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抉择

叶栩站在原地慢慢道“师兄也知道我能提前知晓一些东西。”
  又是这样的语气，江墨猛地抓住叶栩的衣领“你知道什么！”
  叶栩抬手揉着江墨的头安抚着“乌城和暮城，我很好奇师兄会选择哪一个。”
  乌城与暮城分别在半筱城两个方向，且距离都很远，暮城会更近些，修士也更多。
  不过江墨幼时生活在乌城，只是后来父母被魔族所害，被琼华救下，乌城也算江墨半个家。
  江墨听到叶栩说让他做选择时，不安已经产生，快速对叶栩问道“魔族会出现攻城？”
  “师兄真聪明，你说乌城那个小城还能撑多久？”叶栩继续揉着江墨的头好奇问道，接着语气带着责怪：
  “师兄要是早些来找我就好了，原本还救得了一个，现在游戏推迟，师兄似乎可以放心去乌城了。”
  不管是乌城还是暮城现在应该已经被魔族完全攻破，师兄也不用纠结救哪一个了。
  江墨能分辨出叶栩说的是实话，僵住片刻，天玄剑收到主人命令，长剑骤然化作一道流光，带着他冲破天际，消失在云端。
  叶栩看离开的江墨，浅笑出声，师兄还是救不了他们啊。
  江墨从空中落下，乌城一片死寂，偶尔传来几声凄厉的嚎叫，入目皆是废墟。
  城墙破败不堪，裂痕遍布，尸体横七竖八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弥漫……
  江墨走在街上，步伐有些沉重，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四周的血液不断刺激着江墨的神经，眼前变得有些模糊。
  大部分魔族已经离开，只有几只魔族留下在城中游荡，江墨的魔气泄露得有些严重，威慑着他们，他们本能想逃离，却已经来不及。
  等叶栩来到时，就看到江墨安静坐在一堆尸体身边，还没等他走到江墨面前，剑已经袭来，叶栩躲过攻击，向前到江墨面前蹲下，抚着江墨的脸问道：
  “师兄这是在做什么。”
  江墨没有拍开叶栩的手，只是盯着江墨，喉咙有些发紧“叶栩，在你看来，一城人的性命都比不过自己的恶趣味吗？”
  “大概吧。”叶栩抵着江墨的头回答道。
  江墨忽然被无力感包围“你的魔晶我会吸收。”或许他再强些，就能护住他们了。
  “师兄觉得乌城被灭，要怪我？”叶栩问道，声音缓慢轻柔。
  江墨眼神有些涣散，该怪叶栩吗？
  城是魔族灭的，乌城与叶栩无关，叶栩便冷眼旁观。
  倒是自己或许再快一些，快一些，他明明能感受到叶栩的恶趣味，可还是想逃避，要是自己不逃避，早些知晓，是不是就能多救下一些人？
  脑海中的线不断绷紧，江墨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问道，抓住叶栩问道：
  “你是不是还知道别的！”
  乌城他没有救下，那其他人只要有叶栩提供的线索，只要知道，说不定就可以避免。
  江墨真的不想再看到在意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了。
  叶栩抱住江墨安抚着，眼神晦暗不明“师兄为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
  在天道的剧本中，有些人注定会死。
  天道选出主角，确实暗示了修真界的最终胜利，可天道代表着规则秩序，要保持世间平衡，修真界也必定会是惨胜，留下来的，会在修真界得到更好的发展。
  原文中，这场与魔族的大战可是死了不少人啊。
  毕竟烧毁的土地上才能长出更有生命力的新力量。
  叶栩蹭蹭江墨接着道“师兄知不知道有个词叫做分身乏术，还是师兄真的觉得自己是救世主，想救下每一人。”
  “条件，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都能帮你。”江墨没有理会叶栩的嘲讽，稳住声音对叶栩道。
  “师兄觉得你都能做到的事，我自己不可以做到吗？”叶栩看着江墨，像是自言自语般继续道：
  “师兄还是快点变强吧，若是师兄再强点，说不定我会告诉你。”
