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
今牛若狭真的拿赤染飞鸟没辙了。瞧着某人站在围栏边一脸呆的盯着他看，那架势颇有种他去哪她就跟到哪儿的感觉，这可真就让人觉得高血压都要被气出来了。
可能怎么办？
说理又说不通，就算关到门外去也没用，因为她会翻墙。
得，他认输。
“随你便吧。”无奈妥协的对赤染飞鸟丢下这么句话，今牛若狭又将目光看向与他距离稍远，此时正一副很拘谨的模样搓着手的天青木。淡然的神情稍变，眉目间的不悦都快实质化，“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从我家里离开，不然我就把你给扔出去。”
“……”
天青木：你丫够了啊，表情转换太快了吧。
要不是因为没有许可就擅自翻了今牛若狭的院子，天青木说话怎么也得硬气点，但可惜他不仅翻了，人正主还在家呢。于是面对今牛若狭的逐客令，虽然很不爽他的语气，但天青木还是自知理亏的忍了。
看了眼赤染飞鸟，天青木小声道：“飞鸟都能留下为什么我不能？”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她赶不走啊，不然还能让她这么嚣张？
今牛若狭面无表情，然后开始计数，“一、二…”
“欸，等等！”知道今牛若狭一向不开玩笑，天青木赶紧叫停，然后跑过去拉起赤染飞鸟的手，对她道：“我的电话号码给你，要是今牛若狭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儿就给我打电话，就算会被打成猪头我也一定来帮你。”
中间那句话天青木实在没胆大声说于是只能小声嘀咕，赤染飞鸟倒是听清楚了，但离得远的今牛若狭听不见。只是见两人拉着手一副亲密的说悄悄话的模样，他不由皱眉，上前拉住天青木的后衣领直接把人给拎到门口然后扔了出去。
摔了个屁股墩儿的天青木疼的龇牙咧嘴，张嘴就来，“今牛若狭你大爷…”
“我大爷不用你关心，而且你要再多骂一句我就让你接下去的几个月时间都在医院里渡过。”
这也太凶残了！
天青木深知自己打不赢，干脆选择闭嘴。
门被关上，但天青木还是跑到侧边的围栏来一脸不舍的盯着赤染飞鸟，结果被今牛若狭给捡起一颗石子在脑袋上砸了个大包这才赶紧溜人。
等天青木真的离开后，今牛若狭看向表情呆呆的赤染飞鸟，生怕她之后还跟到浴室来，便给她警告，“这房子这么大，你想去哪儿去哪儿，但别跟着我进浴室。不然……”
话到此突然没声，今牛若狭一时间还想不到什么能够把赤染飞鸟这个脑袋里装着些七七八八无用东西的家伙给镇住，而见他迟迟不说话，赤染飞鸟不解的歪了歪头。
“不然？”
“不然这澡给你泡，我回房总行吧。”
“行。”
“……”
今牛若狭：这人好像真的有那个大病。
感觉呼吸都被气的不通畅，今牛若狭不想再多说，干脆转身往浴室走，边走他还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眼，却发现赤染飞鸟真的没跟过来，而是抬着脑袋在望着某一处。
顺着看视线过去，发现那是自己房间的方向，今牛若狭内心警铃大作，干脆停下，“我的房间你也不准去。”
“哦。”赤染飞鸟就给了这么个回应，一时间今牛若狭都不知道她到底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头疼不已间，却又见赤染飞鸟一脸思索的看着他，道：“不让进，今若同学的房间里难道是有小黄书吗。”
什么书？
今牛若狭一瞬间都怀疑自己听错了，毕竟没有哪个女孩子会这么直白问同龄异性的房间里有没有这种东西。
不过…问的人是赤染飞鸟啊，那没事了。
才怪啊！
“你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废物东西？”
“今若同学你为什么要骂自己是废物东西？”
要不是从认识赤染飞鸟开始就知道她是个脑子不太对的傻瓜，今牛若狭真的会以为她是在怼他，可说真的，她这样一脸疑惑不解的直率模样反倒更让人恼火。
啊，世界毁灭吧。
今牛若狭离开了，背影看上去颇有几分憔悴。
而罪魁祸首的赤染飞鸟双眼迷茫，然后她很快就将今牛若狭给抛到脑后自己去探索这座有些年生的老房子去了。
·
