。”
“旦是时空管理局的候选人，而她的手中早就已经拥有了一把威力十足的红钮卡片。”古巴哈皱起了眉头，她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因为旦变节的事情应该早就传过去了，所以他们不可能会给旦准备新的武器。但是如果说今次选拔仪式之中的第五候选人也是管理局所提拔出来的话，当下的局势就能够说通了。”
“嗯。。不得不考虑到这样的可能性呢。。古巴哈？！你。。休息好了吗。”慢了半拍的我这时才反应过来刚才还在陪着林子琪呼呼大睡的古巴哈现在居然醒过来开始和我们一起分析当下局势了。。如果管理局还有第二个候选人的话，我想这个问题身为裁判的圣容器一定是清楚的：“伊芙，你也知道这次的事态危及到两万人的性命，能否告诉我管理局在这一届选拔仪式之中究竟有多少个候选人？”
“这是候选人之间的行动，因为收规则的限制，我不会告诉你关于其他候选人的情报。”对于我的请求，伊芙却丝毫不买账：“事态比这严重的情况多了去了，上上次选拔仪式的时候某个候选人为了抹杀另外三个对手而发动了一场最后连自己都没有办法控制局势的战争，九千万人因此丧命，然而即便是选拔仪式因此拖延了整整五年，我也没有向任何候选人透露过其他对手的情报。”
“上上次选拔仪式，难道说那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意外的：“没想到即便是世界大战都能够和这样的事情扯上关系呢。”
“不是扯上关系，那一场战争本身就是因选拔仪式而起的。”伊芙摇了摇头：“五名候选人里有三人是身居欧洲的犹太人，于是。。我想你应该知道另外的一个候选人是谁了吧。”
“原来如此，没想到选拔仪式还能对人类社会造成这样的问题。”毕竟是争夺世界控制权的战争，能够演化到那样的境地虽然说有些夸张但是我却再也不会因此感到丝毫的意外：“言归正传，现在大家也只是坐在这里进行没有实质依据的推理，我想要获得更多信息的话。。”
话还没有说完，我的眼前突然黑暗了起来。短短一瞬间便失去意识的我在倒到了坐在身旁的古巴哈身上以后便再也没有了意识。。
。。。
过度劳累加上没有一丁点休息，虚弱的身体已经无法继续承受我无边无际的意志。苏醒过来以后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刀真卧室的床上，看样子是有人将已经昏睡过去的我放到了这里。
尽管应该是已经得到了妥当的休息，但是不知为何自己的身体却依然非常不适，我想这应该是和我身体崩溃所造成的眩晕有关吧。
咕——
话说回来自从我带着古巴哈与林子琪一起去讨伐玛尔法以来自己就没有怎么好好地吃过东西，在稍微安定下来以后我便立刻察觉到了自己早已饥肠辘辘。要是这个时候谁能给我送一点好吃的东西，那就真是再好不过了。
“你醒啦？”古巴哈的声音突然传入了我的耳内，当我朝着床边转过头去时，手中抱着一个瓷碗的她正坐在床边：“果然肚子已经饿了呢，要我来喂你吗？”
“谁要你喂我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觉得出现在我面前的应该是平时就善于照顾人的林子琪才对，坐在我身旁一向大大咧咧的古巴哈这样反常的行为反倒让我慎得慌。然而正当我打算从床上坐起的时候，我才察觉到自己的腰部根本使不了劲：“啊。。根本动不了呢。”
“其他人都在外面商讨今后的规划，因为所有人中我的脑子是最不好使的。。所以在把林子琪灌醉了以后我便来照顾你了。”古巴哈放下了手中的碗后将我扶了起来：“都已经累成这个样子，就别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来，张嘴。”
原来如此，虽然说古巴哈聪明过人，但是她那早已适应宏观古代战场的思维在阴暗斗争为主的选拔仪式之中能够派上用场的地方很少。不过即便有一个与我独处的理由，她现在一反常态的行为和表现还是有些让我不太自在。
“不过，这样的事情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古巴哈停住了她的手骤起眉头沉思起来：“即便我们能够从这场残酷的选拔仪式之中幸存，今后的日子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若是玛尔法所说，以后我恐怕会背负起改变这个世界时产生所有罪恶吧。”在对玛尔法的话仔细思索了一番之后，我也算是明白为什么她会那样说了：“因为疏于管制，现在的世界已经非常混乱而且出于崩溃的边缘。如果要避免圣容器发生破裂的话，成为管理员以后的我恐怕要做出一些比较残酷并且会为很多人带来不幸的事情。虽然说这都只是为了让我们赖以生存的空间继续维持下去，但是不明真相的普通人一定会把将来所发生的一切人间悲剧都归罪于我的身上吧。”
“虚之，能够放弃选拔仪式吗？”我已经大义凛然决定去担负起这一责任，然而这时古巴哈却扑到了我的身前紧紧地抱住了我：“如果选拔仪式的对手要追杀你，那么就逃到别人追不到的地方让其他人以为你已经不复存在。明明知道成为管理员并不是一件好事，为什么你还要继续这样无私的把自己所剩下的所有全部都贡献出去。。”
