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拜师地中海
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已经快到中午，闹钟也没有叫醒我。
洗漱时，看到镜中的自己，还是一副衰样。
我给自己煮了个面，做了煎蛋。
既然已经迟到了，那就不用着急了，好好享受着上午时光。
到了办公室，果然见到一个新同事，满是青春活力。
“主管好，我是新来的方芳。”小姑娘自己介绍道。
看到她叫我主管，办公室的其他人扑哧地一下笑了。
方芳也是一脸懵。
我说道，你们学校怎么这时候让出来实习了。
方芳说：“我们大四开学就可以出来实习，我得做了一段时间家教，然后才去这个单位。”
这个小姑娘，满脸天真，一脸青春，还对这个单位满是憧憬。
我说道：“你就跟着王姐吧，咱们项目大领导都是王姐徒弟，你跟着王姐多学习。”
王姐也是开心，有人帮她干活了，很是乐意。
地中海给我发消息，让我去他办公室。
我在想，不可能是因为我起来晚了这个事啊，因为这事我一星期五天工作日，都有两天起来晚啊。
我来到地中海办公室
地中海笑着说道：“怎么昨晚去拯救迷途少女去了啊，才来单位。”
我回道：“嗯，还是两个，累得早晨都没起来。”
地中海知道我在乱说，没有追问下去。随后说道：“叫你过来也没什么事，聊聊天。”
我心想，自己玩会手机，刷会儿视频不香吗？
昨天的一番话，让地中海觉得我是自己人，看样子是有意扶持我。
奈何我许某人是烂泥扶不上墙啊。
地中海：“来喝茶。”
我：“谢谢领导。”
地中海：“最近工作还行吗。”
我：“还可以。”
地中海：“这个主管你先干着，练一下领导力。”
我：“多谢领导栽培。”
地中海：“公司栽培，个人努力，我只是向领导推荐了一下。”
我：“还是要谢谢领导。”随即我拿出仙草，给他点上了，我也跟着点了一根。
地中海：“新来的小姑娘怎么样。”
我：“身材挺好的，穿衣服看着也是年轻人的样子，胸好像小了一点。”
地中海：“奶奶的，说啥呢，我问你工作。”
我：“让王姐带着了，先学做资料了，工程部的小姑娘，做做资料，整理一下台账，也就这样了。”
地中海：“人家是来学技术的。”
我：“我除了吃喝嫖赌，也没别的技术啊。”
地中海：“你就没想咱们为啥弄个小姑娘进来。”
我：“做资料啊。”
地中海：“集团公司领导的远房亲戚。”
我：“原来是这样。”
地中海：“工程部的女的最多可以当个男人用，但是男人不一样啊，男人可以当畜生用，所以你要记住，能进咱们单位工程部的女的，都不是一般人。”
我：“厉害，我怎么没想到。”
地中海：“你要是能想到这些，你还能在我这编方案吗，再说你编的方案，两千字能解决的事，你给我整一万字，看得头疼。”
我：“那我下次少写点。”
地中海：“不不，你写多点我放心，你平时发给我的方案，我也不看，我也相信你。”
我心想，你也看不懂，毕竟方案写着写着我自己都看不明白了。
我：“好的，领导，平时你多教我一些，让我多学学。”
地中海：“你呀，难，只能单纯地做技术。”
我：“为啥。”
地中海：“你就是电视剧看多了，看的都是底层逆袭的吧。”
我：“不啊，我喜欢看历史剧。”
地中海：“历史剧，就是骗你们这些小可爱的，这么说吧，历史剧，古代战争，是不是有很多都是一个任人欺负的无名小兵，逆袭成为将军。”
我：“应该是，主角必须三观正，靠着个人魅力。”
地中海：“狗屁，假如你是百夫长，你喜欢什么样的士兵。”
我：“老实的。”
地中海：“你在电视剧里，就是开头那个，喊着弟兄们冲啊，然后万箭穿心。”
我：“如果是你，你喜欢什么样的。”
地中海：“兵痞，不身强力壮怎么当兵痞，我也会默许他们在军营横行霸道，因为真正打仗的时候得靠他们撑门面，至于你说的老实的，活不过几个回合。”