今牛若狭泡了很久的澡，直到水都彻底变冷，夜色也弥漫开来，他这才离开浴室。
他本来想，或许把赤染飞鸟晾在一边久一点她就会回去，但当看到餐厅里亮着灯的瞬间，他就知道某个家伙肯定没走，说不定这时候还十分自来熟的已经打开他家的冰箱吃饱了在等着他。
今牛若狭的猜想中了一半。当他拉开餐厅的纸门，明亮的暖色灯光瞬间倾泻而来，与之一同袭来的还有各色饭菜的香味。从暗处猛然进到亮处导致的眼睛不适应褪去之后，他就见，从餐厅后面连接的厨房里走出来的赤染飞鸟手里还端着汤蛊。
见他后，还十分自然的打着招呼。
“洗完了？来吃饭吧。”
这熟稔的语气，仿佛他们是一同居住多年的家人。
今牛若狭目光从赤染飞鸟柔软的眉目间移过，最终他一把将纸门拉上，还是回房睡觉吧。然而下一秒，赤染飞鸟打开纸门拉住他的衣角，目光直直的盯着他，“来吃饭。”
不容置疑的语气。
最后今牛若狭被半拉半拽的给带进餐厅按在了椅子上。
行吧，吃就吃。
赤染飞鸟做的菜的确好吃，吃到一半时今牛若狭还起身到冰箱里拿了瓶罐装的酒来。这酒是之前到他家来聚过餐的佐野真一郎他们带来的，那晚几人喝高了吵吵嚷嚷的，结果第二天酒醒后一看居然还剩了一瓶。
今牛若狭没有酒瘾，但偶尔也会在高兴和烦闷的时候喝喝。
赤染飞鸟看他开了酒之后就没怎么再吃菜，只是安静的拿着易拉罐喝着，目光总是看向别处，似乎是在想事情，于是她干脆把他的酒给夺了过来。
“别喝了，吃菜。”
今牛若狭愣了一瞬，后又目光直直的看向赤染飞鸟。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平时看她最多也就几秒钟或者随意的扫几眼，但此时他却一直盯着看。
良久，他突然勾起嘴角。
“你管的还真宽。”
单手撑在桌面上，洗过的头发都还没彻底干掉水汽，白皙的脸颊侧染上点点的红，今牛若狭一双眼睛里仿佛起了雾。此时的他摆出一副好似喝醉的样式，但赤染飞鸟觉得他的酒量应该没有这么不行才对。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跟你一起补课吗？”
突然，今牛若狭这么问了句。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现在的他没了平日里那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好似云颠上的神明降入了凡尘，染上了世俗的欲望和色彩。
但赤染飞鸟淡定吃菜。
“不想。”
“…我是跟着奶奶一起长大的。”但即使赤染飞鸟拒绝了，可今牛若狭还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而且说的似乎还是一些与补课无关的事情，“奶奶总是很慈爱，对我也很好。你之前让花子借给我的伞里挂着只晴天娃娃吧，以前奶奶也会给我挂，因为我不喜欢下雨天。”
今牛若狭话落后外面似乎有细微的声音响起，赤染飞鸟有些奇怪的放下筷子，走到门口借着围栏外的路灯察觉到是有点下起雨来，想起今牛若狭的衣服还晾在院子里，她连忙就要去收起来。
刚收几件衣服今牛若狭也出来了，他站到赤染飞鸟的身旁，一边帮着收衣服，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奶奶对我有很多的期望。他希望我能不挑食好好吃饭，希望我在十八岁之前不碰烟酒，希望我能学会自己补衣服，希望我能好好学习，希望我能不要学坏，希望我能照顾好自己…”
衣服收完，雨也渐大。
但今牛若狭没有回去的意思，他只是抱着衣服望着餐厅的方向有些发愣。良久，他垂下头，“奶奶的期望有很多，其中有我想做的和不想做的，但我全都做到了。国一我最好的成绩是全年级第十，我每天按时按点的上课，学习，所有的老师都夸我是个规矩懂事的好学生。我也没有染发，没有当不良，每次在路上看到不良还会特意的绕开，就怕万一惹了麻烦回家奶奶会担心。”
“但现在的你不仅学习成绩垫底，时常旷课逃课，染发成为不良，跟人打架，还喝酒也照顾不好自己。”
对于今牛若狭突然倾诉往事赤染飞鸟的神色也依旧没什么变化，她只是直白的数落他与奶奶的期望有所不同的地方。今牛若狭倒是料到了她会很直接，所以脸上表情也没怎么变，但赤染飞鸟随即又是一句：“所以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对奶奶曾经约束你的无声控诉吗？”
