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前奏
“故事开始之前，总还是要来个暖场的。那么，我倒是想要问问——”
“十五年前的事，不知各位还记得多少？”把玩手中碧玉指环，明月漫不经心地看一眼底下之人，表情虽是不在意，语气却意味莫名。
此话一出，底下本是一片嘈杂顿时安静，人们面面相觑。有人不安，也有惶恐，也有人面色阴沉，眼神阴暗，但更多的却是面无表情。
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时间过去太久远，现在的残夜不多数都是后来加入的。真正的老人，可谓少之又少。所以，现在绝对大多数的人是面无表情，当然在心底还是很好奇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长老席下的一个老者脸色沉沉盯着明月说道“你是在怀疑我等么！”
明月看一眼说话的人，而后扫视全场，看到有几位眼神游移不定或镇定或狐疑的人，低眸浅笑“怀疑？呵呵，林堂主真会开玩笑。”
“哼！算你还知道…”
“林堂主当年也参加了那场争斗吧。”就在林堂主冷哼时，明月蓦然问出，声音略显低沉，让人摸不透是什么意思“听说林堂主在那个事件中可是居功至伟，立下不少功劳的…”
本是不把明月放在眼里的林森听闻此话脸色骤变，眼神明灭不定，难道她知道了什么？不着痕迹的看一眼位于左侧的一名黑袍老者，见他微微点头，心顿时安下。
像是没有看到林森的小动作，明月依旧笑，只不过这笑容却让林森心头莫名不安“林堂主忠心耿耿，为残夜守下累累功绩，早前虽有奖赏但却不及，正好现在刑殿阁阁主稀缺，由你顶上，你看如何？”
林森错愕，没有想到明月说的回是这样一件事，原本还以为那件事被这个丫头给知道了，现在看来，不过只是一个黄毛丫头，不足刊用啊！
“即日起林堂主便是刑殿阁的阁主，日后残夜一切相关事宜皆由刑殿直接处理，脱离原有长老阁管辖，升级为残夜直属，与起月阁地位同等！”不管他人想法，明月直接说道。
明月的这番话极具震撼力，不仅当事人林森震动，就连仅次于宫主之位却相互夹持的起月阁各位长老也被明月的话所震动。
“宫主这样安排，把我等放在哪里？”涉及到自身权益，起月阁的长老不得不站起出来。说话之人也是一个元老级的长老，名为钱虎，在残夜拥有不小声望。
明月端坐，身体微微前倾，手指相交看眼面沉如水的林森，笑道“林阁主为残夜做出累累功绩，难道不值奖赏？还是说起月阁的长老们想要一权独大，所以见不得他人掌权？”
“你！”本就是莽汉的钱虎听明月这样说，顿时气急，气噎在了喉咙一时竟是无话可说。
此时的场面很是安静，除了钱虎被气的面红目赤‘吭哧’粗喘，余下的长老没有一人说话。一是想起上次莫名诡异中毒，再有就是有人打前锋，自己犯不着冲上去没事找事。有那闲心，还不如好好考虑自己以后。就目前来看，这新上任的宫主是准备洗牌了，眼神交替间，每个人都沉默缄言。
看着各怀鬼胎或茫然不安的人群，明月慢慢挑起嘴角“此事大家若是无异议…”
“慢着！”不疾不徐的声音像是午夜半醒，有些懒散，却不怒自威。
“哦？二长老有话要说？”明月带着笑看过去，眼底澄净，不含杂质。
“人老了不中用了，说话也没人会听。”老人摆手，手指有些哆嗦，像是真的已经风烛残年。但若因此小看于他，那你就真的完了。
三十二年前，正是这双哆嗦的手，干净利落地斩杀了一百多位高手，生生把当是正值春秋鼎盛的一个顶级势力给打残。
那一年，一人一枪，血染江沙，残阳如血，震动人心。
三十二年后，这双手还是哆嗦，却依旧没人敢小觑半分。
“二长老这话是在指责月儿么？”明月直视杜涵。
“老朽早已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哪里还敢指责宫主。”杜涵没有想到这新上任的女娃娃还挺有胆气，在自己的眼神下不仅没有半分不适，反而充满挑衅。这个丫头不错啊！只是，真的值得大祭师的预言么？
想起二十年前，那一向不理世事却位高权重的大祭师只留下一封亲笔信，便是飘然而去。而那信中到底说的是什么，没有人准确知道，只是大略知道，天下将大乱，将要接受重新洗牌，而那个关键人物便是与殇魂花有关。
本来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灭绝的殇魂花却在上任宫主奚羽生产之时开满整个院落，那火红好似鲜血的花朵，染着了人们隐藏在心底最罪恶的欲望，那熊熊燃烧的欲望之火从残夜开始，一直燃烧到二十年后，还是不曾熄灭。
想到这里，杜涵抬头重新打量明月，这个被大祭师隐射的祸乱根源，消失十五年，却以高姿态回归的女孩。
她眼睛明亮，却见不到底，仿若深潭，形似漩涡，给人想要探究的欲望却又怕破坏那眼神浅处的清澈。
嘴角总是带有浅浅笑意，像是欣愉，更像是嘲讽，却带有不知从哪里来自信和毁灭。
自信？毁灭？是的，杜涵看到的就是这个。他仿佛在这个年纪尚小的女孩身上看到了纵是面对千军万马，女孩也会依旧神采飞扬，从容不迫笑看血雨纷飞。
“只是，宫主真的想好了么？宫主当真有信心？”一连两个‘宫主’，杜涵若有所思问道。
哦？这个老家伙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思了？明月不由多看一眼杜涵，看来这个老家伙脑袋还没锈到那一地步嘛。
“呼。”明月轻笑出声，再度环视底下之人，看清每个人眼底神色。最后将眼神停留在位于下方的林森身上“若是没有那份自信，又怎么能建功立业？林阁主，你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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