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纪语落看着眼前眉目清俊的少年，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愣愣的点了下头。
程在熙勾唇笑了笑，牵起她的手，步入舞池。
他的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腰上，带领着她缓缓起舞。
两人跟随音乐的节奏移动脚步，舞姿优雅。在其他人的眼中看来，男帅女美，气氛正好。
周围的女生都在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羡慕不已。
纪语落能依稀听清她们的对话。
「他应该就是桥南双草的另外一草吧，长得好帅，好羡慕那个跟他跳舞的女生喔。」
「程在熙平常不是都不出席这种场合吗？没想到今晚竟能见到他，他穿起西装来也太帅了吧。」
纪语落抬眼看着程在熙近在咫尺的脸。
程在熙身高一米八一，即使她现在穿着高跟鞋，身高一米六三的她还是矮他半个头有多。
他其实跟平日裡没甚麽太大的区别，依旧是那副清冷淡然的模样。
只是换了身西装，左耳戴了个银色的小耳钉，眼底多了些张扬自信。
却已经好看到足以让人挪不开眼睛。
难怪那麽多女生喜欢他。
程在熙见纪语落一直盯着自己看，漫不经心的问：「我脸上有东西？」
纪语落别开视线，咳嗽一声，转移话题：「你怎麽会来？」
「刚好没事就来了。」程在熙低眸，轻描淡写的说。
她哦了声，小脸疑惑：「可是你不是不喜欢来这种场合吗？」
「你听谁说的？」
「周昊宇啊。」
「……」
程在熙回想今天放学时，周昊宇一肚子火的跟他抱怨说许辰有多重色轻友，竟把纪语落抛下了，他得知后，没有多想，一到家便取出西装，准备参加舞会。
沉默片刻。
正当纪语落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程在熙抬眸，对上她乾淨单纯的眼晴，淡声说：「任何事都有例外。」
而你，就是我人生裡所有例外存在的理由。
比起不喜欢出席这种场合，我更不愿看到你今晚独自一人。
他没把后面的话说出口，只是安静的看着她。
纪语落没听出他话裡的深意，却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一脸认同的样子：「也是。」
看到她这副傻傻的模样，程在熙敛不住笑意，笑出了声，露出洁白的牙齿。
纪语落第一次见到程在熙笑得如此开心。
平日裡的他笑起来总是淡淡的，不像现在一样褪去了清冷，灿烂阳光，耀眼得让人有一股想要守住他笑容的冲动。
「你笑起来这麽好看，应该要多笑笑，不要每天都板着张脸。」纪语落发自内心的说。
程在熙顿了瞬，脸带笑意，目光是化不开的温柔：「好。」
两个人边跳舞边说说笑笑。
舞池的另一边，许辰莫安柔自程在熙来了以后，各自都心不在焉的，时不时盯向程在熙和纪语落，眼裡是读不懂的情绪。
…
开场舞结束。
大家开始随意交换舞伴，尽情狂欢。
音乐声遍佈整个礼堂，在舞会中央，一对对男女随着节奏舞动，沉醉于快乐之中。
纪语落一群人没兴趣继续跳舞，找了个角落坐着吃东西、聊天，男女分边坐。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能看到程大校草出席舞会。」周昊宇一下揽住程在熙的肩膀，夸张的打趣道。
程在熙神情散漫，侧眸督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丁思豫看了眼对面的程在熙，凑近纪语落的耳朵，小声说：「他就是你们学校裡的另外一个校草啊？」
纪语落眼也没抬，嗯了声，随即送了一口奶油蛋糕到嘴里，厚厚的奶油在口腔裡化开，甜而不腻，很是满足。
「你怎麽不跟我们说你找他当你的舞伴了？」
「我没找啊。」
「那他怎麽来了？周昊宇不是说他不喜欢这种场合吗？」
纪语落偏头想了想，照程在熙刚才说的回答：「他说刚好没事来看看，任何事都有例外嘛。」低头继续吃蛋糕。
丁思豫哦了声，觉得有点奇怪，却又说不出来是哪裡，唉，算了。
一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閒聊着，气氛十分欢乐，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着。
忽然，纪谦然走了过来，放了块草莓蛋糕在纪语落面前。
纪语落抬头，看到是哥哥，笑着问：「你怎麽会有草莓蛋糕？我看了一圈都没有。」
纪谦然摸着纪语落的头，语气宠溺：「刚出去买的。」
从小到大，纪语落难过时，纪谦然都会买草莓蛋糕哄她开心。
纪语落知道哥哥一定是因为她被爽约的事，觉得她受委屈了。
