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睡吧睡吧
14睡吧睡吧
“啊，你随便坐吧。”
五条悟打开房间之后就让由贵进来了，他的房间和夏油杰的差不多大。但是相比较起来的话，他这边要更凌乱，或者说更随性一些。
而五条悟似乎一点也没有在女孩子面前展现自己并不整齐寝室的不好意思，好在由贵也根本不在意这个。她全程都在盯着那个ps3看，看到那个就走不动路了。
“要喝什么吗？”五条悟随手拿了两瓶水丢给由贵一瓶，“你会开机吗？……啊，看来是会的啊。”
由贵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别把别人当成白痴啊，我只是失忆了，又不是傻了。”
“是是是，你不傻。”五条悟用脚把地上的几本书推开，“那个黑色手柄是我的，别用那个。”
由贵原本要去拿白色的那个，听到他这么说直接就把黑色的拿起来了：“谁管你，我就要用这个黑色的。”
“你这人还真的一点也不可爱诶……”五条悟坐了下来，“真是不知道杰是怎么喜欢你这样的人啊。”
由贵奇怪地看向他：“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在说什么呢。”
“嗯？”五条悟看着屏幕上的开机界面，疑惑地看向由贵，“杰没和你说吗？”
由贵更奇怪了：“说什么，不要话说一半，你又不是谜语人。有话直说啊，干嘛遮遮掩掩的。”
“等一下等一下。”
五条悟感觉有点糊涂，虽然他知道由贵是怎么被夏油杰带回来的，但具体的事情夏油杰说的并不多。虽然一开始他所看到的就是这俩像是奇怪的情侣一样相处，但由贵现在的态度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于是五条悟便慎重了一点。
由贵还在歪着头等他说话，五条悟思考了一下措辞问她：“那你现在和杰到底是什么关系？”
“同伴吧。”由贵按下手柄，眼睛在浏览着主机里的游戏。“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定义吗？”
五条悟感觉更微妙了：“即便是同伴也不会那么亲密吧，你……你难道没有性别意识的吗？”
“男女有这么重要吗？”由贵坦然地说，态度极其理直气壮。“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同伴就是同伴啊。我是不会因为对方的性别而放水或者是优待的，毕竟男人也好女人也好，该被内内脏暴击的时候血都是一样的红~”
五条悟咋舌：“你这种说法还真是简单粗暴，不过我并不讨厌就是了。唔，对你的观感稍微修正了一点点，嗯，只是一点点哦。”
“这算什么，好感度up的选项吗？”由贵毫不留情地吐槽，“这是什么现实版galgame？”
五条悟笑的前仰后合：“你太有意思了吧，明明失忆了，但为什么对游戏名词这么熟悉啊？难道你失忆之前是个精通游戏的玩家吗，那还真是好厉害。”
由贵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这么自然就说出这些词汇，但要去细想在什么地方知道的，就越想越迷糊，越想越头痛。
“算了。”由贵放弃继续思考这个问题，“好了没啊，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游戏？”
五条悟按动手柄：“好啦，这就开始，你也太心急了点吧。……诶诶诶，进游戏了，一会儿可别拖我后腿啊。要是今天不能通关，晚饭也别吃了。”
由贵不屑一顾：“你在瞧不起谁啊，那句话应该是我的台词才对吧。小看我，一会儿你自己当心点吧！”
当游戏开始的时候两个人很快就沉浸在了游戏的世界里不可自拔，由贵一边按动手柄玩一边分心在想一些别的事情，虽然这个游戏是没玩过，但是她总觉得有种奇妙的熟悉感。就好像她失去记忆之前也是在某个时候，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对着电视屏幕这么打游戏。
玩了一会儿之后由贵又开始犯困了，但五条悟之前那句不通关就不吃饭，让她产生了一种倔强的清晰，非要强撑着打完再说。
但事实上开始打游戏之后她隔一会儿就不由自主地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皮沉重的像是要拉闸的卷门一样。精神也变得有些恍惚起来，总觉得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还有点类似醉酒后的晕晕乎乎。
