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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登大荒


涯治初登大荒,便被这里的奢华气派迷了眼。

        碧瓦朱甍,层楼叠榭,连屋檐上的流苏装潢都是镶金的。

        时下正值三伏暑天,又是一天中最热的午时,市井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丝毫没有因炎热的天气沉闷下来的意思。

        涯治抬头用一只手略挡了挡眼睛,阳光倾泻在他面中留下依稀斑驳的印子:“太热了,真不愧是大荒,之前只是略有耳闻,我们早该来的。”另一只手顺便撸了撸脚边的月狐,引得它眯缝了狭长的狐狸眼,喉头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这只月狐尚且未成年,还是个幼崽,瞧着没什么灵气,也修炼不成什么气候的样子,是涯治在赶赴大荒的途中从猎人手里救下来的。

        救它的时候明明白白地跟小家伙说了:“我有重要的事要到大荒去,今有缘救你一命,但你不必报我,我观你体内灵气浅薄,约莫也修不出什么正体了,只要你此后平安,莫要再被人捉去就好了。”

        但这狐狸果真不通人性,原地转了两圈,转眼就跟着涯治去了。

        涯治往东它往东,涯治往西它往西,眼看面前有条溪流,不大,但水势湍急,涯治调动体内灵力,一抬脚运气轻松过河,留下小狐狸在河对岸哀哀的叫。

        涯治狠了狠心,当初就是听它哀叫的声音太可怜,才有了他去相救的初始。如今……不行!且不说自己要去的地方与这只月狐属性相克,就是自己要去做的事情带上一只狐狸在身边也不方便。

        涯治猛地转身,“你别跟着我了,我要去的地方……”后面未出口的话蓦的被眼前的画面截住。只见那只刚被救下来不久,还算孱弱狐狸幼崽在湍急的水流中挣扎着浮浮沉沉,连哀鸣都被水花打的断断续续,它牢牢扒住从上游流下的浮木枝不放,好似抓住求生的尾巴,结果很快又被水流拍打的越来越远。

        等涯治把它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它已经是个落汤狐了,灵动劲儿全不见,连眼睛都湿漉漉的,涯治与它好说歹说许久,它都只顾用幽怨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涯治,活像个被抛弃的可怜小媳妇。

        “噗嗤。”涯治被自己脑海里的形容逗笑,最后眼见着太阳落山,一人一狐找了些柴火用来生火,涯治拎着它的后脖子,“传闻大荒地处内路,四面皆不临海,还是赤帝炀熔掌管的地盘,炎热程度照平常地方更甚,月狐天性喜凉,要是在我们南凛也就罢了,大荒与你属性相克,你不会喜欢那里的,即便如此,你还要跟着我吗?”

        但他高估了怀里这只灵兽,这狐狸一没生灵,二没开智,哪里会回答他的话。因此只是伸出四只爪子在空中胡乱的扑腾,毛绒绒的大尾巴荡来荡去。

        真是个笨蛋狐狸!

        涯治在心里暗戳戳的想。

        时过半月,一人一狐终于来到了大荒,传闻中的赤帝之城,火神眷顾的地方。

        小狐狸变得恹恹,明显没有来时活跃,涯治心疼的把它抱到怀里,随便进了一家客栈,果不其然,大荒如此气派的地方,连客栈的收费都很气派。

        “等一下,一晚上两千银灵币,我没听错吧?”涯治吃惊道,连音量都比往常高了许多。

        “没错啊,您是外乡来的吧?可能不太清楚,我们大荒可是出了名繁华之都,您去外边打听打听,我们喜来客栈在大荒已经算是便宜的了,您看您是要普房还是上房?”掌柜的心思灵敏,上下打量了涯治一番,当下在脑子里转个弯,话到了嘴边又说:“我看您这一身像是南凛的装束,南凛到大荒距离甚远不说,可没几个人受的了从寒冰到火场的。”又压近身子暗悄悄的对涯治低语,一副笃定的神色:“您是来找人,还是来捉奸?”细看之下,掌柜眼里仿佛燃起了簇名为看戏的亮光。

        “我……”涯治支吾着,眼神飘忽看着掌柜,随即坚定道:“我找人……又捉奸!”怀里的小狐狸这时又仿佛听懂了人话,低低鸣叫两声,好似嘲笑涯治的厚脸皮,不知道是不是涯治的错觉,总觉得连狐狸平时水润清灵的狐狸眼都透着浓浓的……鄙视。

        掌柜当即大笑出声:“看公子的样子怕是住不起上房,不过无妨,这样……老夫平时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听人家那点隐秘的私事,不然……一间普房,五百银灵币一晚,代价么……您把您这些捉奸的过程啊讲给我听听?越详细越好。嘿嘿,您意下如何?”

        呵,编故事么,谁不会啊!

        “成交!”

