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旁门左道

音妩儿走后，我便匆匆回了紫竹宫，好在无羲今日也并未过来，我也总是能安心一些。

        如今想要出宫倒也是难，莫不如先去探探那丁灵。翌日，我便趁着无羲上朝时，去了太勤殿。

        这太勤殿从前焚的一直是龙涎香，如今却成了檀香，味道让人有些不适。

        门口的张公公见到是我，也没多阻拦，直接便放了行。

        她今日的气色倒也是好，面颊没有那日那般苍白，甚至还透着几分红晕，想来是我的血起效了。

        她彼时正在作画，听见脚步，连忙抬头，见到是我时，面上是一闪而过的失落，但随即便恢复了正常。

        “原来是容姑娘，那日多谢你割腕相救了。”她柔声说着，眉眼之间尽是温婉。

        “你该称我一声‘皇后娘娘’才是。”我话音一落，径自坐在了一侧，抬眼看她，“本宫的血，你用的可好？”

        从前一直只以为‘皇后娘娘’这几个字仿佛枷锁，如今看来，用得倒是十分顺手了。

        她面色微僵，半晌才放下画笔，面色犹豫地道：“我知晓此事是小羲为了护着我才那般对你，只是你母亲当年也确实是害我之人，如此母债女成，难道有何不对吗？”她方才还温柔的神色也冷了下来，放下笔后，行至我的对面坐下，那模样似乎要同我对质似得。

        “母债女偿？呵呵……”我没有犹豫，直接走饭她的身边，赏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下手不轻，那丁灵猝不及防地被我打得偏过脸，嘴角也流下了一丝血迹，“你还真是敢说。”

        她半晌才转头抬眼看我，只是面色却越发平静，“你这般对我，难道不怕无羲将你杀了么？”

        “你还真讲他当皇帝了，你们是以什么身份来北齐的皇宫难道自己心中还没有算计么？”我顿了顿，一把捉住她的下颚，看了半晌，才惊觉她这一张脸有些地方竟同我莫名相似，难道是……这蛊虫的作用？

        “你以为你藏的深，我便查不出方面的事了么？呵呵……如你这般的女人，什么事做不出呢？说不定……是你自己吃了毒蛊，又嫁祸到我母亲的身上，也未可知。”

        我话音一落，便又要动手，她这回倒是真的不再装了，一个灵巧的转身便躲过了我的攻击，立在一侧冷眼看我。

        “我还以为你当真要装到死了。”

        “我如今沦落至此，全是拜你母亲所赐，每隔三日便要发作一次宛如刀割一般的心痛，可她呢？呵呵，她死了倒是一了百了，甚至连大人也……”她眼中含泪，恨恨地道：“你今日若是动我，我自然也奉陪到底。”

        她话音一落，直接冲我袭来，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这丁灵的武功竟然还这般高，身法却和无羲有些相似。

        “住手！”一道声音从门口处传来，我微失神，便差点被丁灵飞来的的几滴水打到。

        好在无羲眼疾手快用衣袖替我多挡住，只是他的衣袖上却留了几个小洞。

        “小羲？”丁灵有些疑惑，但又似想起来什么似得，捂着自己已经红肿的脸颊。

        无羲已去了她的身边，仔细看过了她的脸，那面上愠怒流淌，冷冷地问道：“可是先你动手？”

        “是又如何？”我冷眼看着他们，一字一顿地道。

        “容逸，你真当那日我同你说的话当作耳边风么？”

        我上前两步，看着他怀中的女子，才冷冷开口，“我只是想弄清楚当年之事，你亲眼见到我母亲为她下蛊毒了么？你又为何单从她一面之词便信了她呢？只因为她曾救过你，所以这锅便要旁人背？”

        我死死盯着无羲的眼睛，想从他口中得出一个满意的答案来。

        他微微放开怀中的人，直走到我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双黑眸竟流淌着寒意，“无论当年之事真正原因是什么，我也只护我想护着的，你可记住了？”

        他这话说得只让我一阵心凉，我本来就猜测他知道一些，不想他竟这般直接便开了口。

        “所以，无论当年的真相是什么都好，你都认定她是对的，哪怕是牺牲旁人，是么？”

        “是。”他面色紧绷，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应了一声。

        “呵呵，我明白了。”我冲着他二人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经此一试，便也不用想着旁人再有什么苦衷了。他曾说我是睚眦必报，我便做给他们看便是了。

        三日后。

        夜凉如水，听雪亭还是那般寂静。

        音妩儿匆匆赶来，先给我行了个礼，才恭恭敬敬地道：“您今日让我查的事，有了结果。”

        “无羲当年到底是练了什么邪功才被师尊那般对待的？”我凑近她的身边，轻声问道。

        “无月宫地处西夜寒地，众教徒所修习的也是至阴心法琉璃雪，只是无羲他本是师尊在外游厉时收的弟子，只因从小未曾在无月宫之中修习，体内阳气过剩，无法修习琉璃雪。”

        “他从前聪慧伶俐，只是师尊却并不器重他，也只是教他一些皮毛功夫，时间一久，他心中便有些不满，竟趁着师尊带着先祭司游历时，偷偷修习了琉璃雪的内功心法。”

        我微微一顿，淡淡道：“他是至阳之体，修习这般至阴内功，定然会体内真力相冲，走火入魔的。”

        音妩儿点点头，“正是如此，当时无月宫的众教徒见他痛苦得快要死去，也并无一人站出来愿意替他传输内力缓解，反倒是丁灵救了他，只是自从救了他之后，丁灵也被一众教徒告到了师尊那里，师尊处罚了两人以后，无羲便起了要逃走的心思。”

        “无羲逃过多次，却无一次成功，只因无月宫有过这样的宫规，一旦拜入无月宫门下，便永生不能离开。无羲每每被抓，便要受寒冰鞭刑，长此以往，便也埋下了恨意，但他真正修习旁门武功的时候，却是因为那次下山。”

        音妩儿还想继续说什么，耳边便传来一阵匆匆脚步声，我皱了皱眉，朝她使了个眼色，便迅速地将解药塞进了她的手里，音妩儿匆匆离去，那雪亭的尽头却蓦地出现了一抹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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