五条悟一开始没发现她这个状况，还在自顾自的打游戏。但是后来由贵控制的角色老是撞墙，他才抱怨着“你怎么不好好走路”地转过来，发现由贵垂着头握着手柄已经快要睡着了。
“喂，小狗酱，你要是困了就去睡觉吧。”他伸手打算推着叫醒由贵，但刚伸手还没碰到她，由贵就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眼神有些迷茫和空洞。“你……什么情况？”
由贵眼神都有些涣散了，她瞪着眼睛，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像是隔着毛玻璃朦朦胧胧的。天花板和五条悟都宛如被水晕开的画纸一样，模糊不清又无法重叠。
“你，你晃什么……”由贵伸出手按住额头，“别晃了，我要吐了……”
五条悟按住由贵的肩膀：“我没晃啊，是你快睡过去了吧。真是的，瞌睡了就早点睡，没办法熬夜的人不要学别人晚上不睡觉好吗……等会儿，你几天没睡觉了？”
作为经常熬夜的人，五条悟这会儿才仔细观察由贵的脸，发现她脸色白的不正常。虽然由贵本来就很白，但这会儿她的脸在隐隐约约发青，眼白上的红血色显得有些吓人，握着手柄的手也在颤抖个不停。
不过由于房间里的灯光角度，他并没有注意到由贵投射在地板上的影子，在某个瞬间以肉眼几乎不可能看到的速度扭曲了一下。
——像是有什么东西的触须从由贵的人形轮廓里冒了出来又缩了回去。
由贵费力地摇摇头：“不行，不能睡觉……”
“为什么？”五条悟去拉扯由贵的手让她站起来，打算把她推到夏油杰的房间里去休息。“好了好了，存档明天再说。你要是这会儿因为熬夜打游戏猝死，可就太丢人啦。”
“不行……”由贵断断续续地拒绝，冷汗都从额角渗出了，“不能睡，睡着的话……会，会出现不好的事……”
五条悟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信息，他皱起眉头来：“睡着了会发生不好的事？你睡觉之后会做噩梦吗？但是之前我看你和杰一起的时候，不是睡得挺香。”
由贵的意识已经在逐渐地被什么东西拉扯着往下沉，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变冷。眩晕和酒醉的状况越来越明显了，即便是这个时候被五条悟扶着肩膀站稳，也有种站在柔软的泥沼而不是坚固地板上的错觉。
五条悟一边想要让由贵回隔壁去睡觉，一边由贵又坚持不睡负隅顽抗。两个人手劲都不小，推推拉拉的三拉两扯，结果双双摔倒在了地板上。
“痛痛痛……”五条悟揉着头，不满地看着由贵，“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再闹就把你打晕了哦。”
由贵感觉呼吸都有些费力了，但脑子里紧绷的那根线一直在暗示她——夏油杰不在的时候，不可以睡觉。
那个从亚楠和夏油杰一起逃出来的经历太过于鲜明，心理暗示的优先级已经高于一切了。在由贵的认知里，只要夏油杰不在的时候，她一旦入睡就会回到那个永无止境的猎杀之夜中。
她不敢冒险。
但五条悟并没有体谅到她这种完全不可言说的情绪，他只知道由贵已经接近三天没睡觉了，再这样下去她肯定脑子要出问题，好吧虽然她看起来已经很不正常了。不过夏油杰大概还要两天才能回来，无论如何由贵是支撑不到那个时候的。
于是五条悟做了个决定，他伸出手准备把由贵打晕。
就在他扶着由贵准备精准击中她后颈的时候，由贵抬起头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祖母绿的眼睛像是一汪看似平静的池塘。上层的水体清澈和下层的浑浊不堪完美分层，一瞬间像是一个漩涡一样令人挪不开视线。
等到五条悟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好像亲了由贵一下。
在嘴上。
但由贵对此完全没有任何记忆，因为在五条悟鬼使神差亲上来的时候，他的手也同步击中了由贵的后颈，把她打晕了过去。
“……糟糕。”五条悟砸了砸嘴，“这可是太不应该了啊……”
他看了看因为昏迷而显得异常温顺的由贵，有些叹气地把她抱起来放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之后，自己在沙发上凑合了一夜。
这一觉让由贵直接睡了两天，直到夏油杰回来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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