今牛若狭没有说话，但赤染飞鸟看出他眼里的情绪。
不是。
思绪飞转，赤染飞鸟看了眼被黑暗笼罩的寂静院落，有了猜测，“那你是在报复谁。”
明明是疑问，却又是用陈述句说出来的。今牛若狭此刻猛地抬头，清明的眼神分毫看不出刚才那种醉意朦胧的感觉。
是雨让他醒了酒？亦或许，他根本就没醉过。
赤染飞鸟此刻一改给人的那种平日傻呆呆的感觉，仿佛将这寂静深夜的微凉雨雾都拢进眼瞳深处，一双眼睛带着能看穿人心般让人抗拒的凌冽。
“你不该这么做。”
今牛若狭眼睛里骤然显出几分凉凉的笑意，“我怎么做为什么要由你来评判？”
“我为什么不能评判？如果你觉得我没有这个资格，那就别跟我说这些。”
赤染飞鸟突然逼近今牛若狭，她身高差他一点，此时仰着头去看他时额前柔软的发轻轻擦过他的下颌，浅浅的触动不由让人心里都有些痒痒的。
但赤染飞鸟丝毫未曾察觉不妥，只是继续道：“所谓报复，是指用各种手段让对方痛不欲生。而你现在做的这些不过就是叛逆期的孩子都会做的幼稚回击，今牛若狭，你不仅没能报复到对方，还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今牛若狭有些恍然的没有说话，而赤染飞鸟拉开跟他的距离，抱着衣服进屋去了。冰凉的雨珠砸在身上的频率越来越多，寒意从地底升起的同时，赤染飞鸟进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也在耳边回旋着。
“奶奶已经对你失望到都不想到梦里来骂你了吧。”
·
今牛若狭听了一夜的雨。
隔日清晨，他又被赤染飞鸟给叫起来了。
“…所以你为什么不回自己家？”
“你不补课，我不回家。”
今牛若狭：可真是谢谢你对我这么上心了啊。
也好在他家大，不然岂不是连睡觉的地方都得让出去。
换好衣服前往餐厅吃饭，一晚没睡的后果有些折磨人。脑袋痛的像要炸裂开来，今牛若狭不由眉头紧皱，而走在前面的赤染飞鸟察觉他的异样，停下脚步来。
“痛吗？”
微凉的指腹触摸到眼尾，今牛若狭抬眸，赤染飞鸟的脸近在咫尺。晨风中她浓密的睫羽轻轻颤动，雾气似乎都要在她鬓角的发梢凝结出一颗水珠，而那双昨夜还冷然凝视他的眼睛，此时也又是平日那种亮晶晶的傻呆呆样。
“…还行。”
其实都痛到像要裂开了。
“家里没有药吗？”
今牛若狭摇摇头。他身体一向很好，打架也没几时受伤，所以别说伤风感冒之类的药，就是创伤药和消毒水都没有。
“那放学一起去买点回来吧。”
…等等还要回来，真当这里是自己家了？
听出画外音，再见赤染飞鸟这一副打定主意要在他家住下的模样，今牛若狭觉得脑袋好像更痛了。
说起来他会不会是被她气出高血压了呢。
算了，有什么等吃完饭再说。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餐厅，但今牛若狭刚从赤染飞鸟手里接过碗，就听外面门铃响了起来，然而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围着围裙的赤染飞鸟就已经哒哒的去开门了。
今牛若狭见有人去开门了，倒也干脆不管，但刚喝了口粥，他突然想起会这么早到家里来找他的也就只有佐野真一郎。
…要完！
连忙筷子碗一放就跑出去，但终究是慢了一步。今牛若狭站在廊檐下，就见门被打开，门外灿烂笑容的佐野真一郎在见到赤染飞鸟的瞬间整个人都懵了。
好几秒之后，某黑龙总长这才抬眼看过来，而那双漆黑眼睛里是对他明晃晃的控诉。
·
佐野真一郎：说好一起单身，结果你一声不吭就脱单。
今牛若狭：你听我说，我可以解释。
赤染飞鸟：你们为什么要眉目传情？
·
https://www.dldwx.cc/xs/52659801/15216031.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dldwx.cc。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dld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