我：“领导有道。”
地中海：“这算啥，里面学问多着呢。”
我：“要是你穿越回战国，你想去哪个国家。”
地中海：“哪个国家都不去。”
我：“为啥。”
地中海：“先秦时期，尤其是战国，那是名人辈出的年代，汉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人们的思想都被禁锢了，一种思想，除了有利于皇帝统治，没有别的用处。”
我：“那您回战国，你想干什么。”
地中海：“战国，回战国的话，找个地方隐居，伏地苟活就好，那时代，人多聪明，思想也不受限制，你我这脑子，到哪连个炮灰都不是。”
地中海：“就是你说的那种老实兵，长官一说冲，然后起身，刀还没拔出来，然后就啊~，敌人看你没死，继续来上几刀，你就啊~，啊~，啊~，娘唉……。”
我：“不至于吧。”
地中海：“没有现代科技，即使你熟读历史，知道怎么回事，你也斗不过战国时期的人，百家争鸣，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历史我也没怎么读过。”
地中海：“看看历史，挺有意思的，虽然春秋之后，史官笔锋变软，但是还是有很多书值得看的。”
我：“有推荐的嘛。”
地中海：“《史记》。”
我：“太古老了吧。”
地中海：“虽说汉承秦制，但是汉朝罢黜百家，很多书都被统治者给禁了，所以看看先秦的历史，都是人才。”
我：“史记我看过一段，看不太懂。”
地中海：“别看了就以为是看过了，那你也只是简单地看过了。”
我：“你说的这几个字我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我就不会了。”
地中海：“评价一下商纣王。”
我：“昏庸无道、贪图享乐、沉迷女色、好大喜功。”
地中海：“得得得，你别说了，你去看看抬起头45度，这样你高傲的眼泪就流不下来了，你也就能看明白这玩意。”
我：“那你说一下商纣王。”
地中海：“《史记》是汉朝司马迁编著的，除了古书，就是民间传说，时间久了，难免失真。”
地中海：“那时代讲究师出有名，周灭商朝，不得靠舆论嘛，虽然纣王是亡国之君，但也不是罪大恶极，能当上大王的，绝非等闲之辈。就说让人在林子裸奔的事，被骂了几千年，这都是用现代人的眼光评判那个上古时代，纣王这么做，也是当时的风俗。在那个时代，还有很多原始部族，走婚，或者定期组织一场大型真人秀，也是有史料记载的。族外通婚、促进人口增长、纣王可能只是照例举办这样的真人秀，就被人们骂了几千年。”
我：“好似乎、好像、大概、有可能明白了。。”
地中海：“史书里面的门道多着呢，往往仅仅几个字，就是一场惨烈的悲剧，多看看，长智商。”
地中海给我一根他的仙草。
我们就这样聊了小半天。
地中海：“感觉咱俩是不是亲近了许多”？
我：“嗯嗯，确实。”
听着地中海的一席话，确实很是受益。
地中海：“这是最基本的驭人术。”
我满脸问号，要不是他最后这一句，我真的觉得他想多教教我。
地中海：“不过我是真想带带你。”
对话结束，快到下班时间了，我回到自己办公室。
“主管好”方芳见到我说道。
我感觉社死了，满是尴尬。
我说不用这样，大家都是同事，来这领低保。
“什么低保。”方芳问道。
我说：“最低生活保证金。”
方芳这孩子，挺好的，就是人有点狗里狗气的。
狗里狗气这个词是我自创的，在我看来是褒义词，形容一个人心地善良、可以做朋友，就是有些不走寻常路，属于正常人和非正常思维的叠加态。
看到方芳，除了名字想某种职业，人还是很不错的。曾几何时，我也是一个追风少年，志在四方，渐渐地也变成偷奸耍滑的老油条。工程部定期会弄一些新人进来，用领导的话说，就是“鲶鱼效应”。让新人赋予我们这些老人青春的活力，让我们斗志昂扬，让我们为单位发光发热。
