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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和创造


姬穆没有指示,司调也不敢轻率地采取行动。

        庭院中,姬柔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公孙起说道:“将军先退下去吧,我要等的人,他们已经到了”。

        藏身在暗处的我,听到姬柔的话,不由得一愣,心里突然想道:她要等的人不会就是我们吧。

        见姬柔语气坚决,公孙起拱了拱手,只好说道:“是,公主也早些歇息,末将先告退了。”说完,他微微顿了一下,才转身离开。

        姬柔抬起头,望着夜空,嘴角弯起,微微一笑,说:“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见我呢?”

        话音一落,姬穆便从屋顶上跳了下来,一步步,缓缓地走到姬柔身后,“柔儿,你还好吗?”

        姬柔看向姬穆,笑着回道:“穆哥哥”。

        穆哥哥?

        我怔住,姬柔居然叫姬穆“穆哥哥”,这个称呼只有在他们小的时候,姬柔这样叫过姬穆,为什么现在她忽然叫姬穆“穆哥哥”,还是用那样怀念的语气,难道她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可我明明记得,关于她九岁之前的所有记忆,是在嫁给白起之后,在因为看到白起和落月之间的藕断丝连,受了刺激又生了一场病之后才想起来的。

        这么想着,顿时,我看向姬柔的目光复杂起来。

        被姬柔忽然叫了一声“穆哥哥”,姬穆也是一愣,“柔儿,你?”

        “穆哥哥不是最喜欢柔儿这样叫你了吗?呵呵,这么多年没有这样叫过你,连我自己都觉得生分好多。”

        “你,都想起来了?”

        姬柔感慨道:“是啊,我患的这场失忆症,时间真是太长了。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梦好不容易醒了,却发现自己再也不是原来的自己了,穆哥哥,你会怪我吗?”

        “我……”姬穆刚要开口,却被姬柔一把抱住了。看到这一幕,我顿时瞪大了眼睛,百感交集。

        “柔儿,你……”姬穆被她那样抱着,没有动。

        “穆哥哥,我要嫁人了”,姬柔忽然伤感道。

        姬穆微微一愣,说:“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是,可是当我回过头,再去看自己所做的每一步选择时,却发现每一步都是……”

        姬穆抬起头,不解地说:“柔儿,你怎么哭了?”

        “我突然想起秦风师傅说过的话,他曾经告诫我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命运中的变数,或许也恰好包含在那变化无端的命运里”。

        “柔儿,你在说什么?”姬穆十分困惑地看着姬柔。

        姬柔擦了擦眼泪,笑着说:“穆哥哥听不懂没有关系,只要有人听得懂就可以了”。

        姬穆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穆哥哥,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姬穆沉声说道:“柔儿,其实我并不想你嫁给白起”。

        在暗处听到姬穆这么说,我顿时僵住了,望着院中低声交谈的两个人,姬穆他会说什么?刹那间,我的脑海里,响起前世记忆里姬穆对姬柔说的话:你,可愿做我的王后,与我共执天下,只有我可以保护你。

        我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姬穆的脸,纵然很多事情都与前世记忆里的不一样了,但是有一件事,永远不会改变,那就是姬穆对姬柔的保护之心。

        “为什么?”

        姬柔问姬穆。

        “晋国谋反之心越来越明显,有朝一日,我一定会亲自率军消灭晋国,而你在那里,我不放心,你哥哥也会担心你的安危。”

        “可是我的婚事,哥哥已经同意了”。

        “姬越总是这样由着你的性子。”

        姬柔摇着头笑了笑,说:“穆哥哥,这是我的选择,即使时光倒回,我恐怕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因为姬柔爱的是白起,即便前面是龙潭虎穴,我还是想要和他在一起。所以,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请穆哥哥不要顾及我,我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就要去承担它所带来的一切后果。”

        “你…”姬穆无奈地看着姬柔。

        “对不起,穆哥哥”。

        姬穆似乎早已料到姬柔会这么说,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这是你最后的决定,那么柔儿,我只希望你能够幸福。”

        姬柔笑了笑,说:“谢谢你,穆哥哥。这几年里,我也听大哥讲了你很多事情,可以让我见一见那个让你改变的人吗?”

        “为何要见她?”

        “我有几乎话想要对她。”

        姬穆没有说什么,转过头向我隐身的地方看来。我莫地愣住,没有动,还是身旁的司调说道:“大人,大王在叫你过去。”

        叫我过去?叫我过去做什么?姬柔为什么要见我?

        我将披风后面的帽子戴上,把自己的脸隐藏后,随即跳下来,慢慢走到姬柔的面前。姬柔看了看姬穆说:“可以让我和她单独说几句话吗?”

        姬穆看我一眼,点了点头,便留下了我和姬柔两个人。

        姬柔看着我说:“你不必这样遮遮掩掩的,我知道你是谁?百里安平”

        我惊讶地望着她,她怎么会知道我是谁?

        她好笑地看着我吃惊的样子,说:“我是你的过去,你是我的未来,我们是这个天地间联系最紧密的两个人,从你用射日弓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我就感应到了你的存在,不仅恢复了属于姬柔的记忆,而且之前秦风在我身上所下的禁咒也消失了。关于我的未来,属于你百里安平的一切,我在幻境中都已经看到了。”

        我摘下帽子,望着姬柔,“你全都看到了?”

        “是,我全都知道了,呵呵,你不必紧张,我虽然已经知道了,但我还是会选择和白起在一起”。

        “为什么?”

        我不解地问道。

        姬柔沉默了,良久,她淡淡一笑,说:“如果我改变了自己的心意,那他不是很可怜。”

        “谁?”

        “就是一直跟在我身边,保护我的那个人,他不是和你一起来到这个时空里的吗?”

        公孙起!

        她知道公孙起是谁!

        公孙起就是未来的白起。

        “你怨他吗?”

        “他跟你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改变我和他的悲剧吗?我愿意和他再试一次。”

        我愣住,她果然还是姬柔,心里爱着白起的姬柔。

        姬柔伸出手,“安平,让我们一起努力吧,改变一个属于姬柔的过去,创造一个属于你百里安平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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