  江墨望着叶栩，眼神有些空洞“你想杀了我？”
  叶栩靠在江墨身上，思考了下，从来到这个世界，他感兴趣的对象从时楚到师兄，那他便和前世般，慢慢筹划，毕竟他也不喜欢成为别人的配角。
  因为见过时楚破碎的样子，所以叶栩格外期待作为主角的师兄破碎的模样，是否要杀了师兄倒不是很重要。
  不过他很喜欢待在师兄身边，喜欢师兄身上的温度，被人牵动情绪的感受让叶栩格外兴奋，自己又不想忽视这种感受。
  “师兄先成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你那些师弟师妹暂时不会有事的。”叶栩决定先不想，目标一个个达成，别的他可以再谋划。
  江墨听完叶栩的话起身，绕过叶栩向前走着。
  “师兄想要干什么？”叶栩跟在江墨身后问道。
  “做些我能做的事。”江墨淡淡道，周身魔气将身边的尸体抬起，起初一个，后来越来越多，魔气将乌城人尸体都送到江墨面前。
  “抱歉。”没救下你们。
  火焰从周围开始燃烧，慢慢将尸体吞噬。

  这时一个小孩跌跌撞撞跑出来，眼看就要扑进火里，江墨赶紧将火焰撤回，看着小孩疑惑又带了几分欣喜。
  叶栩看到江墨惊喜的神色，天道还真是会给师兄希望啊，一城留一人，不过，叶栩看着小孩身上的伤，也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
  两人走近孩子，小孩走到一具尸体身边，像是以为自己要死一般，安静靠在尸体身旁。
  江墨想要拉起小孩，却被他咬了一口，咬完恶狠狠看着江墨“你们这些坏人会遭报应的。”
  江墨立刻反应过来，小孩这是将他认成屠城的魔族了，下意识看向叶栩，想到什么又收回视线。
  当初江墨和叶栩一同出任务，江墨不擅应对人事，叶栩都会帮他处理。
  叶栩收到江墨的视线，心情很不错，上前摸着小孩的头“我们不是屠城的人，我们是来帮你们的。”
  小孩疑惑重复叶栩的话“帮我们？”
  叶栩继续温柔点头解释“我们是仙盟中人，刚刚那位哥哥是想烧了尸体，然后安葬他们。”
  乌城大都不是修士，以百姓居多，凡人讲究入土为安，将他们安葬好也是现在江墨唯一能做的了。
  “现在起来我们一起安葬你的家人，好不好？”叶栩继续对小孩说道。
  小孩看着叶栩的模样，似懂非懂点点头，缓缓起身，可还是警惕看着江墨，这人和屠城的魔族那些人长得很像。
  小孩不准江墨靠近，叶栩便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起看着江墨施法将尸体烧尽，将众人骨灰一起拿去安葬。
  安葬完，小孩也撑不住晕了过去，叶栩接住他，看向江墨，江墨蹲下，叶栩便将小孩放在他背上。
  掐了个清洁术，原本被污浊的衣物恢复干净，叶栩看向江墨，师兄似乎又恢复些神采啊。
  不过他戏看够了，还得回仙盟，不然到时候又要被白舒几人唠叨。
  想要离开的叶栩被江墨拉住“你要走？”
  “怎么，师兄舍不得？”叶栩含笑对江墨说道。
  江墨纠结再三，小孩跟着他不安全，不说修真界对他的追杀，他每日除魔也危险万分，而且小孩身上的伤还需要医修治疗。
  “你帮我将这孩子带回去给青生，可以吗？”青生会让人将这孩子照顾得很好的，江墨思索着，拉住叶栩“算我求你。”
  “既然师兄开口，我当然不会拒绝。”叶栩拂过江墨的唇，先前江墨抵抗得太厉害，唇角破了，叶栩无奈笑着：
  “师兄以后还是听些我的话，不然我会很不高兴，而且你看我是来帮你的。”
  江墨心底的寒意又升起来，恍惚间他忽然在想当初自己是为什么看上叶栩呢？不过现在这个也不重要了，打算将孩子交给叶栩。
  叶栩将小孩按回江墨背上，说道“师兄跟着我回去一段，我不想背他。”
  “可以。”江墨同意道。
  “那我们回去吧。”叶栩握住江墨的手，感受到手中的僵硬，这次师兄很乖，没有拍开他。
  还可以和师兄多待一会，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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