她怕纪谦然会因此而生许辰的气，低声说：「哥哥，你不要怪许辰。」
纪谦然闻言，冷着脸：「不可能。」
纪语落拉了下他的衣袖，声音软糯糯：「许辰也是逼不得已嘛，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当我男朋友的舞伴，爽他约的。况且阿熙来当我的舞伴了，我也没受委屈啊。」
纪谦然眉头皱着，眼底尽是心疼：「真的没有不开心？」
「真的没有。」纪语落眼晴一眨不眨，一脸认真。
纪谦然拿她没辙，只好答应：「好吧。」
纪语落满意的笑了笑。
「你甚麽时候走？我跟你一起回家。」纪谦然问。
「快了。」纪语落看了眼一旁的丁思豫，「时间不早了，你先送思豫回家吧，我吃完就回去。」
纪谦然眉头蹙了下：「我们等你吃完一起送不就好了？」
纪语落不想阻碍丁思豫跟哥哥单独相处的机会，便摆了摆手，随口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不用了，我跟阿熙约好了一起回家。」
纪谦然歪头，朝程在熙看去，探究着妹妹话裡的真实性。
程在熙督了眼纪语落，她正诚恳的看着他，示意他帮忙撒个谎。
收到她的信号，程在熙淡声：「嗯，我一会儿送她回去。」
这下纪谦然不信也得信了。
虽然他并不认识程在熙，但依今晚来看，程在熙似乎比许辰靠谱，所以也就没再坚持。
纪谦然温和道：「那就麻烦你送小语回家了。」转头叮咛纪语落，「你吃完早点回去。」
纪语落应了声好。
纪谦然看向丁思豫，语气不带温度：「走，送你回家。」说完转身就走。
丁思豫闻言，起身，匆忙的跟大家道了别，满脸笑意的追上纪谦然，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一同离开礼堂。
纪语落用口型向程在熙说了句无声的谢谢后，低眼盯着草莓蛋糕，轻轻撕开蛋糕外层的包装，眼睛都亮了起来，准备开吃。
「谦哥简直是铁打的妹控啊，都快把阿落宠上天了，连我都想当他的妹妹了。」周昊宇羡慕道。
谢皓然听到这番话，不能忍了，揶揄他：「你有想过谦哥的感受吗？有你这样的妹妹，他肯定每天都呕心得吐一地。」
周昊宇不爽，一手箍住谢皓然的脖子，装腔作势的要弄死他，林晴在一旁笑着劝架。
纪语落没搭理他们两个活宝，边看戏边一口接一口的吃起了蛋糕。
程在熙目光淡淡的停在纪语落身上，看着她一脸幸福的吃着蛋糕，嘴角不自觉的往上勾。
时钟指向十一点半，同学都陆陆续续离场。
此时，蛋糕也吃完，天也聊得差不多了，纪语落等人也打算上个洗手间就回去。
纪语落程在熙没去，在礼堂门外等着其他人。
谢皓然送林晴回家，林晴家离学校近，走路回去就好，周昊宇送学妹，搭地铁。虽然都不是同一个方向，但一群人嘛，还是想要等走到学校门口再俩俩分别。
程在熙淡淡的问：「你想坐公车还是地铁回去？」
纪语落摇了摇头，柔声说：「不用了，那只是用来骗我哥的。你家离我家不是要走十多分钟吗？你送我回去以后时间也很晚了，你一个人走也不安全，我自己坐车回去就好。」
程在熙张了张嘴，刚想开口，周昊宇谢皓然上完洗手间，一出来就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他也就没说成。
没多久，林晴跟学妹也出来了。
一行人勾肩搭背的往校门口走，女的走在前面，男的慢条斯理的走在后面，中间隔了一段距离。
纪语落低头扫了眼錶，发现尾班车快到了，一惊，连忙跟林晴说：「尾班车快到站了，你帮我跟他们说我先走了，再见。」没来得及跟后面的人们道别，便急匆匆地离开。
…
夜幕低垂，月光皎洁。
纪语落一路小跑到公车站，气喘吁吁的，幸好公车站距离学校不算太远，刚好赶得上。
上车付了车钱后，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戴上耳机听着音乐，把窗户打开了点，享受着风的吹拂，慢慢调整奔跑过后紊乱的呼吸。
尾班车通常都不会立刻开驶，会多等个一两分钟，算是司机对在这深夜裡回家的人释出的一点善意。
忽然间，露在外面的耳机被轻轻的摘了下来，她下意识皱起眉头，抬头查看个究竟。
程在熙在她旁边坐下，额角泛着细汗，胸口微微起伏，还喘着气，一看就知道刚才是跑过来的。
看到来人后，纪语落眉梢缓缓舒展开，把另一边的耳机也摘下来，不解的问：「你怎麽会在这儿？」
这辆公车的总站在她住的小区附近，到不了他家的啊。
程在熙侧眸看着她，淡道：「今晚天气挺舒服，我想散会儿步再回去。」
纪语落听完一脸茫然。
程在熙挪开视线，漫不经心的接着说。
「散步来说，你家离我家的距离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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