鲶鱼效应确实有效，但是在我们单位，却行不通，因为我们都是咸鱼，年纪大的是咸鱼干，硬邦邦，火烧不化，水泡不透，好一个百毒不侵。可谓是真金不怕火炼，死猪不怕开水烫，我们做咸鱼的，就是要有信念，那就是坚决不翻身。
讲真，这种新来的同事，只要一年，就会被项目磨平，要么进化成咸鱼，要么拼命干活，最后看清了事实，离开高就。
我曾经就给地中海建议过，不是工程部小伙子死气沉沉，而是缺乏动力，每个工程部安排个大胸美女，穿得再暴露点，我愿意天天精神抖擞。地中海说我这种想法容易进去。我还在想是谁第一次带我走进深渊。
记得一次开会，领导让我分析为什么工程部离职率这么高。我不想分析，领导硬是让我说说，为什么现在最近都离职了。
我硬着头皮分析道：“设想一个场景，在这天下班早了些，你躺在宿舍的板床上，隔壁房间在喝酒打牌，门口还有人在给家里打电话吵架，然后你穿上衣服想着出去走走，却发现方圆五公里范围内，就这一块有灯光。然后你又回来了，看到了平时沉默寡言的电工师傅，他已经在工地上干了快三十年。电工师傅闷闷不乐，你问电工师傅：“为什么不开心。”电工师傅说：“家里的孩子根本不听他的话，这干工程的，一年回去二十天算是多的了，对不起妻子，教育不了孩子，还照顾不了父母，每一年回去，妻子脸上都会添加几道皱纹，孩子又长高了一大截，父母也更加年迈。你错过了妻子的年轻，错过了孩子的成长，错过了父母最后的时光”。你听完电工师傅的话，没有说什么，默默地回到寝室，躺在床上，隔壁依旧是喝酒打牌的吵闹声，门口和妻子吵架的男子还在不停地嘶吼着，你躺在床上，看着上铺的床板，那么，你是否也能看到你的未来。”
见没人说话，我继续说道：“一个项目百十来个管理人员，就一个项目经理，十来个人的领导班子，每个人都会有自我认知，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假设还是上面那个人物，这个人难得想请假休息几天，跑了两天流程，找个五个领导签字，在领导不情愿中，带着请假就不是好员工的帽子，你拿到了假条，然后你坐着项目部的皮卡车到了县城，然后你转公交大巴去了市区，然后你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有与你格格不入，你连进商场都会觉得紧张，坐地铁都会觉得陌生，然后你去找你朋友，你朋友对你一直谈论的工地并不感兴趣，然后你告别朋友，假期短，不够回家的，想去哪玩，又没有地方。然后你在请假的第二天就给皮卡师傅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你，虽然假期还没结束，但是你感觉没有地方可以去，过了三四年，你已经快三十岁了，终于抵不过妻子的强烈要求，然后你辞职了，回到家中，陪伴妻子，然后你开始找工作，却发现，三十岁，干什么都有点晚了，除了工地，别的一切都不会。想学点什么，也没人愿意要三十岁的学徒，家里孩子嗷嗷待哺，然后你又不得已重新找了个工地工作，然后你渐渐地习惯了，也麻木了，孩子越来越不愿意接你的电话，妻子一到晚上就不接视频，然后你慌了，你去洗把脸冷静一下。你看向自己，然后发现自己就是那个电工师傅，你吓了一跳，猛然醒了，然后发现这只是一个梦，你刚刚来工地一年，看着上铺的床板，这时候，你怎么选？”
领导们听了我的分析沉默不语，最后还是项目经理打破的沉默，项目经理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出去。”
我离开后，项目经理又给其他人来了新一轮的洗脑，谈人生，讲梦醒，最后再来个职业规划。
第二天项目就收到了六份辞职报告，项目经理阴着脸过来找我，说道“六个人啊，记住了，你得给我招聘进来十个补上。”
