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生日

寒生眼睛一亮，来者正是麻火心带在身边的纸人。
  他忙打开房门。
  纸人开口说话：
  “拜见少爷。”
  “我奉麻先生之命，特来祝少爷生日快乐。”
  “送来新阴锣一面。”
  “棺山金蛤蟆一对！”
  看来，麻火心认可寒生是小赶尸匠，特意派纸人送来新的阴锣。
  金蛤蟆的蟾酥和蟾衣，都是罕见的药材。
  而金蛤蟆本身更是价值不菲。
  寒生能收到礼物，心中高兴：
  “客从远方来，请进屋坐一坐。”
  纸人笑了一声，摇头说：
  “我要回去复命，就不留下来叨扰少爷了。”
  “少爷天命在身，必定乘风破浪济沧海。”
  寒生收下崭新的阴锣，又把一对胖嘟嘟的金蛤蟆收起来。
  此刻天寒地冻，金蛤蟆处于冬眠状态，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四个纸人刚走。
  唧唧！
  地面跑出一排黑皮老鼠，有秩序地排列，每一只老鼠身上都缠着小布袋。
  里面装满了东西。
  寒生雀跃不已，兴奋地大喊：
  “小瓜，老姑派老鼠祝贺我生日啦。”
  仰小瓜不悦地回应：
  “它们是山鼠。不是寨子里那种吃厨房脏东西的老鼠，别乱叫。”
  寒生笑了笑，把黑皮老鼠……山鼠迎了进去。
  寒生依次解开布袋，取出了蜈蚣草、灵芝、干蜈蚣等药材。
  还有一个袋子装着满满的松子。
  用火一炒，能当零食吃。
  寒生舀了一大瓢稻米招待了成群的山鼠。
  又过了半个小时。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
  “敢问寒生少爷住在这里吗？”一个略显刺耳的声音响起。
  鼠群连忙躲闪起来。
  寒生起身开门，门口站着一位彩衣怪人，愣了一下，才问：
  “我就是寒生，敢问您是？”
  怪人皮肤长满斑点，有点像蟾蜍皮，脖子鼓起来更像蛤蟆，脑袋上顶着一只带血的蜘蛛。
  全身布满鳞片，彩衣覆盖着一双奇怪的大手。
  浑身散发着剧毒之气。
  虽踏雪而来，身后却没有半个脚印。
  实乃“灵体”。
  怪人怕冲撞寒生，忙后退了几步，恭敬地说：
  “贱名不足挂齿。鄙人特来祝贺寒生少爷的生日快乐。”
  “祝你长命百岁，身体健康。”
  “送来金尾蝎子一对。”
  “以及七彩守宫壁虎一双，烦请少爷收下。”
  怪人抬手送上礼物。
  寒生半年来认识了各种毒虫，确定怪人的双手，正是蝎子的钳子。
  也就是说，眼前怪人有蜘蛛脑袋，蟾蜍皮，蛇鳞，蝎子手，集合了数种毒虫的特征。
  往往色彩越斑斓，毒性越强。
  寒生一下子想到了每个寨子拜蛊神的事情。
  有五毒怪人，有蛇鳞泥人。
  眼前彩衣怪人很有可能是某个寨子的蛊神。
  “多谢。”
  寒生客气地说道，既然是贺自己生日，断然不会害自己，便接过了两样礼物。
  寒生还是好奇地问：
  “大叔，能够告知您的来历？还有，是什么人告诉你我今天过生日。”
  彩衣怪人发出奇怪的笑声，后退几步，说：
  “少爷保重，小人这就走了。山水有相逢，咱们以后肯定能再见面。”
  彩衣怪人弓着腰后退，退出三米之外，身体渐渐消散，不见踪影。
  客栈不远处的黑茶花松了一口气，没有露面。
  到了后半夜，又陆续有“人”来送礼。
  有号称“百毒洞神”的三眼恶鬼；
  “千手道人”的黑风道士；
  “北山大树”的皱皮老人。
  等等。
  足足有十三位。
  总之千奇百怪，来无影去无踪。
  寒生几乎肯定，这些客人都不是“人”，而是山中的“邪灵”“恶鬼”“妖精”“山怪”。
  只是不知为何，他们会来祝贺自己的生日。
  寒生天生胆大，无所畏惧，虽说来的都是怪物，他却无比兴奋。
  这个没有麻三爷相伴的生日，寒生过得并不孤单。
  其实答案没那么复杂。
  麻火心和耗子老姑是自愿来祝贺寒生生日。
  至于另外的十三位，则是大脚板通知他们来的。
  大脚板每年生日都会给寒生赠送礼物。
  这次离开之前，提前做了安排。
  到了天亮时分，黑皮山鼠结队离开。
  寒生终于感到了疲倦，美美地睡了过去。
  时光飞逝，湘西山区最难熬的寒冬过去。
  春暖花开。
  寒生照旧上学，闲时练习麻三爷教他的赶尸功。
  他又从麻三爷的遗物找出一些古旧的书籍，有阴锣的敲法，又发现了一百七十道辰州符的底本画卷，常常临摹。
  每隔一个晚上去找蓝婆。
  到了四月。
  气候条件成熟。
  蓝婆筹谋教寒生养第一只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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