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钓鱼而已，子安莫怪
然，一句谢谢之后再无后话，段月舞依旧翻看着跟前堆积成山的奏折，甚至没有动一下那盘杏子糕。
就这样持续了大概两个时辰，还是韩子安率先沉不住气了，“殿下……”
“嗯。”段月舞从奏折中抬起了头，右手两指按压在太阳穴处揉了揉，闭上的眼睛一刹后睁开，“子安怎的还在此处？夜已深，回去歇着吧。”
“再过几日就是上元节了，听说皇城内的上元节热闹非凡，子安可愿同我一道出宫欣赏上元节佳景？”
在韩子安踌躇之间，段月舞又接着说道，让韩子安原本失落的情绪瞬间高涨，连眉眼都带上了笑意。
“自然是愿意的。”
次日，侧驸马韩子安留宿皇太女书房直至下半夜的消息传的太女殿众人皆知。
众人只道，太女殿下不知事则已，这知事后竟是这般疯狂，不过短短几日，竟是雨露均沾，让人看不透她心中所属之人究竟是谁。
紧接着，上元节来临，侧驸马要同皇太女出宫一事也早早传到宗政瑾瑜的耳朵里。
“虽然是失忆了，可终究是她的心上人，哪里那么容易就忘记。”宗政瑾瑜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茶杯，左看右看。
“走，同季大公子吱一声，咱们也去逛一逛皇城的上元佳节。”
皇城的上元节灯火通明，街道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彩色灯笼，百姓更是挤满了整条街道。
此番段月舞是徒步出行，换了寻常贵女的装束，在皇城中，着实算不上显眼。
“子安，我摔坏了脑袋，记不得从前之事了，如果你要对我说什么，直接说便是，我不会怪罪于你。”
那日韩子安来到她书房之内的犹豫踌躇，她不是没有看出来，宫里人多眼杂，许是有些话不方便说出口。
“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自段月舞主动邀约，韩子安心中抱着的是几分侥幸，或许，皇太女还是记得他的，哪怕是不记得，对他的感觉也应该与常人不同才是。
“阖宫皆知你我二人两情相悦，你想娶我做正驸马，奈何女皇陛下绝不会让一介敌国质子做皇太女的正驸马，更是为绝了你的心思，这才将宗政瑾瑜娶进的府里。”
“你曾对我说过，你不会宠幸除我以外的男子，可是殿下，你食言了。”
韩子安的眼神挪到了段月舞脖颈处，上面的殷红已然退却，可已成的事实却无法改变。
段月舞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他眼神划过的地方，甚至有那么一丝的心虚在她心间徘徊。
她不仅占了段月舞的身体，更是将两情相悦之人活生生拆散了，罪过罪过。
“囡国女子三夫四侍此乃常态，本殿下贵为囡国皇太女，将来是要继承囡国大统的，母皇亦不可能同意本殿下专宠韩侧驸马一人。”
瞧瞧这话说的，活像个渣女，欺骗了人家的感情还在跟人家讲大道理。
听的段月舞自己都想扇自己一巴掌，来了没几天，囡国的风气倒是学了十成十。
“不过韩侧驸马放心，本殿下绝不会让你有性命之忧。”
这话是对韩子安的承诺，更是对前身的承诺，看在占据了前身身体的份上，她也不可能置韩子安不顾。
未等韩子安回话，段月舞便被河中的河灯吸引了过去。
“姑娘，可要来一盏河灯祈愿，五文钱一盏，若跟这位公子一起，老朽我算姑娘八文钱两盏河灯。”
岸边老人身旁摆着许多河灯，有荷花状的，有鱼儿状的，更有凤凰翱翔之态的河灯，栩栩如生。
“河灯是祈愿什么的？”
不怪段月舞无知，她自小长在乡野间，更是现代乡野，从未见过这等习俗。
这话问的老人一愣，随即笑哈哈道，“有是祈祷风调雨顺的，有是祈祷多纳夫侍，更有祈祷中个高官光耀门楣的。”
“来两盏吧，要凤凰的。”
段月舞取过河灯将一盏递到了韩子安的手中，凤凰翱翔於天，是他所期盼的自由，却不配他。
河灯的上面有一根已点燃的蜡烛和一张纸条，段月舞将纸条拿起并将河灯放入河中并未祈愿。
“不必学我，我无所求，只是看着这盏河灯好看罢了。”
“我亦无所求。”
实则求的太多，这一盏河灯哪里能够？
望着眼前之人，跟以前相比，她少了烟火气，就好似世外来的仙子缥缈虚无，他看不清她心中所想。
“今日百花楼花魁杜鹃首次出台，听闻是个谪仙般的人儿，大伙一起瞧瞧去。”
岸边女子听闻杜鹃之名纷纷推搡着往百花楼去，就算不能拍得花魁首夜，见上一见也是极好的。
段月舞听闻眸光微动，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韩子安顿时有一股不妙的感觉。
果不其然！
“不如咱们也去百花楼瞧上一瞧？”
要说谪仙般的人儿，韩子安要说第一，还真无人敢担第二，段月舞真真是好奇了。
“妻主！”
韩子安急的连妻主二字都喊了出来，惹的旁人频频侧目，当着后院的面儿，将人带出来不说，还要带人逛百花楼，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咳，我只是想看看子安与那杜鹃谁更胜一筹罢了。”
“走吧走吧，这人我绝不给你娶回去，我想，母亲还不答应呢。”
连拖带拽的，段月舞硬生生将人拉到了百花楼。
别说，这百花楼今日的人啊，是真多。
花魁杜鹃此时已在台上，身侧挂的是他的花牌。
也不愧是百花楼，杜鹃此时衣衫半露，似掩非掩的模样让在场贵女都不惜一掷千金。
“妻主怎能将我同这样的人比较！”
这话，韩子安说的咬牙切齿，眼神飘忽就是不敢落在杜鹃身上。
倌之一类，最是低等，哪怕长的千般好，亦不会有人疼惜。
饶是段月舞也没见过此等场面，噢，不对，宗政瑾瑜给她带来的冲击可不比杜鹃小呢，更可恨的是，她偏生不是宗政那厮的对手，等来日，非要将他赶回丞相府不可。
“钓鱼而已，子安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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