从此以后，项目经理特批恩典，我许某人不用参加项目会议，他怕其他人看到我，又想到这个故事。要不是我方案编得好，项目经理早就让我滚蛋了。
结束了思绪乱飞，眼看就到下班点了，方芳说她要加班把资料做完再回去，我走上前去，关了她的电脑，我说道：“下班了，就不要浪费公司电力，要节约成本。”
回到家，突然有一种陌生感，我开始犹豫要不要回到战国那个年代了，地中海的话还时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晚上照例是“视频会议”，大驴、石哥、我，兄弟三人，视频喝酒。
聊起了我家狗出车祸的事，石哥又拿出了大驴曾经写的诗词。
我一直觉得大驴适合写小黄文，因为一页字，半页是“啊”。
他俩一直叫我狗狗，就是在群里聊天的时候，我经常发“汪汪汪”
那年国庆，狗子贪玩，出了车祸，断了条腿，花了六千大洋治好了。
这事我很心疼，不是钱，就是狗，看着好可怜。
大驴这时候诗兴大发。
诗一：塞翁失马知非福，狗借狗光把家住。儿陪二老甚欢喜，猪蹄管饱撑死你。
我回消息道：“这两天吃的鹅”
然后大驴第二首诗就来了。
诗二：二老陪儿真舍得，天天铁锅炖大鹅。吃饱喝足一擦嘴，一躺养膘不迈腿。
我气不过，骂道：你回家陪你家老爷子收花生去吧，雇人还得三百有一天呢。
诗三：狗桑做梦收花生，非想把那三百挣。浑身是病直哼哼，也就孬菜把妻懵。
我骂骂咧咧关上了手机。
诗四：人残养狗狗也残，迟早一起要玩完。起锅烧油料备全，十人一桌笑开颜。
无语。
回归视频会议，今日议题“十年之约”
高中毕业都十年了，三兄弟天南地北，每年都见上一面。
十年，大家都没有实现当年一起吹过的牛逼。
十年，这一路上丢了很多东西，也把自己丢了。
我们一起玩各种各样的游戏，最终只剩下《跑跑卡丁车》陪伴。
有时会回忆起，在老家的那座小城的海边，我们三个人，坐在沙滩，说着对未来的畅想。
兄弟情没变，石哥变了，石哥连英雄联盟都不跟我俩玩了。
石哥提议：“十年之约要隆重一些。”
我说道：“这么隆重。”
大驴就说了两个字“嫩模。”
我说道：“我在内蒙古工作过，那边的朋友，喝完酒每人都会唱歌，而你俩只会洗脚按摩。”
大驴就说了一句话，这个“嫩模”行不行。
“行”我回答得坚决肯定，不容一丝反驳。
我很开心。
大驴又说道“昨晚穿越你都干啥了，你也不说。”
我很不开心。
我大概讲述了昨晚的事，边讲边流泪。
大驴好心地说：“看你那样，要是你长得好看点，我真想过去好好安慰安慰你。”
石哥说：“慧王后和慧妃娘娘的感觉真的不一样吗”？
我说，“你俩别说话了，让老天直接下牛子吧，直接干死我算了。”
大驴说道：“连尿都不带给你的，不能让你尝到甜味。”
石哥说：“大驴啥时候得的糖尿病，怎么尿还甜了。”
大驴说：“到是没尿糖，最近有点上火，尿都焦黄焦黄的，还有点粘鞋。”
石哥说，“少吃点吧，太胖了对身体不好。”
我说：“少吃点外卖。”
随即大驴来了精神，向我展示他的特色拌鸡架，信誓旦旦地对我俩说道“就这拌鸡架的调料，拌鞋底子都好吃。”
我说：“石哥，你吃过鞋底子。”
石哥：“没，你吃过”？
我说：“没，大驴吃过。”
无线电已经带过来了，想想还是去卫国再复制过去。
常用药加上金砖加上防狼手电，还有答应七七的化妆品。虽然那边有一把防狼手电了，但是这玩意，越多越好，还有我特制的小米辣萃取液，这个划重点，后面要考。
我对他俩说道，今晚要带得装备。
大驴说你应该带点“蒙古海军、梵蒂冈空军，这才是实力。”
我说道：“带你过去就行了，你是喷子。”
大驴说道：“我是加特林，哒哒哒冒蓝火”
这一夜，很难入睡，这一夜，我喝了很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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