原来如此，还没有完全了解我内心的古巴哈在看到我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以后坚持不了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但是和最终能够在这个世界里从容生存下去的结果相比，现在所付出的这些努力是完全值得的。
“如果选择逃避，世界的崩溃会让我的小世界也随之一起消失。”我明白古巴哈不希望看见我因为守护这个世界而失去自我，但是现在的我在面对选拔仪式时绝对不会有逃避这一个选项：“挺身而出拯救这个世界，尽管我自己会成为一个畸形，但是若能够守护住大家的继续存在下去的权利也应该算是一种比较完美的结局吧。。”
尽管早已经被内心那想要主宰世界的强烈欲望所奴役，但是现在的我却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自己的本色。
“什么完不完美，自暴自弃的人要怎么保护好这个世界？”得知我不会改变自己的意志以后古巴哈的情绪不再稳定，她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起来：“第五个候选人不是还没有出现吗，藏匿地这么深的人一定会是想要成为时空管理员的。让那个人去赢得仪式不就好了吗，为什么你一定要去担当那个看似风光无限但是却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的职位呢？”
“事关重大的问题上我绝对不会把主动权交给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使这个濒临崩溃的世界起死回生，只有亲自来引导世界走回正轨才会让我放心。”即便代价是让自己背负骂名或者失去自我，我也绝对不会让自己人生的主导权落入到别人的手里：“只要我能够成为一个足够优秀的世界主宰者，那么自己就不会像那些前任一样落得因为世人的无知而成为负面人物了。”
“尽管如此。。但是我还是无法接受一个未来会作出可怕举止的你。”古巴哈在我的怀里拼命地摇着头：“如果对大家做出了什么过份的事情，即便是你我也一定会站出来阻止。”
“放心，我不是一个会主动成为恶人的人。”因为在情绪激动的状态下人类容易失去理智，所以我也伸出双臂搂住了古巴哈并且抚摸着她的头试图让她稍微冷静一些，即便我不能将自己身体的事情透露给她，我也必须要让她接受这个事实：“如果那时我违背了自己的诺言，就请用自己手中的武器刺穿我的心脏吧。”
这或许就是我人生中所撒下的最大谎言吧。。
“嗯，不过要让我成为监督你的人，你自己也必须要在选拔仪式之中胜出才行呢。”看样子是把古巴哈的心结解开了，尚且流淌着泪珠的她脸上已经浮现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成为一个前无古人的特别管理员吧，只要是你，一定能够做到。”
。。。
古巴哈在叮嘱我好好休息以后便端起空盘子离开了房间。虽然说她喜欢我的事情自己一直清楚，然而在她因为害怕我收到伤害而劝告我退出选拔仪式时我还是有些惊讶。虽然之前一直没有想过她会以这样的角度来看待问题，但是既然都已经说服了她，我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敷衍别人就行了，未必要把戏演得这样真实吧？”正在我躺回床上打算好好再睡一觉的时候，朗基努斯突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还是说你自己已经因为外表的伪善而真真正正地迷失掉自我了？”
“如同古巴哈所说，如果以烂好人的姿态去成为时空管理员，那么我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如果不能把自己内心都伪装起来，那么一个口是心非的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很有可能会露出致命的破绽：“或许是克隆原体的基因所注定的，成为时空管理员并且将这个世界运作在自己的手心之中，这是我在得知选拔仪式以后就一直没有改变过的心意。”
“说实话，因为收到以前宿主的影响，现在的我不喜欢自己真实内心隐藏到自己最深处的两面人。”因为是肚子里的蛔虫，有时候他的确比我将叶虚之这个人看得更加地清楚：“现在的你只是一个正在灰色地带徘徊的家伙，在拥有着无限控制欲的同时却又不忍心伤害到自己周围的朋友和家人。如果不想让自己灭亡的话，还是老老实实地选择彻头彻尾地进入黑或者白吧。”
说罢，朗基努斯带着笑声化作了黑烟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这样复杂的世界，怎么可能会如同耶稣所处的时代拥有完全的黑或者白呢。虽然在这世界里每一个人都是灰色的，但是我想做一个五十度灰的人恐怕的确会因为自己内心的分裂而崩溃。。
欲望与感情，我究竟应该怎样做出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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