        涯治把包裹行囊往桌上一放,给狐狸要了些清水和鸡肉,便径直走向床榻。

        他此番不远万里跋涉至大荒,是为了给南凛的国师漓渊寻一味草药,涯治自小无父无母,也不知祖籍在何处,听闻漓渊是在南凛往生湖畔捡到他的,捡到他的时候,他小小一点,也不哭闹,身上覆了暖暖一层瑕光,漓渊说这是好兆头,紫微星拂照,天生的祥瑞命,于是便把他留到了自己身边,悉心抚养长大。

        转眼二十年匆匆过去,涯治身形越来越高挑挺拔,人也在一日复一日的照料下出落得越发眉目精致,一双桃花眼分明是温柔且多情的面相,偏生眼尾一滴泪痣生生给这人添了几分媚态,美到极致便是妖,但他周身浑然干净的气质却又让人联想不到妖去,只觉媚骨天成,却又纯净自然。

        此刻,涯治摸索着漓渊自他孩童时代便给他带在身边的传声玉笛,心思飘飘早就飘到了南凛,也不知道漓渊这时候在干些什么,发现他跑出来两月之久,是不是又要咬着一口银牙冷着脸怒道:“有种你出去就别回来,不然等你回来腿给你打折。”

        涯治特意断了这传声玉笛的联络,就是不想让漓渊知道自己在哪儿,但以那人神通广大的能耐,想必早就知道自己偷偷来了大荒,这还是涯治长这么大第一次公然违抗漓渊,漓渊身体不好,涯治自小便知道。

        那日日头爽朗,但南凛气候使然,出门仍需要披着厚厚一层大氅,涯治虽长了一张羸弱的脸,但性子与男儿并无不同,喜好舞刀弄枪,闲暇时便静下心来钻习驾驭灵气之法。那日他闲来无事见阳光熹微便披上大氅出门闲逛,走到后山时不经意间瞥见厚厚的雪中冒出来了几朵小黄花,南凛终年寒冷,常年降雪,动植物本就不多见,涯治惊喜新奇之余第一个就想到了漓渊,他小心翼翼摘了几朵小花用手捧在怀里护着,又找了个漂亮的琉璃罐给它种好。

        “小花小花,你可要坚持住,等晚上漓渊回来了,我就可以把你送给他献礼啦!”涯治美滋滋的在心里乐开花,泪痣在脸上仿佛绽开了颜色,一时之间,竟也分不清花和人谁更美。

        漓渊回来时天色已晚,月光铺洒在皑皑白雪上折射出点点星光,他一回来就直奔议事房,房门紧闭似要把周围都隔绝在外,涯治在连打了三个哈欠的时候终于听说了漓渊回府的消息,他忙不迭抱紧自己的小黄花兴冲冲的直奔议事房,脑子里把漓渊看见花时的喜悦都勾勒了一遍,反倒是他自己越想越开心,嘴角的笑自打挑起来就没下去过。

        “漓渊,漓渊,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啦!“国师大人!此事万万不可再拖!”涯治未说完的喜悦被一道高亢有力的声音打断,“大人的顽疾已持续百年之久,如今既有彻底根治之法为何不治?莫不是怕了那大荒的炀熔,若是果真如此,漱痕愿为国师大人代劳走上一遭!”

        议事房里烛火忽明忽暗,涯治悄悄附耳过去,又听漱痕沉声劝道:“大人就算不为自己,也总该为小公子想想,眼下大人顽疾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长,若是强拖着不治,只怕大人绝没有第二个百年可活!”

        漱痕说的一派铿锵坚定,涯治在门外越听越心惊,漓渊身体不好,他早就知道,但他没想到居然会到了要人命的程度。想当初,他尚且年幼,南凛爆发一种传染性病症,漓渊作为国师不得不以身作则,赶赴疫场,时隔三月,终于控制住了病情,漓渊却不幸染上了疫症,旁人只是高热的症状到了漓渊这里差点要了他的命。自此,涯治一直都很清楚,南凛的国师,他一直仰望的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漓渊,原来要比普通人都更容易失去。

        此刻,涯治忍耐住心底隐隐揣动的不安,手指在琉璃罐上按出青白的颜色,黑色的影子映在门上,将他本就单薄的身影映衬的越发孤寂。

        屋内声音未歇,两人的谈话还在继续。

        漓渊伸出手指轻点桌面,开口说道:“不可,赤萤草被炀熔护在身边,我不能因为这个就让你去冒险。”

        “可是大人……”

        “到此为止。”漱痕未说完的话被漓渊强势打断“你可知普天之下觊觎赤萤草的芸芸众生有多少,至今无人得手又是为什么,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此事就此作罢,无需再议!”

        漓渊凛冽的嗓音砸进涯治心里,逼得涯治心中酸涩。某种程度上来说,南凛这个满是冰雪的地方真的很适合漓渊,都是同样的冰封寂寥,也都是同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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